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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01 02:00:00| 人氣27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長篇小說:蝴蝶殘影—道歉(CH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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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你沒有跟那位兇神惡煞的朋友出去,你也不會被打,全部的事情都是他的錯。你有看到今天的新聞報導嗎?他們其實很可憐,如果是我長期處在那種狀態,一定會瘋掉,今天他們會來看你,我不准你還待在房間,之前我都沒有講什麼,不代表你就可以一直躲裡面,至從跟你爸爸離婚之後,媽媽這麼辛苦賺錢養家,是希望能把你撫養成有用的人,我知道你還是很怕他們,但他們早在一個禮拜就已經說要來我們家,這一次媒體記者不會來,所以你根本不用害怕,媽媽會在你身邊,有在聽嗎?有在聽的話,至少也要回媽媽一聲。」
  「嗯。」
  「我不管怎樣,你這一次都要給我下樓來,我等等要準備中餐,上次在醫院裡,他們很誠意地道歉,你不知道媽媽看到七個高中生哭的時候,心情有多慌張,他們看起就像是個大人,但卻哭得像小孩子一樣,媽媽在那時後便打從心裡原諒他們,軒平,你也要這樣做嗎?知道嗎?他們也是受害者,你也要原諒他們。」
  「我不會原諒的。」軒平發出盡乎蚊聲說著。
  「他們早上十點半就會到了,會留下來吃中飯,你趕快準備一下,知道嗎?你到底起來了沒?你還想要拖到幾點?像個男人一樣。」
  「……」
  十點了,誰想要下去,說什麼媽媽會尊重你的選擇,她知道我內心裡的想法嗎?我的確很害怕,被打完之後,除了痛之外,其他的我都沒有感覺到,大人所講的負面情緒,或者是醫生口中的創傷症候群,在我身上根本沒有這些情況,現在媽媽只要一聽到那個字眼,便會雙手緊緊握住我的左手,眉頭也深陷得像是被上百公斤的屁股坐到似的,而我卻只能發呆聽著醫生,把我的病狀說得越來越嚴重,並讓護士帶我到其他的小房間裡做了各種不同的檢查,在住院期間,我只看過醫生、護士、媽媽和那七位高中生,其他人避不見面,彷彿我得到阿米蟲症,需要被隔離丟棄的,我想念我的朋友,但是我媽卻拒絕讓我再次見我的朋友。
  「都是你的朋友,那個叫惡魔這個流氓亂挑興,才會害你被打的。」她說。
  「但出拳頭揍我的是如同聖人般的那七位高中生。」我想。
  「那些高中生都是好孩子,他們都有苦衷,媽媽知道,媽媽也希望你也能知道這件事情,並且原諒他們。」她說。
  「等你被他們綁起來亂打之後,你在跟我討論什麼是原諒才不遲。」我想。
  最近躲在房間裡好久好久,以前我不會在乎我在房間的時間多長,只要在房間裡,我就像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巨人,欺負我的人不會躲在角落裡突然衝出來,嘲笑我的人不會用手指指著我的鼻子,當我在房間裡跨出每一步,房間裡的氣氛都會有所不一樣,彷彿我可以宰制全世界,但至從我交了紅牙這群朋友之後,我已經不喜歡再當房間裡的巨人了,外面的世界好廣,我們經常跑到不同的地方玩,見識到許多新奇的事物,我想他們應該有把我當作好朋友吧?看到惡魔盡全力保護我,媽媽卻說他是流氓,難道要她認真聽進我所說一句有那麼難嗎?難道她眼睛盲了嗎?誰是壞人和好人都分不清楚嗎?小時後常被說眼睛要睜大,不能亂交朋友,要跟好人當朋友,壞朋友不能交,但現在卻認為他們那群高中生是好人,而且待會還要我下去跟他們好好聊天,難道是要聊些你們的拳頭怎麼可以那麼有力,居然可以把一個人揍得那麼順暢?
  十點二十,「喔!他們居然提早到,還真準時,去開門。」
  十點二十一分,「嗨~」我說。
  十點二十二分,「阿姨,這是我們帶來的,要給軒平喝的,可以讓剛出院的人補充一些營養。」長得最矮的人這麼說,話說那個人揍我揍得最用力。
  十點二十三分,「品柱,你也太客氣了,謝謝你啊!軒平阿~你還不趕快說聲謝謝,大哥哥們都這麼照顧你。」
  十點二十四分,「阿姨,我們會好好照顧軒平的,不用這麼客氣。」
  十點二十五分,「一進門的前五分鐘,連跟我說一句話都沒有,還說要照顧我,油舌滑調!」我想。順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接著,他們所有人都坐在沙發上,媽媽趕緊倒飲料給他們喝,拿餅乾給他們吃,接著便跑回廚房準備中飯,我們就這樣看著電視,或者說是被電視看。
  「傷有比較好嗎?還會頭暈嗎?」穿著藍色夾克外套的人說。
  「不會暈了。」我說。
  「手上了石膏,應該滿不方便的吧!」穿著灰色夾腳拖的人說。
  「還可以。」我說。
  「雖然我們之前有對你說聲抱歉,但我們回去想了一下,那時候因為有記者在現場,怕會造成你的誤會,會讓你覺得我們的道歉是沒誠意的,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記者會在那裡,所以我們今天來除了要來關心你之外,也要跟你說聲道歉。」帶著眼鏡的人說著。
  全部的人都九十度舉躬,我不用回頭就知道,媽媽一定停下來切菜看著他們,接著媽媽啜著淚水說:「你們不要這樣,軒平趕快跟大哥哥們說你沒事了,不要再說抱歉了,大家都是朋友,趕快起來,沒事了,軒平早就跟你說他已經原諒你們,沒事,沒事了。」
  「我不可能會原諒他們,不可能!更不用說我們會當朋友,而且要我說一切都沒事了,這真的是睜眼說瞎話,我現在還會跑到廁所嘔吐,頭暈的狀況是沒有在醫院那麼嚴重,但有時後頭暈會讓我失去所有的知覺,看不見,也聽不到,那種被套上窒息面罩的感覺,媽媽一輩子都不會懂,更不用說眼前這七名精明的高中生演員們。」我想。
  門鈴響起,我看一下手錶,十點四十分,「我去開門。」我說。
  他們還呈九十度的舉躬姿勢,還真的是虛榮浮誇的演員,是打算給上門來的鄰居看嗎?一打開門後,居然是是紅牙的笑容,肥豬要衝過來抱我,而漂亮的瓜瓜擋住他,瓜瓜真貼心,惡魔站在後面,無奈笑著,「你們怎麼來了,快進來。」
  十點四十一分,「伯母你好,我們來看窗……軒平。」
  十點四十一分,「紀騰,我不准你再這樣叫我兒子。」
  十點四十二分,「伯母對不起,我之後都會叫軒平。」
  十點四十二分,「你們本來就是要叫軒平,怎樣?有什麼事快說。」
  十點四十三分,「銓敬,你還好嗎?」。
  十點四十三分,「還可以。」
  十點四十四分,「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銓敬,你當初怎麼會害得軒平這副模樣!」
  十點四十四分,「媽,你怎麼可以這麼講。」
  十點四十五分,「伯母,我們可以去軒平的房間聊天嗎?」紅牙說。
  十點四十五分,「媽,我們等一下會下來。」
  十點四十六分,我們跑向我的房間,關起門來還可以聽到媽媽用吼罵聲,但紅牙隨即小聲的說:「我們去海邊好不好?」
  「好!」我開心地笑著回答,好開心他們能來!
  當我在想那七位演員們是否還繼續彎著好笑的九十度舉躬時,紅牙舉起雙手,在空中做出環抱的動作,瓜瓜、肥豬和惡魔都這麼做,我歪著頭看著紅牙,「上次我們去看惡魔也是這樣,你現在這樣子不能抱你,但這樣做就算是在抱你了。」我的心臟跳得好快,好快,有著這麼一群的好朋友,就算要用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來跟我換,我都不願意。
  我舉起左手,也在空中做單手環抱的動作,我看著他們安靜閉上眼睛,我也跟著這樣做,在他們面前,總是可以那麼自在,心中漾起無限漣漪,平和而詳靜。

台長: Beefingers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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