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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05 22:50:41| 人氣4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轉貼-小說-樓下的房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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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房客9


  住在柏彥樓下的兩個男同性戀,跟這在這棟房子裏的其他人互動良好,跟我原先想像的大不相同。


  我本來以爲郭力跟令狐兩人只是想找個打炮的隱密小窩才在這裏築巢,怕家裏人知道他們的同志身分之類的理由吧,但他們並不是全把這裏當作廉價旅館,尤其是郭力,跟所有人都會打招呼,跟不懂禮貌的柏彥完全不一樣。


  ‘請大家吃。’年長的郭力偶而會買些飲料跟小蛋糕放在一樓的客廳桌上,附上紙條。真懂得做人。連廚房冰箱裏也常放了巧克力牛奶跟一桶霜淇淋,附上紙條說請大家隨意取用,而老張也總是在巧克力牛奶即將過期時,將它拿到自己的房間儲存起來。


  郭力四十多歲,但皮膚保養的很好,臉又長得一副斯文有大腦的樣子,加上他有一份待遇優渥社會地位高的大學教職,我猜想他在同志界一定頗有身價,我從跟他幾次短暫的對話裏得知他其實是有老婆小孩的,但他的家人並不知道他的性向。


  ‘我可以理解你爲什麽要隱瞞真正的性向,唉,人總是有一些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就算是家人也一樣。’我說,喝著郭力請客的啤酒。


  ‘其實,也不是刻意隱瞞。’郭力微微有魚尾紋的眼睛笑著:“我喜歡男人,可女人我也喜歡,愛情就是愛情,是不分性別的。‘’照!照啊!說得挺有道理,我以前怎麽都沒想過?‘老張的手大力拍著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我知道他對這話題一點也沒有興趣,他只是喜歡擡杠而已。


  ‘可以接受兩種性別的愛情,不見的是福氣,可也決不是罪過。’郭力笑笑,他連拿啤酒的姿勢都很紳士,可一點也不娘娘腔。


  ‘你跟令狐是什麽時候認識的?’我問,這些我可無法從他們的日常對話裏偷聽到。


  ‘很久了,以前他是我的學生。’郭力話只說到這邊,似乎笑笑不願再說下去。


  ‘啊!是師生戀啊!哈哈真有你的!可惜我教的是國小!沒你幸運!’老張誇張地大聲嚷嚷,我心想真是狗屁。


  而令狐只是在一旁安靜地坐著、看著擅長交際的郭力,不時面露微笑。


  令狐的年紀只有二十七歲,身子骨壯健,我常看他在房裏健身,有時一動就是兩個多小時,我有時還會跟著他的動作一起做運動,因爲我也想擁有那六塊肌理分明的腹肌。


  我可以理解令狐爲什麽這麽勤於健身。


  那是一種資格,一種被呵護的條件。


  ‘老師。’令狐赤裸依偎在有個小肚子的郭力身上,郭力一邊看著書,一邊慢慢撫摸著令狐漂亮的背肌,他的指甲遊移在令狐身上,令狐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而郭力用力捏著令狐的屁股時,令狐還會發笑。


  令狐的眼睛很大很大,我幾乎從電視螢幕裏就可以看見他那充滿幸福的瞳孔倒映著郭力成熟的容顔,我可以感受到令狐對郭力的依賴,那是愛。我不禁肅然起敬。


  郭力有時會聞著令狐的頭髮說好久的話(我將音量開到最大,仍然聽不到他的綿綿細語),所以令狐洗頭的時間長達二十分鐘,生怕有一絲油味。附帶一提,令狐頭髮捲曲的像電影魔戒裏的哈比人佛羅多,烏黑亮麗,也難怪郭力像貓看老鼠一樣貪婪地嗅著。


  說到做愛,年輕的令狐爆發力強,而年長的郭力經驗豐富、技巧溫柔,兩人不做愛便罷,一開始打炮便耗時良久,平均要纏上一個多小時,但兩個人做愛的姿勢卻是相當單調,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郭力在上頭扮演所謂的一號,而一身肌肉的令狐則任由郭力擺佈,相當的順從。坦白說,要看作愛的話還不如盯著經常發浪的陳小姐,她的花招可多了。


樓下的房客10


  這五個房間的六個房客,都可能是所有人租屋時遇見的樓友,所有人都可能與他們在街上擦身而過。


  但穎如不是。


  我不只意外,還感到害怕。


  害怕得厲害。


  我永遠記得升降梯發出‘喀拉喀拉’聲響那一天。


  當時,我正拿著記滿衆人行爲模式的筆記本、咬著筆桿,躺在床上思考:“以這些人"現階段"的所作所爲,可以編織成什麽樣的劇本?


  如果我可以成功剖析他們的心理,我真的可以知曉他們"道德的極限"嗎?‘我就這麽盯著筆記本瞧,一個好的方案也沒有。


  ‘喀拉,喀拉……’老舊斑駁的升降梯突然開始運作,我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齒輪咬合製造出來的聲音,或是履帶之類的零件。


  我有些吃驚,將柏彥的房間畫面切換。


  升降梯因爲並不常被使用,所以我沒有多爲它買一台電視機監視,現在想來真是錯的離譜。


  我看著電視畫面,剛剛出門的穎如帶著一個男人站在升降梯裏,那男人我自然從未見過,而看起來他跟穎如也不甚熟識,穎如站在升降梯按鍵前,安安靜靜看著生銹的金屬柵欄,而那陌生男子穿著入時,拘謹地站在穎如左後方看著穎如的裙子,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他心裏在笑,我瞧的出來。


  柵欄打開,穎如往身後微笑點頭,那男人很有禮貌、簡直是客氣過頭地點頭回應,跟著穎如走出升降梯,進了她的房間。


  我必須承認,我原先以爲穎如生活的如此單純,讓我徹底錯估了這個平淡如水的女孩。


  我一點也不瞭解穎如。


  從表面、從各種表面、從二十四小時日夜不停監視的表面來推敲一個人,都可能不足以使你瞭解另一個人。


  從表面觀察得到的東西,最終就是表面的東西,妄自聲稱什麽動作都是反射心靈,其實是自大。


  穎如不喜歡說話,至少在這棟房子裏就屬她最沈默寡言。


  我經常一整天都偷聽不到她說句話,這也許是我一點都無法窺知她心靈狀態的關鍵。唯一的門徑,只是她每天晚上看的書。


  園藝佈置、金融理財、心靈小語、星座卜卦、名人傳記、普及科學,甚至是靈異玄學。穎如興趣的廣泛讓我無從下手瞭解。


  穎如進了房間,那男人跟了進去。


  ‘好別致的小房間。’男人說,卻心不在焉地看著床。


  ‘介紹一下你自己,喝咖啡還是水?’穎如的笑有淺淺的酒渦,示意男人坐在床緣。


  ‘來點咖啡好了。我不都在網路上介紹過自己了?應該換你說了,你可是主人。’男人沒有聽話坐在床上,反而雙手輕輕摟住穎如的肩,看著穎如嫺熟地使用咖啡機。


  ‘說說你,多說點。’穎如淡淡輕輕的聲音有種柔軟的魔力:“我怕你等一下什麽都說不出口。‘咖啡涓涓滴出。


  ‘你對我還真是好奇,坦白說,我也覺得自己很特別,哈,也許你已經在網路上跟我聊天感受到了,但我說的特別,可不是隨便跟女孩子做那種事的特別,不過你別介意,我可不是說你隨便,你也知道每個人都有一些秘密,而……’男人一打開話匣子就說個沒完,一下子就變了個人。


  穎如只是靜靜地聽,既沒表示有興趣,也沒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咖啡好了,穎如倒了兩杯,一杯給男人,一杯給自己。


  男人接過咖啡啜了兩口,看著穎如笑著:“好香。‘穎如將自己手中的咖啡放在茶几上,然後面無表情地捧住男人手中的咖啡。


  ‘嗯?’男人不解,但還是將咖啡讓穎如捧走。


  男人閉上眼睛,雙手垂地,昏了過去。


樓下的房客11


  多麽離奇。


  我怎麽也看不出穎如的體內住了這樣的東西,這是最令我呼吸發冷的地方。


  穎如走到廁所,將兩杯咖啡都倒在洗手臺上。


  她從抽屜拿出一隻大塑膠袋和幾條粗繩,將塑膠袋鋪在椅子下,那男人牢牢綁在椅子上,所有的動作不能說非常熟練,但卻毫無猶疑,我不禁懷疑穎如是否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或是在她的腦袋中演練過千百遍?爲什麽穎如這種行動一點徵兆也沒有?


  男人昏睡著,他當然也不知道。


  穎如坐在床上面對著他,像是在考慮著什麽。


  我好緊張,因爲我根本就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穎如,穎如,你到底在做什麽?’我緊握著遙控器,不斷格放針孔攝影機的畫面,想看清楚穎如的表情。我的手心全是汗,腳一直在不安地交互擺動。


  穎如終於動了。


  她蹲下,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小木頭箱子,我趕緊將臉貼在電視螢幕上,看看那小箱子到底裝了什麽。


  穎如打開小木箱,拿出一個像是裝藥片之類的罐子,打開,拿出幾粒不知道是白色還是黃色的藥片在手上,倒了杯水,然後用手扳開男人的嘴巴,將藥片跟水塞了進去。


  ‘老鼠藥?安眠藥?還是搖頭丸?’我胡亂揣測,竟開始不安。


  喂了男人不知名藥片後,穎如看著昏迷不醒的男人,竟若無其事地躺在床上看書,一本短篇小說文選。


  我汗流浹背地看著螢幕,等待著穎如下一步,無法分神理會其他人在做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男人絲毫沒有醒轉的迹象,難道穎如喂他吃的是毒藥?我該打電話報警嗎?


  我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可是我的房子,我可不想出了人命後房子租不出去,加上殺人這件事根本就很令人難以忍受,即使被殺的跟動手的雙方都與自己非親非故也一樣。


  竟然就在我的腳底下!


  我就這麽焦慮地在房間裏踱步,荒唐了整個晚上,而穎如卻逕自安穩地躺在床上睡覺。


  到了隔天中午,那男人的頭像鐘擺微微晃動,但意識明顯不清楚,甚至連眼睛都沒辦法睜開。穎如醒來後,從床底下拿出同樣的藥瓶,抖出幾顆藥片又塞進男人的嘴巴,她的手指摸著男人的喉節,確定他的確吞下藥片後,穎如竟換了身衣服走出房間,將門鎖上後便下樓離去。


  ‘這女人瘋了,卻不像要逃?’我狐疑著,精神狀態已經因爲失眠而渙散許多,但穎如冷靜走出房門的樣子絕非想一走了之。


  我決定要冒險進入穎如房間,看看她究竟在變什麽把戲。


  趁著柏彥還在睡大頭覺,我躡手躡腳,拿著鑰匙進入穎如的房間,我幾乎可以聽見巨大的心跳聲。


  穎如已經無法估計了,她會不會突然回來?多久回來?我現有的統計資料已經不實用,但我非得進房看看那個男人不可。


  輕輕帶上門,我的鼻心都是汗。


  我看著那男人,他的臉色好蒼白,但絕沒有死,至少還沒發生。


  我探了他的鼻息後,想翻翻他的眼皮,卻驚覺我沒有戴手套。我可不想在這個很可能變成死屍的男人身上留下指紋。


  ‘算你倒楣。’我在心裏說著,暗自慶倖我沒有在穎如房間聊天喝咖啡過。


  我蹲下,尋找那只小木箱,將它的位置四角放了四個硬幣,小心翼翼將它拿了出來,屏住呼吸打開。


  汽油、醬油、滅鼠藥、安眠藥、鹽酸、小兒麻痹疫苗、白喉等疫苗、眼鏡蛇毒、百步蛇毒,還有一些裝著混濁不明液體的玻璃罐……


  其中一個玻璃罐裏漂浮著一隻死老鼠!而另一個玻璃罐竟裝著搗碎的不明爬蟲類屍塊,浸泡在我無法形容的顔色的膠狀液體中。而昨晚穎如拿出的藥罐子,裝的是強效安眠藥。


  我愣愣地看著,闔上木箱。


  穎如原來是瘋的。


  我擡起頭,以四十五度仰角看著那不知還要受苦多久的男人,正要感歎幾句時,我聽見很輕很輕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我的胃一陣翻滾,好想嘔吐。


  竟這麽快就回來?


  我猛力抓著胸口,生怕劇烈的心跳聲暴露自己的行蹤。

台長: 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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