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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1-05 08:00:00| 人氣2,528|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藍帖信傳奇之《天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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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舒志泉實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當他正出神地看著藏戲精彩的演出時,有一個頭戴碩大面具的戲子朝他搖搖晃晃走過來。

原先他還興奮莫名,想要仔細察看這鮮艷逗趣的假面沒料到他忽然往他身上一推擠,舒志泉的身子一跌,感覺有支針刺般的東西在臀部刺了一下兩側的藏民就從脅下撐住了他,然後他就一陣暈眩,不省人事了!

舒志泉醒來已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石窟裏,石窟只有一個出口,卻被一個堅固的木門擋住。

每天中午會有人送來一些難吃的食物。

如果舒志泉研究過藏人的生活習慣,他就不會叫那作「難吃的食物」。其實那是藏人常吃的「酥油茶」和「糌粑」。

酥油茶是熬濃之後的茶葉湯,加上酥油攪拌而成,藏人每天都要喝個七、八升;糌粑則是青稞雜糧炒熟後磨成粉,加上酥油茶揉伴而成的糊狀物。這兩樣都是藏人的主食,但舒志泉到拉薩後,還沒來得及嘗試,就被神祕的黑衣人抓來丟到這個石洞裏。即使是這兩樣食物,每天也只有中午供應一次。

剛被抓來的時候,有一名蒙面的黑衣客曾問過他一些問題。他們竟然叫他「米拉熱巴」,而且拿著從他偷來的那幾件東西,用一些他不懂的語言詢問他。

可是不懂藏語的他怎會有能力回答任何問題?

後來,來了一個較年輕的黑衣人當翻譯,他才搞清楚他們要的是包在那塊破布中的法器,「十字金鋼杵」;還有另外一件他自始就不知道的東西(他猜是藍帖信說的佛舍利?)。

當然,他愛莫能助!最後他們搶走了他胸前的念珠,又問明了藍帖信和小雪的名字,之後就沒有人再來理他了。

舒志泉被關在黑暗的石窟裏並不感到恐懼,對他來說最受不了的是沒有音樂為伴。就連來西藏的途中,他都帶著隨身聽,在閒暇時欣賞音樂。可是,隨身聽卻在他被劫之時,就被強迫取走了。儘管如此,他還是不時哼著些自己喜歡的曲子來安慰自己

有點意外的是,這回他並不像上次那般難過?即使四周安靜得連一聲蟲鳴都沒有,他卻像回到家一般,心中安定詳和。

 

一連過了三天,舒志泉已好久不見天日,身上開始散發著惡臭,每天雖只巴望著中午的一餐裹腹,但那難吃的食物份量卻很足夠。雖然他在送餐來時屢次乞求他們放了他,然而他也知道這是白費氣力。

到了第四天中午,終於牢門被打開了。一個老者由一位黑衣人扶著進來,這一回舒志泉很訝異,因為他們並未蒙面。

由於太久不見天日,就連他們提著的酥油燈也令他一時睜不開眼。他用手掌遮著眼睛,許久才恢復正常視覺。

這時他才仔細端詳那兩個人的容貌:老人看來已經非常年老,應該至少有七十歲以上年紀。身軀微駝,臉上滿佈深而多的皺紋,必須靠人攙扶著才能走得穩。那名年輕人則看來身強力壯,有著矯健的體格,大約是常年有非常大的活動量。

他們來到舒志泉之前駐足,年輕人首先搬來一塊大石頭說:「席巴,坐吧!」

老者坐在石頭上,注視著舒志泉,好似隱隱透著關懷之情,又像含著無限滄桑。沉默片刻,老者用藏語對年輕人說了一些話。

「席巴要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查出了皮革上的草圖,希望你把十字金鋼杵的下落和佛舍利交出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金剛杵,也沒有什麼舍利子,叫我如何告訴你們?」

年輕人又把他的回答翻譯成藏文轉達給老者,老者看了看舒志泉,好似有些激動,竟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舒志泉滿腹狐疑,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年輕人,期望得到一個解釋。

年輕人又用藏語和老者交談,好像在徵求他同意些什麼。後來舒志泉見他點點頭,年輕人才對舒志泉說:「我們不殺無辜的人,米拉熱巴。席巴已經答應告訴你這一切,希望你和我們合作,我們很快就可以放你走。」

「那也得看我能幫上什麼忙,我根本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明白你們到底要我怎麼合作?首先,你為何叫我『米拉熱巴』?我就搞不懂了!」舒志泉裝出一臉無辜狀。

「你會懂的!」年輕人說:「那是你的名字,大約二十年前的名字。」

舒志泉注意著老人,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眼中看不出兇惡的殺氣,反而是一種慈藹?不過他很樂意聽下去,他千里迢迢來到西藏,不就是為了聽這段被遺忘的過去?!

「那是一次舍利子的移靈儀式,」

年輕人開始細說從頭:「當時席巴是黑教的長老大法師,身負著劫奪佛舍利及法器的重任...舍利子的護送隊伍,正要將一干法器及佛舍利由甘丹寺移駐到布達拉宮。黑教的使者就埋伏在拉薩的八角街等候。米拉熱巴,當時你是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夾雜在人群之中看熱鬧...。」

舒志泉覺得這個年輕人說的故事非常熟悉之前藍帖信曾經告訴過他一些類似的催眠結果,所以他聚精會神地聽著。

「我們的行動非常突然,喇嘛們當然沒料到會受到攻擊,結果發生了一場混戰,現場一片慌亂...。」

這就對了!舒志泉心裏想,他的夢境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結果那次的任務並沒有成功。因為護送舍利子的老喇嘛非常狡猾,他們並沒有把佛舍利供在臨時的佛龕中,所以我們撲了個空。不過我們知道那老喇嘛一定知道佛舍利藏在哪裏,可惜他卻負傷脫逃了。」

老者雖然不會說漢語,但是他似乎略微明白年輕人的敘述,只在一旁不斷地點頭...

「事後我們暗中調查,才知道他臨死前把佛舍利交給一個小孩,一干法器則在慌亂中被一個觀光客撿走。」

「那個小孩就是我?」

舒志泉疑惑道:「所以你們才會找上我?可是我真的毫不知情啊!」

年輕人點點頭,接著說:「當我們查出你的名字的時候,你的人已經不在西藏了!就連那個觀光客也已經離開西藏。」

「那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十二歲的小孩怎能離開西藏?那未免太奇怪了吧!」舒志泉發現不合理處。

「一點都不奇怪!根據事後的調查結果,你就是被那個觀光客給帶走的!」

舒志泉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梗概,但他並未說出來...

「那個觀光客是一位音樂家,他是到西藏來蒐集一些宗教樂器和追尋音樂靈感,他叫做『舒品嵐』。這個名字該很熟悉吧?」

當舒品嵐三個字進入舒志泉耳中,一霎那如驚雷撼動了舒志泉那是他養父!那個觀光客果然是他的養父!他是被養父從西藏偷偷帶走的...

「幸好舒品嵐在西藏認識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叫『伶俐』,和他發生了一段生死戀情,我們就是從她口中獲知了這些事。」

「既然是舒品嵐的女人,她為什麼要通風報信?」

「因為舒品嵐竟然為了避禍,而拋棄了當時已經懷孕的她!事後她發現舒品嵐不告而別,為了籌資出國,天涯崖角去找他,所以提供了我們情報,由我們出錢讓她去追查舒品嵐的下落。但是一去二十年,連這個女人都沒了音訊...。我猜她若不是找不到舒品嵐而不敢回報,就是反悔背叛了當初的約定...。」

「人海茫茫,你們怎麼能期望一個女子去幫你們找到一個居無定所的觀光客?這樣做未免太愚蠢了吧?」舒志泉忽記起養父帶他四處遷移的往事。

「那也未必,除了他最親近的女友,還有誰更有把握找到他?當然,我們也有一些預防措施的,如果她有生之年找不到舒品嵐,等她產下了舒品嵐的骨肉,她的後代仍會繼續去執行這項任務。所以我們並不怕她背叛。」

「你們是不是用了什麼邪惡的方法?否則怎能讓這種任務延續給她的骨肉?」

「你猜得沒錯!但那不叫邪惡。如果她違背了諾言,找到舒品嵐之後沒有回到西藏,她將會病死。而她的任務在她死後,自然應該由她的骨肉去繼承!不過我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在二十年後,自動帶著那些法器回到西藏。幸好我們在機場佈置的盯哨從來不曾放棄。所以這回我們在機場工作的線民,一見你的念珠,又查知了你的姓氏之後;就確定了你就是當年的『米拉熱巴』!」

舒志泉簡直不能想像,這追查行動竟然事隔二十年仍未被放棄!這是何等的毅力?!

「你們竟然為了劫掠他人的物品而死纏不休,難道佛教和你們真有這麼大的仇恨嗎?」舒志泉問道。

「不是仇恨!你誤會了,滅佛的行動其實早在近百年前早就停止。我們所追求的是另一個目的,那個目的暫時不能告訴你。」

「那麼,我的父母呢?我的親生父母是誰?難道就這樣任一個外來觀光客把我帶走?」

舒志泉提出這個疑問時,年輕人並未直接回答他,而是轉頭徵詢老者的意見。只見老者面露難色又對他看了一眼,然後用藏語嘰哩呱啦又和年輕人談了一下子。

「你的母親早已經死了!」年輕人最後給了他這個答案。

舒志泉一時熱淚盈眶,沒想到千里迢迢追查身世的結果,母親竟已不在人間...

「告訴我,她什麼時候去世的?她是怎麼死的?死得安詳嗎?」

年輕人又轉頭和老者交談,然後回答他:「她是個賢淑的女人,在你還不懂事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我們也不知道詳細的狀況。」

「那麼我的生父呢?他還在人世吧?是不是就在西藏?」

舒志泉有一萬個問題急著想弄清楚,好像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就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了……

但是事不從人願,那名年輕人立刻說:「你問得太多了!我們是要你合作,不是在幫你調查身世。如果不是...」話到一半,又嘎然而止。

舒志泉見他沒有往下說的意願,才開口:「我已經說過,我不知道什麼金鋼杵,也從來沒有見過什麼佛舍利!你們怎麼死纏不休?難道我能無中生有?!」

年輕人見他神色堅決,不似在說謊,又和老者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對他說:「你不可能不知道這兩件東西的下落,念珠和唐卡都是你帶來的,那張皮革標示著「天梯」的位置,如果你這趟來西藏不是為了尋覓登天之途,幹嘛把那一些東西隨身帶著?既然要登天就非要備足那四件法寶缺一不可!」

「升天?」

舒志泉啼笑皆非:「我還這麼年輕,幹嘛『升天』?我真被你們弄糊塗了!一下又是天梯?一下又是升天!我帶著那些東西只是為了要來調查自己的身世,我還不想這麼早就赴天國報到呢!」

年輕人搖搖頭道:「沒想到你這麼頑固!我想,除非讓你見見一個人,否則我看你是不會改變心意的。」

年輕人朝洞口吆喝了兩聲,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有金屬碰撞地面的聲音接近,原來是兩名黑衣人押著一個瘸腳的囚徒,那名囚徒的雙腳被腳鐐扣住,鐵鍊在地上拖動,所以發出了金屬聲。

舒志泉瞧了一下那名囚徒,髮長及肩,又糾結腌臢,身上散發一股惡臭彷彿一整年沒有沐浴,衣衫破爛非常,精神渙散,走路一拐一拐的,比起他來,舒志泉顯然受到了較好的對待。

「米拉熱巴,讓你們好好聚聚。明天我們再來,希望你已經改變心意。否則,恐怕你的下場不會比他好到哪裏去...。」

兩名黑衣人將那名囚犯往舒志泉眼前一放,他就癱倒在那裏。他們留下了一盞酥油燈,就把他們留在原地,退了出去。

舒志泉原想去攙扶這名囚徒,但他身上散發的惡臭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又見他在地上癱軟,一動也不動,心中難免有些畏懼...。

「米拉熱巴?米拉熱巴?...他們叫你米拉熱巴?」

那名囚徒忽然挪動了一下身體,發出聲音。

舒志泉以為自己聽錯,他聽到的是北京話而不是藏語?

那名囚徒像忽然中了邪樣,往舒志泉爬來,把他逼得不得不往後退了幾尺。

「你真的是米拉熱巴?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囚徒聲音沙啞中透著悲哀,這時舒志泉已能肯定他說的是標準的北京腔。

「您...您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吱唔了半天,舒志泉也祇能吐出這一句。

「你不認識我了?米拉熱巴!我是唐醫生哪!唐曉桂醫生啊!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嗚……

這時舒志泉才從酥油燈的映照之下,看出了眼前這名囚徒,不但瘸著腿,而且還瞎了雙眼...。

「您...您看不見?」

舒志泉問:「你怎麼會說中文?你不是藏人?」

那名囚徒用一種近乎痛苦的扭曲笑臉答道:「對!我看不見,如果你被關在黑暗中長達二十年,你還能看得見嗎?我已經只剩半條命了,都是因為你,米拉熱巴!你為什麼要回來?既然要回來?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害我受了這麼多的苦...。」

舒志泉被逼得退無可退,身子已抵住後面的石壁,只得任由囚徒觸摸上他的腳踝。

「我不懂您在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你怎麼能說我害你?」

囚徒像想起什麼,不再接觸舒志泉的身體,收回手自言自語的說:「是啊!都二十年了,我現在已不成人樣,你怎麼還記得我?即使我沒變,你也被催眠過,根本不會認得我的...。」

「可是,真的!米拉熱巴,你不應該把我忘了!我為了你被囚禁二十年...。」然後他大聲對舒志泉叱喝說,把舒志泉嚇了一大跳,幾乎立即逃開他。

「催眠?」

舒志泉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你說『催眠』?」

這時囚徒卻不發一語,反倒是舒志泉急了起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你說我被催眠過?」

舒志泉不敢相信,這囚徒此時臉上竟然閃過一瞬間的詭異且帶點得意的笑容。

「沒錯!放眼全中國,誰能比得過我唐曉桂...」隨即又黯然:「可是,我竟然像臭蟲一樣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石窟之中長達二十年!」

舒志泉已忍不住好奇,他知道眼前這邋遢男子一定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祕密...。

「老伯,你知道什麼,快告訴我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叫我唐醫師!」

囚徒更正道:「我是獨步全中國的催眠醫師唐曉桂!」

「很好,唐醫師,你會告訴我吧!你知道些什麼事?」

唐曉桂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阻止他再開口:「別吵,讓我想想...」

舒志泉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幾秒鐘之後,一個熟悉的旋律從唐曉桂的口中傳出來...

舒志泉幾乎跳了起來...那是...那是──田園交響曲!

「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沒錯,我竟然還能記得...唐曉桂得意地說。

舒志泉的情緒已幾近沸騰!

一個被囚在西藏的犯人竟會哼著這首曲子?

「唐醫師,快...快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跟我...

「沒錯!就是這首曲子。當年舒品嵐就是要我用這首曲子當催眠指令,對你催眠,而我也成功了!沒有人能做得比我更完美...。可是最後他卻一走了之,棄我於不顧...。」

「你用這首曲子對我催眠?」舒志泉似乎有些抓到了要點:「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唐曉桂苦笑說:「為了讓你獲得新生!而我卻陷入地獄,為了幫助朋友,我卻害了自己...。」

「您是說我養父託你幫我催眠,是為了讓我獲得新生?然而你卻被這些人囚禁起來?」

舒志泉執起他的手,儘管那麼污穢不堪。

唐曉桂一臉悲哀:「是的,他為了讓你忘掉西藏的一切,真真正正成為他的兒子,脫離這些是是非非...可是他至少應該回來救我!我被他們烤問了無數次,只因不知道你們的下落。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在等著他回來搭救...可是他卻不聞不問!」

「唐醫生,我感到非常抱歉!也許,我養父不知道你被抓起來的事,所以才沒設法來救你。」

「哼!二十年,二十年至少也會找找老朋友吧?難道一個知名的大醫生失蹤,他會不知道?」

舒志泉也不知道該如何幫養父解釋,壓根兒他根本沒聽他提過唐曉桂這名字。話說回來,既然養父要他遺忘幼年的一切,又怎會在他的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下一代實在不知如何去排解。

「唐伯父,」舒志泉換了一個較親密的稱謂:「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我相信我養父如果得知你被這幫人囚禁了,一定會奮不顧身來搭救你的,只是他自己也居無定所,根本無從得悉你的下落。現在他已經過世,再責怪他也於事無補。」

唐曉桂似乎聽而不聞。

「你來得正好!你可以救我出去,只要你乖乖地把東西交給他們,他們就會放了我們的...」唐曉桂面露喜色,彷彿遇到了救星。

「我有的東西都給了他們了,可是他們還要我交出『十字金鋼杵』和『佛舍利』,我真的無能為力呀!」

「什麼?你沒有『十字金鋼杵』和『佛舍利』?不可能的,當時『十字金鋼杵』明明在舒品嵐手上,而老喇嘛死前交給你『佛舍利』,難道你一直沒有把藏『佛舍利』的地點告訴舒品嵐?」

舒志泉搖搖頭說:「養父留給我的遺物只有包過十字金鋼杵的破布,根本沒有那件東西,我也不知道佛舍利這回事。」

唐曉桂整個都愣住了,接著陷入了一場長考。

「難道,他把十字金鋼杵給了別人?」

唐曉桂自言自語道:「一定是這樣!你養父最親近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十字金鋼杵一定在他那兒!」

「沒有,養父除出了我之外,沒有任何親人。他一輩子帶著我四處遷移,也沒有結婚。」

「這就怪了?那麼重要的東西,不可能無故遺失的...對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去找你父親?那是個西藏人,應該很好認的!」

「女人?」舒志泉努力搜尋僅存記憶...

「藏人?」他似乎記起了些什麼...

台長: 路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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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話)
2018-01-08 14:09:56
是 (本台目前設定為強制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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