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叉還是落入王子手中,立即地讓她品嘗到香甜的蛋糕。
“別分心,你繼續說,之后又遇到什麽事?”
他感興趣地聆聽,當她垂下眼繼續說的時候,他臉上笑容卻撤得迅速,灰眸中竄著怒火。
“我一個人過得很自由,就只是在逢年過節時覺得有些孤單,我很羨慕朋友有家人,有男朋友陪,我好向往這種日子,所以當我有好感的男生提出要和我交往時,我答應了,可是……”小臉突然氣鼓鼓的,一口用力咬入送上嘴的蛋糕,“交住兩個月,我突然被甩了,理由是,我不過是他和朋友打賭的對象,他想試試和有過家暴背景的女生交往,會有什麽感覺。”
要是吳映潔此時擡頭,肯定會被一臉黑沈可怕的王子嚇到,可惜她很忙,忙著不停將嘴前送來的蛋糕吞下腹。
“之后我陸續認識了幾個男人,每一個對我都不是真心的,甚至對我說要投資,結果騙走我一半的積蓄,我不明白,朋友們的男友對她們都很好,爲什麽就輪不到我也遇上一個?”不,其實她遇到了。
不識相的電話又響了。
含著淡淡羞意的水眸瞄向又一次火大切掉電話的王子,等他回看她時,她裝作沒事繼續吃蛋糕。“我要的也不多,就一個肯疼我、肯寵我的男人就好,這個願望不知道爲什麽實現不了。”
握住她的手掌更緊了些。
“當然啦!不止他對我好,要真讓我遇到這樣一個男人,我也會對他好,會疼惜他、照顧他……”
深邃的灰眸猝地燃起兩簇火焰。
“感情是相對的,不是只有一人付出,你說對不對?”
做了結論的她想尋求支持聲,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狠狠拉離座位,她甚至弄不清楚怎麽一回事,整個人便跌坐在逞凶人的身上,下一秒,他的氣息驀地靠攏,她的肩頭被握住,朱唇被一個灼熱而霸道的吻占領。
圓眼大瞠,她在他的臉上看到了 動難平的情緒。
她是說了什麽,讓王子野 大發,竟然……在這麽公衆的場合裏,如此狂妄的吻著她?
良久,他終於放開她的唇,在她 息的當口,小心翼翼的抱她回原位坐好,卻沒因自己的失控而道歉。“安琪,如果我說,我會對你好,也會一直疼你、寵你,絕不會犯上你前任男友的任何一個錯誤。”
他話說得吞吞吐吐,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
匆地,深灰色眸子又一次布滿不悅,怒視桌上頻頻震動的該死手機,這次他索 連震動都關了。
吸足了氣,繼續把打斷的氣氛重新營造起來,“我是說,如果我願意疼你、寵你,你願不願意嫁……”
“先生,你的電話在響喔!”一名沒神經的服務人員路經此地,好心提醒客人桌上下斷閃著亮光的手機。
“可惡!”王子抓起手機就想往咖啡裏扔。
見狀,吳映潔連忙按住他的手。“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對方才一直找你,有話等接完電話再跟我說嘛!”
聞言,他吐出郁氣,沒好氣的接起電話。“你混蛋的最好有重大的事情,居然打擾到我的求婚!你問我是誰,我就是那個想把你扔進大西洋喂鯊魚的人!對,我是王子,我沒瘋,我現在就想叫你去跳海。”
吳映潔被他火爆的言詞給逗笑了,但小臉卻呈紅通通一片,因爲她聽見求婚兩字。
心跳陡劇起來,她爲他方才未完的話感到期待,有可能嗎?
“要交代遺言就快……你說誰……她又來了嗎……六百萬的支票……”王子的瞼驀地一沈。“好,我知道,我會盡快回去,暫時幫我擋一下。”
接收到吳映潔關心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要她安心,繼續道:“是,我打算結婚了,等結了婚,你們不就知道新娘子長什麽樣了……等不及?”
他瞄了吳映潔一眼,小聲道:“別說是你,我也等不及呀!嗯,有事就等我回去再說了。”
等他與對方通完話,吳映潔掩不住心裏的擔心,“怎麽了?”
“同事通知我公司出了點問題……”他突然板起面孔,口氣凝重,“安琪。”
“什、什麽?”小手緊張地扭在一起,他想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必須回美國了。”
“回、回美國!”小瞼驚詫一愣,怎麽不是她以爲的那句話!“什麽時候?”
“明天。”
“明天?這麽快!”
“嗯。”
“那你還會再來台灣嗎?”
“不知道,短時間内可能不會。”
“哦!”她沮喪的垂下頭,一切全是自己在作夢,他怎麽會對她求婚。
“安琪。”他的聲音透露著笑意,盯著心情差的她有一下、沒一下玩弄著茶杯裏的檸檬片。
“干嘛?”
“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美國?”
“什麽?”攪拌的湯匙停了下來。
“我問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回紐約?”
好半天,吳映潔才發出聲音。“這太突然了吧!”
“我以爲你剛才已經聽得很清楚了。”他調皮的朝她眨眼,低眸凝視她耳根那羞澀的紼紅,“如果不是那通電話,我早把求婚宣言說完了,說不定也已經拐到你的同意,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你要著我玩呀!”明知她聽見,還故意吊她胃口不說,真惡劣。
“這樣才能知道你的反應呀!”看她那麽的悶悶不樂,一看就知道是好結果,“也許你覺得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這兩個月以來,我非常確定喜歡有你陪在身邊的感覺,沒見到你,我就會像發了瘋似的想著你,安琪,我喜歡你。”
吳映潔沒回他,其實她也有相同的感覺。
“等你來紐約,我會再一次隆重的向你求婚,你喜歡什麽形式的婚禮,我都會爲你辦到。”
“我還沒答應呢!”杏眸一瞪,說得好像她一定會嫁給他似的。
在台灣,她還有朋友,可只身飛去陌生的國家,那就剩她一個人了!
“我給你時間考慮,希望你別讓我等太久。”向服務員要了筆和紙。“這是我在紐約的聯絡電話和住家地址,還有我公司的電話及地址,你想好了,記得打電話告訴我結果。”
“王子,你真的喜歡我?”
牽起她的手一吻,“我喜歡你。”
語畢,他低聲補充一句,“每一個我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吳映潔垂下羞紅的小臉,小心翼翼的把紙條收入包包裏。
她一心只沈浸在他求婚的驚喜與不可思議中,卻忽略了王子的最后一句話,等她真正弄懂這句話的含義時,卻繞了不少的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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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不去?
老天爺可不可以幫幫忙,告訴她,究竟要不要去找他?
“去!”
老天真的跟她說話了嗎?
“不是老天爺,是你老板我說的。”周嬌大牙早把這家夥的自言自語聽進去。
“大牙姊!”她猛地擡頭。
“對,就是我,我說你呀!既然這麽想人家,就去追呀!這年頭,早就不時興什麽男追女了;女追男也是很常見的,有什麽好猶豫,小心錯過這個,想找下一個就再也找不到了,別告訴我你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被咬了十次,當然得小心提防。
“跟之前幾個失敗的經驗比起來,王子有更多值得你動心的地方嗎?”
不多想,吳映潔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那不就是了,既然你的心都向著他了,何不賭上這麽一把,追過去,至於要知道男人是不是真心的?”周嬌大牙賊賊的一笑,亮亮的眼珠子轉呀轉,仿佛有什麽好計謀,“別通知王子你要去找他,等到了美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給他一個驚喜,若他當真喜歡你,那瞬間一定高興得不得了,你就準備過幸福日子吧!倘若有那麽一點點驚嚇,甚至猶豫的眼神出現,你就直接收拾行李回台灣。放心吧!你的工作我會幫你保留,隨時等你回來。”小小五人公司,制度就是老板說了算。
吳映潔仍像個木頭人似的坐在原位不動。
“我說了這麽多,你不回家整理行李,還在這裏猶豫什麽?”
“不是說去就能去的呀!別提我沒訂機票,連簽證我也沒有。”
吳映潔才剛說完,“啪”的一聲,一個紅色信封就出現在她面前。
“映潔姊,機票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大牙看見這名少年工讀生就有氣。“你這小子又給我偷懶了是不是?”
“少含血噴人,少爺我早把工作做完了,要不是做完,怎麽有機會贏到來回紐約的機票。”
吳映潔驚訝的打開信封,“這是機票?”
“對角那間剛開幕的電器行,我買了電池,用發票參加現場抽獎,頭獎就是來回機票。”
買電池送機票,有沒有這麽聿運的事呀!
少年工讀生大吼,有!他就是那個幸運兒。
“你好閑是吧?還去買東西!”周嬌大牙咬牙問道。
“是挺閑的。”少年工讀生一臉欠扁樣。
吳映潔感謝道:“小明,太謝謝你了,你買電池用了多少錢,算我的。”
少年慷慨道:“不必了,不過是把傳單送到資源回收站換來的小零頭啦!映潔姊別跟我計較了。”
“你把我的傳單送進回收站?!”抽氣聲四起,周嬌大牙放棄角落小掃把,改選砸下去會腦袋開花的電腦椅,一把舉起。
“你這老妖婆又想打我,我告訴你,你敢再打我,信不信我去告你!”
“真不知道你爸、你媽、你哥、你弟、你妹、你阿姨、你叔叔是怎麽教你的,竟然教出這麽一個沒家教又目中無人的死小孩來……”
“等等!你爲什麽不罵我姊?”
“因爲我就是你姊姊!”
好一個答案!
“呸,我周小明才沒有這麽花癡,名字又聳的姊姊,每次見到那個交通警察,就變得三三八八,還裝溫柔叫人家什麽蔚哥, 啦!這樣追得到男人才有鬼!”
倏地,一聲狂叫響徹屋頂。“靠!老娘今天不教訓你,我就……映潔,你閃開,我要扒那死小於的皮,喝那混蛋小子的血,讓他看看他是不是該怕我?”
唉!
看來少年工讀生的滿口粗話,根本就是家族遺傳。
女人當自強,不過就是失敗經驗再多一筆,她有什麽好難過的?
她還沒有喜歡他到非他不可的地步,是不?
要是再被這種男人騙去,她就是全世界最笨、最蠢、最無可救藥的豬。
化氣憤爲力量,吳映潔拎著小行李箱,先到飯店,再將回程機票確認好,然后背起小行囊,將王子抛至腦后,她盡情享受五天的紐約之行,存了三年的積蓄,終於拿來實現一小部分的夢想了。
會在異地結婚定居,是她以前作夢也想不到的事。
想要有家人,想要有人疼,嫁給他,她有了家,這個男人又這麽占據她的心,老是不由自主被他懇求陪伴的眼神給攝住,不想拒絕他,不想讓他失望,這是她答應他求婚的原因。
結婚當天,原本想簡簡單單在自家庭院辦場小小慶祝酒會,不料,康諾尔總裁結婚的消息走漏,前來祝賀的客人絡繹不絕,吳映潔光是點頭接受祝福就差點站到腳軟。
太辛苦了,這種婚禮,一生一次就夠了。
“累了?”體貼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將她身體的一部分重量移到他身上。
“如果現在給我一張床,我一定可以馬上睡著。”
他低低笑了,聲音中可以聽出他的好心情。“不行!親愛的新娘,你忘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這麽快陣亡,那我怎麽辦?”
小拳拐了他一下,“你還說,明明只請幾位認識的朋友,結果咧?你自己看看,爲什麽來了這麽多人?”
“要不,我們現在就進房去。”落了個親吻在她耳上。
“不行,你是主人耶!你要是這樣就消失,人家會怎麽想?”推開他不正經的臉,雖然這個提議很誘人。
“會怎麽想,老公和老婆需要空間親熱。”
吳映潔又羞又怒的瞅著他,卻引來他 情的一吻。
今天他是快樂的,可能是三十幾年來最令他感到幸福的時刻,他有了親人,一個允諾過會永遠陪他疼他的妻子。
“咳咳,翊,我想你最好克制一下。”冒著被眼神刺殺的風險,小傑必須打斷這—刻的幸福。
果然冷眸掃來,小傑縮著脖子,他也是情非得已呀!“我不是不怕死,只是,老大,她來了!”
小傑苦笑,心中早將泄漏結婚消息的雜志記者罵個半死。
察覺到她的老公因小傑的一席話而全身變得僵硬,吳映潔不作聲色往小傑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外表相當華貴的胖 人,手持拐杖,一步步朝他們走來,她的目光犀利,一臉冷酷高傲,擺明一副“誰敢惹我”的模樣。
“翊,她是誰?”她記得翊的父母老早就上天堂報到了。
她的老公不賞臉,抿緊嘴不吭氣;吳映潔扭頭求助小傑,只是還沒要到解釋,就讓 人劈頭一句威嚇的聲音嚇到。
“你好大的膽子!要結婚了,連通知我一聲都沒有,你以爲我當真什麽都不知道,會讓你亂來嗎?”侄子結婚她卻不知道,讓她太沒面子,這仇她記住了。
熱鬧氣氛急遽冷卻下來,四周靜悄悄的,所有人的注目全放在胖 人和男主人身上。
翊依然冷著顔,不發一語。
“怎麽?你啞巴呀!叫你都不會回一聲嗎?”胖 人怒視翊,高傲的唇微彎著,似乎爲自己讓翊的不敢吭氣感到自豪,她朝穿著白紗的吳映潔瞄了一眼。
輕蔑的注視讓吳映潔渾身不舒服,既然她的男人當啞巴,那只好由她開口,“這位夫人,請問你……”
“放肆!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被吼的吳映潔一怔,哇~~這女人還真凶!
她覷了一眼嘴巴仍是黏住的老公,心裏的好奇更深了,這胖 人究竟是誰?
“我告訴你,我不承認你的婚禮,至於你的新娘,”瑪莎夫人冷哼兩聲,“給她筆錢打發她走,我可以不與你計較。”她的聲音如同她的人般,驕傲無禮,因爲她深信,翊不敢違背她的話。
一直以來,她就是這樣控制著他!
不過,事情總有脫離掌握的一刻。
翊依然不語,摟著吳映潔的腰身一轉,面無表情的朝屋内定去,表面上不理會身后刺耳的吼音,只有靠近他的吳映潔明白,他的身子在抖!
“翊!你這什麽意思?你給我停住,我不準你娶她,翊!”
吳映潔 口一把怒火竄升,不是對翊,而是對身后窮追不舍的刺耳聲音。
小手扯了一下老公的臂膀,要他等她一下,吳映潔抓著白紗裙擺轉身,擡高清麗的臉蛋,以女主人的姿態開口,“小傑,小煜,可以麻煩你們待會兒幫我和我老公送客嗎?”
“當然可以。”
“好,院子就交給你們,我們要進去休息了。”
瑪莎夫人愈看愈覺得不像話,開口便想教訓人,“你這女人,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作主……”
“今晚新娘是我,這裏最大的女人也是我!而你,才是那個該閉嘴的人!”吳映潔這一叱,算是報了方才被吼之仇,心中真是舒緩許多呀!
朝衆人甜甜一笑,獨獨不看全身冒火的瑪莎夫人。“大家請自便,我和我老公需要一個能獨處的地方,慶祝我們的新婚之夜,希望你們不介意我們先離場。”
大方的行了禮,吳映潔轉回翊身邊,勾住丈夫手臂,迫不及待邁步進入宅邸。
“砰!”她將大門關上。
“啪、帕、啪!”連上三道鎖,順便連鎖鏈也栓上。
未了,她嫌不夠,索 連保全系統都打開,擺明著就是杜絕胖 人的打擾,這下看對方還囂張不囂張得起來。
如此明目張膽、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舉動,讓外頭徹底被忽視的瑪莎夫人,一張臉蒙上青色。
“瑪莎夫人,不知道您用餐沒?如果沒有,那頭有食物,不妨先吃點東西。”
狠狠瞪了小煜一眼,她扭著臀,二話不說氣憤地轉身離去。
小傑吹了口哨,搭上小煜的肩。“你瞧見她的臉了沒?老天,安琪真有一套,有她在,老大不會再被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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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吳映潔緊緊抱著翊,小手不停輕拍他的背。“沒事了,翊,沒事了。”
出於本能反應,她只想安撫他的恐懼,雖然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懼怕什麽。“翊,沒事了,我就在你身邊。”
勾下他的頸,她很努力踮起腳尖,每說一句話,就送上一個親吻。
腳尖踮著很累呀!但能讓翊的表情漸漸遠離空洞,就是最棒的 果。
逐漸恢複理智的翊,見到懷中小妻子如此熱情安慰,嘴角輕輕一勾,趁她小嘴離開自己的時候,化被動爲主動,大掌猛地從她后腦一按,攻上驚訝的小嘴。
好久好久,兩人才分開。
“你沒事了?”她 著息問。
“嗯。”
“剛剛……”她頓了一下,見那雙憂郁灰色的眸子一黯,似乎不打算開口,她眼珠子一轉,改口道:“不想說沒關系,只要記得,哪天你若想說,我都在你身邊聽你說。”
翊凝睇著她,回她一記讓人窒息的吻,等她腦袋清醒后,早已被他抱入主臥房裏。
讓人打通的主臥房變得寬敞,男女主人各有各的置衣間,原本放置酒櫃的地方改建 了梳妝枱,很明顯的,這是屬於夫妻的房間。
對著他放洗澡水的背影發呆,吳映潔驀然想起,從今天起,她就是他妻子了。
翊走出浴室,小女人正羞答答的迎視他,不知所措的模樣、望向他的澄淨眼睛、半啓的誘人紅唇……簡直是在勾引他嘛!
被壓抑的深沈男 欲望仿佛開始蠢蠢躁動著,他緩步走向他的新婚妻子,輕輕推倒她,又輕輕的壓在她身上。“今晚,你終於願意躺上我們的床了。”他還記得最早惹她生氣的話。
會意過來的她嬌羞的捶著他,浴室的流水聲沒停過,床上吻得火熱的兩人,無暇理會浴缸裏的水是否溢出來。
戰一回的男女在彼此的懷中 著息,聽見嘩啦啦的水聲,吳映潔輕笑出來。
“拜托,你還在放水耶!”
翊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他用床單裹住chi luo的妻子,在她驚呼聲下,一把抱起她。
他這樣吃,也太過分了吧!
虛軟無力的小拳頭朝貼近她的身軀打去,結果被大掌緊緊一抓,放入唇邊輕嚿著,指尖傳來一陣酥麻。
吳映潔半眯著眼呻吟,“你就不能體諒我是生手,讓我休息休息,非要一晚就榨干我嗎?”
她好似聽見男人低沈的笑聲,雙腿輕輕讓人扳開,熟悉不過的身軀霸道的横入。
吳映潔閉上眸,不想理他了,她好累,好想睡,都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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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他的結果,就是隔天讓她輕輕一動就哀哀叫的身體,渾身骨頭像被人拆過再組,卻沒組好,無法活動自如。
“啊~~”吳映潔索 趴在床上,把頭埋入枕頭裏。
聞聲從浴室内沖出來的男人如臨大敵般不停搜尋屋内任何一角,一手抓著牙刷,嘴邊還冒著白色泡沫,模樣好不可笑。“安琪,你怎麽了?”
“我快死了。”氣悶的聲音從枕頭裏發出。
“你哪不舒服?”男人面孔上滿是驚慌,聽她思思哼哼的唉喲聲,再瞧見她裸露的潔白項背上,留下不少紅紅粉粉的可觀戰績,要不明白也難。
“對不起,安琪。”他坐在床邊,輕輕擁住被單下嗚嗚哀鳴的小身子,“我好像太過分了。”
“你還好意思說!”猛一擡頭,還沒來得及賞他一記憤怒眼神,她的腰……
“對不起。”大掌疼惜地揉著她不舒適的腰部。
反倒吳映潔卻瞠圓雙眼瞪著滿嘴泡泡的男人,笑出聲來。“拜托你,先去把滿嘴的牙膏洗掉好不好?”活像個聖誕老公公,更正,是個身材超棒的聖誕老公公。
一笑牽動全身肌肉,四肢又疼了。
翊去浴室清洗了下,再出來,老婆臉上的五官仍是皺在一起。“安琪,你要不要泡個熱水?對消除疲勞很有效。”
“不要。”
“這樣會舒服一點,你也好走動。”
“我不想出門。”就讓她在床上當一天的殘廢吧!
“不行,飛機不等人。”他心疼的將她抱起來,既然是他造 的果,該由他來服侍。
對喔!他們今天還要飛往地中海度過兩周的蜜月。
吳映潔抿唇思考,開玩笑,連著兩個禮拜和他睡在一張床上,要是他又像昨晚一樣,那她還玩 呀!
“翊,我決定了。”雙頰秀上兩朵紅雲,她瞥了一眼抱她走入浴室的男人。“從今天開始,我們分房睡。”
聞言,男人俊帥的表情一呆,吳映潔乘機從他身上下來,推開他,關上浴室的門。
人家新婚頭一天是甜蜜蜜,而這端,新婚第一天,老婆就給了老公排場吃。
吳映潔玩瘋了, 天拉著翊在沙灘上跑,這也要瞧瞧,那也要摸摸,一遇到新奇的東西,就拉著他稀奇的大叫。
盡管有時候,翊不是很感興趣她注意的攤販,卻仍靜靜陪著她,或是站在遠處等她,眼神絲毫不離開她身上,只對她流露出難得的溫柔。
至於晚上,就得辛苦些了,老婆堅持不能同床睡,他只能熬夜等老婆睡了后再偷偷溜上床,雖曾保證不趁她睡著時偷襲,但身體想動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偷吃完的結果,隔天就得被老婆指著鼻子怒罵。
但是這樣的日子是幸福比較多,更是他夢寐以求的美夢。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旅遊。”
夕陽下,兩人牽手散步海灘上。
“這是我的夢想,所以才會走上導遊這一行,我希望在我死之前,能把世界各地都走上一逼。”
“你的願望會實現,以后我一有假,我們就出去,地點由你決定。”雙臂圈住她,他會極盡能力的寵她,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
“你呢?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我不像你這麽喜歡旅遊。”
“咦?我記得你說你很喜歡,所以才拿著廣告單來報名。”
“那是……”翊頓住,欲言又止。
“我明白,你平時根本沒有時間 息,就算想去也去不 ,在台灣的兩個月,是你好不容易有的休假,難怪你想到處跑了。”
“呃,這麽說也是啦!”
“老公。”她停下腳步,人抱住他,仰著頭,手撫上他的額前。“不要 天繃著臉,放松一下自己,我很懷念你在台灣開懷大笑的模樣。”
吳映潔的話,讓翊凝眉起來。“安琪,之前的王子和現在的翊,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這個問題很蠢,可是他好想知道。
“怎麽這麽問?”
“告訴我。”小小火花在他的眼底閃過,快速得讓人察覺不出來,他嫉妒將她心分走的王子。
“兩個都是你不是嗎?有什麽好分?”
“那就是都一樣羅!”
吳映潔想了想,點點頭;沈凝張臉的男人終於放松了,笑容一揚,頓時奪走周邊女 的呼吸聲。
“怪人一個。”她瞅著神清氣爽的帥氣男人,沒道理自己每天都累得下不了床,他卻永遠這麽有精神,這麽地魅力四射,不公平!
“親愛的老公,根據這幾晚你的不良行爲,我決定等我們回家后,你就給我去睡書房。”
笑臉撤下,男人臉色如糞坑的石頭一樣臭,臭得讓美女不敢望。
蜜月結束,回紐約的新婚夫妻,一個在家補覺,一個回公司處理堆積工作。
“老大,歡迎回來,結了婚就是不一樣,讓你徹頭徹尾變了個人呢!”小煜吹了聲口哨,瞧瞧那雙冷灰色的眸子充滿光彩,果然幸福快樂呀!
“你們兩個沒事好做,一早出現在我辦公室裏做什麽?”一反常態,翊淡淡睨了眼揶揄者,沒有發火。
來看你呀!
“我們好心幫總裁處理繁重的工作,就怕你玩得太累了,又舍不得離開夫人,而你居然這麽沒良心的說我們,好像我們很閑似的,太過分了吧!就你一個人幸福快樂,我們卻要爲你勞心勞力。”
小煜的kang yi聲,不知爲何觸動到翊的火氣,一張臉黑沈了下來。
小傑注意到不對勁,手肘推了下小煜,要他別鬧了。
“出了什麽事?”他擔心吳映潔是否知道了某些事,無法接受才令翊困擾。
等了老半天,翊抿緊的唇才微微掀開。“安琪要和我分房睡。”
小傑心安了,嘴角卻忍不住偷偷chou dong兩下,“咳咳,你們才新婚兩個禮拜耶!這麽快就被老婆趕出去呀?”
“老大,你該不會是晚上的表現讓新娘子不滿意,不然怎麽會被踢出房……”猛地遭來厲眸横視,小煜乖乖閉上嘴。
被他們盯得不自在,唇抿了一下,翊這才緩緩道出原因,“她嫌晚上不能好好睡覺。”
“不能好好睡覺?”小傑的面部神經受到極大的考驗,不斷chou dong。“老大,你也節制一點嘛!”
“並不是我說節制就行的啊!”翊難得耳根紅了,不自在地道。
會意過來,小傑再也裝不下正經面孔,發出一連串止不住的爆笑聲。“我真替安琪感到辛苦,又不是在分吃糖果,非要人人都嘗到一口才甘心。”
后知后覺的小煜也跟著加入恥笑行列。
“夠了,你們已經知道原因,還不快滾回去,今天沒事好做了嗎?”臉上微泛紅光的翊已是老羞 怒。
一陣倉卒敲門聲,終於讓兩個笑到流淚的大男人,爲了保住形象而閉嘴。
進來的秘書神情緊張,吞吞吐吐道:“總裁,兩位副總,那個……瑪莎夫人想見總裁。”
原本歡樂的氣氛,只因“瑪莎夫人”四個字而降到冰點。
翊的表情變了,比以往還要冷淡。
小煜則和小傑互看,該不該通知安琪?
被一通緊急電話召來公司,吳映潔心急如焚的沖入私人辦公室。“你們說清楚,什麽叫我老公出事了……”
才說幾個字,注意力便讓辦公桌前的男人抓去,那是早上用吻同她道別的老公。
但他此刻的模樣相當不對勁,兩眼無神沒有焦距,額頭滲著冷汗,連她來了也不知道,像是在懼怕什麽,手指不停顫抖。
吳映潔二話不說,擁住發怔的翊,以臉頰貼靠著他的,輕輕磨蹭,低語著,“沒事了,翊,我在你身邊,你不要怕。”
是誰讓她老公變 這副讓人心疼不已的模樣?用眼神詢問身后罰站的兩人,這裏可有休息室?
他們指向酒櫃旁的一扇褐色門板。
吳映潔用聲音哄著,扶起翊走入休息室内要他躺下,然后湊嘴在他耳邊,輕輕哼唱著之前哄睡他的那首歌謠。
十幾分鍾過去,確認翊的情緒穩定下來,並且闔上眼暫時睡去后,吳映潔比了個手勢,要他們出去談。
“你們誰來跟我解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吳映潔眯起眼,瞪著打電話來找她求救的兩個男人。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后由小傑開了口。“剛剛瑪莎夫人來過,她是翊的姑媽,你應該不陌生,就是結婚那天,在你們家吵鬧要翊不準娶你的夫人。”
“原來是她。”她想起這號人物了,“這跟翊變 這樣有什麽關系?”
小傑猶豫著,不知道她的接受度有多大。“安琪,我希望你能冷靜聽完,翊他……身體有病。”
這點不用他講,吳映潔也略能感覺出一二,是跟那個女人有關吧!
“什麽病?”她瞪著又開始猶豫的小傑,她堅決道:“我是他妻子,我有權知道。”
“翊對瑪莎夫人相當恐懼,這是心病!安琪,你聽過多重人格分裂症嗎?”
第一次聽見學術 的英文,她需要幾分鍾時間去思考意思。
小傑苦笑,“爲什麽翊常常會有讓你覺得困惑的態度或是習慣出現,那是因爲在他的體内有四種不同的人格,翊曾經曆過一段長時間的心理治療,雖然無法讓他完全複原,卻讓原本分立的人格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
吳映潔杏眼圓瞠,一副有聽卻不是很懂的模樣。
“我父親是心理學權威醫師,他也是翊的主治醫生,翊是世界上少數之一的病例,他可以在瞬間轉換 另一種人格,平常是翊,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一號。”
“對外,大家也只知道他是翊;有時候他會變 活潑好動的王子,這是二號;還有溫柔和藹的三號邱,至於第四號,老實說,除了測驗出來的結果知道這個叫Prince外,我們從來沒見過他;而造 翊生病的原因是因爲……”
聽完后,吳映潔這下真的傻了!
“等等,可琪,你大老遠打電話來台灣,就是要我幫你買書寄到紐約?”
不受話筒那端鬼吼鬼叫的影響,吳映潔繼續道:“我想請你用快遞,這樣一個禮拜内我就會收到。”
“用快遞?那要多少錢?小姐,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好命,嫁給有錢男人每天閑閑在家沒事做,等等,你要我買這些書,該不會是你……”
吳映潔知道大牙想歪了。“不是我要用……也對,也算是我要用……”她嘀咕著。
“要看書爲什麽不在紐約買,要你老公陪你買不就好了。”
“看英文書太耗神了,我必須盡快讀完它。”重要的是,不能讓她老公知道,她買這些書來“對付”他。
“大牙姊,拜托了,你是我在台灣唯一的朋友,我只能請你幫我,至於費用,你放心,我會把錢彙入帳戶裏給你。”
“我還要花時間去找書,很累耶!”
“等哪天,你和那位交警好事近了,我一定包一個超大的紅包給你。”
什麽話也比不上這句有效,大牙立刻阿沙力的一口答應。
笑著挂上電話,人終究有弱點,大牙的弱點就是那男人,而她的弱點就是她老公。
那次之后,只要王子一上班,她就在家裏窮擔心,深怕那女人又找上她老公討錢。
一股沖動,吳映潔撥了組熟悉的電話號碼。
接通的刹那,聽見老公的聲音,吳映潔才心安。“是我,你現在忙嗎?”
王子要她等一下,她聽見話筒邊傳來他與其他人說話的聲音,又過了幾秒,他才道:“不會,有什麽事,你可以說了。”
“我打擾你工作了,抱歉。”
“不會,只是個小會議。”
“對不起,以后我還是中乍找你好了。”
“我說過,你沒有打擾到我。”接到她主動打來的電話,他比簽桌上這份能賺進千萬元的合約還要來得高興。“家裏有事嗎?”
“我想問你,還記不記得你在台灣,我帶你去過的中式餐廳,”爲這種問題打電話吵他,似乎小題大作,一想到他有可能不高興,吳映潔愈問愈緊張,“有一道酸甜酸甜的糖醋排骨,我想問你記得那味道嗎?喜不喜歡這菜?”
“你找我就是要問我這個?”
“是,是呀!你喜歡嗎?”
“我喜歡。”
“好,那我今天晚上就做糖醋排骨,那個,我沒事了,只是告訴你,晚上早點回家吃飯,我等你喔!”
我等你喔!
四個簡單溫馨的字眼,深深打入王子内心深處,溫暖了他。“我會準時回來。”
“就先這樣,對了,老公,記得工作不要太累,該休息的時候就要休息,不要讓我擔心。”
可以想象老婆在電話那端笑得有多甜,王子差點就在一群下屬面前失態,想沖回去抱住甜美可愛的妻子。唉!他坐不住辦公室了。
這頭的吳映潔的確露出笑容和老公在電話中道別,當電話挂上后,臉上強撑的笑容卻迅速消失。
王子不喜歡糖醋排骨,但是王子喜歡,可他討厭魚,她要記住;王子不愛吃甜食,但是王子愛,她也要記住;差點忘了,還有邱,雖然不常出現,但他也不愛甜食,嗯,從現在開始,關於老公的每一件事,她都會好好記住。
還有……記得她老公爲什麽會變 這樣。
眼眶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那天聽見事實,她沒哭;離開公司,她沒哭;打電話給大牙,她沒哭;打電話給老公,她也沒哭,忍了這麽久,她現在忍不住了嘛!
不哭一哭,心裏的疼和痛很難紓解,盯著鏡前那個哭紅雙眼的小女人,她用力抹了臉。
王子實踐諾言疼寵她,給了她一個好男人;而從現在起,換她來實踐她的諾言絕不讓人再有機會欺負她老公。
她看見一個小男孩,考丨試 績低於父母的期望,被關進衣櫥裏,連晚餐都沒得吃。
她想安慰他,可她發不出聲,只能看見縮在櫥櫃中的小身影在黑暗中發著抖。
男孩的父母是上流社會中的金童玉女,在他們身上找不到任何缺點,就連男孩也都被教導得那麽優秀,是個上得了枱面的有禮小紳士。
男孩的父母有著讓人羨慕的一點,就是對彼此深情的相愛,無疑的,這是個幸福家庭。
不!不對,她大力搖頭,沒有人知道男孩在人后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父母事事要求完美,加諸在男孩身上就是壓力,他被迫要 爲一個最優秀、最完美的孩子,不然就得受罰,他沒有童年,沒有朋友。
父母的愛只給彼此,他們不愛孩子,生下他只是爲了給外界交代,他們從來不注意孩子眼中 望的親情。
她歎息,心裏爲那個壓抑難過,每每想贏得父母關愛的孩子感到心疼。
幸好男孩有個青梅竹馬的小玩伴,能讓男孩會笑會跳的,只有那個小女生了,她知道男孩相當喜歡那個小女孩。
她又看到因工程意外被墜落鋼筋砸瘸了腿的男孩父親,在受不了身體有缺陷,選擇自殺一路;失去愛人的母親覺得世界垮了,認爲生命不再完美,當著稚子的面跳樓自殺。
短短幾天便失去父親和母親,男孩哭到聲音都沒了,過了幾天,他被父親的姊姊收養了。
父親的完美形象在家族裏總是奪去所有人的關注,從小便不受重視的姑媽將這種被漠視的恨,從男孩父親身上轉移到男孩身上,姑媽相當討厭男孩。
夜深人靜,在宅邸的地下室,無情的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在男孩身上。
沒有禮貌,被打;說話大聲,被打;只要觸犯到一丁點小錯,就要被打!
男孩怕姑媽,好怕、好怕,但他更怕那個動不動就對他上下其手亂摸一陣的姑丈。
直到有一次躲避姑丈的追逐,姑丈失足摔下樓梯跌斷脖子,男孩才得到解脫。
但男孩卻變了,有時候冷漠不語、有時候傻傻發呆,他甚至常常忘記自己上一秒做過什麽;他的姑媽認爲他精神異常,決定把他關進精神病院,永遠不讓他出來。
女孩來探望他,卻告訴他,因爲他有病,所以女孩不要他了,她要嫁給一個白馬王子去過快樂日子。
她看到男孩渾身簌簌顫抖,縮在病房的一角,好孤獨、好恐懼,臉上一下沒表情,一下笑出聲,一下又再歎息,多變的面孔不停喃喃自語。
爲什麽沒有人疼他?愛他?
看到男孩的内心一分爲好幾個他,她感到心好疼、好痛呀!
她好希望自己能幫他、安慰他,要他別哭了,聽他心裏的哭聲,她也跟著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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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房熬夜整理資料的王子,被臥房傳來的一聲聲低泣吸引過去,見到躺在床上,眼角垂淚頻頻說夢話的妻子。
“安琪、安琪,你醒醒。”
“老公?”睜開朦朧蓄著淚水的眸子,她看到的不再是小男孩,而是王子的憂心仲忡。
“作噩夢了?”
她點點頭,雙臂緊緊抱住寬厚的腰,把臉上的淚水往他睡衣上抹。“你怎麽還沒睡?”
“剛剛才把明天要開會的資料整理好,正準備去睡,就聽見你在房裏哭。”他頓了一下,擡起那張縮在 前的小臉,皺眉問:“你作了什麽夢,爲什麽哭 這樣?”
“沒什麽,就是、就是夢見你討厭我,然后開始對我很壞,甚至像我以前遇到的人一樣……”
“別亂想,我永遠不會這麽做。”他板趄臉,斥責道。
“好嘛、好嘛!你會一直疼我,我同樣也會一直對你好,行了嗎?”她親吻他臉頰。
“不準胡思亂想,居然爲了夢哭 這樣,讓我擔心。”臉龐不時磨蹭她的小臉,傳遞無法言喻的寵愛,深蹙的劍眉摻著濃濃關切,視線不小心落在妻子敞開領口内的春光,不自覺吞咽了下口水。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噩夢嚇醒,好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盯著老婆嬌媚的笑顔,灰瞳加深,“安琪,我今晚可以不睡客房嗎?”
“不行!”笑容一退,她推開那副熨燙的 膛。
開玩笑,依她老公什麽都喜歡來上四遍的壞習慣,她才不要明天起床,像個小老太婆似的骨頭全散。
“我怕你作噩夢,讓我睡在你旁邊好不好?我保證只是守著你。”
“不行!”
見到帥瞼上的沮喪,吳映潔忍笑在心裏。“拜托你,又不是小朋友,接個吻也要吵,每個都要跟我求婚一次才甘心,做什麽都要來上四遍,你不煩,我都煩。”
好半天,王子臉上滿是震驚。“你……你都知道了?”所以她才排斥他,不讓他碰她?
她在他眼中看見了受傷,心一擰,口氣故意凶起來,“對,我都知道了,你好家夥呀!一下子王子,一下子王子,一下子又邱,騙得我團團轉,一把我拐去結婚后就本 全露,聯手起來欺負我,吃定我不能退貨對不對?”
“我沒有!”
“還說沒有,一開始爲什麽不對我說……關於你的事?”
“我不敢,我不要你怕我。”雙拳緊握,心中做好準備,就算她怕,她不喜歡他,他也不會放手,他要安琪,就是要她。
“拜托,你是我的老公耶!”她白他一眼。“只要你不打我、不惡意欺騙我,我做什麽怕你?”
原本準備狠聲告訴她,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放她離開,她只能是他的,孰料,她卻先說出了願意和他在一起的話。“你不排斥這樣的我?”
白了他一眼,“你有聽到我不滿你的話嗎?我告訴你,既然我什麽都知道了,從現在起,誰都不準再爭什麽第一個,你是我丈夫,誰說了、誰做了都是一樣,而且我喜歡溫柔的你,讓我可以撒嬌;開朗的你,讓我笑口常開;還有現在的你,穩重迷人……”
他笑了,害怕失去她的不安感全教她毫無畏懼的聲音給淹沒了。
吳映潔卻埋怨起這個好看的笑容。“就算你笑得再俊、再迷人,統統沒用啦!今晚還是去給我睡客房!”
她指著門口送客,撇開心神蕩漾的滾燙小臉。
“安琪,我們是夫妻,丈夫本來就有權利要求和妻子同房。”王子挑高眉,恢複商場上對任何事誓在必得的表情。
新婚期内就被老婆踢出主臥房,他可不想再被人笑了。
“我可不想操勞死在床上,那很丢臉。”戳戳他的 膛,指責前幾次她老公干的好事,“除非你們說好,不準玩接力賽,一個星期明明這麽多天,輪流不就好了。”
他像是懂了規則,唇貼上她的,“意思是,每天只準‘一個人’上你的床?”
“沒錯。”她接受他的吻,手卻拍打著偷掀起她睡衣的賊手,“都說了沒決定好前,不準睡這裏。”
“誰說沒決定,我贊同。”非常贊同,可以霸住她一整夜,比幾小時換一次班好太多。
“這麽快?”她以爲起碼要讓他跟其他幾號溝通、溝通。
一時不察,睡衣的扣子全被解了開。
他親吻著她的香肩,唇慢慢往上爬,手掌卻迅速往下跑,“你說的話,我們都聽得見。”
“等等等,你別這麽急……我還沒問完……”哦!真是該死,她還想問一下關於神秘Prince的事情,他他他……可不可以別這麽猴急?好吧!最后一個問題,“總得告訴我,現在的你是第幾號?”
“你說呢?”含著她的喉頭輕輕一吮,讓她爲自己顫抖,不再發問。
腦裏傳來一陣爭吵,似乎有人也想爭第一個,王子毫不理會,反正誰主控身體,誰就是老大。
其他人,慢慢排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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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幾個月了,你說安琪對老大的事情到底在不在意?”
“我怎麽知道,每天在公司見到老大時,你怎麽不去問他?”
“我要能在那張硬臉下問出什麽答丨案,今天就不用問你了。”
“說得也是,不然我們也不會好好的假日不休息,跑來這邊罰站。”
兩名竊竊私語的男人站在別人家門口好一段時間了,擱在門鈴上的手,卻遲遲按不下去。
“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前,你們要做什麽?”
兩人被頭頂的冷沈聲音嚇得站直了身,眼一擡,出現在對講機螢幕上的正是男主人的臭臉,而一張俏麗嬌容也正從他的肩后探出來。
想也知道,兩人詭異的行徑,屋内的夫妻早看得一清二楚。
“哈羅,老大,還有,安琪。”
“既然來了,你們不按電鈴,徘徊在大門外做什麽?”吳映潔問。
“因爲沒有人邀請他們來。”王子的聲音不是很開心。
兩人干笑。
是啦!他們是不請自來的客人,但也別表示得這麽不友善嘛!好傷人心,有了妻子,朋友就只能靠邊閃了。
不過這個朋友妻似乎比較有義氣。“你怎麽這麽說,今天是聖誕節,人多熱鬧,反正我們晚餐也吃不完,外面這麽冷,你快開門讓他們進來啦!我先回廚房去。”
王子不情不願的按下鐵門開關,這是他和妻子度過的第一個聖誕節,他們來湊什麽熱鬧?
“嘿,老大,沒想到你也會放聖誕樹在屋裏呀!”小煜一進屋内就被爐火前的高大聖誕樹吸引去,晶彩的玻璃球點綴樹上一個個銀色小天使,樹下堆滿溫馨熱鬧的禮物盒。
“這是安琪要求的。”提到妻子,王子冷硬的面孔便軟化下來。
“聖誕樹就算了,還綁了一堆蝴蝶結在家裏,真幼稚,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小煜不以爲然道。
大不敬的話馬上遭來王子斜視,識時務的人立即改口。
“我說錯了,安琪這是巧手巧思,就是有她才能布置得這麽……溫馨,有聖誕節氣氛。”差點忘了老大只重妻子,不要朋友,“對了,瑪莉呢?怎麽不見她在廚房幫安琪?”
“安琪放她兩個星期假,讓她回家過節。”
“讓瑪莉回去,那家裏不都是安琪自己在整理?”
王子去酒櫃,倒來兩杯酒,給朋友。“她說自己的家要親手整理,就連年前的晚餐,她都要一丨手包辦,更不準我進廚房一步,說那是她的地盤。”
“老大,安琪她……有對你說過什麽嗎?”小傑低頭看著自己的酒杯,問出千裏迢迢跑來湊熱鬧的原因。
等了許久都沒反應,小傑聽見小煜的噓噓聲,擡眸一瞧。
男主角正深情注視廚房裏忙碌的小身影,好半天,他才收回膠著的注視,優雅的再倒杯酒給自己。“你們覺得她有地方改變了嗎?”
“好像……沒有。”吳映潔的表現就像一點都不在乎老大的疾病。
“她最近迷上了看書,連我都時常被她忘在腦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魅力都還比不上那叠空運來的書。”好幾次他不著痕迹的靠近她,想偷瞄幾眼,被眼明手快的她發覺,倏地把書一藏。
兩人還沒察覺到王子突然出現的幽默感,一個小身影便沖到他們面前。
“老公,快,幫我打開這個瓶子。”
不負妻命,大掌一扭,將打開瓶口的調味料交給急躁不已的小女人,在她轉身那一刻,卻突然攫住她手腕,一扯,讓她轉到自己身前,傾身就朝小唇上一啄。
“那裏,沾到東西。”偷香完,才將她嘴角不起眼的沙拉醬舔去。“慢慢來,我們都在這裏,你不要急,我不要你這麽辛苦。”
被他偷襲的唇角微微發燙著,他的溫柔口氣,還有那雙柔到快淌出水來的灰眸,皆讓她一怔,隨后雙眼訝異睜大。“啊,你是……邱?”
他笑而不答。
身后兩個自認對王子最清楚的人不禁一愣,什麽時候一號變 三號,他們居然都沒注意!
但吳映潔卻輕易發覺了。
“現在開始由你接手?”
他點頭。
她嘟起了嘴,似在抱怨。“真討厭,你要出來怎麽都不說一聲,害我準備了一堆王子喜歡吃的東西。”
“對不起。”眼中帶笑的道歉。
“你跟我道歉做什麽,我只是怕有些食物你不喜歡,沒關系,反正我還打算做一兩道中式料理,來個中西合並,對了,你會‘出來’多久?”
“你希望我待多久?”他反問她
“起碼過完年,不對,還要更久,我還沒跟你好好相處過咧!”
“沒問題,最少一個月我都在。”
她滿意一笑,這個老公就是聽她話。
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晚餐任務要做,她眼一擡,“你吃辣嗎?”
“吃。”
“那酸的?油炸的?烤的?蒸的?煮呢?”
“我不挑。”
這人還真好養,“你沒有什麽特別偏愛吃的口味嗎?”
他故作思考,猶豫了會才回答,“有。”
“什麽東西?”
“你。”
帶著 感聲音的一個字,聽起來像在調情,讓人不自禁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你在外面要是用這樣的口氣和聲音說話,我看沒多少女人抗拒得了你。”
“那你呢?”
“是啦!我也屬於很沒骨氣的哪一類,你隨便笑一笑,我就全身發軟跌在你身上。”臉紅地朝她的男人一瞪,這樣滿意了吧!“拜托你別再說些讓我沒心思做飯的話。”
老婆恭維的話讓男人唇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微笑,凝視著她白皙透紅的臉蛋,再次啄了她面頰一下,才放手讓她回廚房跟盤子湯匙爲伍。
看到此,小傑和小煜終於放心,不,是放下二分之一的心。
吳映潔這裏不必擔心,至於剩下二分之一,瑪莎夫人那,只有再想辦法了。
“聖誕節最重要的,就是這個!”
酒足飯飽,兩個被男主人“命令”洗碗盤的苦命客人,在解決完任務回到沙發后,吳映潔跳到聖誕樹下,抱來三盒禮物。
“這是我老公的,喏,這是小煜你的,還有小傑的。”
她興奮跪坐在邱身邊,把他的大掌放在綁著金色緞帶的沈重禮物上,一臉就是“你快拆”的神情。
滿足妻子心願就是丈夫的工作,啪啪幾聲,包裝紙立即四分五裂,藏在紙盒内的禮物是一本童話故事書。
左下角有注解,適用年齡——五歲孩童。
除了準備禮物的小女人外,三個男人的臉上都露出古怪表情。
“你不喜歡嗎?”甜甜的聲音在邱耳邊響起。
“呃……喜歡。”
“我不知道你小時候是不是這樣,不過我小時候,最喜歡媽媽在我睡前念上一篇故事,不管是浪漫、冒險、科幻,我都愛聽,告訴你,這本書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裏面有很多經典的故事……”
不管眼前有兩尊大電燈泡杵著,吳映潔舒服的窩進老公懷中,撒嬌著道出書裏有的童話故事。
他的童年絕不會有童話書這類玩意,就是因爲明白,所以她想將自己的童年送給他。“以后,我每天晚上念一個故事給你聽好不好?告訴你,我說故事的本事是一流的喔!以前帶隊的時候,團員還逼我一天非要說一個故事不可呢!”
邱圈緊懷中的女人,她的用心,他感受到了。“好,每天晚上我都聽你念。”
她要他信任她,信任她不會離開他、信任她會守護他,給予他以前所沒有的疼愛,她真是上帝給他的最好禮物。
受不了眼前兩人的你儂我儂,一尊電燈泡終於忍不住出聲,“安琪,不會你送我們的也是故事書吧!”拜托!他們才不想要這種禮物。
“當然不是,你們又不是我老公,想看童話故事自己去買。”
態度真不友善,果然老公和老公的朋友,禮物等級是有差的。
“老公,既然你滿意我送你的東西,你是不是也該回送我一份禮物呢?”
“早準備好了,就放在房間裏。”他早就爲妻子準備了蒂芬妮的鑽石手鏈。
她搖搖頭,“我想要求一個禮物,一個我想了好久好久的禮物。”
“想要什麽?”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呀轉,停留在老公的俊容上,她巧笑著。“找個時間讓我見Prince。”
這份禮物讓在座的雙人電燈泡也想一起瞧瞧。
他們知道這個人格已有幾十年了,卻從來沒見過一面呢!
不料,向來耐心極佳的邱卻攢起眉來。“你想見誰,我都可以讓他出來,就Prince不行。”這一點,他非常固執。
“爲什麽?”
邱聳聳肩,慢條斯理道:“因爲他不能出來。”
有答等於沒答,問題又回到原點。
不管她使出誘哄、拐騙、恐嚇、哀求等手段,全都被打回票,他就是不讓她見第四號。
真討厭,爲什麽不能讓Prince出來呢?
吳映潔躺在軟軟的地毯上,抱著書翻滾,一個分神,書跌到一旁,大大封面寫著《孩子内心的小宇宙》,她伸長手,摸摸摸,把書抓回藏入床底。
那頭有著好幾本相關的中文書,像是什麽《親子關系的建立》,《孩子在想什麽》等等,都被女主人藏了起來。
對,這些就是她請豔姊從台灣寄來的書。
她老公的問題就在於孩童時代的陰影,她知道自己無能爲力,卻希望自己能夠幫上一點忙,好比是彌補他幼年時的缺憾,順便治療他心中的傷口,說不定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根據書上所說,要接觸幼童的心靈,首先要建立彼此的信心,問題是,她連Prince是啥個 都摸不到,又要怎麽和他溝通呢?
好笑,她現在的行爲就像個媽媽一樣,他們明明是夫妻呀!
只是除了感情不錯外,他們夫妻間好像還缺少了什麽,是什麽呢?
突然,一通緊急電話打斷了她的思考。“什麽?那女人又來了?等等,小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都好,幫我攔住她,不準讓她欺負我老公……快?我在快了嘛!得讓我先找到褲子呀……”
抓了衣服套上,吳映潔刻不容緩的沖到公司,時間剛剛好,被人阻擋好一陣子的瑪莎夫人前腳才一進,她已后腳跟入。
“安琪,她剛進來沒多久。”站在門口的小傑,邊眨眼邊對她報告。
她點頭,瞧了一眼坐在椅上 了木頭人的可憐老公,吸口氣忍下怒意,無視沙發那頭 人一臉鄙夷的神色,她客套 地打聲招呼。“您好呀!姑媽。”
“我不承認你這個低賤身分的女人是翊的妻子。”瑪莎夫人的口氣依舊高傲得不得了。
“沒關系,我老公承認就好了。”故意挑釁對方的權威,吳映潔無謂的聳肩,走到老公身邊,輕佻的往他身上一坐,一手勾著男人頸項,一手貼在他 口。“老公,你說是不是,我是不是你最親愛的妻子?”
翊讓懷中溫暖的嬌軀喚回神,她的盈盈笑容令他慘白俊容漸漸恢複些許的顔色。
“安琪?”他不確定的問。
“是呀!就是我。”勾下那張蒼白俊臉,吳映潔掩飾 口的心疼道:“我在家無聊呀!難道不能來探你的班?哦!你該不會是偷藏了什麽女人在公司,所以我一來,你做賊、心虛……”
“你知道我沒有。”
“不然你老婆我特地來找你,你都不表達感動,熱情的親吻我一下,這不是心虛是什麽?”她故意皺眉又扁嘴,表現得委屈十足。
“安琪……”他笑了,不辜負她逗他放松的目的,迎合她的要求,吻了她。
兩人無視旁人的親密舉動,讓在場的瑪莎夫人臉色瞬間變綠了。“翊!”
這一聲,分開了擁吻的兩人,讓好不容易恢複笑容的男人又緊繃起來,下意識他擁緊懷中的女人。
吳映潔把臉埋入男人頸間,看似挑逗,其實是在她老公的耳邊輕聲安撫。
“真是不要臉,這樣勾引男人。”瑪莎夫人不理會吳映潔無恥的表現,沈下聲音道:“翊,我剛剛說的,你聽到就快開支票給我。”
“爲什麽要我老公開支票給你?”嬌嫩嫩的聲音從男人 前傳來,露出一副好事被人打斷的不爽模樣,吳映潔開始嗲聲嗲氣埋怨,“姑媽,您沒看到我和我老公正忙著,識相的就請快走,有事下次再說嘛!”
“我是在跟翊說話,不是跟你這個不三不四的女人。”
吳映潔眼一瞄,勾下男人的臉,啾啾兩下,發出很大的親吻聲,“老公,你姑媽好吵,趕她走!”
未了,她又貼在老公前,模樣好嫵媚。
“你敢!”這兩個字同樣也是對侄子說,她不相信他有膽這麼做。
“為什麼不敢?”吳映潔回以一個挑釁的眼神。
“翊,我命令你把這女人趕出去,還有馬上把支票給我!”瑪莎夫人火了。
“你以什麼身分跟我老公開口要錢?一要就要個幾百萬,哇~~我老公是欠你錢,還是賣身給你,為什麼要他養一個對他沒有貢獻,又不曾善待過他的人?”看不慣對方的趾高氣昂,只會跟她老公伸手拿錢,有沒有想過錢是她老公辛辛苦苦賺來的耶!
這樣欺壓她老公,她非報仇不可。
“你閉嘴,還輪不到你教訓我。”瑪莎夫人惡狠狠的瞪著吳映潔,如果不是年紀大了,她有足夠的體力把這個女人扔出去。
“憑我是他妻子,理所當然替他管理家裡的一切事務,姑媽,我老公可沒義務送錢給你,你想攀親戚關係要錢,以後每個月我會讓人存個十萬美金給你,再多就不可能了。”這已夠她養老了。 “還有,請你以後態度要好一點,再怎樣,我老公也是康諾爾的總裁,絕對比你的身分高上好幾階,你要是再對他不敬,小心我連半分錢都不給你。”
瑪莎夫人氣得發抖,她把矛頭轉向自始就不發一語的男人,“翊,你敢聽那女人的話,你敢!”
“老公,你說會疼我的對不對?”吳映潔撒嬌的在他身上磨蹭幾下,聽見淺淺的呼吸聲轉為急促,對上幽黯的深瞳,她知道她老公的心思全在自己身上,“所以,我說的話你都會聽對不對?”
又搖又晃地,她在他身上相當不安分,企圖誘拐他說話。
一直在他耳邊對不對、對不對的問,翊快忍受不住這個像隻猴子在他身上點火的女人。
“對。”他氣息不穩,艱澀發了音。
“那,快叫她滾!”小手一指,指著早氣得臉紅鼻子粗的老人。
翊的視線一直沒從吳映潔嬌豔的臉蛋上移開,似乎也忘了在辦公桌前站的是他打從內心就畏懼害怕的瑪莎夫人。 “滾出去!”
“大聲點,那個人沒聽到耶!”吳映潔內心偷笑,就不信治不了這老女人。
“滾出去!”翊一心一意只想按住那不安分的俏臀,口氣變得很不耐。
“還有,跟她說以後不准來要錢。”
“不准……”
“不是對我說,是對她說。”把老公的瞼扭向另一方,吳映潔邊鼓勵邊偷吃老公的豆腐。 “快說呀!說不准她再來要錢,要她快點滾出去。”
一個個乾擾思緒的吻不斷落在他的頸部,翊隱忍著,低啞的道:“你聽見了,安琪要你快點滾,你要錢,我再派人送去給你。”
他拚命想抓住妻子亂摸的小手,可惜吳映潔就像條蛇一樣抓不住,這女人就是要在他辦公室裡點火是吧!
“翊,你不可以聽她……”
“小傑,送她出去!”再也把持不住,翊頭一回下了驅逐令,俯下臉,一心只想咬住逼瘋他的紅唇。 “還有,把我下午的會議全取消!”
才准備讓火燃得更劇烈、更大時,一聽見關門聲的妻子突然放棄攻勢,安分地縮回他懷中,發出格格笑的聲音。 “好棒,我功了,老公,我們功了,你看到沒,你沒發抖,還勇敢地把她趕走了!”
功的果實讓人好開心,吳映潔忍不住又挪動了下臀部。
要寶寶不懼怕,就得分散他的注意力,找個能引起他注意的東西吸引他,這是吳映潔從書上學習來的。
瞧,很受用呢!
“老公,你做得真好,以後她要再敢出現在你面前向你要錢,我就……”吳映潔一抬頭,就被等待不及的唇吻個正著。
“老、老公?”糟了,她的方法好像試過頭了!
他的手正解著她的褲扣,老天,這裡是辦公室呀! “你、你先冷靜點。”
臉一紅,難怪方才他要小傑幫他取消下午的會議,哦!真是丟臉死了。
“你把我弄得全身是火,你說我怎麼能冷靜?”他瞇著灰眸,邪魅一笑,再一次封住她的唇。
“你不該用這種方法引起我的注意,”翊輕輕逸口氣,“相信我,我從來沒這麼失控過,你逼瘋我了。”
剝衣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
“等等,你等等嘛!”留在她後腦上的大手滑過粉頸,力道輕柔地令她渾身酥麻,在熾熱的吻下,她雙手發軟,“你先答應我,讓我見Prince。”
說出口的條件根本沒人理,因為她已經沒有機會再去發言了。
嗚嗚,她要見Prince啦!
看來,她得回去翻翻書,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壞孩子乖乖聽話。
一次失敗,兩次失敗,三次……連著好幾次的失敗,要不到錢的瑪莎夫人開始慌了。
不!她不能再讓那個東方女人囂張下去,以往乖乖聽話的男人漸漸脫了她的掌控。
不怕!姜是老的辣,她就不相信自己治不了那個女人。
沒過幾天,瑪莎夫人想到了讓侄子乖乖聽話的方法。
而她深信,這方法鐵定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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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前,吳映潔接到許久未曾聽到的急救電話,才抓了外套欲沖出去,電話又響了。
“沒事了?你是說,我老公能夠冷靜面對她了?”
“怎麼可能,你最清楚老大的狀況,他現在只能表現得不再懼怕。”因為吳映潔給的甜頭太誘人,老大常常因為她而忘了瑪莎夫人的存在,“不過還沒你說的冷靜面對,只不過……該死!我太低估瑪莎夫人,沒想到她來這一招。”
“究竟怎麼了?”
“總之,她今天不是來跟老大要錢,只是帶來一個人,安琪,我想,今天晚上,老大會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掛上電話,吳映潔還是一臉困惑,沒多久,她便接到翊的電話。
“安琪,晚上我接你出來吃飯,我想介紹一個人讓你認識。”那頭是她老公掩不住的興奮聲。
“我下午要出去,你不用特地回來接我,告訴我在哪吃飯就好,我自己去。”她很好奇是什麼讓她老公這麼開心。
“好吧!那我們在餐廳碰面,你出去要小心,要是來不及,一定要打電話通知我。”
晚上六點,吳映潔準時出現在餐廳。
讓餐廳侍者帶路,遠遠的她便見到自己最熟悉的挺拔身影,同桌另一邊是小煜及小傑,而在她老公對面與他暢談的卻是一個……好陌生、好陌生的女。
“安琪,你來了。”翊注意到她,同桌人不約而同扭頭看過去。
在看清陌生女子的面貌時,吳映潔以為自己見到了玩具櫥窗內的紅發芭比,凹凸有致的身段,精緻透明的深邃五官,玻璃珠般的湛藍色眼珠,加上一頭大紅色的波浪鬈髮,無疑是一個美艷動人的美女。
替妻子拉開身旁椅子,翊順便為兩人介紹。 “安琪,這是詹子晴,我的一位老朋友。詹子晴,這是安琪,我的妻子。”
“你好。”吳映潔先打招呼。
“你好。”詹子晴揚起一朵禮貌的微笑,“沒想到你真的結婚了,她看起來好年輕喔!翊,你怎麼娶了一個這麼小的妻子。”
“安琪不小了,她只比你小一歲。”
“看不出來耶!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過,將來要娶的妻子要像我一樣,是個熱情大方的女人,結果卻是這麼嬌小,好像風一吹就倒的東方娃娃,太讓我意外了。”
詹子晴的口氣聽在吳映潔耳底,不知道是不是多心,有種輕蔑的感覺。
一男一女在一群人面前毫無芥蒂聊起天來,除了近日生活,也聊到過往的共同回憶。
吳映潔心生疑惑,瞄瞄身旁兩名小眼線,“是她嗎?”她老公小時候最親近的玩伴?
兩個男人苦笑的點頭。
“她不是嫁人了,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小煜同她咬耳朵,“詹子晴去年離丨婚了,好像是跟丈夫家的親人不合,瑪莎夫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人在法國的詹子晴找回來,還表現得一副熱心樣將她送到老大面前。”想也知道,絕對不安好心眼。
吳映潔開始猜測,瑪莎夫人在打什麼主意,難道是要利用她老公對童年玩伴的感情,再一次控制她老公嗎?
淺笑聲插入她思考的腦海中。
看著她老公毫不吝惜的展露溫雅的笑容,不知道跟詹子晴談到什麼,俊男美女一同微笑的畫面讓吳映潔的口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重重的一刺。
又重又疼,這瞬間,也刺醒了她。
她終於明白他們的夫妻關係缺少的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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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缺少的是,男女間比喜歡還要更上一層的感情。
和他在一起不是衝動,是因為她喜歡那個承諾永遠會對她好的男人。
她知道她老公原本就是個溫柔男人,但他也不該這麼輕易對別人露出無國籍區別的迷人笑容,讓她好不滿,也好不開心,那樣的笑容該是屬於她的。
這讓她意識到,他對她的喜歡程度有多深?
不管是哪一面的他,她都是毫無條件的喜歡;可他對她,有她對他那樣的喜歡嗎?
還是純粹希望有個人可以陪伴他,要是換了其他女人,他一樣會給予同樣的溫柔和承諾?
也許是她的嫉妒心過重,她都站在老公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妻子寶座,還有什麼好擔心?
都怪她老公,每次詹子晴一來就表現得那麼開心,打擊她的自信。
“討厭啦!翊,你還拿這件事來取笑我,那時候你害我被叔叔、阿姨罵得好慘,因為打破了他們最喜歡的古董……”
“抱歉,我不知道只是讓你爬個樹,會害得你這麼慘。”
“當然,好淑女是不可以做這種事的,你知道我一直朝著淑女之路邁進,可是為了逗你笑,每次都出糗。”
聊得開心的人沒注意到一壺茶被人悄俏擱在桌上。
吳映潔檢討,她的氣度會不會太好了一點,居然主動退讓出空間給那兩人獨處,甚至像個小傭人一樣替那兩人切水果、泡茶。
拜託!那女人已經連續三個禮拜的假日都跑來家裡找她的老公聊天耶!
“安琪,怎麼了?為什麼站著不出聲?”有空注意到自己老婆,翊一察覺她的神色不對,臉上佈滿關切之色。
“我沒事。”只是你的笑容太刺眼。
“沒事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眼中不再有著兒時玩伴,他摟住沒有笑容的老婆,額頭抵著她的,關懷的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就說你一個人顧家裡太累了,你就是不聽,明天就叫瑪莉回來,我不想看你累著。”
他不捨的親親老婆可愛的鼻尖、粉頰和紅唇,想令臉蛋恢復些紅潤。
吳映潔心中那團壞情緒在他疼寵的話語動作下,很沒骨氣的消失。 “我沒事啦!”
躲著他不避嫌的親吻,忙著把圈著她的雙臂推開,誰教他的雙掌好死不死擱在令人臉紅心跳的位置——她的臀上,捏捏揉揉,力道不大,卻易引人遐想。
“你……別這樣啦!詹子晴還在那邊,你你你……節制一下下好不好?”她不好意思瞥了一眼,正好撞上詹子晴來不及收回的嫉妒神色。
很好,她知道自己更加不喜歡詹子晴了,也替詹子晴判了罪。
罪證:這女人對她有敵意;罪名:這女人捎想她老公。
“那就答應我,明天讓瑪莉回來。”
“你太賊了!居然用這一招逼我聽話。”要嘛是讓他在外人面前吃盡她的豆腐,要嘛是乖乖聽他話,兩種選擇都是他得利。
“你的決定是什麼?”
“好啦、好啦!就讓瑪莉回來啦!”笨老公,真是不懂她心,她是想親手為他打理一切。
捉弄的薄唇放過她,卻又裝出一副可惜的模樣。 “回答得真快,我倒希望你考慮久一點。”
肚子挨了她一拐,他忍痛吞下。 “安琪,你下午沒事吧?”
老公的話讓吳映潔想起,最近紐約有場藝術展,她想去看。
“詹子晴晚上想去欣賞音樂會,你要不要一起去?”
等了一會兒,吳映潔的聲音有點冷,“你要陪她去?”
“她很久沒回紐約,有些生疏,剛剛她提到音樂會的事,想問問看我們有沒有空陪她去聽。”
是要你陪她去,不是“我們”吧!
口澀到極點的感覺又出現了,吳映潔扯出難看的笑容,“你陪她去吧!我不大舒服,下午不想出門。”
怎知笨男人只留下要她好好在家休息的話,便回屋子拿外套,準備待會兒和另一個女人外出。
吳映潔重重的嘆氣,蠢老公,讓她失望極了。
才回神,一雙明亮的藍眼珠,正不懷好意盯著自己瞧。
“你稍等一下,我老公應該很快就下來。”不喜歡看見悔樂蒂那抹類似譏諷的笑容,好像在炫耀她贏得自己老公的重視。
眼不見為淨,吳映潔正準備往裡面閃,柔柔軟軟的語調卻讓她停了腳步。
“我很後悔當時聽信家人的話,誤以為翊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不然我們不可能只是朋友。”
知道自己功引起吳映潔的注意,詹子晴紅唇輕輕一掀,“我甚至不知道翊曾經受到瑪莎夫人如此惡劣的對待,可憐的翊,如果他當時有告訴我,我一定會在他身邊陪著他。”
“你知道瑪莎夫人對他做過的事?”他不肯開口對自己說的秘密,卻跟詹子晴說了?
“當然啦!我們一直都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如果不是因為我離開,你真認為今天他的妻子會是你?”
一聽,吳映潔直在心中狂罵那個臭男人。
連她去問,那傢伙嘴巴都閉得死緊,管他是邱、翊還是王子,他讓她覺得好挫敗,好……好氣餒呀!
“如果我陪在他身邊,翊一定沒事的,因為他是那麼喜歡我和在意我。”
咻!
一枝無形的箭,狠狠射中吳映潔的心。
“小時候,翊就和我約好將來我們要做夫妻。”
咻!
又補上一枝利箭。
吳映潔瞪著話中有話的詹子晴。 “你究竟想說什麼?”
嘴角不懷好意的一勾,詹子晴慢條斯理道:“瑪莎夫人知錯了,她找我幫忙想求得翊原諒,她告訴我,翊雖然結了婚,但其實他一直都忘不了我,只是心有芥蒂,不好來找我。”
“我就跟你把話說白了,我和翊本來就互有好感,這幾天我跟他聊了很久,他對我的態度和以前沒兩樣,就連王子和邱都記得……”
詹子晴笑彎了眼,吳映潔卻笑不出來。
這女人連翊、邱都知道!
當初瞞她瞞了這麼久,娶了她也不肯吐實,卻把病症毫無保留的全告訴詹子晴,這算什麼!
“那麼你知道Prince嗎?”吳映潔冷冷的打斷對方愉悅的聲音。
“Prince?”詹子晴眨了眨那雙足以嫉護死人的漂亮藍眸,以勝利者之姿道:“當然知道呀!怎麼?他沒有告訴你嗎?”
咻咻咻咻!
數不清的箭,一枝又一枝搶著射中吳映潔口的紅心點。
可惡老公、混蛋老公、豬頭老公,該死該死該死……
才在心中臭罵某人,某人就現身。
“安琪,你不是不舒服?怎麼還站在外頭吹風?快進屋去,別著涼了。”莫名其妙遭妻子瞪眼的男人,實在不明白自己惹到她哪裡了。
“安琪?”哦!她狠狠踩了他一腳。
“閃開啦!你擋在我面前,要我怎麼進屋子?”
忍著腳上的痛,翊若有所思的瞧著妻子氣沖衝的背影。
“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他扭頭,迎面的是笑臉吟吟的詹子晴,他劍眉一擰,剛剛這裡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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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吳映潔收拾起惡劣的心情出了門,見到與她相約的人,令她相當詫異。 “你……你真的是艷姊?”
拿著衛生紙擰鼻涕的女人,聽見這質疑的口吻,哭得更大聲了。 “沒良心的……你在我公司裡都做了……好幾年,居然還認不出我是誰……嗚嗚,我怎麼這麼可憐……”
“我不是沒良心,我是……哎呀!你別哭了呀!”
這張素淨的臉怎麼也不像自己認識了好幾年的大花臉,清秀臉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好幾歲呢!
吳映潔把臉轉向另一旁的少年,少年一臉大便臉,不甘不願的扯動嘴角肌肉,“可琪姊,這女人千真萬確就是我家那個老女人。”
徐嬌豔哭累了,打了嗝,暍了幾口果汁。 “可琪,我被拋棄了!”
說到傷心處,徐嬌豔“哇”一聲,又哭了出來。
少年摀住雙耳,臉上的羞紅是因為別人的側目,“拜託你安靜點好不好?你和蔚大哥根本就沒開始,哪來的拋棄?”真是丟臉丟到大西洋來了。
“他趕我走,就是拋棄我!”吸了兩下鼻子,徐嬌豔情緒稍微穩定住。
“廢話,人家女朋友明明都變了臉,你還一個勁往蔚大哥身上貼去,你不要臉,別人還要呢!”
徐嬌豔的暴力是不會因為身處異地而改變,她照樣給了少年一記爆栗嘗。 “他沒有在我面前承認,那女人就不是他女朋友!不管,他趕我走,他拋棄我,所以我要哭,我要出來透氣,我需要安慰!”
“你這老女人的腦袋到底有沒有問題呀?哦!你還打!你就不怕把我打笨嗎?”
“誰教你沒大沒小說話,叫我姊姊或徐小姐,聽到了沒有?”
“呸!我才不要叫一個有暴力傾向的老妖婆……”
這兩人在一起似乎永無安寧之日,吳映潔從對話中漸漸明白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可琪,我難得出來一趟,想去落磯山脈走走,順便散心,你別理那個拖油瓶,我沒要他來,是他自己硬要跟來的。”不理會眼珠子快瞪出來的弟弟,徐嬌豔哀求著,“反正你現在又不工作,就跟你老公說一聲,陪陪我這個失戀的可憐人出去玩嘛!”
吳映潔好為難,她家裡也有問題需要解決呀!
“好不好嘛!可琪,你要幫我忘記那個負心的男人。”
還沒交心,就被她列入負心之位,那位蔚大哥還真可憐。
“走嘛、走嘛!陪我一起走走嘛!”
面對一張掛著淚珠,楚楚可憐的清秀小臉,除了不適應之外,吳映潔實在很難開口拒絕。
此時,吳映潔手機響了。
沒聽幾句,她的臉色便愀然一變,“不要!你自己去跟兒時玩伴吃晚餐去,我不舒服,有艷姊陪著我就好,對,她來紐約了,就這樣。”
等她掛上電話,一旁嗅到問題的徐嬌豔等不及的發問。 “怎麼了?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很生氣,什麼兒時玩伴?那是誰?是女人?跟你老公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有八卦出現,徐嬌豔就覺得好興奮,難過的情緒一下子全跑得不見踪影。
“艷姊,你的眼淚呢?”吳映潔涼涼的瞥她一眼。
徐嬌豔一怔,摸摸自個兒的臉蛋,嘿嘿兩聲,“它已經打包好行李,準備和主人一同出發去美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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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關係,九點的紐約天空,早是漆黑一片。
翊走入黑壓壓的臥房,躡手躡腳的爬上床,摸著妻子的睡容,無奈的輕嘆。
以往這時候,吳映潔總會像隻貓兒一樣蜷曲在他懷中,用他最喜歡的柔軟音調念著她買來的故事。
“你到底在不開心什麼?不跟我出來吃飯,只說要跟你的朋友出去,之後又不接我電話,知不知道我和詹子晴很掛心你!”他低喃著,深怕自己的聲音會吵醒她。
他洗了澡,換上睡衣,把妻子摟進懷裡,原以為已經睡著的她卻在他懷中悶悶說了一句。
“我要見Prince。”
沒想到,她還是不死心。
翊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老婆固執起來也是挺讓人頭疼的。 “相信我,不要見Prince比較好。”
“你為什麼不讓我見他?”小拳往他身上一揮再揮。
“安琪,你到底是在鬧什麼脾氣?”握住帶了力道的拳頭,他用兩指挾起老婆的臉,那委屈的控訴神情讓他的心跟著一擰,心疼得親了上去。
“我更年期提早來了,不行嗎?”一翻身,她不想看見偏心老公的臉。
“Prince真的不適合出來……”從後面摟住她,為了化解老婆的怒氣,翊忍下妒意,勉為其難決定讓那傢伙出來透透氣,“你真這麼想見他,我讓Prince陪你睡好了。”
就知道她老公會用這一招,吳映潔更氣了。 “本小姐今天吃素,你叫那個喜歡在我昏睡時才出來吃肉的男人少碰我!”
吃素?
翊莞爾一笑,卻注意到懷中女人似乎相當認真的要推開他。
“安琪?”她的不對勁,讓他很難不注意。
“滾開啦!”一踢,她小姐把可惡至極的重物踢到床的另一頭,硬是要跟他分得開開的,整個人一趴,把臉埋入枕頭里。
為什麼詹子晴都看到了,她卻不能? !
可惡,可惡!他不曉得自己有多生氣嗎?
無聲的幾滴淚水不小心跑了出來,滲入枕頭里,她倔強的拉起薄被,拒絕那個又想欺上來的軀體。
這一夜,翊只能任她發著莫名其妙的脾氣,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翌日,吳映潔趁他上班去,開始整理起十天份的行李。
將滿腹怒氣發揮在紙筆上,洋洋灑灑寫了幾句話後,口倒是舒坦不少,拎起小小行李箱,把信紙擱在梳妝枱上,她決定外出旅遊一趟,消消一肚子的鬱氣。
給邱、翊、王子,不管了,誰都好,仔細看好:
你老婆我,非常不滿意你最近的行為,為什麼Prince可以讓詹子晴見到,我卻不能?
你這個偏心的大混蛋!我好生氣也好難過,決定和艷姊去流浪,既然你這麼在乎詹子晴這個兒時玩伴,那就讓她陪著你好了,少我一個也沒差,你一樣開開心心過生活;既然她可以像我一樣的疼你、陪你,你有她就夠了,不缺我一個人說故事給你聽。
我想,娶我跟娶她,對你而言都是一樣的。
安琪
如果說之前的三種人格各有其個,可對安琪來講,都是正面和積極的;但現在這個Prince卻是個難惹的狠角色。
幾小時聽來的解說已夠讓吳映潔明白,她的老公又一次不眠不休的找她,想當然耳,他累倒了!
當他再次醒來,卻了一個懷著報復心的狂妄男人。
瑪莎夫人第一個被開刀——Prince用金錢和高壓手段,讓她不得不放棄富裕繁華的都市生活,被迫遷到偏僻小鎮,而凡是和瑪莎夫人有關係的人士,他也一概不留情。
吳映潔懷著一顆不安的心回到紐約,在進入公司的前一刻,她退縮了。 “小傑,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苦笑,“早在打聽到你人在舊金山的時候,Prince老大就命令我無時無刻要報告你的行踪,他知道你回來了,現在就在辦公室裡等你,安琪,拜託,去見他吧!”
好吧!
吳映潔深吸口氣,推開門,硬著頭皮進去。 “嗨,我回來了。”
生疏又細小的招呼聲,讓注視電腦螢幕的男人緩緩轉頭。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件西装、同一张脸,这个当她丈夫当了半年多的男人,给她的感觉却是大大的不同。
他的眼神比翊還冰冷,整個人甚至帶了點傲氣狂霸,讓人不心驚都難。
“你終於肯回來了,玩得還開心嗎?”
愈是平靜的聲調就愈有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感,吳映潔挺直身,欲言又止的點了頭。 “我本來還打算去賭城玩,小傑說你在找我,而且和上次一樣,為了找我而體力不支昏睡了兩日,你……身體還好吧!”
關心的話就這麼不由自主說出,吳映潔望著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氣色,確認他的身體狀況。
他關上螢幕,起身邁步至酒櫃前,倒杯酒後整個人傭懶的靠向迷你吧枱,瞅著隱隱不安的女人。 “過來。”
見她不為所動,他的聲音更沉了幾分。 “你怕什麼?我是你丈夫,我能對你做什麼?”
他說得也對,吳映潔收起先前的不安,緩緩朝他邁進;豈料人才走近,就被他大力拽入懷中,一翻轉,她被制伏在牆壁和男人中間。
縱然兩人間的接觸早數不清了,但面對一個個像陌生人的丈夫,她就覺得怪嘛!
“我聽說,你是……Prince,那個,你怎麼會突然心情好,願意出來透氣?”她問得結巴,隨著男身軀散發出來的熱力,心跳愈來愈快。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我以為你一直很想看到我。”
吳映潔咽了嚥口水,想忽略那條探入她雙腿間讓她不敢亂動的腿,可是好難。 “你可以先放開我嗎?這樣我很難說話……”
腦袋被他渾身所散發出的熱力燙得好暈。
“你以前都叫我老公的,現在怎麼不叫了?”
邪邪一笑,鎖住獵物般的銳利深瞳直勾勾的凝睇著她;她渾身發燙,深怕自己一動,他就會撲上來撕裂她。
“老、老公,我們可不可以恢復正常姿勢來說話?”怎麼以前都不知道,她的老公竟然也能釋放出一股邪惡的致命吸引力。
“我覺得這樣很好,起碼不用擔心下一秒,你又會逃開。”灰瞳裡淨是邪氣,下一秒,他咬住她的皓頸。
小臉紅透透的吳映潔雖訝於他的大膽行徑,卻也將他的話放人心底——他很在意她的不告而別。
這麼一想,先前懼怕的心情,漸漸消失,就算他再陌生,也還是她的老公呀! “你是不是很生氣,因為我沒有說清楚我要出門多久?”
“你說呢?”他繼續舔著雪白的頸子,瞄見妻子因受不了癢,小手顫抖地揪緊他衣衫,他笑了。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突然消失不見,不過我也要感謝你。”
“什麼意思?”她不停退縮,那男人就不停進攻,有一下沒一下的搔癢感讓她快受不了,乾脆扒開他的腦袋,“你安分一點好不好?”
一直咬咬咬,要她怎麼說話?
他發出沉沉笑聲。 “你真好玩。”瞳眸轉深,他含了口烈酒到嘴裡,不給妻子有任何心理準備,以口渡到她嘴裡。
“你做什麼……”喉嚨又辣又燙,像要燒起來似的,她咳了幾聲,表情很難受,“水,我要喝水。”
一杯果汁送到嘴前,她急急忙忙喝下,耳邊傳來低醇笑聲,她忍不住斜瞪過去。 “看我嗆到很好玩是不是?”這個第四號相當的討人厭。
“我喜歡喝酒,這酒的味道好,所以想分享給你。”
“你喜歡喝什麼是你的事,哪有強迫別人一起喝的!”
他動動兩指,抬高她的下巴,對上她微怒的眼神,“還想試試嗎?我怕你嘗不出味道。”
“謝謝你,不需要。”吳映潔捂著嘴,驀地,她好像懂了他的用意,他要她牢牢記住,他與其他人的不同。
也許Prince的個不是那麼討喜,但他仍是那個希望有人疼他的男孩。
她試探一問:“我老公從來不喝烈酒的。”
劍眉一挑,他不容置疑的回答,“那你最好記住,從現在起,你老公喜歡喝烈酒,還不容易喝醉。”
“好啦!我記住了。”一吐,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你先在沙發上坐好,再等我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他放開她,回到辦公桌前。
“等等,迪……”在他斜視下,趕緊改口,“老公,先前不管我怎麼哀求,都見不到你,可是現在、現在……”
“因為他們不會再出來了。”
她一怔,“我不明白。”
“你要他們信任你,結果你卻不信任他們,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而離開,說要陪他們一輩子卻食言,他們太傷心了,全都不願意再醒過來,所以只有我出現。”
不願意醒過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的惡意離開,讓他們決定以沉睡來逃避現實,以後他們不會再出現了。”
吳映潔張著口,好半天才找到聲音,“有沒有搞錯?受傷的那個應該是我才對耶!明明就是你……”想指著他鼻子罵人,可惜現在Prince的模樣比較凶狠,在他譴責的注視下,她只好默默收下小小食指,“明明是你的表現……還有那個詹子晴……難道我連表示不滿情緒的權利都沒有?”
“沒用的,你現在無論說什麼他們都聽不到,你該高興,從現在開始就只有一個我。”
吳映潔說不出心底的懊悔是什麼,她不過是表現一下嫉妒和生氣,會很過分嗎?
Prince嘴角一抿,不再看她受傷的神情,他打開螢幕,繼續未完的工作。
不一會兒,他接了通電話,臉上猝然起了狠戾之色。 “小傑,替我向喬治說一聲,要他在這一個月內,將歐洲幾問分公司的員工全撤掉。”
堅決表情有種絕不遲疑的可怕意味,“職員怎麼辦?我難道還要替這些人找生路不?這一切只能怪他們跟錯了人,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幫老傢伙全都跟那女人有勾結,想幫她說話,我才不管什麼元老不元老,全部給我裁掉!”
他冷笑,“我要讓這群人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臉上帶著深沉的恨意,對!他就是要報復所有曾羞辱過他和惡待他的人。
灰眸不懷好意瞄了一下沙發那端,被他狠絕口氣嚇出一身冷汗的小妻子。
一通電話注定了好多人的失業,吳映潔真的意識到了Prince的報復行動不是說假的。
掛上電話,陰沉的臉色稍微收斂了一點。 “好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
吳映潔刷白了臉。
非常好,那接下來,是要跟她這個流浪出走,讓他不悅的妻子算帳了嗎?
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直到就寢,她發現Prince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的“處置”,這才逐漸放鬆下來。
梳洗完的吳映潔邊擦拭頭髮邊走,身子毫無預警被人一抓,嘴裡猛地被灌入好大一口烈酒,同下午一樣的灼辣感刺著她,害她不停的咳。 “你……”
好不容易能發一個音,一口烈酒就哺入,她嗆得流出淚水。
一口又一口,等她終於能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已不知被灌了多少酒,頭好沉,人也好昏。
一陣天旋地轉,她倒坐在床上,手中被塞入一個硬物,身旁有人摟著她躺下。
這輩子還沒有因為喝酒而醉過,她敲了敲昏沉沉的腦袋,瞇著眼想看清楚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本書!
她眨眨眼,好半天才確認這是她送給某人的聖誕禮物。
“從頭開始念。”命令的聲音低沉而嚴厲。
“你把我弄得頭暈腦脹,我要怎麼念?”
他搶來披在她肩上的毛巾,接替她的擦發動作,見她完全沒有要念的跡象,詭譎的唇角一揚,“你不念是嗎?”
抓來床頭的酒瓶,他口一含,不顧身前人兒掙扎,又賞她一口火辣辣的烈酒。
“咳、咳!你、你變態呀!”喉嚨好難受,她連視覺都開始迷茫起來,覺得眼前的他竟然……在笑。
“你再不念,我不介意多讓你暍幾口酒。”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微醉,耳邊搔弄她的聲音變得好好聽,燒得通紅的臉蛋又氣又羞地瞥向他,見他又吞了一口酒,她連忙頭一縮,看著腿上的故事書。
“幹嘛一定要我說?想听故事不會去找別人說呀!”嘴裡埋怨,想到那個“別人”,心中就一酸。
“我不要其他人,我只要你說。”
如此堅定的口氣,趕走了那股酸味,更讓她的心怦怦加快跳動,真怪,明明頭昏得難受,她卻……想笑耶!
拍拍臉頰,想讓意識集中一點。 “好吧!你要聽哪一個?”
“全部。”
“全部?那要念多久?”吳映潔直想咬他一口。
是,她是咬了,不過是在又吞了一口酒之後,她氣呼呼的咬住他的唇,可最終又怕他會痛,咬了一秒不到又放開。
“快念!”他催促。
念、念個呀!
她現在連手裡捧的是什麼都快看不清楚了,她用力地甩了幾下頭,提振些許精神。
“念呀!”趁她反應遲鈍時,他藉機又將一口烈酒強灌進去。
漸漸習慣了喉中的灼辣感,吳映潔不再難受,但腦子卻已失去思考能力。 “你、你不准再打擾我,不然我就不念了。”
好討厭,要她念,又一直打斷她。
她揮手趕他,目光卻始終沒辦法對準手中的書。
“好,讓你念,快點。”
等了半天,她依然沒反應。
他摸著幹得差不多的長發,注意她垂著腦袋的模樣,應該醉得差不多了。 “你還不念,我看你很想要我餵你喝酒是吧!”
捧著那張紅通通的小臉,聞到她帶著酒味的吐息,還有幾聲近乎呢哺的聲音。
“你、你不能再灌我……我會醉的……”
咚!
垂了幾下頭,很失敗的撞上男人的肩頭,無焦距的眸子闔上,代表陣亡了。
Prince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床上酣睡的女子,搔她癢,她毫無反應:在她耳邊大叫,她動也不會動一下,看來她是睡死,不,醉死了。
慢慢的,他的唇角揚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容,抽走她腿上的笨重故事書,替她蓋上薄被,並且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就是要讓你醉,才不怕你再偷跑。”
這微笑是計謀功的微笑,他終於可以心安了。
翌日一早,宿醉的頭痛讓吳映潔毫無反抗能力,半哄半命令地被人騙起身刷牙洗臉,朦朧中,她被載到公司,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日——某人忙碌辦公,她則在小套房裡捕眠,時間一到,自然有人哄醒她解決午餐。
等她終於睡飽了,有精神了,某人也下班了,結束晚餐回到家後,某人再度使用同樣的手法,讓吳映潔二度了醉美人。
這樣周而復始,清醒也好、昏迷也罷,吳映潔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跟他在一起,三天來根本沒有私人時間。
就算腦袋再慢半拍的人,也可以察覺出他的惡意。
這就是給她的懲罰?讓她每天頭痛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坐在小套房的床中央,她嘲笑自己有多久沒瞧見晴朗的紐約天空,好難得,今天她下午三點就清醒了。
隨身帶來的小背包裡,此時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她抓來手機一聽。
“吳映潔!”
這聲音……“大牙姊?”
被她老公一整,她根本沒腦力想到人在飯店的大牙姊。
“大牙你的頭!你還記得我嗎?”打了幾天電話都找不到人,大牙是擔心甚於生氣。
“抱歉,我不是故意忘了你們,你和小明還好嗎?”
“哼哼!好什麼?飯店缺空房,要我這種沒預約的房客明天退房,我們就快被飯店趕出來了,本想找你看看能不能藉住你家,結果你這女人有了老公就把朋友晾在一旁,太過分了。”誰知道這傢伙一回家就不見踪影。
“抱歉,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再跟你解釋。”一時很難講清楚她的家務事。
“算你有良心,知道要出來見我,好吧!我們約在咖啡店碰面,這裡是……”
“嗯,等我。”吳映潔在鏡子前整理儀容,躡手躡腳的打開連通Prince辦公室的門,把頭一伸。
沒人。
她鬆了一口氣。
不想見他,這個惡質男人太難掌控,只要隨便一個挑弄的眼神,都能讓她像個不知所措的少女,任憑他擺佈欺負。
吳映潔撕下便條紙,寫下要出去的留言,擺在那張大得嚇人的辦公桌前。
可惜人還沒碰上把手,門卻在她面前被推開。
銳利眸光從她早早恢復清醒的小臉下移到想往外溜的兩條腿,開始冒出不悅的火花。 “你打算出去?”
Prince揮了一下手,示意後頭跟進的部屬先退出,他往前一進,把吳映潔推入內,門在他的掌下一關。
“被關了這麼多天,我當然想出去呼吸空氣。”
不理會她的嘲諷,Prince臉色一沉。 “要去哪?”
她沒骨氣地倒退幾步,吞下恐懼的唾液,“我跟大牙姊約好,要去喝咖啡。”
想到什麼,她忙補充道:“大牙姊就是大牙,以前我在台灣的老闆,她半個月一剛來紐約……”
“我知道她是誰。跟她說改約到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吃個飯。”等下他有個會議,走不開。
“為什麼要改約晚上?我現在明明有空。”
“你以為我會讓你自己去?”
“難不你要跟?”確認到男人臉上的肯定答案,她詫異道:“大牙姊是找我,又不是找你。”
“從現在開始,你到哪,我都會跟到哪。”
言下之意,她休想離開他的視線。
“你看這麼緊做什麼?我又不會跑掉!”一股莫名的怒意被點燃,她頂了回去。
“對沒信用的人,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一次?”
“跟你說過我不是偷跑,我只是……”
“只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故意用離開來嚇我?”他的口氣跟著一凜。
“你……兇什麼?我、我本來就沒有真的離開你的念頭。”氣勢突然消失,吳映潔吶吶道。
看來她老公依然耿耿於懷那件事。
咦?等等,吳映潔恍悟地想通了,故意將她灌得昏天暗地,其實是不再讓她有離開他的機會。
埋怨的心情瞬間變了,她看他的目光放柔,“我沒有離開你的意思,從嫁給你開始,一直都沒有,好啦~~我承認我是有生過氣,氣到想過要離開……”
男人臉色更加的陰沉,但她心裡卻樂了一下。
“但是,我捨不得呀!真的,跟大牙姊出去玩的時候,每到晚上睡覺,我腦子裡就都是你,還常常後悔我到底是為什麼耍脾氣一個人出來……”
她舉起雙臂,緩緩圈上粗腰,她將自己貼在他身上,像以前一樣的撒嬌。 “我保證不離開你,別再灌我酒了好不好?酒醉的滋味真的好難受,你都不知道每次我睡醒,都會頭暈和反胃,你還一直要我吃東西,好幾次我躺在床上都快吐了呢!難道看我不舒服,你就開心了?”
他不語,摟她的雙臂卻緩緩收緊,從他用掌揉著她肩頸看來,吳映潔便知自己的軟語有效了。
其實她老公還滿好掌控的啦!
就像書上教的,對孩子撒嬌,可以化解孩子心中的不滿,對付她老公也是一樣。
“我都跟你坦白了,你就別這麼計較了,我只是出去暍個咖啡……”
“你給我乖乖待在套房裡,晚上我再陪你一起去。”
“你不能這麼不講理,以前我老公才不會這樣子!”看來,他的專制病症比她想像中嚴重。
“那是以前,請你記好我Prince就是一個霸道無理,不准有人違背我意願的人。”
“我老公很相信我,才不會像你心眼這麼小,愛記仇。”
他冷哼一聲,“你真以為那之前我不擔心你會離開?那是我蠢,把害怕藏起來,以為只要對你好,你就會永遠陪著我。”
“在你計較我對你和對其他人的態度是不是一樣時,你可曾想過我有多在意你是不是也同樣喜歡每一個我?”
她一怔,他這話什麼意思?
那天Prince的一番話,盤旋在她腦裡好幾天了。
幾次想開口問他,卻都得不到解答,吳映潔反复想了幾日,凝於身邊有人監控,很難專心想結論。
“小煜,你可不可以不要站在我身邊?靠得這麼近又不說話,我好有壓力。”像只跟蟲一樣,她到哪,這傢伙都亦步亦趨跟著,煩都煩死了。
“沒辦法呀!”小煜苦著臉,“老大要我隨時隨地跟在你左右,還得向他報告你和客人的一言一行,你別瞪我,這是命令,誰教他是老闆,我只是個拿薪水的員工。”
“哇!可琪,你老公是怕我們把你吃了嗎?”週嬌大牙誇張叫著。
好友老公只要說句話,她和弟弟立即搬入頂級豪華的市中心飯店,可惜有“家令”在,好友不得出門,只能由她親自拜訪羅!
“笨!人家這叫如膠似漆,王子大哥捨不得可琪姊,又不得不去工作,才托親信來照顧可琪姊。”正在研究西洋古董的小明,一瞼老的道。
“語不是這麼用的,而且這不叫照顧,根本是監視好不好?”
“誰教你上次慫恿可琪姊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人家老公十幾天抱不到老婆,也是會有閨怨的好不好?”像他,逗留在美國好些日子了,多想念他可愛的親親小女友,唉!多久沒牽小親親的小手,想念喔! “不把可琪姊看牢點,萬一她跟我們碰面後又不見了怎麼辦?”
週嬌大牙為自己抱不平,“什麼叫不見?是可琪自己願意跟我出來、陪我散心的耶!講得好像我是什麼壞人。”
“對男人來講就是呀!外國哥哥這麼寶貝可琪姊,可見他有多愛可琪姊、多依賴可琪姊,就怕她下一秒鐘會消失,要我,有個讓我想鎖在身邊的女人出現,一定會死皮賴臉二十四小時黏在她身邊,不讓她有機會溜走。”
週嬌大牙很不客氣的一哼,“十五歲的小毛頭一個,你又知道男人的心態了!”
“不好意思,本人雖然才十五,但豐富的戀愛經驗卻比你這個老妖婆多太多了。”
頓了一下,週嬌大牙才大吼,“死小孩!你才多大,什麼經驗豐富,你你你,給我說清楚,到底茶害了多少良家閨女?”真是家教不嚴呀!
“什麼荼害,我們可都是兩相情願,你懂不懂什麼是愛情呀?”少年捧著口,“會擔心她愛我有沒有我愛她多,把她看生命中的一部分,失去一塊都會肝腸寸斷……”
兩人持續唇槍戰,被遺忘在一旁的吳映潔匆地叫了一聲,然後恍悟地扯出難堪的笑容。
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她一直沒弄懂?
太在意老公的病症,太期盼他把自己當最重要的人,結果她卻不信任他,難怪他會生氣,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如果Prince的話無誤,那就表示他對她的喜愛原比自己所想的還多,她終日擔心他們究竟喜不喜歡自己,那一頭他的心卻早已給了她。
至於壞個的Prince,扣除惡意扣住她的自由外,他對她絕對是疼寵及包容的了。
“小煜。”一個衝動,她突然好想見她老公。
“嗯?”
“公司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大事?”依她老公的個,就連開會都要綁她在身邊,今天怎麼會讓她待在家裡?
被機關槍般的吵鬧而分神的小煜沒過濾吳映潔的問題,傻傻的回答,“今天召開全體經營會議,各洲分公司負責人都會到場,除了製定未來公司營運定向外,不少代表針對老大上回撤掉歐洲市場,也有意見要討論。”
“不會是場肅清大會吧?藉此把他看不順眼的人都修理一頓!”
小煜回神了,卻是一臉的驚訝和錯愕,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真被我說中了?”她只是隨意說說,沒想到真被她猜中。
小煜嘿嘿乾笑兩聲,不再敢多言。
“真是的,我知道他心中必定有氣,但也不該將沒關聯的人都牽扯入,不行!小煜,我要去公司一趟,你跟我走。”
“咦?你要去公司!”
老大留他在此的目的,就是不讓她踏入公司一步呀!
從在座人士一個個拿著方巾拭汗看來,前頭一臉嚴峻的男人給了大家相當大的壓力,會議室中人人正襟危坐,大氣不敢一口。
“喬治,對於我點出公款被挪用的證據,所以決定換掉歐洲公司參差不齊的人員,你應該不會再有意見了吧?”
“嗯,是的,總裁。”男人早嚇得全身發抖,先前幾個被點到名的主管一個個下場都很慘,不是工作沒了,就是吃上官司。
“至於那群死不肯離開公司的人,用強硬手段也好,統統給我趕出去,新的人士編派過陣子我會告訴你。”
“可是這些人都是當初瑪莎夫人任用的人士,總裁也同意了,現在突然辭了他們,我怕……”話一出,喬治便後悔自己的多嘴。
哪壺不開提哪壺,竟然提起被總裁踢到鄉村養老的瑪莎夫人。
“是瑪莎夫人大,還是我總裁的職權大?”凜冽的聲音讓在場的人更抖了,恍若置身冰櫃中。
“當然是……總裁。”喬治吞入恐懼的口水,連忙附和。
“很好,那就這麼決定了,至於下一個提議……”
此時,外頭傳來一陣吵鬧。
“夫人,您不能進去,總裁正在裡面開會呀!”
瑪莎夫人帶了一票記者殺來,秘書小姐擋不住她的硬闖。
砰!
會議室門被大力推開。
戲劇的侵入,頓時讓會議室陷入一片寂靜。
失去風光的瑪莎夫人,臉上的老態清晰可見,她痛恨的眼神大刺剌的掃向挑眉的男人。
“你對得起你父親嗎?居然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姑母,把我趕走,還將我的心腹一個個踢出康諾爾,你真以為當初我父親把你從精神病院帶回來,還甘心認你這個神經病當孫子?”
“錯!那是因為你父親死了,他沒有繼承人可以繼承他的公司,只好找你,該死!怎麼說繼承康諾爾的都該是我,不是你!你沒有權力這樣對我!”
“瑪莎夫人,我拜託你離開好不好?”秘書一張臉都快哭了,尤其見到總裁冰冷的神情,就怕被怪罪沒盡到責任。
“我為什麼要離開?該離開這裡的人是他,我今天就是要把他隱瞞的事情公佈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根本不配當康諾爾的總裁!”她就是要鬧,鬧到記者聽到,鬧到這個男人身敗名裂。
Prince面無表情,手指關節敲著桌子,像是在欣賞一場鬧劇。
“這個消息被我父親用錢壓了下來,所以沒有人知道,翊•佛斯特從小就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我這裡有他的入院資料。讓一個有精神疾病的病人坐上總裁這個位置,不是讓全世界的人看笑話嗎?”瑪莎夫人以為自己佔了上風,但她少計算一樣,眼前的男人已非懼她、怕她的男孩了。
Prince唇角一揚,恭喜她徹底惹惱他,也許把她踢到非洲讓她自生自滅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報復計畫還來不及執行,門端傳來更加怒不可抑的女音,同時間打斷一室的竊竊私語。
“你居然還有臉在這里大放厥詞,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呀?說我老公有病,怎麼不想想一個孩子為什麼會被人逼到送進醫院裡治療,還不都是你造的!”
又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闖入,應該說踩著大步衝進來,畢竟,沒有人敢攔總裁夫人呀!
“你有醫院證明,我就沒有嗎?告訴你,我還有驗傷證明咧!趁今天這個機會讓我們把話說清楚也好,看是我從小被欺負的老公會讓人噓下台,還是一個以虐人為樂的老妖婆才該被人攆出去!”
“來吧!我們今天就講清楚,你當年是怎樣欺凌我老公,怎麼仗著姑母的身分要他為你做牛做馬……我真是不齒你這個老妖婆的行為!”近墨者黑,太常聽那對姊弟吵架,吳映潔也不知不覺跟著學了起來。
她將護衛之姿表現得淋漓盡致,好像忘了現在的Prince已有足夠的能力對付所有問題。
而她,也一直沒去注意閃閃發亮的鎂光燈。
燈光美、氣氛佳,優雅餐廳配上頂級的美酒佳餚,一流的享受呀!
可惜佳人的視線始終落在膝上扭轉的手指頭,她正為下午在會議室內的囂張行為感到羞愧。
去找Prince是要他手下留情點,沒料到最後卻變她在吼叫,她甚至完全沒注意現場有記者圍繞,她的每一句咆叫聲,全都讓人精采記錄下來,會議也因她而中斷。
哦!她的臉都丟盡了。
與其面對老公似笑非笑的嘲弄注視,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先找個洞鑽進去好了。
“你不餓?”
餓呀!可是哪還吃得下。
男人的手上前,替她切著沒動過半口的魚排,在她怔愣當口,叉子插好的魚肉已送到她嘴前。
“又不是小孩子,還要我幫你切好送到嘴巴裏嗎?”
口氣不是很好,但這一瞬間,吳映潔竟然有種鼻酸的感覺。
以為他會指責她的多事,畢竟,她頂著總裁夫人的頭銜,在公司像潑一樣與人對叫,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提出不滿。
他依然是那個寵著她的男人呀!
“以前我老公才不會說我像小孩。”她張口,吞下讓她感動的魚排。
這一吃,才發現肚子真的好餓。
“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他們,也不可能是他們,你最好適應我的個。”說歸說,當叉子空了,他又叉了一小塊魚排,等著她再張口。
“下午的事,你會不會不高興?”覷了他一眼,慢吞吞嚥下第二口魚肉。
她把該說跟不該說的全吐出來了,雖然避開了老公的病,但是一個男人從小的受虐經歷被攤在大眾面前,心境上多少會覺得不悅和沒面子吧!
“做了才來問,你不覺得太遲了?”拿起紙巾擦拭她的嘴角,溫柔的動作與揶揄的口氣反比。 “恭喜你榮獲明天財經新聞的頭版人物。”
她捂臉哀號。 “討厭!要不是因為想保護你,我會那麼潑辣嗎?”指縫中,她不見他臉上有任何的怒氣。
當然啦! Prince就愛看她為了保護他,揮舞著小拳頭和人爭論,他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
見他端起紅酒,秀眉一擰。 “又來了,東西都沒吃完,喝這麼多酒。”
“想喝嗎?”
“免了,我不喜歡喝酒。”那幾次悲慘的經驗讓她對酒非常反感。
“胡說,你前幾天不是喝了很多。”
“那是我被偷襲。”
俏紅的臉蛋吸引著他一親芳澤,唇朝她逼近,“那就再被偷襲一次吧!”
“翊!”由遠而近,傳來一聲嬌暍。
俊眉似苦忍著多種折磨而痛苦的深鎖,近臨她的唇不到一公分處,他停下衝動。
吳映潔推著他的膛,要他坐好,酡紅的臉蛋往右一瞄,那名出聲的人卻令她皺眉。
如果不是詹子晴,她不會毅然出走,多少吳映潔對她是有些芥蒂的。
比方說,她與自己老公的友好關係。
詹子晴無視人家正牌老婆在場,一股便往男人另一頭空位坐去,兩手踰矩地搭上他的手臂,楚楚可憐道:“翊,你怎麼能這樣?居然跟我爹地建議把我嫁給那個大胖子,我不要!”
當她回到紐約,見到翊比以往更加帥氣、更有地位,她就決定要嫁給他了。
紅發尤物就是厲害,頂著波濤洶湧的雙峰往Prince偎去,吳映潔臉色由彤紅轉青,心中很不爽。
她用力咬下送上前的第三口魚肉,斜視自己的老公,表達自己的醋意。
Prince面不改色,手一抽,詹子晴頓時失去依靠,差點摔下椅子。 “這是為你好。”
“要是為我好,你就不該把我推出去。”想故技重施,卻讓他不著痕跡避開,詹子晴忍下不悅,堆出笑臉。 “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我心裡面一直都有你……”
“哦?”他優雅的放下刀叉,星眸半瞇,人往倚背上一仰,聲調轉冷,“那麼當初一聽到我有病,就怕我、避我、躲我,不管我怎麼哀求都不肯來見我,怕跟我有糾纏立刻嫁人的你,都是假的羅?”
詹子晴急著解釋,“那是我父母,他們怕我受傷,所以替我安排結婚對象,是他們要我嫁的。”
“你以為我會讓嫌棄我的人再回到我身邊?”他嗤笑。
從沒見到她老公露出這麼冷漠的表情,吳映潔摀住烈跳動的心臟,幸好這傢夥從來不曾這麼對自己,不然她才不敢跟他生活在一起。
像是聽見她心裡的聲音,Prince朝她投出一道視線,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和溫柔,讓她清楚看到。
心跳更加劇烈了,不是懼怕,是她明白了,他對她一直都是特別的。
真糟糕,又不是剛戀愛的女人,卻被她老公別具深意的注視,盯得小臉猛發燙,她搶回刀叉,默默吃起魚排,決定當個不出聲的背景。
“翊,我知道你心裡也有我,不然見到我不會這麼開心。”
“你從哪裡看出我很開心?為了喜歡我,你用言語故意刺我妻子,以為把她氣走我就會娶你?詹子晴,你真以為我會娶一個讓我討厭的女人嗎?”
“你討厭我?”詹子晴小瞼錯愕,像是受到了打擊。
“沒錯。”他回答得毫不猶豫,下一秒,聲音更加凜厲,“你憑什麼知道Prince?你真的見過Prince嗎?那不過是小時候玩新娘遊戲所幻想出來的小孩名字,也值得你拿出來在我妻子麵前炫耀!”
咦?
耳朵豎直的吳映潔沒遺漏掉這麼關鍵的一句話,搞了半天,自己只是被別人的辦家家酒遊戲騙到,她到底是在吃什麼悶醋呀!
“老婆,你頭這麼低,是要用鼻子吃東西嗎?”
親暱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吳映潔羞傀的小臉蛋稍稍拾高,兩粒黑眼珠就是沒膽往一旁望去,她知道他正在笑她。
看那兩人恩愛的舉動,詹子晴接受不了事實。 “翊,你到底是怎麼了?不是說不在意以前的事嗎?為什麼現在你變得這麼陌生?前陣子我以為我們相處得很融洽,你是喜歡我的,你不應該討厭我的。”
“那是因為之前的我還有一點善心,念在以前我們是朋友,我不跟你計較,但別以為我的忍耐力有這麼強,可以忍受討厭的女人一次次的糾纏,你不煩,我都煩了。”
“你、你怎麼這樣說?”詹子晴的臉如火焰在燒,羞憤的神情淺顯易見。
吳映潔扯了一下Prince,“說話不要這麼嚴苛,詹子晴畢竟是女人呀!”
對老婆要他手下留情的話,他故作嘲諷道:“怎麼?我沒聽錯嗎?先前因為我的好口氣而生氣離家的老婆,現在卻要我對她溫柔一點?”
她瞠他一眼,故意發酸道:“我是怕其他人心疼呀!畢竟之前的你很疼她的不是嗎?說話不但輕聲細語,還對她柔柔的笑。”
眸內笑意驟消,他勾起吳映潔不服氣的下顎,凜起臉來,“那好,她交給你,你同她說去,我倒要看看你該如何應付。”
好賊,就這樣把問題扔給她,吳映潔忍不住瞪他一眼,卻教他眼中興起的笑意吃驚。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她收拾殘局!
好嘛!她知道自己錯了,誤會了他,把詹子晴當假想情敵,她來處理就是。
吳映潔迎上一雙含怨的目光。 “詹子晴,我老公已經說得很清楚,他不喜歡你,我們夫妻也不會離丨婚,你就死了嫁他的心吧!”
“那又如何,我要他;而你,配不上他。”
“那很抱歉,我丈夫已經有了我,我也不準他喜歡上別的女人。”
“我不管!你必須離開,滾得遠遠的,永遠不準回來。”詹子晴居然還敢口氣尖酸的說話。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她突然覺得她老公的氣度真好,居然可以和這麼一個思想長不大的孩子說話。
“覺得我不講理,就把翊還給我。”
吳映潔氣了,猛一拍桌,好口氣不再。 “該走的人是你吧?都說了我老公已經有了我,他只要我、只愛我,你還想怎樣?”
然後出乎意料之外,詹子晴這個淑女、大美女,竟然嗚呀呀的哭了,哭聲之淒厲,活像遭遇到多大的委屈。
吳映潔訝然的瞪著自己的老公,他則是輕啜一口酒,悠閒的回答,“這是她離丨婚的原因,她前夫受不了她的驕縱不講理,還有一受氣就哭的個。 ”
眼前哭不停的洋娃娃,讓吳映潔終於明白之前他為什麼對詹子晴好聲好氣了。
最後,詹子晴還是被她父親強押回去結婚,吳映潔的禁足令依然存在,得在有人陪同的情況下,她才可以外出。
對於老公依然不放心的舉動,她知道務必要想辦法解決,不過有另一件事她更需先處理,也因此,她近來總主動往公司跑。
時間總是那麼巧,在Prince準備對付某些人時,她就到場一鬧,讓她老公什麼事也做不出來,當然啦!這得歸功於兩個小眼線的幫忙,給她及時情報。
她第四度打斷親親老公的報復大業,Prince在她拍拍股走人後,終於按捺不住,東西一收,回家算帳。
“咦?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啦!”她笑咪咪迎上前。
“你就是要故意和我作對!”銳利又冒火的眼睛,猛地凜冷地瞪向她。
她裝出一臉無辜的模樣,“有嗎?”
“別裝傻,我知道你故意來公司打斷我處理那群老傢夥的事!”那些傢夥跟他姑媽早有勾結,他對付他們有什麼不對?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樣?把我眨到鄉下地方去住茅草屋?”她要賭,賭她的猜測是否正確,賭Prince對她的心意是否如她想的一樣深。
他持續瞪她,煩躁地扯松領帶,拉了下來扔在床被上,“安琪,你不要以為我會任你控制我的做法。”
“那簡單,既然厭了我,我就搬回台灣去找大牙姊他們。”她不要Prince為了憤恨為人見人怕的大魔王,沒必要跟瑪莎夫人有關的人都遭遇毒手吧!
“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她挑釁的瞪他。
自從知道她老公不會真對自己動手,她早不怕他了。
“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我?”他狂怒的瞪著她,見她一臉無懼,就這樣瞪了幾分鐘,掙紮半晌,他才擠出這樣的話。 “該死!我不動那批人,你滿意了嗎?”
“不!你的表情太勉強了,反正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說要疼我,要凡事以我為優先的老公了,就像我以前遇到的人一樣,最後都不是真的對我好,那我又為什麼要笨笨的待在你身邊?”她動作迅速地搬出行李箱。
見她瀟灑的整理起衣物,Prince氣到火冒三丈,連中文都喊出來了。 “吳映潔,我已經答應你了,你還想怎樣?我不準你走!”
他搶來行李,發現沈得不像話,健壯如他都很難一丨手提起,像是她根本不希望他拎起來。
才這麼驚覺,原本已走到門邊的吳映潔,猝然掉頭撲向他。 “可是,我如果真的離開了,就再也見不到我最愛的男人,我會好心痛的。”
小手緊緊鉗固著他,她把瞼埋在他的後背裡,用力的壓,想要把臉融入他身體裡一樣。 “以後有我這個老婆陪你、疼你、照顧你,過去那些傷心和不開心的事,你能不能忘了?”
“說要陪在我身邊的人,到後來還不是偷溜走!”臉上的怒氣軟化,他扯開腰際的小手,將她拽到面前,口卻因她臉上的淚痕一震。
“都說了我捨不得離開你嘛!人家只是不高興屬於我的笑容,你卻給了詹子晴,她是你以前的玩伴、你以前的依靠,你對她的態度又那麼好,我是你老婆耶!連嫉妒一下都不行嗎?還被你兇、被你瞪,被你灌酒……”
內心深處的委屈一說出,她忍不住哭了出來,沒有詹子晴那天淒慘,卻也是她這輩子淚流得最兇的一次。
他嘆了氣,再怎麼不滿也全吞下腹,將哭花臉的小人圈入膛裡。 “我都知道了,你別哭行不行?”
“不,你不知道,你不相信我……”她哭到打了嗝,背上傳來溫暖的輕拍,讓她又紅了眼,“我不想傷害你,可你還是受傷了,我很自責呀!我沒有要傷他們的心,我也沒有不要他們出來……”
這一哭,讓她把自己之前壓抑的心情全傾洩了,也許是她平常表現得無所謂,讓他以為她不是那麼在乎。
“如果我說我們都沒事,他們也沒有睡死到不要你,你可不可以停止哭泣了?”這招狠,讓他的心揪疼,不得不提前道出事實。
“你、你說什麼?”梨花帶雨的小臉上滿是困惑。
“我說,我們都沒事,”他吻去她的淚,每說一句,就落下一吻,“他們三個好得很,時常埋怨和吵鬧,說我對你的態度很不好。”
“咦?”她仍是一臉茫然,沒辦法理解自己讓人要了。
一腳踢開礙事的笨重行李,他坐上床,將惹人心憐的她往懷中一放,輕拍她的背,動作輕柔的像在對待珍寶一樣。 “不哭了?”
“嗯。”傻傻點了頭的她,約莫三秒,這才恍悟地倒抽口氣,頭一仰,瞪著灰眸中露著柔情的男人,“你騙我!”
“可以這麼說。”難得地,他露出一抹痞笑。
她氣惱的想跳離他懷中,他卻先一步挾住她不安分的雙腿,還在她耳後吹了氣,讓她不得不軟身癱在他懷裡。
“你你你,太卑鄙了!”用這種方法讓她動彈不得。
“不卑鄙,怎麼讓你乖乖聽我說話,怎麼讓你弄懂我的心,怎麼讓你體會我們有多怕失去你。”
她頭一偏,避開搔癢處,紅通通的鼻子重重的一哼。
Prince手臂輕柔地擁著她。 “其實我也不算全騙你,找不到你,他們寧願躲起來也不願意出來面對人群,一直到你回來,我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清醒。”只是身體讓他霸住,就算他們醒了也沒用。
“為什麼不說,害我內疚害怕了這麼久。”小拳重重往他膛一搥。
“你真暴力!”
就是暴力才能出一口她的氣,只是氣出了,眼卻好酸,眼前一切都模糊起來。
他不會知道她這段時間有多怕、多自責,這個臭Prince。
“唉!你怎麼又哭了?”
“誰、誰哭呀!”
心疼的將逞強的小女人翻過身,吻去她的淚水,怎麼都不知道他的老婆也這麼能哭,可是她的淚水卻讓他心疼。
“好,我道歉,我不該捉弄你,可是你讓我太生氣了,用離開的方式懲罰我,讓我覺得自己以前對你的好都白費了,你一點都不在意、不喜歡我。 ”
“你又知道了,如果不是喜歡你……愛你,就不會答應嫁給你,也不想想,我是為了你才來紐約的,我就只有你了,不愛你那是要去愛誰、在意誰?”
他頓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確定你是真心的?”
答丨案是粉拳一個。
“我原諒你是因為太驚訝,所以胡亂問問題,你就是你,不管是誰,都是我老公,你們每一個我都愛呀!”
他的唇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微笑,“這句話送還給你,你不也是懷疑我。”
“所以你們都很喜歡我,連你也是?”聽到重點,她的淚水說停就停。
“不喜歡你,就不會開口娶你,我的妻子必須是每一個我都接受和喜愛的女人。”額頭抵著她,Prince用著自己最溫柔的口吻道:“你知道自己哪一點最讓我著迷?就是當你說只要有一個願意疼愛你的男人出現,你就會守著那男人一輩子,這樣的你,讓我除了喜歡外,更瘋狂的愛上你,我以為給你想要的疼寵能夠讓你感受到,你有多麼讓我喜愛。”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哭得不過氣,還是他的話,吳映潔的臉彤紅紅的一片,“說得真好聽,既然喜歡我,我要求了這麼多遍,為什麼從來不肯出來?”
“你確定我從沒出現過?”讓他想想,他半夜出現過好幾次,跟她用另一種方式聊天過。
哦!口又招來一拳,不過是甜蜜的疼痛。
握起逞兇的小手,他的目光帶笑,整個人往後一躺,擁緊趴在他身上,雙眼仍是紅通通的人兒,強迫她擡臉看著他。 “不出來是我連面對那些人的嘴臉都嫌惡。我恨我父母、恨我姑媽,更恨拋棄我的詹子晴,如果不是他們,我就不會失去幸福。”
“我也曾幻想著,有一天我周遭的人會回過頭來疼我,至少讓我在他們心裡佔上一點分量,這樣也足夠……”
腰問倏地一緊,方才還握拳準備揍他的小手,不知不覺環住他的腰。 “別恨啦~~以後你有我疼、有我愛,不會感到孤單了。”
埋在前的聲音雖小,他卻聽得一清二楚,抓出那顆頭顱的主人,他熱情吻上她的唇。 “我知道你會這麼做,這就是我不願放開你的原因。”
她推開他,口氣轉兇,“還說,差點被你扯開話題,我是你的妻子,為什麼要避著我?每次我要求見你,都被他們駁回,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
“不是討厭你,是他們不想讓我見到你。”
“為什麼?”
“因為,”邪魅的笑容別具深意,讓人心跳加快,“怕你愛上我的壞個,冷落他們。”
吳映潔瞠目結,彷彿聽見多麼奇怪的話,一臉的錯愕。
“不、不會吧?”這算什麼,自己對自己吃醋?
“女人不都愛壞壞的男人嗎?”他朝她痞痞一笑。
心跳不自覺加快,她想起每晚待她熱情十足的情人,那勾人的邪惡笑容,很難不引起女人芳心的蠢蠢欲動,“夠了,明明都是你,哪還分什麼。”
“所以說,你愛我們的分量都一樣多羅!沒有分誰多誰少。”
“誰說沒有。”吳映潔故意說著反話,“當然是他們多,你最少。”
“啊?我最少呀!”
他可憐兮兮的口氣逗笑了她。 “沒錯,以後我來幫你們平均分配,反正你們可以自由更換,一個星期七天,星期一、二給翊:三、四給邱;五、六給王子。”
她扳起指頭來算,一臉的認真,“然後你最壞,只準你星期日出來,對,就是這樣。”真好,她一個人就有四個老公能使喚。
“老婆,你不公平,為什麼我只能分配到一天?”一個翻身,他壓倒她,與她兩瞪眼,表示他的不滿。
“如果你日後表現優良的話,我會考慮把你出來的時間延長。”受淚水滋潤的雙眸染上調皮的光芒令人著迷。
“那我得好好表現羅?”
“沒錯。”她用力一點頭,順便拉扯他亂動的雙手,“餵,你在幹嘛?”
邪惡灰眸盯著她酡紅的小臉,他曖昧的眨眨眼、耳語道:“滿足老婆你羅!看看會不會因為捨不得我,讓我多出現幾天。”
她微紅著臉輕啐一聲。 “去你的!”
幸福恩愛不必說,但不管一號、二號、三號還是四號,他一直有個疑惑,終於他在今晚提出來。 “老婆,你買這麼多幼教叢書要做什麼?”
紙包不住火,終究有一天讓他發現了床底下那一大叠的書寶寶。
害他興奮了好一陣子,到頭來才發現是場烏龍,老婆根本沒懷孕,只怪他的努力不夠,所以日夜趕工,辛勤的耕耘播種。
老公太努力,老婆就很累了,讓濃濃睡意襲身的吳映潔,迷糊中,不小心脫口道:“當然是用來對付你的羅!”
“什麼?”
驚覺說溜了嘴,她猛地張眼,轉移話題,“老公,我今天有沒有跟你說,我會疼你一輩子?”
已經養xi慣,每晚睡前,她都要窩在老公懷裡說上一句話。
“沒有。”男人的注意力顯然被轉開。
她盈盈一笑,“老公,我疼你。”
“我知道。”很幼稚的一句話,但他仍因這句話而感動滿足,閉上幸福雙眼,摟緊愛妻,不打算再追問方才無聊的問題。
“老公,我會很疼、很疼你的喲!”
“我知道。”
“這話是對王子說的。”
他猝然睜眼瞪著她,隨後不甘心的閉上眼;再次張眼,已換了雙澄淨的眸子。 “謝謝你,安琪。”
“邱,我會一直、一直疼你下去。”
頓了數秒,吳映潔得到充滿愛意的擁抱,“只要你願意,我也想永遠疼你。”
“我當然願意啦!還有翊老公,每一個你我都心疼,我都愛。”
為滿足嬌妻,翊立即出現。 “我知道。”
他在她額上印了一吻,倏地,嗓音恢復嚴峻十足的抱怨聲。 “夠了沒?你玩上癮了呀?每晚都要我變身,我又不是魔術師!”
今天是星期日,Prince當家,有時候他甚至想,四個人格還是合而為一個算了,省得麻煩死。
老公被惹毛,老婆當然要想辦法滅火。 “老公,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小孩子就是需要哄。
不待他說好,她便自動唱起唱了N遍的台語歌曲,這首歌最能撫平她老公的脾氣,屢試不爽。
“這到底是什麼歌?”聽了這麼多遍,他仍不明白好聽歌曲的內容。
“你不喜歡聽嗎?”
“我喜歡,它讓我感到很舒服、很安心,每晚都能睡場好覺。”
“好聽就好啦!管他是什麼歌咧!”她繼續唱。 “囝仔嬰嬰困,一眠大一寸,囝仔嬰嬰困,一暝大一寸……”
要是讓他知道這是一首哄寶寶入睡的搖籃曲,不知道會怎樣?
應該說,要是讓他知道她用幼教手冊的方法將他這個大男人的脾氣製伏得好好的,他恐怕會氣到吐血外,再也不讓她玩變身遊戲了。
其實,管他是男人或小孩,真的都是一樣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