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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人家心臟不好，你幹嘛突然嚇人啦？」

「昨天晚上，我應該要想到先把床墊布拆洗烘乾，才對啊！」一時疏忽，向來細心的老爺子顯得有些懊惱。

「沒關係啦，我們到了官田，在老爹家旁那處廣場，擦一擦、曬一曬就好了。反正一定還要鋪上被子或毯子嘛。」回說間，前一天下午找床時的「特別影像」，瞬間跳出……

「彭仲達，你看，這裏有上人的雕像。怎會讓上人這樣擺放咧？」驚訝一說，老爺子卻安撫地說：「上人太累了，讓他這樣躺著休息一下也好啦。」

 


就這樣，彷彿有著上人加持似地；說也奇妙巧合，咱們迅速就挑選上了適合的電動床。看老爺子將電動床搬上車，力量大不說，動作超熟練的。哈，真的是，認真的男人特帥唷！

說起帥，最近有位台面人物竟然來電，找老爺子幫忙去比手語給上人看，而且，還說要挑又高又帥的師兄。哈，聽到這話兒，還真笑翻我了。「這種事別找我！我沒興趣！」咱家的老爺子如此斷然拒絕了，坦白可愛地讓我超級敬佩！

 ○ 賴在阿嬤身邊的感覺

十點多到達了渡頭，拐進巷弄；在車上遠遠就看見許明捷已在等候了。

「你的腰，開始痛了ㄏㄨㄥ！」看見眼前的官田老孝子，腰間綁著護腰。

「在醫院，就已經在痛了。」果真，證實了老男人的腰傷再度復發了。也多虧潘淑菁提醒得找張病床來輔助，方便照顧。

稍作整理，一南一北的兩位老男人合力把床從戶外移入了房間。「一插電，看到遙控器能用，我就安心了。」彭仲達說。

許媽媽自早上七點多起了床，就這麼一直在門口靜靜坐在輪椅上，默默看著身邊的人事流轉；但，不時會發出小呻吟的聲音。趁隙，蹲下來跟老人家聊聊；嗯，彷彿有種賴在外嬤身邊的感覺。

 許媽媽先是問我打從哪裏來，回說從台北來後，我則問許媽媽，可知道自己剛從醫院回來？還記得鄰床那位小她三歲的阿嬷嗎？傷口還會痛嗎？人會累、會想睡嗎？老人家連連回說，不知道、不會啊。

 「妳去倒一杯開水給我喝。」咦，突然，許媽媽開了口。趕緊走入房間問了許明捷後，走入廚房拿杯子找水壺，端到門口。深怕冷開水傷身，一問，她竟說冷開水才好喝。

 聽說許媽媽精於廚藝，詢問求證時，老人家還精明的問我：「誰跟妳說的？」哈，當然推說是她大兒子說的囉。

再問她喜歡吃什麼食物？兒子煮的東西好吃嗎？許媽媽總是老神在在：「我什麼都吃，明捷他隨便煮什麼，我就隨便吃什麼。」哇，什麼話題，根本都難不了她嘛！

「許媽媽，那您去過台北嗎？」

「有啊，去過桃園我兒子家。他現在去大陸。」

「阿母，您曾經跟我約好說要到台北找我。『攏無影』！」換了稱謂，我用台語撒著嬌。

「啊，妳也無跟我邀請。」

「吼，怎會沒邀您？您，還跟人家勾勾手、蓋手印咧。」

「是喔。我忘記了。」許媽媽笑了笑說。

哇，心想人家不管問什麼；許媽媽都是反應靈敏，對答如流，機智得很咧。嗯，那麼厲害，根本就不像是略帶失智的老人嘛。每每這麼說，許明捷總會說「所以囉，不了解的人，都會說阿母很正常啊！」

○ 苦瓜苦仙桃甜的寓意

本來要留給我親自摘下的大苦瓜，卻被阿梅代為摘下了。哈，聽到許明捷說，他還因此唸了人。心想，幹嘛這樣咧。此刻，他不也讓我體驗捻折瓜藤，摘下了一個圓滾苦瓜，掛在耳旁當耳環；逗悅兩位老男人呢！呵呵呵……

 


老爺子開起玩笑，要老爹，把苦瓜延伸種滿鄰居的整道圍牆「佔地為王」，望著白髮蒼蒼、身綁護腰的老孝子，禁不住再叮嚀：「老爹，你要保重喔！」

「好。妳們放心啦！我會的！」

待了一會兒後，就在隨手禮的受贈相伴中，道別聲起……

上了車，望著「苦瓜牽仙桃」的妙趣組合，湧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驅車北上……

「先苦而後甘‧高壽如仙桃」咦，莫非這正意謂著官田老孝子侍母孝親的動人結果？

嗯，太好了。就讓這份不凡象徵，為這對官田母子情深，寫下濃濃祝福……

2012.11.21 PM 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