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 Found Love needs to be Practiced, not Studied. Picture Taken at University of Chicago, a cradle for good Sociologis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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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了大半個暑假的實習報紙業務終於在本週開學後動起來。全體修課同學第一次終於聽到他們大學生涯的重頭戲，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但是在將精力放在實習實質內容之前，還有一段對形式的認識與評估階段。這個階段不只是對學生必要，在老師之間，顯然也是個磨合磋商的歷程。只是，對照於上週日上午梅洛龐蒂讀書會在我研究室對倫理議題的討論，今天的老師會議，顯得特別沒有倫理的氣息。

在苗栗時，我也將某堂課用實習報紙的方式來執行。這個決定是在參考那門課程全台灣唯一曾開課的前輩前一年的授課大綱，才訂定下來。學生們第一次聽聞課程進行的方式，也是錯愕嘩然與不解。不知道是我太大膽，還是學生太乖巧，即便過程中太多爭執、不滿、疲累，學生們表現給我看的，好像總有那麼一些甘之如飴。後來接手這課的老師，採取了幾乎是同樣的思維，只是從平面媒體走向影像媒體，我才確認了課程內部的實作功課的必要。

課程執行過程中，因為來自外面的聲音，以及學生整體作息，我曾大幅調整過執行的方式。後來證明這個調整有利有弊。我做為課程唯一一個具有權力能量的人，盡我所能觀察、思考出路，並且想辦法盡量創意。終了，並沒有學生來跟我抱怨分數不公平。

但這個學期的課程牽涉到上百人，至少三位老師，一位跑政治新聞十二年的資深記者，兩位兼任助理，以及兩位專任助理，事情變得複雜。

而且不合情理。

一整個下午，我從導師會議裡跑出來去開這個實習報紙的老師會議。會議中發言最多的是任職十餘年的專任助理，討論最多的，則是一個錯字扣0.5或1分，錯1個字跟錯30字扣一樣的分數嗎？...這類事情。在一聲聲「一定要詳細規定」、「學生一定會來問」、「他們很計較」、「告到教務處去」的叮嚀中，在這份實習報紙中任職最久的助理，不斷反芻過往累積的經驗，讓我們在一個小時的會議中，不斷地討論上頭題加1分，領報發行每次1分這樣的問題。我原先擔憂會發生的事情，果然發生。在我不願意也不知道該怎麼規定的情況下，我的同事迅速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我不願意規定，因為我們這麼一規定，學生便學到了這個斤斤計較的學習方法。我不知道怎麼規定，因為這些白紙黑字將完全地終結採訪寫作過程中常見的創意。然而我們的學生就算不在這裡被教會這種方式，在別的地方，也早已學會了吧！上週的讀書會討論倫理議題時，靜秀說，倫理議題在當代的發生，經常是被技術、科技問題卡住了（跑帶沒有SNG快），才無法產生倫理的體會（有人要跳樓了，快派SNG去）。那時我只是用想像去揣摩。而老師會議的中間，我完全體會到這種卡在技術問題上，完完全全無法思考教育的本質、實習的意義等等嚴肅的核心問題。

我閃開了對0.5分、對1分、對整體給分標準化之後以乘數下修最後給分...等等問題的回應。我知道我恐怕已經在這個氛圍中，在所謂過去的經驗中，失去了在這裡以一個完整的人來觀察、教育、學習、思考的機會。因為我真不在意這些過度系瑣，於是閃開對我來說是唯一的辦法，恐怕也是最健康的辦法。

倫理怎麼了？蔡老大的觀察一點也沒錯，在這個充滿了後現代文化氛圍，我們見什麼怪都不驚奇的年代中，我們絕大多數的思維和行事模式，包括教育，其實仍十分體現著現代社會念念不忘的現代性邏輯。所以也許倫理問題真正地變成了文化的議題，讓我們這些唸著哲學，對哲學有興趣的人，始終有一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