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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28 04:07:42| 人氣18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安能辨我是雄雌』——談《孔雀東南飛》的『宮體詩』格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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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辨我是雄雌』——談《孔雀東南飛》的『宮體詩』格調

 

南北朝的北方詩人寫的《木蘭詩》內於末有四句: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以喻花木蘭女扮男妝從軍十年,軍中袍澤全都認不出她是女兒身。以此比方來看千餘年來對於長詩《孔雀東南飛》真正的作者年代除了陸侃如明指南北朝而外皆誤從胡適列為漢代。而連明白係古詩亦跟班於胡適而誤為樂府民歌至今不熄。

 

首收入此詩的南朝陳代的徐陵的《玉臺新詠》即明言為『古詩』而並不列入『樂府詩』,而後來於其唐代元稹的《樂府古題序》亦又明言此詩非樂府,其言曰:『《仲卿》………之輩,亦未必盡播於管弦明矣』。

 

而此詩不是徐陵於此詩之小序裡所言的漢代『時人』,乃作於梁陳時代的『宮體詩』派裡的一員(按,此人即《玉臺新詠》的作者除陵,此吾人另有專文論之),即中國古代的『印象詩派』的成員,其受了佛教漢譯文學的長詩體裁影響,而首以其格為嘗試詩;並裝點其格調為假充門面好似寫實,而實為『宮體詩』精神充溢其間。

 

但古者不論,而至近代以來,中國文學界論此詩者,全拾誤人子弟的胡適的偽考證之誤,而以為此真係什麼民歌,此吾人已有〈敘事長詩〈孔雀東南飛〉係南北朝時北朝非漢族的無名氏之作考辨〉及〈《孔雀東南飛》作者揭秘(一)———由『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二句出處可訂出寫作年代的時間座標在六朝梁、陳時代〉及〈《孔雀東南飛》為南北朝詩考---『府君』也是北朝對太守之稱呼〉各文明揭胡適及其跟班人劉大杰等人之偽言。

 

不過吾人當時初考《孔雀東南飛》時認為此詩出於北朝非漢族無名氏,此論於後來之考辨出,發現此詩實與梁陳之間由梁朝簡文帝蕭綱所率的一郡文臣所開展的『宮體詩』大有相關,不只是此詩作者的此古詩體的《孔雀東南飛》的第一句『孔雀東南飛』是出自『宮體詩』創始者梁簡文帝蕭綱的《詠中婦織流黄》此宮體詩『翻花滿階砌。愁人獨上機。浮雲西北起。孔雀東南飛。調絲時繞腕。易躡乍牽衣。鳴梭逐動釧。紅妝映落暉。』內的一句,同時,此《孔雀東南飛》詩的風格實乃如假包換的『宮體詩』的格調。

 

何謂『宮體詩』,文學界興起一股白話及民歌論的民初以來,對於宮體詩研究很少,多摒棄不論,或隨意說說,近年以來始有學者究心於此。宮體詩的內容,當然不是隨口說說的必為什麼以女人為題材,因為,察閱宮體派詩人的詩作,不只寫女人而指宮體詩成為色情詩之誆語而已,而且也有咏物咏景即可破此了。故,談宮體詩,論其寫宮闈女人就已看不深透了,遑論其它,而,其實,宮體詩的創始者的蕭綱,就已明確的為其詩作風格下一很好的譬喻了,他在〈答新渝侯和詩書〉裡寫道:『影裏細腰,令與真類;鏡中好面,還將畫等』乃『性情卓絕,新致英奇』的好詩。什麼叫做『影裏細腰,令與真類;鏡中好面,還將畫等』,如果有研究過西洋十九世紀興起於法國的『印象畫派』就知法國印象畫派不重視寫實,而重視投射在實物上的光影,所以其所描繪的,是光投射在實物上的光影變化。吾人看一看,蕭綱所講的『影裏細腰,令與真類;鏡中好面,還將畫等』就是全同於後來十九世紀法國印象畫派所追求的光影投射的變化。蕭綱指出,好的詩要把投射在影裡及鏡裡的女子細腰及好面的影象,描繪如真。好詩是追求光影的投射的再現。故宮體詩的精神一言可決,它絕非追求寫實,更不會對所描繪的人物的喜怒哀樂真正投以社會學裡的人性關懷,它注重的是光影的美的表現,論宮體詩精神的如不能致於此境,則像是中國文學界從胡適、劉大杰以來,泛泛比成什麼色情詩,那麼,法國印象畫派的畫作豈不都應是色情畫了呢?故知,中國文學界裡濫竽充數如胡適、劉大杰等人,都是真理的禍水。

 

宮體詩因為重視光影,不重視寫實,故即如真是寫怨,它所描的不是因何而怨,而是怨時的美姿及花容的全面光影的婀娜。能把撏了宮體詩的精神,那麼,吾人對於昔人讀《孔雀東南飛》時所忽略而不省這就是此詩乃宮體詩的關鍵處。此點可以拿來一談:

 

一、府吏焦仲卿之母要為府吏再娶,而指出:東家有賢女,但名字却叫做秦羅敷。按,此必不為寫實,因為,秦羅敷,乃漢代所喻的美女之名,也是一首古歌《陌上桑》的主角。而且,其所謂的賢女,竟是『可憐體無比』,即美的不得了,把境界一時降低,成了色誘兒子了。而且,還虛了人名,哪有一個母親為子招親,說,我找個『西施』給你,此詩之不為寫實,一定不是人民之詩,一定不出於人民之口,得以見之。而且,此母既認為劉蘭芝不賢,她為子找再婚對象,應說,我找個真正賢女給你,因為,『可憐體無比』不就是作者所描劉蘭芝之美,亦為美女嗎。焦母再找美女,此詩旨不就失焦了。

 

二、劉蘭芝再婚的排場,以一個平民之女,竟有如許排場,簡直成了王公貴族嫁女了:『青雀白鵠舫,四角龍子幡。婀娜隨風轉,金車玉作輪。躑躅青驄馬,流蘇金鏤鞍。齎錢三百萬,皆用青絲穿。雜彩三百匹,交廣市鮭珍。從人四五百,鬱鬱登郡門。』此非寫實。

 

如果此詩果真出於民間人民之詩,人民之口,怎會有如此雕琢的言語,並且通曉貴族出嫁的排場,故知,此當然不是民歌,而是出身有貴族身份的詩人所寫。而且此詩重點,只是拿此段悲情當作寫詩的題材,以其限於題材,不得不有寫實偽貎的光影的呈現,但骨子裡,却是拿此段情事,當成『影裏細腰,令與真類;鏡中好面,還將畫等』,此所以此詩的寫實,此上二段就足以摧破,精神在此二段文字,而如為寫實之作,必不能為此二段虛景。因為,民間女再婚的排場,並非如《孔雀東南飛》之描寫,則此詩只是炫耀虛影,而不崇寫實的實像,正乃宮體詩的精神之投射所在。它要重視詩的美,民間也要宮廷化的呈現,認為富家的土豪虛飾才美,不認為貧亦有美。把這場悲情予以美感再現於每一堂皇富麗的情節中,即宮體詩的一個目的,其精神與民歌或民間詩大相逕庭。

如果錯誤主從,誤把這些段子當成配角,以為只不過描寫了過火了一點而小視之,則文學分析就走叉了路,認錯了主。此詩的寫實,實只是把增飾而改變性質的寫實當成是一個影子,一幅畫。

即,『還將畫等』並不是寫實,詮釋詩作及文學作品,若只知浮光掠影,泛泛評論,一如大多數文學著作的談《孔雀東南飛》,連『還將畫等』都看作寫實,則難怪文學史胡言百年,還在胡言下去。(劉有恒,2017.12.28作於台北)

台長: lino (小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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