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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10 12:19:06| 人氣12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大醫院菜老師】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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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來，第四次下台中彰化去看他。

這次我更靠近他，凶猛的癌細胞，頭上和胸前凸出的腫瘤，佈滿血絲幾乎閉不上的眼睛，水腫的雙腳，兩個星期不見，他更憔瘁了。

爸爸問他要吃什麼，他說，可樂、燒肉飯、冰！
因為腫瘤的壓迫，他的發音很不清楚，但是我們聽得懂，因為那是我們的孩子。

媽媽跟他說，老師來了吶，他抬起頭來，大聲的說，輪椅、拔針、回家！
我以為他精神好，因為他講話的聲音比上次大聲，後來知道他一邊耳朵己經聽不到，我才理解他的大聲是由此而來。

媽媽帶我們到醫院旁邊，舅舅開的店裡吃飯，舅舅語重心長的拜託我們，孩子終究會走，現在他關心的是他的妹妹，孩子的媽媽，他希望我們在孩子離開後的未來，能多陪陪孩子的媽；他還說，這兩年多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妹妹受的辛苦。

還好有這個舅舅，這幾個月來，他支持著媽媽搬回彰化的決定，盡可能的滿足孩子的需求，甚至到後來，告知孩子疾病的真相、每天花一兩個小時和孩子聊家族中的每一個人．．．，到最後的現在，舅舅不忘記提醒媽媽盡可能說好話，告訴孩子他從出生到現在的好，讓孩子能安心的離去。舅舅講著這段時間的種種，一旁的媽媽用手在桌上寫字，茫然的眼神讓我覺得她是難過自己沒有把握最後能讓孩子開心的時間，也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這時候潰堤．．．。

不過為母則強，後來媽媽還是微笑的關心著別的病友的狀況，為其他人的平安感到欣慰，悠悠的說，讓他去做別人的孩子，看會不會比較幸福。

從店裡走回醫院的路上，媽媽主動勾著我的手，看到路邊賣的文旦，我們聊起了水果，聊到了男老師家的果園，我說明年要去他家做果農，媽媽笑了，她說她也要去．．．，我們的手握得更緊，在不知說什麼的時候，我想她會知道，無論如何，就算孩子會離開，我們都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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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Ir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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