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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5-08 10:54:55| 人氣9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明信片系列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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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
Comment ca-va?
九月的灰色巴黎，每天我習慣於將外出時間交出一大部分給地鐵，觀察各色自在的人群到處遊走，今天４號羅浮宮幹線上，一個像名模一樣出色的女孩經過眼前，穿著Guess白衣牛仔褲，金色的頭髮浮貼柔順直到腰際，但真正令人不能忘的是她的頸上有一個像螞蟻行走約20公分的紅色疤痕，在白人透明的肌膚上顯得特別刺目，那也讓我想起你左胸上像蜘蛛網的特大疤痕。

「在開始的時候會很痛，久了癒合之後，不過僅僅是一道疤。」那個相遇之夜，我在雙臂上得了難看如蟑螂的新疤痕，約見你時你將上衣脫去並且緩緩說明。

疼痛是好主觀的無法轉譯的，自溺或者抽離都無能減輕一點點，知道嗎？那時我一動腦會痛，入水會痛，睡覺翻身會痛，嚥飯會痛，漫遊時會痛，玩貓也會痛，看電影也會痛，吹風就要掉淚，看人揮手再見就疼地不行，甚至僅僅審視著傷口也覺得痛，或許就如你所言，看到比我更大的傷口同時，才學會勇敢，你的傷口很大，得來也很荒謬，我接受你奇怪的論調，「看到他人更大的悲劇時，會比較忘記自身的悲劇。」，我笑了雖然還是痛，但你的安慰是在那年寒色風景中唯一的黃澄澄，照亮我因痛失眠的黑眼圈。

從記憶裡出來，我進入了羅丹美術館，深愛卡蜜兒女性細膩情感的雕塑風格，但不瞭解為何要將作品收在羅丹美術館？「乞求」作品裡，一個女性跪下拉住一對男女，我總不忍細看，發覺淒厲地難受，雕塑永恆凝固地呈現一惡狠狠的疤痕，或許早在歷史中已經結迦褪色了，但生命的皮膚上印記引人呼喊的傷勢，印記不能解釋的意外糾纏。

今夜的國際電話裡，我們笑談自己或友人陳舊疤痕的輝煌記錄，誰不是一路跌跌撞撞呢，我們都清楚疼痛以及恍惚於感覺暫留，以為還存在其實已經不在，但人生就是雜陳百味，「嘗不嘗呢？」你問，「我只怕嘗不盡興呢。」我只好隨便裝裝威風了。

斷尾蜥蜴
1999,Septembre

【後記】明信片裡，克勞黛夫人說：「我竭力喚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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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瑩光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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