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班上最優秀的學生 才氣洋溢 溫文爾雅 一表人才 三十出頭 已經做到跨國企業的主管 但謙恭的他 覺得自己爬的太快 因此決定重回校園充電 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第一次看到他 覺得他有點老氣 在校生說 怕自己在他面前像個白癡 我心想這種太成功的學生 有時反對而會水土不服 因為事業有成是一回事 上課學習又是另一回事
上課時他總是最認真的學生 與他對話有武林高手過招的快感 他學得快 但不以課程為限 不斷像海棉一樣吸收 準備課程時我總顫顫兢兢 維恐讓他失望
我的原則是上課時我與學生共同努力 聞道有先後 授業有專供 我是老師 提供學生學習的方向與環境 但我絕對尊重學生 不說教 不拿翹 下課我並不喜歡跟學生打成一片 怕會有偏見 總是相敬如賓
那天早上 他忽然到我辦公室 希望能在這唸書 我沒問題 接著老闆打電話說他小孩有氣喘 跟妻子一夜沒睡 照顧小孩 我說知道了
後來他跟我借電話問妻子小孩的情況 我說OK 他撥了電話開始說法文 說著說著 他開始一直重覆我了解我了解我了解 我覺得好像有點沉重 就下樓去買了兩杯咖啡
拿著托盤上樓時 剛好他要下樓 大概是要去抽煙 我只說這杯咖啡給你 他說我拿好了 於是我們轉身上樓 神經超大條的我 與他並行 也沒留意 到門口時終於發現他整個鼻子都紅了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非常震驚 趕快把托盤搶過來隨便放著 又抓著他的手說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然後衝去抓了幾張面紙給他
拿了香煙 抓著他 擋開好奇的同事 帶他到樓上吸煙區
到了戶外吸煙區 對著日內瓦湖的湖光山色 他吸了兩口煙 平靜下來 我也點了一根煙 覺得會抽煙其實還有點用 抽完煙之後 他說他女兒病了 可能是租的房子在地下室 潮濕又冷 加上近大馬路 灰塵多 當初這房子是他挑的 所以他......我說如果早知道你會挑這間嗎 所以不要自責 我想他也只是需要個聽眾 並確定不是他的錯
回到辦公室 他開始聯絡房東 他去上課前 我說今天你說的一切我會替你保密他微笑致謝
我問自己 是怎樣的責任感 怎樣的愛 會讓一個父親 一個丈夫掉淚 我見證到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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