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 重見天日，在靈魂沉處，投入文字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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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del X是特斯拉（Tesla）最新出的電動車，車廂內除了用上全自動化的電子系統、三百六十度主動式安全感應裝置，安全性方面還用上最嚴謹的標準測試及設計，例如在地台下安裝電池系統，讓車身重心進一步下降，以防止車身翻轉；前置式儲物空間更能夠吸收前方而來的衝擊；電池系統支撐結構提供不可思議的側衝擊保護。

 

而葉向東最欣賞的是醫療級別的HEPA空氣過濾系統，能移走花粉、細菌、病毒及污染物。

 

尤其是那種刺喉的血腥味。

 

他坐在駕駛的位置，閉上眼睛，深呼吸，終於可以感受一下那種久違了的生存感覺。他不知道那種血腥味的來源，是來自中央控制室的血肉模糊的環境、特斯拉的車主，還是來自他自己？總之他一打開車門時，就嗅到了，幸好他按下車內的空氣淨化系統，味道很快便消失了。

 

他猜不透為甚麼這樣一輛夢幻跑車會在赤柱監獄前的巴士站位置，而且還是沒有上鎖、準備開動的狀態，會是正要逃走的懲教署高級職員嗎？總之，簡直有點像天賜下來的禮物。

 

他按動巨大中控台的電子屏幕，想查一查電台或網上的消息。因為他查看過自己的電話，自從接收強哥的訊息後，網絡便沒法使用。他也不能打出電話給區穎，看看她究竟甚麼情況。

 

葉向東只收到一段她的視訊錄像。

 

「他們好像已經發現我們逃到這兒來了。」區穎對着鏡頭輕聲地說，彷彿怕太大聲會給人知道自己的位置。她左右張望，覺得還是安全，續道：「東東，救我，現在只有你了。」然後視訊錄像受到干擾而中斷了。

 

葉向東心急如焚，在畫面中看不到她當時在甚麼地方。

 

「還是找不到任何訊號。」葉向東自言自語，他再看出車廂外，說：「為甚麼這麼慢？」

 

這時，書蟲、阿歷、老楊與老蘇從監獄的深藍色大閘跑出來，把所需要的東西都放到車尾箱內，然後上了車。書蟲坐在葉向東的旁邊，老楊與老蘇坐在中排，而阿歷則坐在後排的單人位置。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可以坐這種時代尖端！」老楊一上車，看到有如科幻電影般的裝置，興奮得幾乎大叫起來。

 

「幸好⋯⋯幸好你當時沒有射死他呢！」老蘇半嘲笑說。

 

「不要說這些羞事，你看！老蘇！原來天花板全是透明的玻璃啊！」老楊又想大叫道。

 

「那是全景天窗，不要少見多怪。」書蟲轉向葉向東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但在區穎傳來的緊急求救訊號中，他只知道她最後出現的地點 。

 

「中環聖約翰堂。」葉向東說。

 

「是去救他那吃不了的女友嗎？」老楊問書蟲說。

 

「那是他幫助我們離開這兒的代價。」書蟲點了點頭，說：「那麼事不宜遲，開車吧！」

 

葉向東便如書蟲所言發動車子，他現在需要他們。

 

白色的Model X從東頭灣道離開赤柱監獄的範圍，經赤柱灘道往大潭道。無論是赤柱舊街、正灘或是美國會所、浪琴園，一個人或一輛車也不見，完完全全是一座鬼城。

 

收音機開始收到一些訊號，在沙沙的背景聲音中好像聽到香港政府呼籲：「因香港多處受到美軍導彈及無人機襲擊，政府現在宣佈香港全面進入緊急狀態，請所有巿民留在家中，保持鎮定⋯⋯」

 

「戰爭打到來了，還要人留在家中？要人如何鎮定？」老楊呸的一聲。

 

「無人機？」老蘇卻有點害怕。

 

正當葉向東駛到龜背灣對出一段路，看到前方彎位黑煙直冒、衝上半空。

 

「停車！」書蟲說。

 

葉向東便緊急煞車了。

 

書蟲首先下車，老楊與老蘇也跟着在後方警戒着，但是他們都看不清在遠處發生甚麼事。葉向東與阿歷也都下了車，葉向東只見好像有一輛車着火了，而阿歷卻很清楚地說：「那是懲教署運送嚴重囚犯的囚車！」

 

「真的嗎？」葉向東說：「那可能是運載水飯房的幽靈的車？」

 

「有可能。」書蟲說：「我們還是掉頭走赤柱峽道。」

 

眾人都同意書蟲的說法，現在的首要目的是去中環，暫時都別節外生枝。

 

葉向東在窄路掉頭，這麼一輛巨無霸，兩三下就瀟灑地完成了。

 

「葉Sir技術也不差！」老楊讚道：「有當年老張的一半。」

 

「不⋯⋯不要又想重提當年在彌孰道打劫後如何擺脫警察的事跡！」老蘇抗議說。

 

「水飯房的幽靈是誰？那台電腦的密碼訊息所指的又是誰？為何我會收到那密碼？」葉向東一口氣說出心底裏的疑問，稍稍舒暢，再說：「書蟲你一定是知道一些東西。」

 

書蟲看了看葉向東放在恤衫前袋的電話，問道：「現在還是沒有電話訊號嗎？」

 

葉向東單手拿出來，看了一看，說：「沒有。」

 

「你有聽過第七保險箱醜聞嗎？」書蟲問道。

 

葉向東搖了搖頭。

 

「現在的香港人倒生活得很自在⋯⋯」書蟲的話還未說完，車上突然警報聲大作。

 

「咇咇咇咇⋯⋯」

 

「發生甚麼事？」老楊問道。

 

「不知道。那是主動式安全感應器。」葉向東也不知道發生甚麼事。

 

「看⋯⋯是RPG-7火箭炮！」老蘇指着頭頂的全景天窗說。

 

「踩盡油門，快！」老楊也看到了一枚反坦克火箭推進榴彈正飛過來，大聲叫道。

 

葉向東立刻用力踏着油門，Model X的馬達可以把車由零加速至一百公里，只需要七點九八秒，RPG-7的榴彈僅僅地與車尾擦身而過，但擊中地面引發的爆風卻令車身沉重的Model X失去控制，撞向山邊。

 

在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個穿上俗稱「蟲衣」的偽裝迷彩軍服的蒙面人放下RPG-7的發射器，取出望遠鏡看着說：「瞌睡蟲呼叫老博士。」

 

那是一把清脆的女聲。

 

「收到。」在對講機的另一邊傳來一把男聲。

 

「目標確認，雞蛋仔行動第一階段完成。」瞌睡蟲冷冷地說，然後站起身，口中唸唸有詞：「這一發是為牡丹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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