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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1-26 11:13:34| 人氣15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沒人讀也要寫下去的小說家】幽靈之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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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收緊飛舞的雨傘,斜風細雨把玻璃拍出一張麻花臉。我瑟縮在小酒館的一角,寫著自以為是的小說,窗櫺外的逼人寒氣暫時與我無關。

隨興閒談、咖啡豆的香氣、撩撥酒液的冰塊撞及玻璃的清脆聲響,以及古典鋼琴與藍調爵士交錯的樂音,已經十分習慣我安靜的存在。

靈感出沒不很順利,稿紙仍大部分空白。我不自覺抬起頭環伺四周,搜尋看看是否有與思緒不對盤的無聊東西。

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膩在沙發上嬉鬧,光線比較明亮的幾張桌椅都是空的,淡淡的煙味瀰漫著,幾個混酒館像走自家廚房的老客人剛好佔滿吧台。

如果有什麼不對勁,大概就是他吧!倚著吧台靠牆站的那個生面孔男人。
幾天前我見過他一次,攀談過幾句,應該不算陌生。

酒館老闆和常客都曉得我拿起筆就不愛說話。只有他,不識趣地晃過來打招呼,卻又像自言自語般,一個人兀自呢喃。「寫東西很好!可是,又能寫到什麼地步呢?還不是最後江郎才盡淹沒在人群中。」

「Mai Tai! My Time……」我晃晃手中的雞尾酒,禮貌性地瞥過去點點頭,雖然沒有鏡子,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顯得很不耐煩。

像惡夢似的,總記得那天晚上他盯著我手中的筆,對我說的那一句話。

「不過,人生好像沒有非得寫個不停的必要吧!」

關你屁事。我沒說出口,只是在心裡蹙眉,這個冒失鬼。

「Gin Tonic! Ken.」他在吧台坐了很久,看來也喝了不少酒,但是離喝醉似乎還有一段距離。

小酒館很少出現像他那樣的客人。
看起來像假的不得了的落腮鬍,一輩子沒沾過梳子的蓬草,坐在高腳椅雙肘盤據吧台邊緣,一副兒外國人裝扮,說話既不得體又不誠懇,簡直就像烤乾的過期麵包,充其量只是個沒人緣的傢伙。

酒館裡的熟客喊他阿木,我總覺得,叫這個名字的人臉上應該充斥呆滯眼神或是長滿雀斑才對。

我想起第一次見面,阿木跟我說的,關於發生在他身上的真實故事。


壓了沖水旋扭。
阿木持續了一陣子才隱約感覺到,那樣的頻率似乎有些不正常。就像某天郵箱裡突然多了封沒有寄件人的明信片一樣,神祕的很不自然。

沒來由的瀉肚子。

有時吃完東西就瀉,有時空腹也疼痛地像山谷裡的蒼鷹兀自幽鳴,然後轟炸機投彈似的,嘩啦啦炸得馬桶遍體鱗傷。

人往往對生活中細微的變化反應遲鈍,起初不以為意的阿木有一天突然發現,浴室裡那種上完廁所要按兩下的芳香劑,更換的速度太不尋常。

剛開始的時候,他試圖整理出一套規律,預測腹瀉的到臨,是吃壞肚子還是饑腸轆轆時的示警?是飲食習慣不規律抑或暴飲暴食的代價?

答案愛玩躲貓貓,弄得阿木自己簡直神經質地像性生活複雜的十九歲小女生,憂心遲來的月經找不到爸爸。

阿木慢慢地覓得一種規則,可是通常有了遊戲規則,接踵而至的便是連續不斷地犯規。阿木以亂數選取的方式腹痛、瀉肚子、腹痛、瀉肚子,週而復始。那種不存在的存在感沈穩地與他的耐心僵持著。出現與消失之間的頻率變異,頑皮的像三歲小孩子咿咿啞啞,怎麼也聽不懂,卻肯定充滿含意的咒語。

後來,幾乎跟食物扯不上什麼關係了。

就像生活變成習慣性地在睡覺與工作之間飄來盪去,那種突然萌發想去旅行的念頭一般,倏地就痛了起來,不理會的話一會兒又不痛了。

急著找廁所像是要找不會騙人的旅行社。

能忍住的話,倒也相安無事; 糟糕的是出現的無聲無息,沒有徵兆讓人心慌。阿木常常是以一種被嚇到的心情坐上馬桶蓋,隨直腸存貨出清的速度漸次舒緩臉頰的縐褶程度。他說,沖水時總有類似什麼都失去了的無奈感糾結著。

要真能全然拋開也就可以解脫,只是匆忙來去之際,一個鈍重雜杳的什麼蹲踞在黑洞似的胃臟,摻上億萬年也不會潰爛的防腐劑,「它」賴著不走。阿木說他開始頻繁做夢,夢裡有個人會對他露出邪惡詭異的笑容,須臾間又突然轉身離去,消失在一片黑幕中。

抽血驗尿、CT、X光、腹部超音波、內視鏡、全身核磁共振影像、腦部斷層掃描……阿木的健保卡像收集超級市場贈獎印花似的集滿醫院所有可能的檢查。除了膽固醇跟血壓高一點,所有的醫生只有一致搖頭聳肩的反應,表示查不出病因。

想盡一切辦法遏止腹瀉,秉持神農嚐百草的精神,他與藥房老闆結為好友。並發現廣告不實的現象普遍存在於各大媒體。阿木也許該去自願應徵什麼人體實驗,順便賺點外快。


台長: 小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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