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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羅漢》：陳年舊醋的新蒸新釀
□文/火神紀
當我們遺忘了某個時代最美的幻想；有人會告訴我們，我們還應該記得。
沒有長劍，青衫和江湖；他們依舊意氣風發依舊俠骨柔腸。
——火神紀。題記。
許多年前看到《十一羅漢》的時候，那種激動和陶醉的感覺已經永遠也找不回來了；三年後的《十二羅漢》帶著死灰復燃的記憶再次讓人感歎。說到睹場、金庫、盜竊、脫身，也許沒有人能不想起這套製作精良的《瞞天過海》系列電影。計畫周全的密謀，各司其職分工細緻的團隊；在這個系列裏我們可以看到那種類似于中世紀俠盜小說最精美的現代演繹。
又事隔三年，這個系列電影的第三部電影又捲土重來；我卻再也找不到看《十一羅漢》時的那種激情和五體投地的膜拜之情。我突然明白，這個系列電影讓我如此沉迷的原因之一是對於記憶裏那種已經銘記的感覺，而當我們面對著一缸陳年舊醋的時候，不管我們將其幾蒸幾釀都好，它永遠也不可能變成一壇美酒。從酒到醋的轉變是可以掌握的，然而從醋到酒的質變卻是不可逆並且不可能的。
這部電影，當它被我定義為陳年舊醋的時候，它所能讓我想到的，也許就是前些年我曾醮著它吞食美味時所能留給我關於味覺回憶了。同樣的製作班底，同樣以農村公社的模式實現拍攝成本的彙集和最終的分利，同樣的明星大集萃；換一種方式來盜竊，就算依舊會以同樣的票房成績繼續保持《瞞天過海》系列電影的神話，然而正是因為太多同樣的地方，審美疲勞讓我已經很難在這部電影裏尋找到與以往的兩部前作完全不同的驚喜了。
找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羅漢們重出江湖，反正也許也並不需要任何理由，僅僅只是不甘寂寞罷了。電影的合作方式給了這個系列電影一個最好的便利條件，那就是這部電影所擁有的那個足以讓任何一部電影都嫉妒的明星團隊。眾多的明星保證了這部電影在票房上的基礎，而精良的製作團隊也賦予了這部電影讓人期待的根本。這一切綜合起來，最後出來的效果卻依舊讓我失望。
鏡頭、機位、運機軌跡、整部電影的劇情設計，這一切似乎都是無可挑剔的。可是我們看到的是什麼呢，依舊只是承襲了前作的基本框架重新翻炒的昨夜剩飯罷了。舊瓶新裝的陳年舊醋除了讓我們玩味不堪之年裏的辛酸回憶之外，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最吸引人的依舊只能回歸到那個星光閃閃的演員班底。然而成了蕭何敗也蕭何，因為明星數眾，於是電影失去了著重點而變得散漫了，或者說，在人們的塑造上顯得散漫。比如布拉德•皮特，在我看來，他遠遠不如他在《博擊俱樂部》或者或者《巴別塔》裏的表現。因為著力點分散，大多數的明星似乎總在充場面不停地走過場而已，沒有多少出色的表現。
或者說，我們應該更著重去看這部電影的整個團隊。他們那種忠誠和友誼似乎更讓人心動，以及那種合作無間的團隊精神。而這一點，有賴於電影在劇情設計上的高強的精密度。設計一場盜竊也許並不是很困難的，困難的是設計一場在防護度最高的地方裏的偷盜。正如電影裏的對白所說，他們是小偷界裏的明星，如果他們沒有辦法做到的話，也許也就沒有人能夠做到了。
這部電影與前作最大的區別在於，前作裏的盜竊僅僅只是盜竊。而這部電影裏，盜竊卻如此堂皇。就像是他們一夥人走到我們家裏當著我們的面帶走我們家裏的東西，我們除了滿腔的不情願和憤怒之外卻無話可說也無計可施。
陳醋新釀，怎麼說也總會有別於不釀的舊醋。回到了拉斯維加斯，回到羅漢們的發跡之地，加上之前被他們盜得雞飛狗跳的賭場老闆特裏•本尼迪克特，一場替朋友復仇以及生意場上的惡意競爭開始了。
製造一場並不可怕的地震，製造並不寬裕的時間段裏讓賭場裏的所有客人都大賺特賺，然後一起逃走，一起去擠兌人們手上的籌碼，一個晚上的虧空高達五億美元。這僅僅只是因為魯本•蒂什科夫被威利•班克無情的欺詐後的復仇罷了。快意恩仇對我們來說似乎並不再是一個吸引人的題材，我們也許更關心羅漢們所獲得的利益何在。
雞毛狗跳也許已經遠遠不足以形容威利•班克的慘狀，也許用雞毛鴨血更貼切些。賭場的巨大虧空讓他也跟魯本一樣血本無歸而且賠上他的全部身家，最得力的女助手被一個笨手笨腳的羅漢所色誘，加入五星酒店的計畫也讓羅漢們破壞，準備用來送給夫人價值約2.5億美元的鑽石項鏈也被羅漢們偷走。
用完美竊案來形容這部電影裏的這場華麗的盜竊行動也許並不過份，因為受益者眾。被賭場坑害過無數次的拉斯維加斯的賭徒們都取回了自己曾經輸在賭場裏的錢，而以資金注入而加入羅漢們的特裏•本尼迪克特應得的收益也被捐為公益基金。一場炫麗的煙花表演讓人們記住了一個可憐兮兮的生硬表情和一群依舊合作無間的現代俠盜。
從視覺效果、緊湊的劇情和緊張的氣氛來要求這部電影的話，我們不應該失望。而我所失望的是，不管怎麼看，這依舊只是一缸陳年舊醋的新蒸新釀，並無多大驚喜。所有的一切回歸於記憶，也死於記憶。
2007-06-21；丁亥年丙午月丙戌日。
附注：電影資料擴展鏈結。
■片名：《Ocean’s Thirteen》
■譯名：《十三羅漢》
■導演：史蒂文•索德伯格(Steven Soderbergh)
■主演：喬治•克魯尼(George Clooney)、布拉德•皮特(Brad Pitt)、馬特•達蒙(Matt Damon)
■類型：劇情、犯罪、喜劇
■國家：美國
■語言：英語
■發行：華納兄弟影片公司
■上映：2007年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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