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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09 14:01:44| 人氣50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菊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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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一樓櫃檯的指示,牽著女兒的手往三樓走,卻在三樓的樓梯口被教室裡的老師阻擋去路,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家長請在二樓等待。」

好吧!轉身前將手中的准考證交給老師,和女兒擦身而過之際,兩人四目相交,鼓勵與自信,強裝的鎮定與無法掩飾的興奮,全化作嘴角漾起的微笑。

 

二樓教室前已有二位家長坐在椅子上等待。

我以為教室內正在考試,刻意放輕腳步,不敢讓鞋跟囂張的叩叩作響。

選了第三張椅子坐下,這才驚覺出門忘了帶書,左顧右盼也無雜誌可閱讀,頓時烏雲罩頂,不知接下來的時間該如何消磨。

 

或許因為沒事可做,耳朵意外的變得更加敏銳。

教室裡除了鋼琴聲之外,還有小提琴的聲音。樂器聲與老師的指導聲在靜謐的空間裡,成為最響亮最引人注意的焦點。

此時此刻,什麼事也別做,聆聽,遂變成是一種休息,一種享受。

 

隔壁教室裡的孩子或許才開始學拉小提琴,正努力的嘗試找出正確的音階,老師溫和的語氣一遍又一遍的給予鼓勵,感覺溫馨且帶來希望。

相較於隔壁教室的熱鬧氣氛,位於我正前方的教室裡則顯得過於安靜。

忍不住對著教室裡探頭探腦,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女子坐在鋼琴椅上,一邊研究樂譜,一邊彈出幾個音,旁邊沒有指導老師,看樣子應是學琴之人來此練琴。

我好奇的豎起耳朵,但因為旋律斷斷續續,實在聽不出什麼曲子,不知不覺注意力又飄向隔壁間的小提琴。

 

「哇!很棒喔!」教室裡的女老師很有耐性的稱讚孩子,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只要孩子拉一個音,女老師就開心的給予鼓勵。

大概因為同為老師,我十分好奇他們師生間的對話,二隻耳朵像兔子一樣拉得長長的,企圖想聽清楚些什麼……

緩慢的琴聲,偶爾彈錯音,偶爾停頓,但不流暢的旋律中卻帶有淡淡的哀傷。這琴聲並非小提琴,而是來自我對面的三十多歲女子。

我驚訝的望著女子的背影,不敢置信的瞪著雙眼,她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從一個一個音階跳脫至可聽出旋律的曲子,雖然速度緩慢,但不同音符串連而成的曲子卻優美得令人感動。

我忽然覺得這曲子有點熟悉。

像隻長頸鹿伸長脖子往教室裡的鋼琴架上瞧,女子烏黑的秀髮遮住了樂譜,唯有在彈奏間幾個字才忽隱忽現。

原來,熟悉的旋律來自於周杰倫演唱的「菊花台」。

 

琴聲牽動了我某根神經,有股衝動,想寫。

打開手提包,除了錢包、行動電話、面紙和梳子外,沒有任何可以書寫的紙張。不死心的翻找其餘的夾層,好不容易找到一張背面空白的廣告紙,趕緊握著鉛筆將感覺化為文字。

聽得正沉醉,女兒突然又蹦又跳的出現在我眼前。

「考好了嗎?怎麼那麼快,還不到五分鐘呢!」我吃驚的說。

女兒點頭拉著我要往樓下走,我的身體卻固執的黏在椅子上,一副不肯離去的模樣。

我握著女兒的手,輕聲的在她耳邊說:

等我聽完這首曲子,再走。

 

 

 

 

 

台長: 黑熊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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