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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3-24 01:36:29| 人氣4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月之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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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志遠
她是走了,一個我還不知道名字的長髮女生就在凌晨時分,在不驚動我的情形下離開了我的枕邊,如果不是察覺了身旁溫度的改變而醒覺,等到今天我能起床, 大概也是中午了,那時我還能確定這樣的事是不是發生過?我甚至還來不及問她叫什麼,不過這樣也好,就當發了一場春夢吧。

走進浴室淋浴前,我從包包裡拿出了帶去工作地方播的CD,能隨興播自己喜歡的音樂,是我工作上的特權,它是PINK FLOYD的「月之陰暗面」。我和那個剛離開的女孩聊天的話題,也是從這張唱片開始的,雖然一開始我想我們都有意把結果引導到床蒂之間,可是還是需要個話題的開端,畢竟一切都是從交談才能開始。我把這樣有特殊意義的CD放進了音響,按下了PLAY鍵,跟著它的旋律哼著,一邊走進浴室

二、 阿德
這個冬天的下午走在路上,有罕見的陽光,非假日的午後,在這條最繁華的街上,竟也有一絲清淡的感覺。12月的風,被陽光照射後,冷意也少了許多很少有人會跟我一樣吧,只是為了想曬曬太陽,而在台北市裡騎著車晃來晃去,沒有目的地不停遊蕩。這時候我應該是在學校上我那堂重修的那門課的,想到要跟一群學弟妹們上同一堂課,我覺得是怪尷尬的,雖然我沒有認識很多學弟妹。
而不知不覺我來到了這裡,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店家、百貨公司裡陳列的商品,和路上匆匆的行人,隨身聽的耳機傳來一陣陣老式的搖滾樂,隨身聽已經反覆播了好幾遍的PINK FLOYD,迷幻的音樂和街上的明亮成了一個對比,我只要張眼闔眼就可以穿梭現實和幻想之間。當初是一個高中時代朋友帶著我開始聽這種東西的,慢慢的,在聽音樂這方面,我變成了個老古董,在各個唱片行搜尋那個年代的聲音。

那個時候只是厭煩了聽國語歌,每天電視上、電台裡聽來聽去就這麼些歌,那
些歌手唱來唱去都是類似的主題,不是你情我愛就是分手的心酸,曲調也都是些抒情歌,實在沒什麼力道,也談不上節奏,歌星們好像只能柔聲細語的淺唱低迴,唉!我們還沒開始老化,倒教這些歌給逼老了。所以當我朋友介紹我聽搖滾樂時,我很快就醉心其中了,尤其是這些原創十足的老搖滾,像pink floyd、the door、jimi hendrix…,那些日子我們常窩在他的家裡,用他老爸的音響把音量放到最大,如果這時再
有幾罐啤酒那就更棒,可以讓我們假裝自己是嬉皮的瀟灑,這是那年聯考下的我們最大的消遣.

要是我也活在那樣的年代,我會去選擇走上嬉皮的路嗎?我想不會,那只是一
種嚮往,到不一定是真的適合我,我不太可能就這樣放棄一切,去過著如吉普賽人般流浪的的生活,從小我沒有這樣的勇氣,我總是選擇最安全的路走,偶而有點小叛逆,可是我總是計畫過這些叛逆的後果,而非只是衝動的去幹,其實我也有什麼資格批評別人矯揉造作,我也是這樣的啊。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多點這種人,看著他們這樣瀟灑的活著,可以鼓舞一些像我這樣顧慮太多,不能勇敢進取的人。

就在這樣想著的同時,我也走進最近的麥當勞,掏出口袋帶出來僅有的一個五
十元硬幣,要了杯熱可可,然後選一個靠窗的座位,一個人坐著看看外面的人群,每當沒事可作,我就會找一個可以看看人的角落,然後靜靜的消磨一陣時間。隔著玻璃窗這樣看著外頭,有點像我和這座城市間微妙的關係,我每天都在她的懷抱生活,卻始終有座透明的玻璃牆擋在中間,我始終都覺得自己只是異鄉過客,沒辦法和她相容為一體,這樣的感覺,不知道那些宿舍裡,那些和我同為異鄉人的同學們有嗎?

在麥當勞裡找好了位置,我開始觀察來來往往的人,麥當勞前有個漂亮的女孩正在等某人,她一直看她的手錶,我猜想是對方遲到了,說不定她正在等他男友。而後面桌的小弟頭轉了過來盯著我看,兩個眼珠黑得發亮,我跟他眨了眨眼,而她的母親也轉頭回來對我笑了笑,我也誇讚了她的小孩一番,當然那位媽媽就因此很開心囉!接著就跟我聊起她的小孩來了,說一些她現在就開始培養他了,上的幼稚園學費就得好幾萬,還是雙語教學的,「總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點」她以一種驕傲的神情說了這句那些賺小孩錢的人最好的口號,不只幼稚園,奶粉廣告也這麼說,幼兒 才藝班的廣告也這麼說。

接近那些學生下課的時候了,路上的人多了起來,我回神去繼續我對那個漂亮
女孩的觀察,發現她已經消失了,在那個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剛下課的高中男生,流著滿頭的汗,在那裡打打鬧鬧。

我這樣的坐了一會,想了一些現在想不起的事,突然身後有人喚了我一聲:「嘿!阿德,真巧,在這遇到你。」我一轉頭是妳,是啊,我們好久不見啦,真是巧啊,讓我在這遇上妳,身邊一個是妳的朋友吧?妳還是沒變,我也回了句:「對啊!大家都在台北反而很少見,最近如何啊?」於是一番寒暄,不過妳似乎要陪朋友去那裡,所以不打擾妳們也走了,只是慣例性的說:「再聯絡喔!」於是我又一個人了。

其實乍見妳之時,心裡多少還會有些悸動的,很容易勾動我心裡那段少年的青
春情事,如果高中時沒有妳的出現,我想我會有很大的不同吧!那個時候不管做什麼事,我都心想著有妳在背後看著,所有的表現都是我揣測你的心意後,才擺出的姿態。但是現在我竟然可以就這樣只是寒暄一番,然後就像沒發生過什麼一樣的看著妳離開,我對自己感到很驚訝。

是啊!當初那個妳就好像應該被凍結在過去的時空,經過這段時間的分別,我
是無法跨過「現在」和「過去」的溝,把妳的印像合而為一了,那就讓它分裂著吧,分裂成一個我的過去的「高中時代喜歡對象」,和一個現在的「過去高中同學」 吧。

當初,我不就也是這樣假裝若無其事地讓妳離開嗎?我們之間甚至連開始都沒
有,總是似有若無的樣子,而我卻害怕去破壞這樣的平衡,不敢去問個明白,寧可讓自己迷惑,害怕自己只是被妳當作普通的好朋友,而當妳對我稍有特別時,卻又自己阿Q的歡喜。直到最後拖到了畢業。我知道畢業了,大家勢必各奔東西,如果我想跟妳維繫這段關係,我得要站出來讓妳選擇,我卻拿不出這樣的勇氣,重考就成了一個很好的結局,這樣的逃避就不會有被拒絕的情形產生,我們的關係就可以凍結在我們最「平衡」的時候,這樣的結局讓我覺得對妳愧疚,總覺得對妳是有一點的辜負。

還記得那年夏天,班上一群人總是喜歡上海邊去玩水,騎摩托車載著妳,妳的
長髮隨著風飄動,項一面黑色的旗子一樣,而我則老愛加快速度騎在隊伍的前方,這樣單純的快樂,不知道妳是不是還有印象。

思念往事很容易傷感,我也開始覺得起這樣坐著無味了,不久我也離開了。而
隨身聽裡還是pink floyd那張叫「月之陰暗面」的專輯。
「.....i'll see you on the dark side of moon...」



三、 志遠
其實我不怎麼喜歡這樣的打工,剛開始覺得新鮮,而且又有某種虛榮的因素夾雜,例如可以看到很多美女、說不定還有些豔遇,可是日子久了,每天聽這些響破天花板的音樂,和面對滿屋子的煙味、酒味,很容易產生厭惡感,最糟糕的是有時候客人喝醉吐了滿地時,我還得去清理那慘狀。當剛開始的新鮮感漸漸消失,取而這代之的就是一種厭惡,表現在工作上就是倦怠。有點像我對女生的觀點。

不管是一個我開始時再怎麼喜歡的女生,只要追得到,到了最後都會厭倦,在追的過程中,每一天都是很不同的,好像棒球比賽的上壘後,就開始不停的往前推進,不管是等待下隻的安打,或是盜壘,甚至是投手自己失誤,總之,你有個確定的目標,你只管達成任務,即使不能得分,那就再等下次的打擊,我總是沈迷在男女間不停的進攻,可是一旦到了本壘,好像什麼事都結束了,不再有暗號,不再戰戰兢兢,沒有爾虞我詐的和對手鬥智鬥力,只能回到休息區,什麼事都沒得作,除非再有下一次的打擊。我記得小毛有句名言,「女人要的是安全感,男人呢?新鮮感。」

這樣心態下的結果是,我不給女孩子任何承諾,因為我知道我辦不到,既然如此,承諾不過只是個謊言,當然我也不是從不哄女孩子的,但至少我得對自己誠實。我還是不停的追逐女孩們,卻沒有任何身份上的羈絆,就算關係再深,我也不會去確定彼此的關係,我不需要這樣,也討厭女孩子們想來要求類似「男女朋友」這樣的名分,當然我這樣玩世不恭的玩法是很自私的,很不負責任的,可是我覺得我從不說謊,才是一種負責任的方法,只是我只對自己負責,我也從沒勉強別人,這樣的時代,誰還能顧得了別人啊?

我打工的店是一間在學校區附近,叫「live house」小酒吧,每個禮拜3、5、6日都有一些樂團會來表演,有的是那種職業團就是專門在這城市裡各個pub巡迴並以此為業的,他們就像是城市裡的游牧民族,不過不是「逐水草而居」,逐的是「新台幣」。有一些是附近學校的學生團,他們多半只想找個地方表演,倒不是為了賺錢。職業團當然很明顯是很「pro」的,不但技巧很好,也很會掌握氣氛,懂得什麼時候去唱一些比較「芭樂」的歌,去讓聽眾跟著哼,這樣現場很容易就熱了,小舞池很快就擠滿人了;可是多半的學生團,技巧上不是很熟練,上台很容易緊張,能順利唱完就是阿彌陀佛了,不過他們爆發的能量很強,很多是新的東西,可能跟他們吸收能力強有關,那種他們對音樂的投入,是那些快麻木的職業團沒有的。

其實最近幾年玩band的音樂慢慢被接受,發了好多這樣的唱片,有好幾個團像「邊緣地帶」、「calculus」...,這些都曾在我們店裡駐唱過,我還記「calculus」的那個負責寫歌的主唱,總是會提前到店裡,跟我們要杯咖啡,然後坐在角落的桌子安靜地讀書,可是當他表演時,他總是不停扭動身體,並用一種「妖魅」的聲音,而且用最大的力氣去在口中擠出每一句歌聲,據說他還是業餘小有名氣的詩人,他蠻有意思的就是了。

不只是表演者特別,連客人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有一個留長髮的外國人,算是這裡的常客,每次來都只是靜靜的聽歌喝酒,從來不結伴總是一個人來,也不像其他外國人會搭訕女生,這樣在這裡反而顯得他好怪異。在那陣子「calculus」固定禮拜三駐唱的時候,他也固定每個禮拜三都會來,似乎這是他最愛的團,在這個團之前或之後,雖然他也是常來,不過沒有那種專為某人而來的感覺。

這裡的氣氛是很淫邪的,我這麼形容可能也是因為自己老想到那方面的事,這
裡空間如此狹小,有昏暗的燈光,還有很厚的香菸煙幕,在生意好的晚上,男男女女充滿誘惑的肉體,擠在小小的舞池,知覺很容易被厚重的吉他音牆麻痺,大家不停舞動著身體,腦子裡變成是空白一片,像是原始民族的祭神舞般,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成為不設防的狀態。一個個充滿渴望的軀體,不停在搜尋每個「可能」的人,倒不一定是一個「適當」的人。

我們在這待久了,有一種能力就是可以看得出誰對誰有意思,其實很簡單,只
要看他們注視某人時的眼神就知道了,那個老外注視「calculus」主唱的眼神就是這樣。還有一些來這把妹妹的男人,我們也總是可以看穿他們的對象是誰,那一雙雙欲望的眼神,即使在這個煙霧瀰漫、光線不足的地方,也可以很明顯被發現,這樣的眼神就像是荒原上的狼般,總是在尋覓什麼似的。

其他沒有團演唱的時間,我們是可以放自己想聽的cd,這樣算是我的另一方面
的報酬,也是讓我願意留下來的原因,我擁有這個地方某部份的主控權,算是某種名義上的主人,我放的音樂很多都是一些60年代老搖滾,這是我從高中時代就著迷的東西,當時不但自己聽,還會介紹給認識的朋友,不過很多人都很難去接受,所以現在我不會常常推薦別人來聽了。

我在聽音樂方面可以說是受到我二哥的影響,我很喜歡他,他是那麼的和善,而我自己卻不能否認的有點陰沈,我常想要是我能像他一樣開朗的話,那會是什麼模樣?現在打這種工,必須要笑臉迎人,偶而還要和陌生人談上幾句,可是這並不算是開朗,只是應酬而已。

那年他在軍中出意外,我不知道有獲得什麼賠償,不過客廳的櫥櫃裡多了一個大理石質材的紀念牌,是用來紀念他的死亡嗎?不過我那時卻沒有想像中的難過,照道理他是我最親的二哥,我應該要很悲傷啊!可是我沒有。後來我們幫他整理遺物,他留了很多這類的CD,還有一把他大學時的電吉他。高中時有個朋友阿德,那時候他常常來家裡,我們一起聽著老歌,一面拿起電吉他裝腔作勢,老愛幻想自己是樂團的吉他手,不過直到現在,我連最基本的民謠吉他和弦都還彈不好。

快11點了,今天都還沒什麼客人,不是有BAND的晚上,這工作變得輕鬆,聽著自己挑選的音樂,我看看吧台上的電視,拿條抹布這裡擦那裡抹的,口中哼著不成曲調的怪歌,十二點我的班就要下班了。這時外面有個長頭髮女生走了進來,點了一杯酒自己在那坐著,她的打扮不像是會自己上酒吧的女生,而且她也來錯時間,今天不管男生、女生都很少,整家店是空蕩蕩的,今天是沒什麼搞頭的。

我不喜歡這樣的時間只有一個客人,我就要下班了,應該是可以悠哉悠哉的混
完,卻因為她這個不速之客的闖入,害我又得拿出服務生的笑臉,專為她一個人服務,不過後來又來了幾個上班族的男生,可是他們點了酒之後,就自己一群人到旁邊的桌子喝去了,吧台還是只有我們兩人,都怪今天本來和我一起當班的小豪請假,害我落到這個尷尬的場面。

不過我發現那個長髮女生一直在注意我,好像認識我似,哈!在這種地方,我得習慣這樣的眼神啊!她問了我說,「今天沒有BAND嗎?」「小姐抱歉,我們三、五、六才有喔。」我這樣回答之後她又問了我現在播的是什麼歌,我們稍微地聊了

11點半接我班的人來了,有2個已經開始帶著醉意,說話大聲起來了。

我和那個長髮女生的女生換到舞臺邊的桌子坐著,原來他以為今天有BAND,聽
人說還不錯,所以自己就來了,我說她這樣很勇敢喔,她問說「難道這裡很危險?」,我也不知到怎麼回答,12點我打了卡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東西,她點了頭。

在我的房間裡,我和她瘋狂的吻著,這樣的吻是很肉欲的,潮濕而柔軟,這樣的吻我在小芬、Teresa,還有眼前這個我不知名的女孩的嘴見識到,該死!我甚至連她名字都不知道,還是她告訴過我,我忘了,不過知不知道名字似乎並沒太大分別,沒有人會想在樣的情形下發展一段長遠的關係吧,我可以接受這樣的萍水相逢式的和一個女孩共度一晚,可是厭惡和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維持一段關係……

我的動作變得急促,很快的解下她的衣服,她還正在解我牛仔褲的扣子,我也
幫自己脫了衣服,兩個赤裸的肉體在床上糾纏著,我並不急著進入她的身體,雖然她的身體反應告訴我,她已經就緒了,可是我卻慢慢地親吻她每吋的皮膚,從她的臉頰、雪白的頸子、纖細的腰、均勻的胸部....,我要攫取她身體每一部份的秘密,好像檢查我的戰利品般。當我進入她的身體不久,她就高潮了,我卻不願意停止我的動作,更加速的挺了腰,帶她一次又一次達到高潮。整個晚上,我和她不停地作愛,並沒有太多的交談,因為我們都不想瞭解對方太多,知道太多反而是種負擔,只有性交的話,那這一夜我和她的關係就變得異常單純,也就沒什麼特別,我不是那種會在朋友堆裡誇耀自己豔遇,並以此為榮的人,相反的,從某角度來說,我
極度鄙視這樣的行為,可是一方面又不可抗拒這樣的事,所以當機會來臨時,我會展露我的攻擊性,只是讓它單純化了,我可以盡量減少對這檔子事的記憶。

快天亮時,她離開了我住的地方

4 Amy

我打了好幾通電話,接電話的都是是他的室友,今天他也沒有出現在那堂統計
課,整個人好像消失似的,明明跟我約好要來拿我的講義的,可是他卻爽約了,真是的。似乎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或許對他而言,這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然而其實就我自己來說,也沒有損失,不過只是被放鴿子,當是那堂課我本來就要去上的啊!這樣安慰自己後,心情比較開心了。

有時候人嘛!總要給自己台階下,死腦筋的鑽牛角尖只讓自己心情變得糟糕,
是不能出出怨氣的,看開點,其實就沒什麼大不了,不過這傢伙敢忽略對我的約定,真是讓我難過,以前身為二女兒的我,夾在大姐和爸媽的心肝弟弟中間,我早就習慣被忽略了,後來國中畢了業,開始一個人生活在這裡,都已經五年了。現在偶而回家,父母雖然都特別照顧;要離開時,心裡還會感傷,可是我和家人隔膜卻變厚了,有時候他們講起一些家常,我卻一無所知。

我想是我對與家人溝通這種事很笨吧,所以才讓家人離我越來越遠,可是畢竟也沒有人好好教過我,老爸和媽常常也都是一天講不到幾句話,並不是他們感情不好,因為這點我不清楚,至少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他們可以靜靜的坐在一起看電視,卻一語不發。而老爸每次他同鄉會的老鄉來家裡時,卻可以喝酒聊天談個不休;媽也是這樣,去美容院洗個頭,早上跟一群太太們走路運動,也是可以有說有笑,可是他們兩個,卻好像結婚久了,話也說光似的,總是無言相對。日子久了就更說不上話來了。

老爸和媽應該就不會計較誰忽略誰了,因為他們各自忽略了對方,我真的這麼
想喔。他們現在生活就算沒有了對方,也不會有太大改變吧,就像不同星系的行星一樣,是繞不同的恆星運行的。這樣的婚姻是很無趣吧,然而說要結束也是不太可能,有太多的繩子把他們綁在一起,我們姊弟們就是其中一條最大的。

可是偏偏我是很在乎每個人的,總是自己暗地觀察別人對自己的觀感,試圖迎
合每個人的喜歡,雖然說是迎合,去也不是勉強我自己,讓人喜歡自己,也是很能讓我快樂的。

到了晚上,電話響起,是他打來的,他說他今天有事出去了,我生氣的問說,
難道他忘了跟我約好的事嗎?他說,直到他已經遲到了,他才想起,而那時他也趕不回學校了,所以他不斷的抱歉,還說要馬上來拿講義,一直拜託我,而我的氣其實早消了大半,所以又跟他約在女生宿舍門口。

其實我是很喜歡跟他交談的,他說話的時候,不像有的男孩子,總自以為是塊
吸引女孩的磁鐵,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扮演他的情聖角色,既溫柔又體貼的;也不像女生們之間,表面上開開心心,背後總在比較一些無聊的事,我的室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每次她出去回來總是抱怨她的朋友,或者說批評她們的打扮。其實我偶而也是會這樣患得患失的。而他不一樣,沒有這些特徵,這麼說好了,他沒什麼侵略性,不想去贏得別人對他特別的感覺,也不在意和朋友裡的一些勝負,他有自己對自己的一套評價,不用靠比較來證明自己。不過就是太漫不經心了點。

雖然只是拿個講義給他,我還是趕快的打扮了一下,至少總不能太狼狽的見他
,我決定要讓他等上一等,算是給他的一點教訓,所以還在宿舍的閱報室看了一份晚報才慢慢走出門口。


五 阿德

在走到女生宿舍的這短短的路上,我還是想著下午的她,我們是漸行漸遠了,或許現在再有機會相處,我可能不喜歡她了,可是就像「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的這句話一樣,我們的關係始終還是停留在那份「平衡」的美好。就這樣想著別的女人去赴AMY的約,似乎會讓我對她心虛,可是下午爽了她的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而跟她見面是很愉快的,她是哪種會讓人感到舒服的女孩,總是穿著合宜,活潑愛說話,卻又透露著內在體貼的心,不是那種三八。每次跟她見面,我可以很開心的聽她說話,專心的當好聽眾的角色,這對平常在朋友群裡講慣話的我來說,是個很好的放鬆。

這時候的我開始覺得重修統計倒不見得是件壞事了,如果沒有重修,大概也就
認識不了這個可人的學妹了。我觀察過她,平時她都習慣上課前先在校園裡繞繞,好像是個新生一樣,她是這麼解釋的,這麼好的學校,當然要多看看,不然不是對不起自己的努力,我接著幫他補充解釋,還有那些進不來的人。

她讀書的路一直是很平順的,都是第一志願,不過她也不是這個城市的人,國
中畢後,他就開始一個人在這裡獨立生活了,這是需要很堅強的,我來這都已經2年多了,還是不習慣。更慘的是回到家裡卻又變得疏離了,彷彿無處是故鄉了,既不是歸人,也不是過客,又是一種身份模糊的尷尬。不知道她會不會也是這樣?等了很久,她怎麼遲到了?待她出現了,是一身的整齊,素雅的米色裙子,長度剛好蓋住膝蓋,不像長裙看起來沈重,也沒有她這種年紀穿短裙會顯得只是稚嫩的不協調,上衣是一件深藍的開襟毛衣外套,顏色很簡單,看起來很舒服,當她站定,身上還有一股女性特有的香味混合著我不知名的香水。女生可真複雜啊,真不簡單!我笑了笑跟她說只是拿了個講義,弄得好像要約會一樣。她回答說,平常買了很多漂
亮衣服,又沒有機會出去約會穿,再不穿就浪費了。接著開始大談她的「女人衣櫃衣服永遠少一件」的理論,她說,就算沒人約也要做好萬全準備,不然哪天白馬王子出現了,卻只能當灰姑娘,那豈不可惜。我被她的話逗得笑了出來,正好晚上也閒著,於是說:「既然妳都一身裝扮了,反正白馬王子還沒出現,我勉為其難約妳好了,有空嗎?」

於是我們就來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叫Caf'e de Flore的咖啡廳,裡面播的是古典樂,我在吧台看到馬友友的CD夾--「馬友友-布拉姆斯:鋼琴四重奏」,讓我產生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一家在這個大家都嫌它醜陋的城市的咖啡店,居然名字和巴黎左岸的那家存在主義大師沙特還有許多著名藝術家喜歡待的的名店相同,想當然應該是抄襲,但或者也可以解釋成取名字的人對那種環境的嚮往;而裡面播的音樂是中國人演奏的德國音樂家作品;我們點的飲料卻是來自義大利的拿鐵咖啡。這樣的組合或許是這個時代國際化的潮流,說真的沒什麼不協調,只是令人想到這樣妙的搭配時,不由得會心一笑。

你也喜歡喝咖啡?」她這樣問我。
「嗯!我想咖啡館裡,喝咖啡只是一部分,我想我更享受的是這裡的氣氛,很RELAX吧!至於喝咖啡,說真的,我不是很懂,可是就算在這裡喝白開水也很浪漫,妳呢?很喜歡喝咖啡?」

「也差不多,也是不懂咖啡,也喜歡這樣的氣氛,我贊成你說的在這連喝開水
都不錯,但是喝可樂不行,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沒什麼原因,總之我覺得在這喝可樂就是怪怪的。

「因為這裡是咖啡館囉,所以不用擔心吧!我想沒人會在這喝可樂的,當然如果他們自己帶進來,也沒辦法吧,不過我還沒遇過這種人,妳遇過啊?」

「我也沒有遇過,只是隨便說說,」她瞇著眼笑了笑,「我不在咖啡館,就在
往咖啡館的路上」她喃喃自語地說。

「妳說什麼啊?似乎很有意思」我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

「這是一本有關咖啡的攝影書裡的一句話。」

「喔!這樣啊!要是有人能這樣的活著應該很寫意吧!一輩子泡在咖啡裡。」我想像那樣的日子,說不定那樣的日子才是歸屬的感覺,因為總是會知道要往哪去

「是啊!不過要是不喝咖啡的人,這樣過一生,應該很快就要了他命吧!」她又笑了笑。

「真沒情調,」我這樣奚落她,「不過也對啦,要是沒這份情趣,這樣過一生
也是很可憐,而且單調。妳讀過薛西弗斯的故事嗎?」

「那個一直推石頭上山的神話人物?他蠻可憐的,每天都得推,推上去了,石頭又會滾下來」

「對啊!我們覺得他很可憐,就是因為他的生命成了種重複的過程,如果我每天也是不在咖啡館就在往咖啡館的途中,那很像也沒兩樣。」

我似乎推翻剛剛對這種生活的憧憬,可是有人不是說幸福只是對重複的渴求,
真就 我迷糊了

「換你沒情調囉,太嚴肅就沒意思了,現代人好像都沒什麼情趣了,像我們這樣做著喝喝咖啡,機會不多吧,就算話題開始嚴肅,也因此都羅曼蒂克了起來,對吧?」她好像悟出一番她的哲學出來,

「有煙嗎?我一直很想試試抽煙的感覺,雖然結果已經知道很無聊,不過就像好奇的小孩一樣,還是想試試,我已經19歲囉,法律都規定我有抽煙的權力了。」

「哈...,法律不會鼓勵妳抽煙吧。不過其實試試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我是這麼覺得。」

我拿了一根煙給她,而且小心的幫她點燃。

「你是怎麼開始抽煙的啊?我覺得抽煙又不像吸毒、喝酒,可以有快感或麻醉自己,為什麼有人抽?我一直想不透,所以我才想試試,真的沒什麼嘛!」她邊說邊裝作老練的深深吐了一口白煙出來。

「妳抽煙的樣子好粗魯喔!不過真的要問為什麼抽煙,我也說不上來,只是現在好像沒煙抽時,就會怪怪的,好像少了什麼一樣,是一種依賴了吧。」

「是喔,或許它就像一個親密的朋友了,沒有看到它就會全身不自在,而看到它就安心多了,是這樣子嗎?」她注視著他吐出來的煙霧漫不經心地說。

「看!妳看這些煙,不就像香菸要對妳說的話,雖然是無聲的,不過我覺得它懂,
真的...。」

「嗯!有點類似吧」我想她真有想像力啊,不過的確在某方面來說很貼切。

「那我也要學抽煙,因為有時候我也會孤單,學會以後我就不怕孤單了。」

「笨蛋,真是歪理,妳可能先得肺癌吧。」

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兩個人反而話少了起來,路過學校裡的湖畔時,她說想在
那坐坐,我和她一起並肩坐在湖畔的護欄上。發現原本在白天看起來有點髒的湖,而更令我心神蕩漾的是身旁的她,我試探性的挨近她,她沒有任何反應,還是靜靜看著湖水,我聞到她耳際的一股髮香,用手幫她撥正了幾綹被風吹亂的髮絲,而她也順勢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就這樣攬著她,然後輕輕地吻了她臉頰,她閉起了眼睛,接著我淺淺的和她接吻,這一吻只有短暫片刻,快得讓我記不清楚那種觸感,為了再確定那種感覺,我又吻了一次,這次的吻更深,而時間也更久,但她還是緊閉著雙眼。

之後我就一直攬著她,直到我們心情平靜了,才陪她什麼話都沒說地走回宿舍。


六、小君

下午遇見了陳立德,我們曾經是很要好的同學,不過經過這些年,大家的分開,似乎到生疏了起來,我想更精確的說,我們是「過去」的好同學,這樣並沒有帶給我一種失落,因為人生我想就是這樣。從小我跟著父親南來北往,也轉過好幾次學,所以我一直也都沒有長久的朋友,我的朋友好像是便利商店販賣的商品,隨手可得,卻也不可久藏,很多很要好的朋友,不過他們只留在記憶裡了,再碰到他們,我不敢確定我們的友情是否還存在,我怕自己太親熱,也不希望他們太熱情,有太多次大家聊了一陣往事,等到再也想不起過去時,談話變成尷尬的沈默,我寧可輕輕走開,讓我保有回憶的完整,不要改變每個人當時的樣子。

見到阿德,很自然想起他的一個朋友,志遠,當初也是因為這個人,我才會開始去認識阿德,,很好笑的是當時他的模樣我現在已經記不清楚,不過那是種甜蜜的感覺這我到還記得。不敢打電話給他(我始終都沒來得及認識他),於是打給他的朋友也是我的同學阿德,小心翼翼地在十句話裡藏了一句探詢志遠的話,深怕被發覺我的心思,所以很自然我跟阿德就熟了起來。

記憶裡,志遠蠻高的,有著結實的身體,留著很有精神的短髮,一對內雙卻不小的眼睛,還有一副當時我認為很迷人的笑容,其實他當時在學校也不是那種很知名的帥哥,只是我發現了他,而且被他吸引,可是自始至終我沒和他談話過,這是一種很小女孩式的愛戀,也不知道他究竟適不適合我,只是在找一種欣賞的典範,可以供我投注青春期的情思,然後自己可以在心裡虛構幻想出一段美麗的愛情,而阿德可以說是連結我的夢想和現實的一座橋樑,靠著從他口中得知,有關志遠的細瑣雜事,讓我可以在我的美夢裡拼湊他的形象,不會只有他的外貌而已。

我和阿德的關係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我們常常一群同學一起去唱歌,他們男生跟別班打球,我也會去看,總之在當時,我們算是死黨,可是畢業後他去重考,我上了現在的學校,之後幾次見面只是同學會時的聚餐,我們是變得生疏了,但這也是沒辦法。

我們的關係很像就到此為止了,之後的事就沒有什麼可以特別回想的,總之他
是一個我高中時代一個好友,而他的朋友志遠曾是我喜歡的對象。在當時或許有著很濃厚的感情,但是隨著時間和距離,慢慢的什麼都被稀釋了,就連我那時候的暗戀,現在回想也只剩一些片段了。

只不過好久沒有對男生有像對志遠一樣的感覺了,或許是我已經不再那麼單純了,這幾年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也談了幾次戀愛,不過都是短暫的交往,我想最主要是因為我都是因為對方追得很勤而感動了,是一種彌補心態,並沒有對他們有特殊的感覺,等到這種補償心態終結,我也就疲憊了。倒不是我很花,我很少移情別戀的,都是一個接著一個,或許這容易混淆,但我自己卻分得很清楚

和俊生分手好幾個晚上了,都是這樣窮極無聊的晚上,一個人關在房間裡
,那都沒心情去,床上的雜誌也翻了好幾遍,今天又是禮拜五,附近的一家PUB有BAND表演,好像還不錯,可是我左思右想,實在找不到一個這時候有空陪我去的朋友,決定自己去了,我很難安於寂寞,總得找事作。

走進酒吧卻發現是空蕩蕩的,今天沒有表演?我坐在吧台要了瓶啤酒,越來越

覺得那個BARTENDER很像志遠,我還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出門前的回憶,加上剛分手的情形讓我錯亂,我小心地觀察他,可是當他抬頭看著電視上的MTV時,那個神情讓我確定就是他,我記得有一次我在樓上偷望他,他剛好抬頭發現了我,當時我的臉立刻脹紅,立刻把眼光轉到別的地方,所以那個表情我記憶深刻。

我問了他店裡正在播的音樂,當然只是藉口,他跟我開始聊了起來,我小心的隱瞞我們是同所高中的校友,是他好友的同學,盡可能對他裝出一副陌生的樣子,當他下班時,他問我要不要一起走,我意識到將有某事發生,而剛剛的談話讓我想到好像路上兩隻狗在對方身體聞來聞去一樣似地鄙俗,因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是一樣的,我沒有拒絕,

他帶我到他住的地方,一個位於老舊公寓的頂樓加蓋,他只是其中之一的房客
,剩下來的晚上,我和他不停的作愛,我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在那剎那間,我似乎失去知覺,他卻一次一次的猛烈衝擊著我身體深處,諷刺的是他甚至連我名字都不清楚,而我卻瞭解他從前的一切。

過程中,我不停詢問自己這算什麼?露水姻緣?還是彌補過去遺憾?用這種方式彌補?…,我不讓自己完全投入,我強迫自己保留住一絲理智去思考,甚至只為了去記憶,這個晚上的性愛已經是發生了,它不是虛構的,就算我當時找不到發生理由,但我要把它記憶下來。

快天亮時我在他床上醒來,看著一旁熟睡的他,我想一切都該結束了,於是我
不動聲響穿上衣服離開了他住的地方,我在這個晚上已經把記憶中屬於這個男人的缺塊給補上了,天亮了以後,並沒有什麼會不同,他還是會留在我的回憶裡,只是他從來不會有我的記憶而已。









台長: 保鮮膜也會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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