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3-01-12 17:23:51| 人氣25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玄 ── 無言的告白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W環顧整個屋子,心裡想著,八年前第一次踏進這裡,她彷彿看到剛訂好房子的時候,那些日子裡,沉緬於每一個房間,她和C拿著量尺,丈量房間的長、寬、高,每一張平面圖,劃上彼此討論後的構想,沙發、餐桌、床位、衣櫃…都一一在仔細的規劃中就位,當時W想著,好一幅居家生活,這會是夢寐以求的未來,那是一份莫名興奮的心情,今天,卻是極端不願意的念頭,看著手裡抓著一大袋的東西,W不禁地嘆口氣,「難道這就是未來?」原本一屋子的家具,已經回復空曠的原狀。

C的書房,佔了三面牆高至天花板的書架,置身其中,很有坐擁書城的喜悅。

W很少進來,她知道這裡是C的最愛,裡頭放滿他的理想,堆積許多他放不下、割捨不了的過去。C很少和W談及他的想法目標或理想,W不知道C究竟為何要買這麼多的書?每次看著C進入書房,沉浸在字裡行間,她會覺得與他的距離又拉遠了,她好想擁著他依偎著看電視,縱使是一幕泡沫劇場也好,是一集氣急敗壞的民意論壇也好,只想擁著,和他一起共度每一個晨昏。W只是想過著擁有一個平淡的家居生活,W認為,家,應該是一家人共同編織的、共同經營的。

C一直在理想與現實中掙扎,W曾勸他少一些收入也好,如果他想繼續進修的話,她會支持他的。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了,C的薪水卻越變越多,當然工作是越來越晚,回到家是越來越累,令W不解的是,一有空閒,C仍然陶醉在書房裡,甚至還是購買一堆又一堆的書;她不解的是,當初究竟是愛上他的才華、人品還是什麼?她並非崇尚物質的,可是看到C這麼投入於工作,這麼熱絡於書堆,W卻漸漸有些疑慮,心中不免有些擔憂,為何會產生越來越多的矛盾?在W的心裡,開始產生一些抱怨,一個男人何以這麼不顧及女人的感受?一個老公為何如此專注於工作崗位?難道是家裡不夠溫暖?難道是他不再愛她了?

客廳裡,原本是一家人歡笑的地方,W和C,當初為了一套七萬元的沙發,有些爭執,W委婉中的堅持說服了C,C覺得讓她舒適,讓她過好日子,是一種責任,於是他更努力的工作,更用心的付出。在C的職場裡,一次又一次獲得肯定,於是他跳槽了,換得更多的收入。她的期望,C希望可以達成,讓家更好,讓家更幸福。他知道,當物質生活提昇了,精神享受也可以提昇。

於是,C更賣力,他,為了距離家更近些,他又跳槽了,這次,C以為,她可以更高興,因為彼此的上班地點拉近了,彼此與家的距離都拉的不能再近了,C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這時,W擬妥一份新的生涯計畫,她希望可以繼續未完成的學校教育,她捨棄已讀了一年的空大,她認為那是不真實且學非所用,她甚至想要讀日間部大學,委於現實,她選擇在職進修,利用週休二日的時間,縱然要犧牲與孩子老公的休閒活動,兩年,不算長,她認為值得,就像重生一般,她會踏出新的里程,迎接嶄新的人生。

就在C新的一次跳槽時,W做出要繼續進修的決定,W想要提昇自己的生活層面,她想要擴大自己的生活視野,她知道這是新人生的開始。

剛開始W或許還很難適應例假日上課的問題,W從一家人的睡夢中起床,老公、兩個孩子,甜甜的夢,W必須趕往另一個縣,另一個目標,C偶而也會起身,載著她去搭另一個同學的便車,有一次還搖醒兩個孩子,一起上車,直接送她到學校,再返家補眠。她曾經感謝C說,感謝他能夠照顧孩子,在這兩年的進修裡,他將一個人帶兩個小孩,渡過一百多個例假日。

一年來,隨著彼此忙碌的生活,W跟C的時間越短了,能聊的次數也少了,C,平日仍忙碌於工作,假日孩子沒去外公家時,C載著小孩東逛西逛。閒暇之際,C還是沉浸在書房裡,C,一直思索,究竟他要過什麼樣的人生?於是,C想到寫作,C想到長久以來他無法忘情的文學創作,C開始尋訪,尋訪知名作家的文學作品,大量閱讀小說、散文,C發現好多夢想可以實現,C開始編織許多夢想。

例假日的進修,隔閡兩人世界,W,漸漸有了疑慮,當女人不在家時,男人會做什麼呢?在大家的印象裡,通常也不會有好的想法,於是,W發現,C一樣的忙碌,W發現,C的電話會有女孩的聲音,儘管C會解釋不過是家長或是女學生,W還是有了疑慮,因為,她發現一個女人的直覺,是不容忽視的,況且她認為她的直覺更敏銳。

有一次,W終於找到一紙證據了,一張歐式自助餐廳的發票,原來,在她進修忙碌的時間裡,原來在她送孩子回娘家後,C,竟然可以跟別人,一定是女人,去吃大餐,W不管那時候的C,遠在南台灣的一端,C那時正參加學生的畢業旅行,W打了一通質問的電話,證實了她的所有疑慮,的確,C,跟另外一個女人吃飯去了,W相當氣憤,一番委屈,想著,她自己,是否曾經跟男同事或其他男生吃過飯?W認為她不曾有過,最起碼,她不會單獨跟一位「異性」去吃大餐,她,氣憤於他竟然有這樣的舉止,C背叛了W。

於是W調閱C的通聯紀錄,為了證實他的不軌;於是W徹查C的電話費,為了證實他的不軌;於是W跟蹤C的行蹤,為了證實他的不軌。終於,W得到C所有的證據,在雙方家長都在場的時機裡,她要掀開這瞞天大謊,她要證實她的最愛已經不屬於她,C背叛了她。

W泣訴著,為何他和另一個女人去吃大餐?縱使C澄清那個女人只是昔日同事,只是吃一餐感謝以前的種種,W聽不下去,她不相信,不可能是純粹的飯局。

C很想再告訴她,只不過是一位「文友」,哪裡涉及感情?W是聽不進去的,因為,自電話費中,得出的數據及金額,清清楚楚的證實,他背叛了她。

W甚至記起曾經在家裡掃地時,發現一根細細長長的髮絲,是來自一位女孩的秀髮,而她早已剪成短髮,這分明證實一件事,他背叛了她。

持續的蒐證,W終於親眼目睹了,親眼看見一位女人,坐上C的車,在市區的馬路邊,那時她還打電話問C在哪裡,C沒說實話,他跟W說要去修電腦,怎麼會去另一個地方呢?,這分明證實一件事,他背叛了她。

即使是一連串的自白與交代,C仍然無說服W的諒解,因為,不管如何,所有的證據證實,一位女人,已經取代她的地位,即使C是矢口否認,她仍一口咬定,他不要這個家。

W的心碎了,她已經掌握了所有的證據,C已不再愛她,她痛下淚水,她決定要揮別這一手辛勤建立的家,她決定要離開C,她不能忍受,他背叛了她。

如果生活是一幕又一幕的小說情節,那麼「衝突點」在哪裡?C一直想著這個問題,C一心想要追求的創作泉源在哪裡?C趁著W去進修,趁著孩子去外公家,他經常偷著空,去尋訪這些問題,C碰到了這麼一個同事,可以「以文會友」的同事,縱使是一位女孩,一位已經為人婦的女人,C神情自得的與之聊及創作,C言談自若的與之觸及文學,對這個女人,對這位女孩而言,C是具有才華的,C是不容遮淹的,甚至是令人傾心的,可是,C總是冷冷的,帶有一些文人的孤傲習性, 對於這位女人,C,只是夢幻中的存在,C不過是一位「濃本多情」的文人。

C,甚至還不知道,W的心形同槁木形同死灰,她因為C的背叛,她心傷她落淚。

在一次小小的爭執中,就像平常的口角一般,W真的無助了,她摔散了C存進錢筒的硬幣,這一大堆佔滿整個地板的硬幣,W心碎了,錢,多了,有什麼意義?W悲痛著,她只不過開口提到錢,C竟然用言語刺傷了她,她的付出,她十年辛苦的奉獻,為了孩子為了整個家,她覺得自己就像「春蠶到死絲方盡」,W不甘心,W終於做出最後決定,離開C!

W用鍵盤打下她最後的泣訴,一張離婚協議書,W放棄了C,因為他不愛她,W放棄了孩子,因為她養不起他們,W要C搬離這間屋子,因為這是她僅有的財產,她要他一個月內搬家。

C,空洞的死沉的心,一直沉澱,一直沉澱,在新搬的屋內,C急欲過濾心情的渣滓,他想摸摸那些渣滓,究竟他犯下哪些滔天不容原諒的罪,足以宣判愛的極刑?C看著電視,那位執迷於天上掉下來禮物的人,仍有妻子衷心期待回頭是岸,他呢?卻是一位罪無可赦的死刑犯。忙碌的工作,忙碌的搬家,忙碌的應付十年來不曾思考的問題,更換住址,更換住址,更換住址,…,C,不禁從新搬進去的屋子,不過是五十公尺的距離,眺望原來的家,燈火不再,歡樂不再,家,漂泊於冷冷的秋風之中。

每當三更醒來,C,他知道,這一定是一場夢,翻個身,他還是好好的,她,還是好好的,他不願睜開眼睛,因為,他知道,家還是好好的,書房也是好好的。

W,拿著一包又一包的塑膠袋,她捆的是許多的悲、許多的恨,她不諒解他的種種舉止,她永遠都無法釋懷,為何?這麼一個家,竟然人去樓空,空盪盪的屋子,一個充斥怨恨悲嘆的空間,掛滿生命中最淒涼的寫照,難道這是一場錯誤的抉擇?對他的恨究竟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難道已經沒有任何一絲絲愛的成分?

另一邊,C想著,透過五十公尺的距離,他想著W,她會是如何的心情?C的疑慮,一點一滴的注入心頭,C,想著,難道這一切是真實的發生?還只是小說戲劇中的一幕衝突?

C看著身旁孩子甜甜的睡意,想著方才孩子仍然嚷著想媽媽,想著安親班留言簿的話,記載孩子的心事重重, C不禁看著外頭,家家戶戶的燈都熄了,人也睡了,日子總在悄悄中溜過,累了的他,不知何時可以再一次擁有甜甜的夢?

C望著舊家,隔著五十公尺,他看到一盞微弱的燈光,似乎在書房中亮著,彷彿看到他的身影,正在書堆中埋首咀嚼。

台長: A1
人氣(254)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