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墨魂--書畫家林政逸的新聞台 這是嘉義『墨魂』的多類藝術與易理部落格，我在藝壇與網路使用『墨魂』為號已經非常久了，但因現在網路許多玩遊戲者亦以墨魂為名，在此宣告非我本人請勿誤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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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此王羲之蘭亭序文前面一段，蘭亭集序字文皆美，為後世文人所寶，而習王羲之行書者更取『映帶左右』一句來代表王書之脈絡相連，觀右軍行草書，用筆起承轉合如綴珠串，一筆剛歇次筆承之，成行則如線穿，點劃跳盪而有序，龍騰虎臥而相映，此四字作為形容確實傳神。
然中國行草書在行氣章法上，並非只右軍一脈，尚有魯公所傳而成於魯直者，現淺談之。
右軍之法大體可用單字內筆畫相矚的『連續法』與字字相連的『連綿法』觀之，此法在於筆筆相連，實劃與虛劃相連，以提跳、輕掠、實著、頓折為法，將筆筆串連，左連右上連下，輔之大小，擺之左右，以此成行，以行成篇，此法只要能掌握這筆斷脈連，是最易學習的方法，用於二王體系行草書甚至狂草都好用。
雖言此法易學，但要注意一點，字字相連時，由於單字書寫筆順通常是先左後右先上後下，故上字多為右下筆連下字左起之筆，如此將出現一堆斜線，此即成書病，所以要注意自與字的連綿時，要多作變化，這些變化在學習古人時可加以觀察，例如先拋出弧形後再接下字，或是移動上下字中心軸線縮短連綿虛劃之長度，改變其角度。
而在連綿字數上，建議別超過四字，以免陷入呆板，可將字以組的方式串連，然後再將組組織起來，這方法可多參考清代"王鐸"作品或"黃庭堅"草書『太白詩卷』，由連綿而群組可以說就是右軍章法妙訣。
至於由魯公而於魯直有成者何法也？此謂之『呼應穿插法』，右軍連綿固有其妙，然數字以線串之也成其限，作字右下平捺多需作反折，以免斷其脈絡，字字相連行成一線不免變化受限，此法作『有行無列』章法很好用，但要作『無行無列』式章法時，就有綁手綁腳之感。
黃庭堅在吸收顏魯功行草之法後，將它改良成『呼應穿插法』，以此法打破『行』的限制，最後發展到清代"鄭板橋"時就成了『亂石鋪街』式章法。
學習過黃庭堅行書者都知道黃魯直行書大開大合，運筆鋒於八面，放鐵劃銀勾於縱橫，被譽為『放射體』，黃書此點確實迷人，然而問題來了！當如此將主筆大膽放出，重心左右偏移時，要作上下字連綿就有問題，接不上了！那怎麼辦？
於是棄連綿而用呼應，以字的『勢』來互相呼應，並加上上下字『穿插』之法，如此就能使整篇活潑又結構緊密。如何呼應？當上字重心右偏主筆在左時，下字位置要偏右承之，當上字主筆右放時下字右主筆角度要不同並呼應上字律動，上字大時下字宜小，右字放時左字宜收，還有以上字末筆收筆處稍下起下字第一筆，造成『點』呼應的行氣。何謂穿插法？上字空左下，下字起此處，上字空中下，下字起此處...，用上下共用空間的方式來緊密結構成行。
此『呼應穿插法』可以造就出錯落有致的章法效果，打斷連綿後，就方便字左右放大縮小與挪移，於是就可打破『行』的界線，如此章法變化度提高，完成的作品可以是緊密錯落如神鬼之不可測，拉大字間行間時又顯得舒朗縱逸。
『呼應穿插法』幾乎是習北碑欲入於行草者選擇之章法方式，因為此法要比右軍連綿更有表現空間，當然不管是『連綿映帶左右』或是『呼應穿插』都有很優秀的作品傳世，故不能論何法優秀，作品要優秀主要還是創作者功力來決定。
此兩種方法也有綜合來用的，若能並用而協調當然效果也極佳。
中國書法中行草書創作量之豐可謂諸體之首，然在章法上絕對不脫此兩法。

2007.5.15 於墨魂書畫院

圖/鄭板橋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