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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03 20:22:34| 人氣66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止不住的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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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星期三會在公司嗎?向立夫。」顏慧關上車門的同時,急急忙忙的問道。

「我每天都會在啊,星期三有什麼特別嗎?」

「我是問你晚上在不在?」顏慧手扶住車窗:「因為你不在好無聊沒有音樂可以聽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立夫拍拍方向盤:「放心吧,以後都有音樂可以聽。」


顏慧伸長手腳躺在晴月的床上,難得星期六的宿舍空空蕩蕩,晴月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捧著一本小說認真的看,整整有半個小時沒有跟顏慧說話。顏慧舒服的幾乎要睡著,難得不用待在家裡聽媽媽說教,也不用被哥哥顏寒指使做事,更可以擺脫煩人的跟屁蟲顏秀,多麼幸福的一個週末。

她甚至還做了一個短短的夢,在夢中她擁有一個漂亮的花園,她躺在青草地上,一遍又一遍大聲的唱著歌,天上有大朵大朵的白雲,身旁有輕輕吹過的風………

「慧!醒醒!」晴月在搖晃她的手:「快醒醒!」

被人從美夢中叫醒,還意猶未盡的她,有點生氣的說:「吵死人啦,一定要現在吵嗎?」

晴月緊張的兩手扶住眼鏡:「快起來,舍監回來了!」

「不是說她今天要回家去嗎?」話雖如此,顏慧倒也快手快腳的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好床舖,剛巧瘦小的女舍監推門進來。

「同學來跟我借書,我們要走了。」晴月拉著顏慧從舍監面前溜走,不等舍監開口,就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妳的鑰匙呢?」顏慧提醒她,晴月苦著臉又回頭去敲門,進去後沒有馬上出來。顏慧無聊的在走廊上閒晃。從女生宿舍的走廊往下望,剛好是大片的操場,星期六接近中午,應該是空蕩的操場居然有個人影在跑步,顏慧盯著跑步的人影,心想,無聊的人還真是不少。

晴月在這時候出現,不儘帶了鑰匙還抓了本小說,看到顏慧連忙解釋:「我快看完了,妳等我看完,我們再商量下午去那裡!」

兩人下了樓,操場上的人還繼續在跑,顏慧一時興起,指指操場邊樹蔭下的石椅:「妳就坐這裡看吧!我想去活動活動筋骨。」

顏慧脫下外套,伸了伸手腳,就加入了跑步的人影,先是慢慢的跑,後來加快速度,一心想要追上前面的人,大半是她不服輸的個性,小半是好奇誰會在近中午時跑步?

跑在前面的人似乎有意放慢腳步,就在顏慧與他同行的一刹那,他露出他招牌般的白牙,原本如此燦爛的微笑是很迷人的,無奈顏慧就是從心裡討厭這個老是害她倒楣的人。她緊急刹車,對方也猛然停步。

「我們和好吧?要怎樣妳才會接受我的道歉?」汗水自男孩的額頭流下:「我只是單純的想跟妳做個朋友。」

「跟你做朋友沒什麼好處,壞處倒是一堆!」也許是因為男孩跑步的樣子健康開朗,所以顏慧沒有一開始就不留情面。

「哈,」男孩因為沒有被罵而笑的開心:「那是因為妳沒有真正的跟我做朋友!如果我們真是朋友了,包妳天天運氣好到不行!」

「這樣吧,」男孩建議:「為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我接受妳任何的處罰。」

「真的?」顏慧眼珠轉啊轉的:「你說的?那就……操場十圈!」

男孩開始認真的跑起來,顏慧愣在當場,沒想到他真會跑,還邊跑邊跟她揮手:「將來我要考體育系,當個體育老師!我跑十圈跟妳道歉妳等著!」


顏慧專心的吹泡泡,第一次沒有成功,她再接再勵,反正電視被顏秀霸佔住,電話又被媽媽抱住不放,她多丟一顆泡泡糖到嘴裡,這樣也許可以吹出一個超級大泡泡。

爸爸顏元之戴著老花眼鏡,正逐字逐句的讀著報紙,尤其是財經版更是他的最愛,他甚至有一本筆記本,專門做筆記呢!

「慧!」媽媽掛斷電話就揚聲叫顏慧。

顏慧的超級大泡泡正要接近成功階段,根本沒空理媽媽,揮舞著雙手直叫媽媽別吵。

媽媽走近電視將聲音轉小,坐到顏慧的對面:「慧!」

超級大泡泡砰的一聲宣告失敗,顏慧七手八腳的清理黏在嘴邊的泡泡糖渣:「什麼事嘛!就不能等一下!」

「妳告訴媽媽……那個」淑芬壓低聲音,大概是看到顏秀那個小鬼頭正豎起耳朵:「妳在打工時,有沒有遇到過老闆?」

「老闆?」顏慧將泡泡糖重新嚼回口中:「誰是老闆?」

「就是那個老頭子啊!」顏秀擠到姐姐身旁:「那個差點娶了妳當老婆的老闆啊!」

「沒見過!」顏慧淡淡的說:「沒見過什麼老闆!」

淑芬歪著頭,有點懷疑的說:「是喔,一次都沒見過?」

「哎呀,為什麼我非得見到他不行啊?」顏慧有些不高興:「是不是那個張媽媽又胡說了什麼啊?」

「那妳在公司有沒有見到其他的老頭子?」顏秀像名偵探柯南似的追根究底:「說嘛,有沒有嘛?」

「哎!妳很煩耶!沒有!沒有!沒有什麼老頭子!」顏慧站起來:「真是煩死了!我沒遇到老頭子妳們很不滿意是不是啊!」

母親淑芬趕忙打圓場,顏慧要是真生起氣來,誰都撈不到好處:「我只是隨口問問,沒事,顏秀!還不坐好看妳的電視!」

不知道張太太從那裡聽到風吹草動,又趕著打電話來查問,淑芬看顏慧這樣的反應,斷定她沒有說謊,心安了不少。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張太太沒有一點把握,她也不會打這通電話,想來想去,只有自己把眉頭皺的更緊。

顏慧終於吹出了她要的超級大泡泡,心願達成後,她百般無聊的啍起歌,這才想起剛剛媽媽和小妺煩她的話題,向立夫的臉孔突然出現,但也只是刹那,她自己就在心裡否絕了,向立夫並不是老頭子,至少在她的認知裡不是,所以她篤定她們問的一定不是他。


立夫坐在辦公桌前,今天是顏慧來打工的日子,他己經吩咐總務去添購了一組音響,裝在外面的辦公室裡,他在心裡猜想,那個有趣的小女生來上班,發現有音樂可以聽時,不知道是怎樣的驚喜?

活到立夫這個年紀,又是孤家寡人,很少有機會,也可以說很少有對象可以送出驚喜了,所以現在他的心情,有點像小孩在期待禮物一樣的興奮。

秘書進來拿資料,意外的發現董事長根本還沒有在文件上簽名,她站在那裡,有點不知所措,因為立夫從不曾如此。

「我忘了什麼嗎?」立夫好脾氣的問,看到秘書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再低頭看一遍,隨即拿起筆來簽好名,交給秘書,又不放心的問一聲:「今天會計張小姐加班嗎?」他其實想確定顏慧是否會來打工。

「是的,董事長。」

立夫往後靠在椅背上,離下班還有一點時間,他撥電話給姐姐立文,編了個理由說自己不去吃晚餐了。

 

做完了這件事,立夫起身替自己泡了壺好茶,拿掉脖子上的領帶,站到落地窗前,悠閒的伸展筋骨。

要不是敲門聲由小轉大,立夫還真是沒有聽見,他轉回辦公桌後剛端正的坐好,秘書楊小姐就推門而入:「董事長,張小姐臨時人不舒服,剛剛填了假單。」

立夫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會意,楊小姐又解釋:「我請她先交待了晚上該做的事情,不知道董事長的意思是要取消小姐今天的工讀呢?還是……

「哦,」立夫一時怔住,很快的說:「照常吧是朋友的女兒,不好減少她打工的機會。」

秘書點點頭:「我會交待她該做的事只是,董事長,我沒辦法加班。」

立夫輕哼著:「沒關係,妳交待好就行了。」

楊秘書出去以後,立夫開始在大櫃子裡東翻西找,他印象中有好多人送來的巧克力糖啊或是一些國外的餅乾零嘴之類的東西,他都原封不動的擺著,偶而才拿出來招待客人,不過這種機會也是少之又少,多半都是等立文來看望他時,才像搬家一般的替他清空。

他拿出幾種看來特別好吃的,擺在辦公桌旁,他幾乎不碰這些零嘴,現在拿在手中研究著,有些好奇吃起來是什麼味道,剝開一顆包裝討喜的巧克力,甜膩的香味撲鼻而來,放在口中卻也甘甜香醇。「還不錯,」他心想,又剝了第二顆。

顏慧是跳著進立夫的辦公室的,下班後立夫沒有將辦公室的門完全關上,他聽見楊秘書交待顏慧該做的事,聽見秘書收拾桌子跟顏慧道再見的聲音。然後,顏慧就跳進了他的辦公室。

「真的耶!真的有音樂可以聽囉!太棒了!」顏慧臉頰紅潤,雙眼明亮:「只要有音樂可以聽,叫我待多久都沒問題!」

「我會好好工作的!」顏慧興奮的加一句:「聽歌不會影響我的工作。」

立夫看著她吱吱喳喳說完一大串的話,好像整個空間都活潑起來,他踱到泡茶的吧台前:「妳要不要喝茶?」

「茶?」顏慧跟著過去,看見立夫的吧台上放的不只有茶,還有煮咖啡的工具,她仔細的瞧著:「你會煮咖啡?」

立夫點頭:「很少煮,因為怕喝了睡不著。」

「可是咖啡的味道很香,用聞的就很幸福了……」顏慧說:「以前媽媽時常煮給爸爸喝,我愛整個屋子都是咖啡的香味

「現在媽媽不煮了嗎?」立夫替她倒了一杯茶。

顏慧搖頭:「不煮了,媽媽說我們現在是『貧窮人家』」她接過茶:「好懷念有咖啡香的日子

她的憂傷也只有短短的幾秒,喝了幾口茶以後,她又活潑了起來:「我出去做事囉!向立夫如果我提早做完,可不可以讓我在這裡把功課寫完?」

立夫還沒來的及反應,顏慧就一溜煙的跑走了,她讓立夫的辦公室門完全的敞開著,立夫端著茶坐到椅子上,就能清楚的看見顏慧的一舉一動。

他打開一本自己還沒有時間看完的書,默默的看起來,知道有人在隔壁的感覺很好,音樂從外面傳進來,他調整一下姿勢,享受不孤單的幸福,好像這間辦公室,悄悄的有了點家的味道。

 

台長: 班長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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