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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4-01 00:00:00| 人氣3,026|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鄭雯芳:在每一次停頓裡擁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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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檔案:

  鄭雯芳,好奇心旺盛、喜歡聽故事的大姐姐,特別著迷藝術、語言、文學與心靈層面的人事物。曾任華語文教師、小學教師、家庭教師、藝文類教學教師等,目前就讀中央大學中文碩士,曾獲「第一屆數位創新盃全國電子書設計大賽」大專組第三名,是「輕輕工坊一起手作輕旅行」的夢想執行人,即將赴歐美地區任教,繼續好奇並且探索各種風景與故事。

親愛的創作坊朋友們:

  很高興可以出現在這裡!以往,我都是在這裡「閱讀」故事的,這次換我來「說」故事了。

    我們都像花朵含苞待放,迎著風,準備展翅。從現階段的分離,轉而面對未來,這是一趟有些哀傷、迷茫以及擔憂的心境旅程吧?關於未來,無論是什麼樣的年紀,我們都有很多選擇。

1.我的心就是一顆會飛的氣球

  展望未來,我們會想什麼、做什麼呢?

    每個人的一生,都有至少當一次「小三」的機會。小學三年級,九歲、十歲的年紀以前,我很喜歡問:「為什麼?」在不疑處疑惑、未知點探尋,我追根究底的性子著實令人頭疼,忙於工作的爸媽避之唯恐不及。後來,爸爸總是一句:「自己去找答案。」不管事後回應:「找不到。」或「怎麼找?」爸爸也只是說:「總有辦法,妳要去找。」

小時候總感敷衍,長大後卻覺頗有人生智慧──這世界沒有絕對,自己找出來的,才是答案。

  小學時光,印象最深刻的是升旗典禮公開表揚模範生,一起等在後臺的我,納悶著每一位被推舉出來的同學都有著相似的特徵,看起來文靜、聰明,似乎也勤奮向學,甚至連外在的樣貌與氣質,都是男同學斯文、白淨,女同學溫和、長髮……,我不禁低頭看向自己一直很想剪去的及肩長髮,自問:「我看起來和他們一樣嗎?」

  這很容易回答,我看起來確實與他們相似,但是身為「小三」,已邂逅了許多童話故事裡的美滿、良善,與現實生活中的每一種應該……,我自戀地認為自己「非常不一樣」,可不想只是依循著大人們的約定俗成,作乖小孩模範,就為得一顆糖果。那時候,腦袋裡有許多故事的我,一直記得「快樂王子」活著的時候只知道在城堡圍牆裡過得無憂無慮,或許曾為自己的歡愉努力,但直到成為美麗的雕像時才真正體感了生活,懂得愛與付出……。聰明如我,儘管非常合群地爭取糖果,卻也不忘燦爛自己──在自己更喜歡的事情裡安放活潑的探險靈魂,於是,黑洞般的好奇心與想像力便在文學閱讀、繪畫手作與生活體驗中,處處發現驚奇。

  遠在無須擔負升高中考試失常、心臟疾患與家計時,我想,我的夢想應該是成為醫師吧!能替人減緩病痛的折磨、包紮傷口,成為身心後盾,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直到後來轉讀夜校,那段在夜裡逆向,循著點點星光行往學校的路上,才明白能平撫當下生活的種種皺褶已值得慶幸了。那時候,唯一開心的,便是倘佯文學世界自在翱翔的時光。於是,我踏上了自己從未想過的路途----讀中文系。
    《不會飛的氣球》這本繪本,是高中畢業後、即將邁入大學新開始之際的作品,完成於2010年,至今八歲。記憶,真是歲月一本又一本純粹的凝結。
 
          
 2.
話畫我說《不會飛的氣球》

    ▲《不會飛的氣球》繪本影片連結: https://youtu.be/TR6ajfaeDxU

  這短短十三幅繪畫頁,是一個關於想望、努力、把握、幸運、擁有、失去、回望、珍惜、存在的前行故事。有時候,或者是很多時候,我們擁有「想要」的念頭,而為了這個想要,我們試圖努力,真的是完全依靠自己的那種努力,努力去創造或達成目的標準,卻還是怎麼付出也無法實際擁有這個想要。

  難過了、沮喪了,然後可能是好一陣子的惆悵。而幸運的,也許是因為這想要的信念非常強烈,上帝應許了,我們因緣際會獲得。於是,高興、歡欣鼓舞地,時時刻刻都不願與這想要分離。

  但,並不是所有的擁有都能夠「永」有。這想要,總有失去的一天,可能是我們興趣不再,或它遺失、破損了。然後,我們又歷經了一段悲傷失落……

  這當中,讓我們發現,不曾離開過的,正是原來不能達成我期許的那一個,一陣感動之餘,我們有可能發現,原來,我們真正最想要的,只是那份「純粹」。一如不會飛的氣球,它就在那裡,可能不顯眼,但它不會離開。反觀會飛的氣球,它是如此地耀眼,不只我們,別人也仰頭注目著,於是,我們可能貪心了、更患得患失了……

  在故事的結局裡,小女孩兒擁抱不曾離開過的氣球,然而,在現實世界裡,氣球是會消氣的,不會永遠都在那裡等著我們……它,可能代表著我們的親人、朋友,任何一位愛著我們的人以及我們所愛的人事物。或許,愛著我們的與我們所愛的,不能夠達成我們的期許,但,捫心自問,或許我們內心最深層的期盼從沒有這麼這麼的繁雜。是的,所以我說:「你的心,就是一顆會飛的氣球──」我們的思想才能帶我們飛翔,真正地海闊天空。
                  3.第三個太陽

  畫畫一直是我好喜歡卻只是偶爾為之的事,逐漸長大以後,忙著尋求哆啦A夢的記憶吐司、努力懷抱歐.亨利「最後一片葉子」的希望,堅韌吞嚥日本漫畫家荒川弘(本名:荒川弘美)的漫畫銀之匙的各種生活體會,做為聖誕老公公都稱讚的乖寶寶,我非常認真地面對每個當下,卻也總是矛盾地疑惑著:「為什麼就我這麼倒楣?」

  直至大學畢業後,一通「原鄉小學招聘不到教師」的來電,使我下定決心進入原鄉小學任教,也才逐漸有些明白──陽光不會不在,也許只是我們轉了身。這是一所泰雅小學,真的是「小學」,全校學生僅有三十人,個個活潑、熱情、充滿好奇心、喜歡自己動手做、樂意嘗試新事物。

    以藝文專長錄取後,我承接了孩子們的閱讀、美勞、綜合等課程,以及彈性時間的串珠結繩、合唱、打擊樂。除了教學、與孩子們互動,泰半的時光都在設計藝文課程、規劃藝文廊道、自製教材,重拾了畫筆與手作工藝魂。在畫畫的世界裡,我可以平靜、和緩地呼吸,可以實踐腦袋裡所有的天馬行空,無須要求自己配合世界的運作,不斷地「應該」如何,而是成為自己的太陽,甚至更貪心地想成為孩子們的太陽,特別喜歡這廣告詞:「想像力是你的超能力!」

  泰雅傳說中,有「兩個太陽」,是射日勇士的故事,隱含著族人的智慧、堅毅與果敢。太古時候,天上有兩個巨大的太陽,它們經常輪流出沒,使得世界沒有晝夜之分;有時候,它們甚至一起出現,害得花草樹木相繼乾枯、農作物無法生長,人們的生命與生活陷入危機。於是,長老們徵選了部落裡最精銳的三名勇士前往太陽之地射下其中一個太陽。太陽之地十分遙遠,勇士三人攜帶乾糧用品,各背上一名嬰孩隨行,並且沿路播下果樹及小米種子,作為回程所需的補給。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距離太陽之地越來越近,勇士們也逐漸老去。老人死去後,他們所背負的嬰孩們也已茁壯為新一代的勇士,接續了老人們的任務。一日,終於抵達了太陽之地。三名年輕勇士在山谷口等待太陽升起,趁太陽將起,出其不意時發射箭矢,射中了其中一個太陽。不料,太陽流出的滾熱鮮血燙死了其中一名勇士,幸好,征服烈日的任務終於完成了!自此,便有晝有夜,人們得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再受烈日煎熬;而相傳,夜裡所見的月光,就是被射落的太陽。

    剩下的兩名射日英雄踏往歸途,長輩多年前為他們播下的果樹都已壯實,小米則已生成一大片黃金田,直至他們回到部落,早已白髮稀疏。

    ▲可參考「原知‧原味」泰雅族射日故事,影片連結: https://youtu.be/Up8P29Wuf4E
               4.空空與光光

  期許能成為親切、溫暖而不灼傷孩子們的「第三個太陽」,我創造了空空與光光。

  「空空」其實是空氣,如果想看見他,得吹顆氣球;「光光」平常以電燈泡的形象出現,總是自帶閃光,與它碰面最好戴上太陽眼鏡。他們有個人類好朋友,叫「恩恩」,留著一頭浪漫鬈髮,是個天真、矛盾又很愛聊天的小女孩兒,她的生活就像探險,每晚都會在夢中跟空空、光光分享自己一整天的「尋寶」歷程。

  空空最常回應:「沒關係!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什麼話題都可以扯到這句,老是瞻前不顧後,是個主張先行動了再說的享樂派,反正現在還有空缺嘛!光光則過分未雨綢繆,身為事情還沒發生就憂心忡忡的憂慮族,三句話不離:「唉呀!光光了……」常常弄得恩恩緊張兮兮。

  就像有一次,恩恩說:「我看到桌上放了半杯水……」光光一聽,馬上打斷:「哎呀!光光了……怎麼只有半杯水?這樣不夠、不夠呀!」空空倒是無所謂,接道:「沒關係!空著也是空著。」恩恩聽得茫然,問:「哪裡空著呀?」空空一臉「恩恩竟然聽不懂我說的話」,悶聲回答:「當然是杯子啊!反正杯子空著也是空著,只裝半杯水也沒關係。」

  猜,他們無厘頭的對話最後會聊到什麼呢?

  先想想,如果是你看見桌上放了半杯水,會想:「哦!桌上還有半杯水。」還是「啊!桌上只剩下半杯水。」空空想表達的,就是「還擁有」;而光光擔心的,則是「只剩下」。藉由空空與光光對這半杯水的不同認知,恩恩聯想到了「幸福」,其實,不只是桌上還有半杯水,而是我們還擁有水、空氣、杯子,以及容許我們擁有這半杯水的時間、空間與人。

  所以啊,如果你對現狀並不滿意,那真是恭喜你了!你很幸福呢!畢竟,生命若真到了無可轉圜的境地,我們早就無地自容了。還能夠埋怨、責怪,不就是這個時間點、這個空間、這個人所給予並且成全的幸福嗎?

    和大家分享「空空與光光」角色設定原稿。後來,又加入了新成員「點點」,句點外形的他是個「差不多先生」。
              5.我叫「小天使」

  聖誕老公公存在嗎?忘了是哪一年,我曾經因為熬夜等不到聖誕老公公而獨自生著悶氣,焦躁了一整天,大家都不敢跟我說話。再隔一天,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對待已然睡醒了什麼都忘了的我。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期待卻受傷害」,以及比這感受更難受的悉心呵護。

    小時候還不是很懂,後來才逐漸明白這是比等到聖誕老公公還珍貴的禮物──愛。

    因為曾進修色彩心理學,受過諮商訓練,我常不自覺地扮演「垃圾桶」,成為許多人傾訴心事、尋求幫助的對象,而開始有些朋友暱稱我為「小天使」。2012年,升大三的暑假,我參與了一個國際型的醫療服務團隊,擔負配藥、剪髮以及頭蝨藥的使用與教學等工作。每一天,我總是早早起床,在附近散散步,為接下來的勞動暖身。一次,夥伴們說:「妳真的是小天使耶!一大早就起來,張開雙臂吸收日月精華。」原來,夥伴們恰巧捕捉到了我散步途中打呵欠、伸懶腰的畫面,見我聞之臉紅,笑鬧四起,「小天使」便成了我的名字,所有人都這麼呼喚我。

  雖然這是事實,哦不----我是說,剛開始,這暱稱聽來彆扭,我常尷尬得不知做何回應,我的皮膚很薄,尤其是臉皮,我真的好害羞啊!在團隊忙碌的過程中,逐漸適應夥伴們「小天使」、「小天使」的召喚,已能即時應對的我也同時存在著疑惑:「我,有資格被叫作『小天使』嗎?」

  總覺得,天使象徵的良善、美好與幸福降臨,超脫於人。我只是個平凡人,直到今天,甚至還常常走來走去,找不到門。站在門前找門的窘況連番上演,惹來了許多疑惑不解與後來會心一笑的可愛表情,依然持續著從小離譜得出奇的小迷糊與微倒楣。唉,有時候,儘管不願承認,事實仍舊存在,我好像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聰明伶俐,當計畫碰上變化時,就像個陀螺只會窮打轉,沒什麼舉一反三的本事,瞎忙到最後,我只想窩進棉被裡大睡特睡,企圖催眠自己「醒來以後會更好」。

  總之,天使沒有這樣當的吧?我只好自我安慰:這只是打趣的情況下所造就的廣泛流傳,倒也無須介懷是不是名副其實。於是,「小天使」暱稱就這麼等同了我,志工任務結束的後來,聽見召喚反而成了一種享受。有這麼一段時光,我們一起努力,彼此貼近心靈地相處、互動,有愛,為人著想,就是天使。

    所以,我想,儘管聖誕老公公沒有出現,我也早在存在的那一刻,陸續收到了聖誕老公公無限放送的禮物。我叫「小天使」,因為我身邊的每個人都是為我安上翅膀的「大天使」。
            6.擁抱全世界的夢想

  相信,大家都曾思考過「我的夢想」吧?在小學任教時,我身為六年級班導師的同事公布了「我的夢想」的作文題目,有個孩子想了非常久,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就這麼呆坐了兩節課。我的同事暗中關注著,任這孩子思考或發呆,最後這孩子懊惱地問了他:「老師,沒有夢想怎麼辦?」我的同事回答:「沒有夢想?沒關係呀!你還擁有全世界的夢想可以擁抱!」

    乍聽當時,這簡直是「海闊天空」的一段話啊!最終好似沒有明確的答覆,卻其實隱含了許多,不僅僅關於未來,更是生命的內涵。因為他在傾訴:無須急怕,我們不一定要馬上就擁有夢想,並且就此朝著夢想前進。找不到答案的,放在心裡,還有許多機會能夠再多看看、多體驗、多認識,當我們感到一無所有,什麼都抓不住的時候,其實,什麼都有!就像將一把金子放在攤開的掌心裡,當我們收攏手掌想緊緊抓住時,金子反而從指間縫隙溜走,所以,無須急著抓住什麼,更無須害怕別人都有而我卻沒有地忙著想把握住什麼,坦然地擁抱「沒有」,我們才能夠更接近真正的擁有。

    畢業前大家一起創作陶板牆,我以「光光」形象製作的素面陶板,提出「三光」的祝福與期許

    1.靈光:保有好奇心,創新。

    2.清光:獨立將負面情緒清光光。

    3.發光:像陽光一樣無私照耀,發散溫暖。

  無論什麼時候、什麼階段,我們都在探尋自己往後的路程。《愛麗絲夢遊仙境》(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裡面的柴郡貓(Cheshire Cat),曾對愛麗絲說:「如果妳不知道妳要去哪裡,那麼,妳現在在哪裡,一點也不重要。只要妳一直走,總會走到什麼地方的。」

    是的,一直走,不要停止行走。選擇之後的結果,還有結果,結果依然變化。有時候,只是願不願意走。走了、去面對了,總會到達什麼地方的!

  就只是單純地往前走,我們的心,會告訴我們該往哪裡去。坦然地擁抱自己的現況與內心的想望,就像喜歡手作、喜歡畫畫的我,純粹敞開心靈空間地自在揮灑,即使最終並沒有相關的專業學歷、背景,依然持續地創造屬於自己的故事,也逐漸將這些曾經好似夢想的故事具體化,成了一個未來生涯的夢想藍圖。

    擷取生命歷程中的幾個停頓點,我話畫,也畫話,交織文字與畫,記錄每一刻的「有感」。還有好多想說的話無從說起,最想表達的,就是這些好似沒有連貫,卻其實都指向同一種精神的文字與畫----只要打開心門,用心地感受、細心地觀察與耐心地付出,我們都擁有「在有限中創造無限」的能力。

    未來,與實踐夢想,就在不遠處。而我始終保有的好奇心,加上對於學習新事物的渴望和熱忱,也成為了我夢想成真的助力與動力。所以,持續自己的喜歡、信念與理想,只要是對的、懷有善意的前行,全世界都會為我們開路!

台長: 夢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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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芳
雯芳,藝術、語言、文學與心靈交錯的小精靈,創作坊講義封面繪作者,活在自己的異時空,用想像和世界溝通。
她說「空空」是空氣,想看見他得吹顆氣球;「光光」平常以電燈泡的形象出現,總是自帶閃光,與它碰面最好戴上太陽眼鏡。空空最常回應:「沒關係!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什麼話題都可以扯到這句,老是瞻前不顧後,是個主張先行動了再說的享樂派,反正現在還有空缺嘛!光光則過分未雨綢繆,身為事情還沒發生就憂心忡忡的憂慮族,三句話不離:「唉呀!光光了……」;還有個我們越來越熟悉的新成員「點點」,句點外形的他,是個「差不多先生」。
好期待,接下來的雯芳,又將在未來歲月裡,帶給我們甚麼樣的驚奇呢?
2018-04-01 00:07:21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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