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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7-12 15:55:11| 人氣78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異夢系列之五>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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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發覺在我的夢裡,常常都是孤軍奮戰的。即使是有人可以諮詢,他們通常也是冷眼旁觀,剩我一個人在情緒中情緒。或許潛意識裏要告訴我的是,我那麼擔憂著不被了解,事實上已經故作堅強太久太久了。
  有時候雖然覺得doom II是個很血腥暴力的遊戲,但是在什麼事都不想去想的厭惡的夜晚或下午茶時光,那卻是個很好的發洩管道。
  尤其,當你的老闆和同事真的很不可理喻的時候。

  這個夢在醒來的時候,我坐起身來在床上想了很久。那一陣子並沒有什麼精神上的壓力,想不透為了什麼會夢到這樣的畫面。玩doom II的時候常常也是極度驚悚下硬著頭皮向前闖,卻造就了我的夢,也影響了白日的世界。
  最後我會做什麼選擇呢?

  我只有一種選擇。


  醒來的原因,是不知哪來的水滴突然冰冰涼涼地滴在我的臉上之故。

  我閉著眼拭著臉頰,抹去了一滴,卻又接連滴上了好幾滴。水從指頭間滲下,那食指和拇指交觸的觸感不太尋常;我揚起了眉毛,從眷戀著舒適裏不捨地睜開眼,瞅著自己的手指。天已微亮,可是手指卻出奇的黑。
  怎麼會是這種顏色...我由半夢半醒間倏地驚醒,翻轉著手面瞪視著它。
  
  那是...那不是...

  我的手指並沒受傷,也不是我的臉受了傷。
  幾秒的時間內我從床上坐起,抬頭仰望著天花板。

  那裡正不斷地滲出血來,整個天花板血跡斑斑。血滴順著牆壁往下流,我感到一種即將被吞噬的恐怖,急忙掀開被子跑出房間。
  「媽!媽!」我衝進媽媽的房間裡。「我房間的天花板正在滴血!」
  「滴血?沒有哇!」媽媽站在房內,抬頭看了看她的天花板。她的房間並無異狀。
  「可是我房間裡...」我停住了。從她的眼神和態度,我發覺再說下去也沒用。也許是我剛睡醒沒看清楚而大驚小怪,又說不定現在房間已恢復原狀,一切都是有人在開我的玩笑...一定是這樣,我不能顯露出我的恐懼,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出奇的鎮定的時候。
  「那,沒事了。」我轉身走出她的房間,再度回到我的房間,期盼著一切真的是個玩笑。
  
  可是,當我走到我的房門口的時候,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那裡還在滴著血。牆壁和地板都是,血的顏色並不新鮮,已經轉成暗紅色了。我站在房門口,無助的感覺反而激起我的鬥志。就像看到蟑螂,叫得最大聲一定是旁邊有人在的時候;如果我會愣了一下,然後咬著牙靜靜地去拿克蟑,那一定是環境中除了我再沒他人可以求助的時候。看著漸漸被血淹沒的房間,我迅速地盤算著其中的可能性:如果只有我的房間有這種情況,那麼有可能是從樓上的鄰居家滲下來的。

  走出大門,我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緩慢上了階梯。如果樓上一打開門就是遍地血腥我該怎麼辦?如果有一個殺人魔正在樓上噬血我該怎麼辦?舉起了手幾次想按鄰居的門鈴,卻猶豫不決了起來。最後我還是按了門鈴,卻沒想到會出現別的答案。

  是鄰居先生開的門,他家看起來明亮而乾淨寬敞,一點血的跡象也沒有。他站在那裡,帶著疑惑但很有禮貌地等著我開口。
  「呃...」我實在不知要跟他說些什麼。「剛才聽到樓上有一聲巨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巨響?沒有哇!」他的疑惑加深了,但還是維持著和善的語氣。「我一直只有一個人在家。」客廳裏正傳來電視廣告的聲音,我想他剛才可能一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吧。
  「不好意思...我想,」我盡量裝著擔憂的樣子,「說不定是什麼東西掉下來砸了地板。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好啊!妳進來看。」他側過了身子,讓出門口。我千謝萬謝地脫了鞋,進入他的客廳,又走到我房間正上方的地方察看,可是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我裝著左顧右盼,事實上心裏卻不斷的在想著那個疑問。

  「怎樣呢?」鄰居的一聲問句驚得我回頭直望著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嗄?」
  「有沒有找到什麼?」他又問了一句。顯然他對我的沉思更是疑惑。
  「哦,」我嚥了口口水,突然感到口乾舌燥。「沒有,沒有什麼。」又覺得這句話很不倫不類,趕緊追加了一句:「我是說,也許我聽錯了...真不好意思,剛才我在睡覺,是被一個大聲音嚇醒的。」
  「喔。」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體諒的說:「我想妳是聽錯了。」
  「真對不起。打攪您了。」
  「沒關係的。」他送我走出門,自始至終都維持著親切的禮貌。我禁不住又想,或許房間現在恢復原狀了吧...樓上是沒有問題的啊!

  但是我又錯了。走回房間,我站在我的房門前,沮喪地看著裡面血流成河。為什麼會這樣?我想了又想,突然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裏。
  不會吧?這房子住了十幾年,難道上下樓層之間會隱藏著夾層嗎?如果有,那夾層是什麼用途的呢?
  我逕直走到樓梯間察看;因為在家中這許多年,對於天花板上有沒有夾層當然瞭如指掌,唯一的出口一定在外邊。怪不得我們的樓梯似乎比較高,這樣看來有夾層的可能性便大增。我沿著壁縫向前摸索勘查,終於發現了一處暗門。那裏的空間窄小如中央空調的出風管,而我向內推開門的時候,心裏的不安也到達極點。那裡邊的景象...真的正如我的想像...但是一切忽然變得那麼真實的時候,還是令人相當震撼的。
  夾層裏是另一個世界,只有在噩夢中的噩夢才會出現。異世界的生物被炸得支離破碎,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屍塊和骸骨;牆壁上淨都是一灘一灘噴濺的血跡。從深處不斷地傳來一陣陣滯重的呼吸聲,化作一種似乎帶著電的微風拂面;彷彿這是一個怪獸的喉嚨,或是異形的巢穴,我感到毛骨悚然,動也不能動。

  「妳找到了嗎?」一隻手突然從後頭勾勒住我的脖子,我驚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不要害怕,我是來幫助妳的。」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種奇特的雙音和諧,我實在很想相信他,要不是看見他藍色的手臂的話。我雙手握住緊勾著我脖子的那隻手臂,驚慌和猶疑軟弱了掙脫的力量,實在也無法理會他對我說了什麼。整個腦海裏,只有三個字不斷地大大小小在旋轉:「外星人、外星人、外星人...」
  外星人勾著我的脖子!

  「不要去查了。這裏找不出原因的。」他湊到我耳邊輕輕地說。我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已全黑,黑暗中我被個冰冷的藍色外星生物挾在懷裏,只有眼前那個夾層通道鮮明地血紅...

  我多想逃離目前的恐怖環境,但接下去該怎麼辦呢?
  房間裏在滴著血。
  媽媽不相信我。
  鄰居不相信我。
  天色是那麼地黑,我卻無路可退。

  後退是無解的。眼前似乎只能向夾層裏探索,但外星人暗示我的話要不要信呢?如果我連對自己的房間的景象都會懼怕,又怎能隻身前往那屍橫遍野的異世界呢...

台長: 河童(請叫我KAP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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