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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8-29 03:14:55| 人氣32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祭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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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沒那麼愛妳。
對我而言，妳唯一的優點就是乖，正如妳的名「小乖」。
妳最大的缺點， 膽小、懶惰、貪吃、阿諛、諂媚，只會欺負妳老公，
好康的事情妳老獨吞，吃力討罵的事情妳就丟給你老公。
於是，我總愛嘲笑妳是標準的小人佞臣嘴臉。

記得當主人被四方野狗欺負時，妳老公表現的威風凜凜，忠心護主。
而妳呢，竟夾著尾巴逃之夭夭，置主人和妳老公生死安危於不顧。
很想問問妳：獨自逃命時會不會良心不安？
真是的，妳族類的尊嚴都被妳丟光了。

回想1993年10月26日，我第一次看到妳。
出生不到七天吧？！連眼睛都還沒開呢！單隻手掌捧妳都綽綽有餘。

據老姐說妳是被丟棄在台北某街頭，妳媽媽不知去向。標準的棄嬰呢！
於是乎，老姐把妳帶回了台中老家。從此，陳小乖就成了妳的姓名。

生平第一次，睡到三更半夜被老弟從床上挖起來，竟是叫我泡牛奶給你喝，
我咧@@##……
生平第一次，手指頭被妳當成奶嘴吸。
再然後呢？對妳還有什麼值得回憶的特殊印象….似乎沒有了…
啊！對了，兩年前妳咬了老姐一口，為我報了一箭之仇的快感，我一直沒忘喔！

這十一年來，我習慣妳的存在就像習慣空氣一樣。
無聊時，去陽台看看你們夫妻倆睡覺是一種習慣；
惡劣時，丟一塊排骨，製造你們夫妻倆的戰爭，是一種習慣。
落寞時，接受你們夫妻倆的阿諛諂媚，也是一種習慣。
呵呵！這陣子，偶爾會想起妳的年紀，總要無聊的大驚小怪一下：
哇！十一歲耶！換算成人的話都七老八十啦！想一想狗的平均壽命，
很烏鴉的認為妳再活也就這幾年了吧！
可是，可是，我沒想到妳走得確是如此突然。

這幾天，聽老媽說妳食慾不振。我沒想太多，直覺認為妳只是老了、退化了。
昨天是父親節，全家去餐廳吃大餐。回家之後，竟看到妳氣喘噓噓地躺在地上，下體嚴重出血。我急哭了。頭一次害怕妳會死掉。

老弟和媽趕緊帶你去獸醫院掛急診。
醫生說你正在發情，跟妳老公嘿休時過於激烈才導致下體出血，
他幫妳打了止血針。醫生又說，妳的子宮可能有問題，需要開刀治療，
偏偏妳這把年紀，已經老到連心臟病都出來了，一旦麻醉針打下去，
妳的心臟可能就此停擺。……醫生沉吟了一會兒，說：「就先這樣吧！可以帶她回家了。」可是醫生沒說什麼「要我們有心理準備」之類的話呀！所以我一直誤以為你沒大礙。

妳回到家之後，精神比剛才好些。大家都放下心。一夜無事。
今早，上班前又去看妳一眼，妳靜靜地看著我。
我看到妳沒再出血，也就安心去上班了。

下午休息時間，回家睡午覺。妳的精神又比昨天又好一點。
心裡盤算著過兩天再請個假帶你好好去檢查一下。

回公司上班之前，又特地去看妳。這次我呼喚妳的名字，而妳卻只是靜靜望著我，連尾巴都不搖一下。我以為妳出血後虛弱，才會連搖尾巴的力氣都沒有。這也是妳頭一次，當我呼喚妳名字的時候沒搖尾巴。

下班回到家，老媽告訴我妳走了。
我楞了一下，「開玩笑的吧！上班前看她還好好的呀？」
老媽說：「出門散步之前去看她，也是一副好好的樣子。哪知散個步回來，
要清理狗窩之時，就發現她走了。」

是迴光返照嗎？還是我們都過於遲鈍，看不出妳的痛苦？
或者是妳的痛苦隱藏得好呢？

妳老公現在毫無生氣地趴著，從昨晚至今，沒聽到他吭半聲，反常的沉默啊！
我不知道他難不難過。但知道以後的日子，少了妳跟他鬥嘴，他肯定寂寞不少。

說實話，我真的沒那麼愛妳。只是不習慣妳突然消失了。
我不喜歡出門前看到的是妳最後一眼；我不喜歡當我以為你會好起來的時候，
你卻走了；我不喜歡自己現在沒有去見妳最後一面的勇氣，我不喜歡自己只敢在電腦前偷哭想妳的蠢樣……
2004年8月9日傍晚，我出門上班、老媽帶弟弟妹妹出門散步、老爸和老弟還沒下班，家裡沒半個人。你選擇在這時候無聲無息地走，陪在你身旁的，只有你老公。
對不起！小乖。真的對不起。

我要檢舉
台長： 閒閒老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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