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打球 是我的習慣
叫你起床 是我的工作
陪你心煩 是我的義務
我很希望
和你牽手 是我的權利......
吳志毅，16歲，英文小老師
馮子浩，16歲，只是一個籃球打的還可以的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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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曾經和他說過要記得剃鬍子，但他和我說常剃鬍子會粗。
我曾經和他說過走路不要太屌，但他和我說走路就是要屌。
我曾經和他說過上高中交朋友，但他和我說朋友有我就夠。
我曾經喜歡過他，但他不喜歡我。
我曾經以為他是異男，但現在知道他原來不是。
我以前認識的張立閔，到那裡去了？
看著立閔朝著我們走過來，我卻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
立閔還在找希威在那裡，看了左邊，看了右邊，我很怕他看到我們這一邊。
我沒有辦法思考，我只知道，我的心很亂，心跳很快，我相信我現在的臉一定是超級手足無措，慌慌張張的。
這時，子浩牽起了我的手。
「怎麼啦，流這麼多汗？」
「……沒事…天氣太熱…」
「是喔，還好吧…？」子浩關心的問著我。
「我們走了好不好…我有點不舒服…」我小聲的和子浩說。
「怎麼了？怎麼會突然不舒服？」子浩捉起了我的手問著我。
「不要碰我……」我不知道怎麼了，我甩開了子浩的手，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ㄟ…希威，志毅有點不舒服，我和他先走了，你們玩的開心點，掰。」子浩說完就從我後面追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放開子浩的手，我只知道我不想要立閔看到我和別的人的手牽在一起。
我走的很快，子浩也追的很快，一下子就追到我了。
「怎麼了呀？你是不是中暑？你流好多汗。」子浩依舊問著我說。
「……沒有，頭有點痛…對不起，剛剛甩了你的手…」
「傻瓜，記這幹嘛，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你的臉看起來挺白的。」子浩說。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才發現我滿頭都是剛剛冒的冷汗，我的臉在機車後照鏡看來十分蒼白，也難怪子浩會這麼說了。
「好不好…？我帶你去看醫生？」子浩依舊在等我回答。
我點了點頭，主動牽回子浩的手，心情，這才平復了下來…
這才感覺到子浩的存在，他大大的手，還有溫暖的手心……
看完醫生，回到家，手機馬上來通電話，是希威。
「喂…你還好吧？」希威說。
「嗯…還好，一點點中暑而已。」
「是喔，超可惜的啦，你們走了以後我bf就來了。」
「是嗎？對不起…」我閉上眼睛，不想去想。
「唉唷，不用對不起啦，只是很可惜就是。」
「那你bf有很介意嗎？」我問。
「他喔，還好啦…反正他也不知道我今天有帶你們過去。」
「他不知道喔？」我問希威。
「對呀，他根本不知道，因為我也是在學校臨時約你們的呀。」
「………是喔……」我喃喃自語。
「怎樣嗎？」
「沒有啦，對了，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呀？」我希望希威講出來的是別的名字……
「他喔，你們叫他小皮就好啦。」小皮…呼…聽起來似乎不是的樣子。
「那本名呢？」我有點放心的問…看來是我自己看錯了。
「喔，張立閔呀。」
我慢慢的將眼睛閉上，讓自己的心不再像剛剛一樣起浮的這麼大。
…看來…真的是他了……
我剛剛還企圖想說服自己看錯了，但是，事實是不會說謊的。
立閔…看來…真的是你了...
「你幹嘛不講話呀？」希威問我。
「沒有啦，剛剛手機滑了一下啦。」
「我和你說喔，他很niceㄟ，他喔......」希威自顧自的講起了他的立閔。
我一邊聽，一邊想…為什麼我會說『他的立閔』呢？
從以前開始，我不是最想要得到立閔的嗎？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呢？
立閔不是異男嗎？怎麼會突然又變成圈內人呢？
我不懂，流著眼淚的我，只能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持有很大的懷疑，但是卻不敢問出嘴。
「你怎麼啦，聽電話聽到哭喔？」子浩回家後，就進浴室洗澡了，到現在才出來。
「沒有…ㄟ，希威，我不和你講了，我有點想睡了，先這樣囉。」我掛上電話。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子浩用浴巾擦著頭髮說。
「嗯…我現在很想休息…」我說完就躺在床上。
「那你衣服也要換掉呀…穿制服是要怎麼睡啦你？」
子浩將我抱起，幫我脫衣服。脫著脫著，子浩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昨天不是才做過的嗎…？怎麼你現在又想了？」我隨著子浩游移的手說。
「昨天的…不是很盡興呀…現在…好不容易考完了…就來一次吧…」子浩邊脫邊說。
「喔…喔…喔…」我很喜歡子浩舔我的奶頭，那讓我有種快感。
「喔…志毅…喔…嗯…」子浩也很享受的叫了出來。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子浩的服務。
正當子浩的手摸到我那話兒，我的腦裡突然閃過一個人。
是立閔！！
我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拉開子浩的手和他的嘴。
「浩…對不起…我今天不想要…我不舒服…」我眼睛看著床上說。
「……是喔？…」子浩聽起來有點失望。
「嗯…對不起…我想睡了…」我講完立刻躺下就睡。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電視好了。」子浩穿上剛剛已經脫掉的內褲，走去客廳。
天呀…我是在幹什麼！？！？
那一瞬間，我竟然不想和子浩做！？
那一瞬間，我竟然想到了立閔！？
我聽著外面電視的聲音，我只覺得自己整個糟掉…心情亂到一個不行………
□
後來睡醒後，發現子浩也在我旁邊睡著了，輕輕搖醒他，因為我要回我家了，再不回去我媽可是會念我的。
他起床，揉揉眼睛，我們倆就這樣走到車站…
他陪我等車，一路上，我們沒有特別說什麼話，只是感覺他還是很想睡…所以精神很不濟。
但是我卻不是，睡醒後，心情還是受到影響。
「對了，明天我要去拜學長，你要不要去？」子浩打了呵欠問我。
「…我！？ 我去做什麼？我又不認識學長...」
「就陪我一起去嘛…拜完學長我想去看電影啦…」子浩慵懶的說。
「喔…好啦，那我就和你一起過去，但是我不上山喔，我在山下等你。」
「嗯，好。」子浩回我。
看個電影，應該可以換個心情吧……
□
隔天，和子浩會面後，就一起前往學長的墓地了。
學長的墓在山上，要爬樓梯，我懶得爬，所以我在山下等子浩。
子浩就和希威的家人一起往山上走去，我則是找了個涼亭坐下。
聽著MP3，吹著風，雖然天氣很熱，不過今天風倒是挺大的。
「……好久不見了…」有一個聲音從我後面傳來。
我往回看，看到的，是我以前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張立閔。
「………」我沒有講話，只是把頭轉回來。
「ㄟ…」立閔在我旁邊坐了下來，但我依舊聽著我的音樂。
「你…上高中過得還好吧…？」立閔依舊問著我。
「…你不要不理我嘛…我們這麼久沒見了…」
「……你要我講什麼呢？…」我放下MP3說。
「我們那麼久沒見了，你都不會關心一下我喔？」立閔用手肘頂了我一下。
「有什麼好關心的，你現在過得很好不是嗎？」我又回復到了以前高傲的姿態。
「那你今天怎麼會來這邊呀？」立閔問我。
「…我陪我同學來掃墓…」
「就是剛剛那個黑黑穿白T-shirt的那個喔…」
「不用你管吧……」
「…………」
「…………」立閔沒有說話，我也不想說。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立閔突然開口。
「之前那個時候…我…真的不能接受同性戀…」
「也不能說不能接受…是…事情來的太突然…我一時沒辦法接受…」
「………哼…」我輕笑。
「後來…我都盡量和你保持距離…希望你對我的感覺只是一時的情緒…」
「但是我都有在默默的看著你…我想…先這樣子會比較好…」
「只是畢業後…沒想到…就斷了聯絡…你沒考上康華…」立閔說。
「一直到考上我才發現…其實…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
「之前雖然刻意保持距離…但是還是每天見得到面…所以根本感覺不出什麼…」
「一直到上了高中…我才發現…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很想念我們以前的生活…一起打球…一起看書…一起去福利社…一起去補習班…」
「這樣的情景天天在我腦中出現…我才發現…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只是當時沒有說出來而已。」
「我之前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呀！」我趁機會擦掉眼淚說。
「可是我感覺得出來…我也知道如果喜歡一個人會為他做哪些事，所以我感覺得出來…」
「…………」我沒有講話，也不想反駁。
「到最後，我決定依著自己的感覺走…同不同性戀，別人會怎麼說，都沒差了…我也不想管。」
「自己這樣決定後，才發現其實身邊的人很多都是同性戀…只是大家都不說罷了。」
我聽完，也不知道要怎麼回應。
立閔，我最好的朋友，曾經我們真的是要好，好到連班上同學都開玩笑的贊成我們在一起算了。
因為我們都講義氣，我們都重感情。
只是，一個猜忌…一個遲疑…一個傷心…一個失望...就這樣斷送掉我們的友情…
但是現在卻知道了當年彼此的情愫及疑問，想起來…真是令人感慨萬分…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我嗎？…」立閔說。
「…我已經有bf了…你剛剛看的那個就是…」
「……所以你不喜歡我了，是嗎？」立閔失望的說。
「我……沒有這樣講…」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所以…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囉…？」立閔說。
「………」我沒有回答…我很怕我自己會說出我自己都無法預料的答案。
「自從我剛剛看見你，我…就發現…我還是忘不了你…」立閔說。
我轉過頭，去看看立閔，他還是穿著他最喜歡的格子襯衫，裡頭一件白色無袖背心，和他黝黑的肌肉成為極明顯的對稱，一件板褲，還露一截他最愛穿的Calvin Klein內褲。沒有刮鬍子的臉，陽剛味十足。
「為什麼還不刮鬍子…」我問他。
「因為刮了之後長出來會變粗…」他回我。
我們倆聽到這樣的對話，都不禁會心一笑。
是的，這就是我們以前最常說的對話。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立閔問我。
「！？我已經有bf了，而且你不是和希威在一起了嗎？」
「我和他沒有說明要在一起呀。」
「那你幹嘛親人家呀…？」我繼續問。
「那是…那天我說我沒試過和男生接吻…他就說願意和我試試看…所以...就親了...」
「………」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立閔的眼睛看著我，手輕輕牽的我的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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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屬四樓(22)完, (shi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