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純情》：看似唯美的愛情裏慘淡的中庸
——天賦無用論和螢火蟲式的愛情
■ 文/火神紀
曾經因爲天賦而爲自己贏得聲名的人們應該如此慶幸。
他們生在壹個如此單純而美好的世界。
也許不至于如此絕望。
只是事實總是殘酷如斯。
公平競爭。適者生存。開始變得跟童話壹樣脆弱不堪壹擊。
我們活在童話世界之外看著童話。
童話裏的人們在童話世界之內看著我們。
——火神紀。題記。
這是壹部近乎殘酷的電影。不管我們懷著多麽美好的願望和多麽強烈的祈盼期待著壹個美好的結局，最終我們所有的願望都將落空。穿透過所有美好而唯美的愛情以及醉人的國標舞姿的表層之後，我突然發現，總是讓我們揣著溫柔遐想的韓國電影人，在某些時候，刻毒得讓人咬牙切齒。
壹部電影，原來可以在如斯唯美、如斯動情的同時；卻如斯殘酷。電影裏的所有影像也許還夠不上殘酷，更殘酷的是現實，慘淡的現狀。而這部電影最殘酷的是，把所有最讓人感覺悲戚的現實不用藝術手法處理地用壹種近乎慘白的直描呈現出來。
什麽是殘酷。所謂的殘酷是：我們最不願意去相信的那些最殘酷的現實，被人用最直接的方式告知，那就是最真實的現實；終于，我們相信了，我們不得不相信了：懷揣著的所有溫柔都將在同壹時間裏死去。
也許我們可以說，這部電影裏最後的結局是向我們的同情和蒼白的溫柔情懷妥協的話。那麽，我們是不是就該要這樣的妥協呢。
這是壹部看似殘酷，實則卻還不夠殘酷的電影。結局裏的男女主角最後將會在壹起，譜寫著他們將會變得平淡無奇的愛情生活，以及開始他們的婚姻。可是，這與之前所鋪墊的殘酷形成了壹種格格不入的反差。從某種程度上說，我也許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既然現獎殘酷至此，何必用這種假惺惺的溫情來蠱惑我呢。電影的最後那個看似圓滿的結局，也許，不只是電影人對我們的妥協，也更像是對那種無力改變的現狀的壹種更無力的反抗。
或者說，這部電影三分之壹前所鋪墊的是壹個美好而俗套的愛情故事；第二個三分之壹所鋪墊的是壹個關于社會現狀的殘酷童話；而最後的三分之壹卻把前面的兩個三分之壹都徹底地粉碎了。
這也許是我看完這部電影之後忿忿不平的原因吧。非常不夠徹底，不管是美好而俗套的愛情故事還是關于殘酷的現實生活，所有的顛覆最後給了我這樣的感覺。既然許給了我們壹個美好的祈盼，卻何苦用慘痛的現狀去把這個美好的祈盼給破碎掉了呢；而既然把所有的美好的東西都給徹底地毀滅了去，卻爲何還用壹種看似溫情的假惺惺的愛情來讓我們迷惑。
不夠徹底的美好以及不夠徹底的殘暴。看完這部電影之後，我有壹種近乎被折磨的感覺。
我也許可以接受更俗套的電影，我也許可以接受更殘酷的現狀。可是我看完這部電影之後，有種非常難受不確定的感覺。從鋪墊再到鋪墊，再到最後同情式的施舍。我在被愚弄。
我所預知的壹切都被這部電影給推翻了，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當然，也許正是因爲這種並不好受的感覺，我們可以說，這是壹部不錯的電影。因爲難受，所以印象深刻。因爲印象深刻並讓我們有所反思，于是，這應該是壹部不錯的電影。
可是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有壹種更接近被折磨的感覺。不管怎麽說，這絕對是壹部殘酷的電影。折磨自己的同時在折磨我們，這就是這部電影的全部了。
我不喜歡這部電影，嚴重不喜歡，至少在我的情感意識裏我會這樣選擇。可是在主觀意識上，我卻不得不被這部電影所折服。
這是部不錯的電影，這沒錯；我挺喜歡這部電影，這也沒錯；可是我也挺討厭這部電影，這依舊沒錯。我不喜歡那種完全意外地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尤其是走到了盡頭居然是如此不堪的現狀。
當然，這是壹部成功的商業電影，首先它是壹部有關舞蹈的悲情電影，而因爲舞者間的愛情，這又成了壹部圓滿的愛情電影。在這部電影裏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東西：唯美含情脈脈的愛情；少女情懷和中年男子的奮起；賞心悅目優美動人的舞蹈；善惡對立的爭鬥……等等。圓滿的愛情和不圓滿的舞蹈也許是這部電影最無奈的掙紮。
在我看來，這部電影裏有三種舞者。以羅英師爲代表的天賦舞者，以張彩琳爲代表的勤奮舞者，以及以全賢書爲代表的權勢舞者。如果在這個基礎上把這個層面擴大的話，也許，這部電影的意義也就不僅僅只是局限在舞蹈上了。很多的領域裏最有成就的人們也許也不外乎這三種，在這個層面上說，這部電影成了壹部最殘酷的悲情童話。
或者說，在我們的渴望裏我們也許會是這三者中的壹個。最好的希望是，我們會是天賦者，然後，我們用我們的天賦去突破以及完整我們所有的領域裏的最高層面；或者是，我們至少會是個權勢者，然後我們可以在我們所在的領域裏叱咤風雲；而當我們都與這二者無緣的時候，我們只能靠著我們的勤勉去爭取我們所以得到的最高榮耀。
羅英師用他的現身說法在電影裏宣揚了壹個天賦無用的論調。在電影裏的羅英師是全韓國天賦最高的舞者，是第壹個成功地把芭蕾舞的舞步融進拉丁舞的舞者。
在舞蹈裏來說，這樣的的舞者是不是會獲得最高的成就呢。也許吧。可是電影裏的羅英師永遠沒有辦法在全國大賽裏得到榮耀。因爲擋在他面前的是韓國舞蹈學會會長的兒子全賢書。
羅英師用他自創的舞步第壹次參加全國大賽的時候，全賢書搶了和他壹起訓練的舞伴並在全國大賽上動用了幾個阿谀奉承者把羅英師撞倒在地踩傷了他的腳，他只能無奈地退出了比賽。
第二次全國大賽前的三個月，羅英師訓練了張彩琳作爲他的另壹個舞伴。可是全賢書又壹次有故技重施，爲了搶走張彩琳甚至把羅英師的腳給打殘廢了。所謂的天賦者，就這樣從此只能無奈地離開他摯愛的事業而當起來壹個舞蹈老師。
這種天賦者的悲劇所告訴我們的是：天賦，遭人妒。也許，羅英師在舞蹈上所能取得的被社會認知的成就還要低于資質平平的李哲永。因爲資質平平而不會遭人妒而惹來壹身的騷，他可以安靜地努力地完成他要完成的事業。這是這部電影裏最中庸的哲理，跟中國的古語有幾分相似，所謂“槍打出頭鳥”的教訓在我們看來可是曆曆在目。
看著自己訓練出來的舞者和自己最大的對手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感覺是壹種什麽樣的感覺。被背叛？被離棄？天理不容的天妒英才？
也許只是祝福。這部電影裏對于羅英師和張彩琳的情感處理賦予了這種慘白的現實壹個溫情的憐憫。看著張彩琳穿著羅英師送給她的衣服參加全國大賽並獲得聲名，僅僅只是電影對于羅英師的同情和憐憫。
這也許也正是我最難受的地方。作爲天賦者的羅英師，他需要的也許並不是這種蒼白無力的同情而應該是屬于他的榮耀。而他們的愛情看似唯美，實則不過是電影的另壹種中庸的處理手法罷了。
當現實告訴他，他的天賦只能從此被毀滅而從此面對慘淡的現實的時候。用看似唯美的愛情來補救他的人生。這樣的劇情不是中庸是什麽呢。
很多時候我曾經以爲羅英師和張彩琳會沖破層層的障礙而獲得他們應有的榮譽。可是正是這種俗套的猜測出人意表地落空讓我有種深切的挫敗感。張彩琳爲她自己的勤奮贏得了聲名的同時，是羅英師放棄了自我的天賦而站在舞台旁邊的觀望。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愛情。
我徹底無語了。
全賢書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壹切。因爲他是權勢者。這壹切建立在羅英師和張彩琳無力的妥協裏。這也許也是我們中國幾千年來那種中庸思想的遺害。權勢者總會高人壹等的。而權勢者外的人們，只能妥協。
他們的愛情顯得蒼白無力。就算他們把這樣的愛情描繪得多麽的多姿多彩，多麽的感人以及多麽的堅定不移。在這部電影裏的愛情，僅僅只是這種中庸思想折中和妥協的壹個緩沖區域罷了。
螢火蟲式的愛情是用張彩琳的話表達出來的：壹味的等待和自己緣中注定的那個人，燃盡自己的生命，換取壹份屬于自己的愛情。而這種愛情正是她和羅英師愛情的最好寫照。
羅英師把張彩琳從自己家裏趕走的所有悲戚，基于他對張彩琳的成全以及遠遠的祝福。而不管在之前或者之後的劇情裏，他們兩個人都壹直在等待。所謂的愛情，僅僅只是壹份悲然的固守和遙遠的祈盼罷了。
最後兩個人在壹起的時候，用的是張彩琳養的那些螢火蟲飛舞的唯美特寫。可是在他們身上，我們所能看到的愛情，其實跟他們的螢火蟲並沒有兩樣。
唯美僅僅只是壹個表面。底子裏的中庸思想依舊橫行。
所有的憤怒會被深藏，甚至深埋。而所有的作爲都在向現實妥協。中庸，徹徹底底的中庸。
什麽樣的舞者才是最出色的。羅英師曾說：在跳舞的時候，感知對方的心跳，愛著對方，完全信任對方；靈魂，以及身體。
什麽樣的愛情才是最唯美的。張彩琳曾說：如果在我命中注定會遇到壹個人，我會等待，就算窮盡壹生的時光。
可是當這兩者融在了壹起的時候，我所看到的。我曾說：這是天賦無用論和螢火蟲式的愛情兩者的中庸結合。
看似唯美的中庸，其實對于現狀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末。親愛的。我壹切安好。只是這部電影讓我無語。
2007-03-08；丁亥年癸卯月辛醜日。丘處機誕。
附注：電影資料擴展鏈接。
■片名：《Daenseo-ui sunjeong》
■譯名：《Innocent Steps》、《舞者的純情》
■導演：樸英勳(Young-hoon Park)
■主演：樸元尚(Won-sang Park)/文根英(Geun-yeong Mun)/金智榮(Ji-yeong Kim)
■類型：愛情/劇情/喜劇
■片長：110 分鍾
■國家：韓國
■語言：韓語/漢語普通話
■發行：Encore Films
■上映：2005年4月28日/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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