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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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販邏輯

許栩

劉警長昨天走了，看警察朋友的facebook，得知他是位受人尊敬的警察。當今社會，其實好人很多，但受人尊敬的，很少。一場示威，引來一場意外，這樣便上演了一場悲劇。一位受人尊敬的好警長，當然，也是一位好父親、好丈夫，便隨著那場雨，魂歸樂土。本人在此深切哀悼。

悲劇發生了，學本土話齋，冇人想。然而更大的悲劇，還在人性上演。雞販很蠢很笨，選擇在中環跳橋，坦白說，他是真跳假跳，在大眾眼中，絕對是一場騷。以無知的社會邏輯來說，搞得越大，社會越關注，成功的機會便越高。這跟中華民族的「民間智慧」一脈相承，有所謂「大不了咪死」。拼命，換句話說就是「愛拼才會贏」。所以，要搞得大，非死莫屬，搭單擾亂交通。

雞販以死相逼，但求見周生一面。用杜甫的詩句，便是「擒賊先擒王」。偏偏他沒想到，或許也沒有這個sense，特區高官都是浸過咸水的，很少理會長江黃河所孕育出來的民間智慧。一面換一命，用另一套商業邏輯來說，不化算。你為見我一面便要死，只有比蠢更蠢的人才會相信。再再深一層，即便真的跳橋死了，那就比蠢更蠢還死蠢。

不要以為自己的邏輯很對。各大討論區紛紛以「害死警長」為題，插爆雞販，彷彿要司法部門告他誤殺。所謂「事件邏輯」，就是將前因後果簡單串聯。前因是示威(事件1)，後果是警長因公殉職(事件2)。相反地說，沒有示威，也就沒有因公殉職。這套「事件邏輯」對社會來說，一點都不健康。假若這套邏輯成立，其實什麼事都可以推諉塞責，挑起不必要的仇恨。說到底，我們不可以斥責雞販為什麼要做雞販。

雞販不值得同情，意外夠人哀傷。這兩天都在下毛毛細雨，整個城市感同身受，彷彿每一口氣都在吸入一絲哀傷。我不敢說這跟兩天來的悲劇有關，因為在人世間，無論天陰天晴，每天總有悲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