第一章
變革能力說到皮克斯動畫工作室(Pixar)這個大名,你們會想到什麼?孩子不論年紀大小,想到的一定是「玩具總動員」(Toy Story)、「蟲蟲危機」(A Bug’s Life)、「怪獸電力公司」(Monsters)、「海底總動員」(Finding Nemo)、「超人特攻隊」(The Incredibles)、「汽車總動員」(Cars)以及「料理鼠王」(Rataouille)。這些影片打造出奇幻的世界,為玩具、蟲蟲、怪獸、魚、超級英雄漢汽車賦予鮮明的生命,老鼠也能成為美食大廚。我總是殷切期盼皮克斯動畫工作室推出的每一部影片,即使兒子已經大到不跟老媽去電影院,這樣的熱情還是不變——這些影片的劇情曲折,公司傑出的動畫人才怎樣讓螢幕上的角色鮮活生動同樣也引人入勝。在皮克斯動畫,科技激發出藝術的火花,而藝術則挑戰科技的極限。這是雙向的發展。
我還記得造訪皮克斯坐落於加州艾莫維爾(Emeryville)的公司總部,當時迪士尼(Disney)正在著手收購公司事宜。走進大廳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中庭,四周都是會議室、打電動遊戲的空間、還有自助餐廳區,讓員工可以玩樂、會面、用餐、和創作。公司為了鼓勵員工走出自己的辦公室,特地提供踏板車和滑板讓他們可以在辦公大樓四處活動。從這棟大樓的開放空間立刻可以感受到這個環境的開放。
一走進動畫部門的大門,彷彿置身於皮克斯的動畫電影之中——工作環境就像是一座忙碌的小鎮,以每一部新電影的主題裝飾。有一次我去拜訪他們,居然到處都是老鼠(當然,都是可愛的老鼠),這是因為他們正在製作「料理鼠王」這部動畫。每一位動畫人員都可以自行打造獨特的工作空間。有一位用花園的棚子蓋了個小房;另外一位則比較喜歡站著工作,他設計的辦公室空間沒有牆壁、也沒有椅子。公司為了激發個人主義、創造力和樂趣打造這樣的實體環境,箇中的心思明顯可見。
皮克斯之所以能夠發揮如此驚人的創造力和亮麗的財務成績,背後主要的推手是深知創新流程和重要性的領導人。艾德.凱特穆爾(Ed Catmull)以及約翰.拉斯特(John Lasseter)在一九八六年以一千萬美元成立這家公司,後來在二○○六年以七十多億賣給迪士尼。凱特穆爾現在擔任迪士尼和皮克斯動畫工作室(Disney and Pixar Animation Studios)的總裁。拉斯特則是創意總監,向來有「下一個華德.迪士尼(Walt Disney)」的稱號。
公司創立的過程就是發揮創新的實例。「星際大戰」(Star Wars)的喬治.路卡斯(George Lucas)於一九七九年成立一個小組,負責探索數位印刷和影音編輯的新技術,而這也就是當今皮克斯的前身。他聘請當時頂尖的電腦繪圖研究人才、而且對電影製作深具熱情的凱特穆爾。幾年之後,他們同意將這個小組獨立出來成立公司,接下來和創投業者(venture capitalists,VCs)以及企業合作夥伴的商談雖然沒有結果,但蘋果電腦(Apple)創辦人史蒂夫.賈伯斯(Steve Jobs)受到這個團隊的人才吸引,最後終於談妥協議。他們致力於製作長度完整的電腦動畫電影,可是體認到當時不論是技術還是市場都還不成熟,所以把先進的影像系統賣給醫療影像公司、政府機構以及其他的電影工作室(其中也包括迪士尼在內)。拉斯特堅持他們的長期遠景,帶領小組人馬開發動畫短片,在這過程當中也培養出許多頂尖的技術人才,並打造出皮克斯日後的主要業務。
從一九八六年到一九九一年,皮克斯動畫公司的商業策略歷經多次變化。「我們掌握可行的商業模式,把硬體事業賣掉,並開始以軟體出售的業務為主。那時候我們也開始打電視廣告。」凱特穆爾這樣回憶說。「我們在這一路上多所掙扎,賠錢的時候,史蒂夫也跟著我們受困。後來迪士尼給我們製作劇情長片的機會。」
公關票這支團隊要不是充滿熱情和如此堅毅,這世上就不會有「玩具總動員」和「汽車總動員」這些影片。公司當初如果得到典型創投業者的支持,而不是賈伯斯之類深具遠見的創業家,那就不可能安然度過這些轉型期。賈伯斯雖然算不上是有耐心的人物,但卻為公司耐心十足地提供資本。他知道這個團隊裡頭有的是聰明才智之士,也認同他們試圖打造不同商業模式,所以相信他們的努力並非致命的失敗,而是邁向成功的發展。迪士尼在一九九一年和皮克斯接洽合作一系列3D電腦動畫的劇情長片時,這家公司和技術都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家公司推出的每一部影片都為觀眾帶來前所未有的全新體驗,在競爭對手之中獨占鰲頭,他們是怎麼辦到的?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技術團隊總是分為三方同步進行。皮克斯負責下一部新片的開發人員會和導演、劇作家、以及動畫人員並肩合作、應用最新技術、並致力延伸。其他的開發人員則致力於開發下一帶的動畫工具,讓劇情長片裡頭的角色和環境更加鮮活——影片裡頭的水流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汽車亮得可以映光,皮毛看起來質地柔軟。皮克斯也有一支應用研究小組,專注於長期的發展上。這支小組和研究社群合作開發演算法(algorithms),推動繪圖技術以及動畫藝術不斷更上一層樓。
皮克斯公司的內部文化也鼓勵創新,對失敗會進行檢討,並對此抱持開放和健康的態度。大家會不斷地自我檢討——不是只有在問題出現時才會如此,就算在情況順利時也會進行自我評估。公司鼓勵大家評論彼此的工作。「我們的製片人員不會把這些批評看做對個人的攻擊。在這裡,如果不說出真心話,可是大錯特錯」,凱特穆爾表示。工作環境要達到這樣大家坦承相對的境界,必須要讓大家信任管理階層,而且覺得安全無虞才行。
公司鼓勵員工提出點子,及早獲得意見回饋。「大家不但要願意冒險,別人也得配合,願意讓他們冒險才行」,凱特穆爾這樣觀察說。「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及早發現錯誤。」然後他們會進行檢討,找出失敗的原因以及著手解決當初的疏失。他們知道失敗為成功之母,所以不會以負面的觀點看待;他們需要經過這些錯誤,才能獲得開發重要軟體工具或是傑出影片所需的意見回饋。
皮克斯聘用最頂尖的人才進行研究、開發、以及科技的運用,從而創造令人經驗的娛樂產品。該公司對於願景的追求是上下一心,而且堅守核心價值和創新流程。
基本元素持之以恆的創新活動並非在真空狀態下進行的。這不是單一科學家一時的靈光乍現,也不是公司某個小組到外頭進行腦力激盪、玩玩打造團隊的遊戲就能創造出來的成果。人們往往高估創新流程之中「阿哈!我想到了」這個靈光乍現的要素。其實創新流程始於營造適當的環境。「真正稀罕的是煮好一鍋「湯」,讓許多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可以提出新點子,並透過體系將這些點子變成有用的東西,而不是單純的靈光乍現」,丹尼.希利斯(Danny Hillis)表示。希利斯曾任職於迪士尼幻想工程(Disney Imagineer),並和合夥人共同創辦以「大點子的小公司」自居的應用心靈(Applied Minds)研發顧問公司。這鍋「湯」融合多項共同的基本原料,也就是我所說的創新五大核心價值——「質疑」、「冒險」、「開放」、「耐心」、以及「信賴」這些重要的基本態度和信念。
這五大價值當中,不論是任何一項,只要過於極端都可能造成創新活動的窒礙難行。深信不疑的信賴是盲目的。太有耐心的話,可能形成一事無成的環境。冒險犯難的精神必須有質疑的態度緩衝,才不會魯莽行事。如果缺乏信賴,只會一昧地質疑,只會令人以評斷的眼光看待一切。當這五大價值達到平衡時,相互影響之下會形成改變的力量,從而促進創新活動的蓬勃發展。
編/譯者:胡瑋珊
語言:中文繁體
規格:平裝
分級:普級
開數:25開15*21cm
頁數:288
出版地: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