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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21 14:18:28| 人氣4,99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永遠的呂修士 ── 追憶呂德良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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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呂修士寄給我的照片


照片背面的留言

今年五月發表了早年呂德良和羅四維兩位神父給我的信之後,一方面經依納爵提醒、再則自己也深深覺得:該寫一篇追念呂德良神父的文章了。原想在今年八月呂神父忌日前寫就,結果各種緣故耽擱,拖延迄今。

本文雖是個人的回憶和追念,其後卻有無數當年老友的助力:大哥依納爵幾番鼓勵並幫忙修正內容、審定日期;黃金瑜提供照片和說明,以及其他老友友誼的滋潤,使我能從久遠的記憶中逐漸理出一點點珍貴的畫面,勾串成章。願此拋磚引玉之文,喚起至潔老友們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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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德良神父( Fr. David Reed S.J. 美籍耶穌會士)1934生於美國加州,2002病逝瑞士 ( 學生聯誼會同學朝聖之旅 ),葬於彰化靜山修院。

從他25歲來台直到68歲去世這四十多年獻身台灣的歲月,我跟他相處只有最早的幾個月到半年的時間,而這段時日,便是我對他的全部記憶──永遠笑容滿面、陽光燦爛的呂修士。

民國四十九 (1960) 年,升初中的暑假,國小好友阿田找我,說有個地方可以免費教英語;想到有這麼好康的事,就滿口答應,兩人作伴到新竹北大路後頭的「公教青年中心」報名暑期英語班。
半世紀前的新竹北大路,四周大多是稻田。北大路和中正路口,聳立著甚為堂皇的天主堂。而青年中心就在天主堂後頭。當年的青年中心(見圖下),可是非常時髦先進的建築。大門進去一條蜿蜒的三米步道,左右各一片草坪,左邊草坪中還有一座籃球場。中心本體是標準的美式在台建築形式。我們這些小毛頭初入這幢窗明几淨,磨石地板亮可鑑人的大廳空間時,一個個噤若寒蟬,連走起路來都躡手躡腳。


公青中心完成設計圖                                                            當年中心的大門


當年的中心                                                                             現在的中心(攝於2009年)

開班的第一天,在中心左側的大教室上課。偌大的空間少說也有上百位以上的小毛頭分兩邊坐著。前面的講台上,樹了一塊大黑板。黑板前方,站著我第一次看到的洋人:高大英挺、金髮藍眼的──呂修士。
開班時一定有開班典禮,大家長老杜必然有致詞,但這些我都忘了。唯一記得的是呂修士上課的樣子。他嗓門大,帶著我們念英文字母。剛開始大夥兒還有國小學生的習性,不敢大聲念,呂修士情急拍桌,對大家嚷道:Louder! Louder! 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個印象。
第二個印象,是他寫在黑板上的大小書寫體字母。尤其他的大寫花體字,非常漂亮。看著他隨手一筆寫出來,真是賞心悅目。因為他的刺激,我不久自己製作了字母卡,包括書寫和印刷體的大小寫,其中大寫書寫體就是模仿他的花體字。等到弟弟要升初中了,才依依不捨移交給他。
經過一個暑假的英文班,為我打下了英語基礎,而我也非常自豪有這麼一位英語老師。初中入學後,班上的英語老師對我相當留意,英語背誦比賽,就選我代表班級參加,還記得背誦的是林肯的「蓋次堡演講詞」。

我和呂修士實際相處的時間,恐怕就是暑假和開學後的一兩個月。之後他就離開中心,我繼續參加中心晚上的補習,包括英語、數學、理化。在隨後的兩年間,英語老師也換了好幾位修士。但我一直把他視為我的英語啟蒙老師,而且是第一位我所認識的最要好的外國朋友。

升初三時(1962),我隨父母離開新竹遷居台中豐原。雖忙於升學考,仍與中心的神父、修士和大哥們維持書信往來。升高中前(1963.8.11),收到呂修士從菲律賓宿霧神學院寄給我的信和照片 ( 見下圖 ),我視為至寶一直收藏迄今。他的信和照片,就彷彿一盞明燈指引著我這青少年。(當然,還有中心其他神長朋友的書信;像大家長杜華神父的來信陸達誠修士和我們的孩子王依納爵的來信、以及好友阿田的來信,都在我的成長階段給予莫大的支持和鼓勵。)



高中後的生活,又是另一番天地,彷彿甩開幼嫩的少年進入青年,開始些微接處成人的世界,和成人世界的殘酷複雜,而處於叛逆搖擺的境況。幸而高三接觸到愛好藝文的校刊編輯同好,我忝為美術設計,便在文學藝術的薰陶中度過畢業前的歲月。從此到大學到畢業、工作、結婚、生子,人生好像使命必達的特快車,時光匆匆無暇他顧。

這當中在大一暑假曾返回青年中心參與少年學子的活動,也曾趁大四畢業旅行途經新竹時拜訪大家長杜華神父,甚至聽聞呂修士晉升神父……卻不曾興起想與他再見一面的念頭。直到職場退休後,自己歷經一番精神上的洗禮,才又慢慢重拾過去的記憶,和初中時青年中心老朋友恢復接觸。偶爾聽到呂修士(神父)的消息,總以為遲早有機會見面,尤其後來聽說他在光啟社工作,好像更容易相見了。

不料,就在我蹉跎游移間,晴天霹靂,接到了他過世的消息。我最後看到他,居然是他的追思彌撒上,看的是他的遺照和記錄影片。這時,我看到的不再是當年心目中年輕帥氣的陽光修士,而是一位老者,脫卸了西方人的習氣,純粹變成久居台灣的中國老人,一舉手一投足,是那般收斂含蓄;連笑容,都隱約含藏生命的放下和無法言說意思──包容和出於無奈的灑脫嗎?

呂修士,我來晚了嗎?好像……但若我能於生前與您相見,恐怕也只有幾句客套的問候和寒暄吧,一如我後來和幾位初中老友的會面,我能像現在透過影像看到您真切的本人嗎?我永遠的呂修士,您將永遠活在我記憶的歲月裡,和那個初中小毛頭在一起。我很高興看到最後不一樣的您,一個謙謙儒者;而我到此老耄之齡,卻仍然希望像一個初中少年一樣,陪伴在您身邊……

《中國老者:追念呂德良神父 (Fr. David Reed S.J.)
                        
──2002/8/15,參加光啟社呂德良神父追思彌撒後

影片中
    他右手揮了幾圈
    最後
    無奈地落下
    搖頭一笑


我想起約翰福特導演的西部片
    《俠骨柔情》中
領頭的亨利方達離開沙龍時 
    提起帽子揚開兩臂
    灑脫地合攏撣拍
    說:走吧!

太熟悉了
這豁達的動作
當年
一個初來乍到的美國修士
對著滿教室楞坐的毛頭小夥子
    朗聲教誦英文字母
    以茸茸的手捶桌   
      催促:LOUDER!

40
年後
已是儒雅的中國老者
在默片式的錄影裡
作最退省的示現

Reed
,您
揮動的手臂和搖頭的笑容
蘊含多少無言的深意
舒伯特所有的音樂只能淺探您的心
卻猜不透
您和上帝老搭擋打著什麼啞謎
我們依舊是
台下傻坐的學生


【呂德良神父照片選粹】:


(左)1964年呂德良晉鐸祝福來台參與典禮的父母親 /        (右)1965510,劉建仁修士晉鐸首祭彌撒,與呂神父共祭


1966年寒假避靜                                                      


1967年新竹古奇峰野炊


19677月,日月潭暑期活動(雙槳舢舨船)


1967年左起:路修士、杜華神父、毛信孝酋長、呂德良神父。 


1967年夏令營在日月潭舉行,學員開心地穿著原住民服裝在「毛家花園」合影留念合影留念。                                                                                   


197883,於台北市徐州路修女會院庭院。左起:王稷秋、黃冠球、呂德良神父、黃金瑜、陳政剛。


1983年攝於新竹華語學院拍攝中學生聯誼會,成員大夥稱呂神父為"呂老闆"。  
  
2000430,杜華逝世十週年紀念至潔老友合影,新竹社會福利中心。左五為呂德良神父。


2002815,台北光啟社呂德良神父追思彌撒。


新竹至潔老友於呂神父靈前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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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參考資料:
重返我們的青春家園──記新竹公青中心今昔
《一個信封裡的兩張信和兩禎照片:記類思青年中心往事》
《新竹幫記事》



台長: Katle and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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