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大概是忍不住委屈,通紅著臉流把眼淚就往那群小太保衝了過去.嘴裏罵著不甚流利的髒話,罵髒話講究的就是氣壯,不過他罵的真的不怎麼樣,好像都含在嘴裏頭,到是一副千萬人吾往矣的姿態與速度,把兩邊的人馬都鎮住了,大夥還沒清楚該怎辦的時候,只見小個一個人就往對方一個小太保的身上掄拳頭,被打的那個小太保也愣了兩秒,或許是小個真的不會打架,揮拳像鬧著玩的一樣,揮在人家胸口都沒啥勁,那小太保回過神來,一腳就把小個踹倒在地上,這時候兩邊的人馬一湧而上,就在校園裏開幹了.說起打架,我們這種班真的遜多了,和別人拉扯不開,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他們就經驗豐富,一拳一拳直往臉上落,這樣打下去我們班一定全掛.還好胡纏爛打也打出個心得,只要抱住一個跌倒的,就一票上去猛踹一氣,落單的小太保都被我們整的很慘,可是佔上風的時間很短,耳邊馬上有哨音響起.畢竟是在校園裏,訓導主任和管理組長馬上聞風而至,兩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公尺多長的藤條,嘴裏響著哨子往我們這衝過來了.兩邊人馬一聽到哨音馬上鳥獸散,各自找地方跑,我們學校的老師打起人來可兇的呢,由其是管理組長更狠,管理組長一向由體育老師裏最年輕的男老師擔任,大半是體專畢業剛服完役的年輕小伙子,拿起籐條往學生屁股上揮的那股勁,光用看的腿都發軟.每個人都沒命的找地方跑,我當然也不會想挨那一鞭子,延著教學大樓的長廊沒命的跑,跑到了盡頭才想起是死巷一條,要再掉頭鐵定被逮個正著,可是只聽到哨聲往我這愈來愈近,眼看就要到了,才想起來躲到老孫的地下室罷,念頭一轉馬上往地下室跑,這時候發現身後也有一個學生,是那票小太保其中一個,可能是面對鞭子的時刻,學生都是團結的罷,我招了招手,要他跟著我下地下室.我們倆一進地下室,老孫不在,我趕緊把鐵門給鎖上,接著就陷入一片沉默之中.一來是不敢出聲怕被老師逮到,二來是剛幹完架的兩個人在同一個屋簷下避難的時候,實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了幾分鐘,呼吸也比較平息了,我仔細看看眼前這個”敵人”.個頭不高,可是很厚實,眼睛很大,可是嘴巴也很大,由其是那個厚唇令人印象深刻.不過看他神色自若的樣子,真讓我不爽,一來是為自己的荒張樣感到羞愧,再來算我救了他耶.或許是他們這陣丈看多了,不以為意罷.他緩緩的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包煙,很老練的點了一根,也打了一根給我,算是交我這個朋友和解的意思.雖然我是不抽煙的,可那當頭不接下那煙有點拒人千里的感覺,而且不抽煙好像有些遜的感覺,國中生就是在這些小地方裝豪氣罷.一接過那支煙,就結下了我和他,他和老孫未來二十年的牽扯,也點燃我抽煙歷史的第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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