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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我要回去了。」

 

「拜拜！」

 

「妳真的不告訴我幾點下班嗎？」

 

「我才不告訴你咧。」

 

中午，走出病房，這「古錐」的小護士正在走廊整理護理車上的資料，免不了再和她來個彷彿已成制式的哈拉對話。

 

小娟娟從三樓的兩人房轉到這邊的單人房後，我和老娟娟共同的感覺是：三樓的護士比較活潑，有的一進來就像小麻雀般吱吱喳喳講個不停，甚至對話還滿爆笑的；而這邊的護士，感覺就比較沉默。老娟娟說，大概是各個樓層的環境因素吧！

 

是這樣嗎？隨著護士的換班，不一樣的情形出現了。

 

那天，年輕的護士幫小娟娟處理好了點滴，突然轉頭問我：「你是她的什麼人？」

 

「慈濟的法親啊！」

 

「喔！那就是師兄囉！」

 

「妳要叫我師伯，不是師兄。」

 

「不要咧，我叫你師兄就好。」

 

推著護理車要出房門時，這可愛的小護士突然回頭叫了一聲：「師哥！」簡直把我笑翻了。

 

知道她叫我師哥，我叫她師妹，有時看她進來，郭美秀也會捉弄她：「妳怎麼沒叫師哥。」

 

過了幾天，小護士又問了：「你不用上班嗎？怎麼我每天一早都會看到你。」

 

「不用啊！」

 

「你今年幾歲啊，怎麼不用上班？」

 

「妳看呢？」

 

「二十歲。」

 

「哪有那麼年輕，我今年三十五了。」

 

一旁的老娟娟，已是笑不可抑。

 

小護士又來個更勁爆的：「我還以為你剛退伍呢。」

 

「真的嗎？妳今天幾點下班？」

 

「我要很晚才下班。」

 

「沒關係，我可以等。」

 

「不告訴你。」

 

小護士出病房後，我對老娟娟說：「這邊總算也看到活潑的了。」

 

第二天，小護士在開抽屜時，一條電源線剛好繞過抽屜，她連開三次，說：「卡住了。」

 

我忍住笑對她說：「再開一次給我看。」

 

「不要。」

 

「把電線移開也不會，妳真笨。」

 

看她推著護理車要出門了，我說：「妳還沒跟我說到底幾點下班。」

 

「你說我笨，我才不告訴你。」

 

當然又讓老娟娟笑翻了。

 

那天中午，和老娟娟、郭美秀離開病房，在走廊看到她，我說：「師妹，妳不跟我說幾點下班，我要回去了。」

 

「說我笨的人，我才不跟他講幾點下班。」

 

美秀笑著說：「老爹，你應該跟她說，她很聰明……」

 

今天是週一，護士又輪區域了。老娟娟說：「我在走廊遇到她，她主動搖搖手跟我說，今天不是她了……」

 

大概是活潑可愛的護士讓人印象較深刻吧，美秀一進來，就去看輪班名條，說：「那個師妹換班了……」

 

如果，護士都是這麼活潑，我想，不論是病患或陪伴的家屬心情都會輕鬆許多。誠如老娟娟說的，會讓病房裏多一些生氣吧。

 

2010.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