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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9-23 20:15:41| 人氣9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河邊撿到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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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撿到的小孩!!』這是一句我永遠忘不了的話,雖然經過多年,這句話依舊清晰,依舊忘不了,在我成長的過程中,不知多少次間接阻擋了我跟母親間情感的交流,只因這句話。

在很小的時候,記得自己在客廳裡玩,隔壁鄰居來我家跟媽媽聊天,話題中突然說道:『這小孩子是我在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撿到的!』說完他們兩人不約而同的望向我,當三個眼神交會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這是一種憐憫的眼神,我永遠忘不了。也許當時他們認為我年紀小,所以隨口談談,也許他們認為我不懂,所以隨意說說,對!沒錯!當時我不懂,但我卻硬深深地將怎個過程記在腦海中,
忘之不了,揮之不去。

嫉妒心、不平衡由此而生,每次受責難,每次覺得不公平,都會覺得母親偏心,只因我不是他親生的兒子,多少次深夜總是在哭泣中睡去,多少次責難總是在不平衡中度過,每次的責備總是加倍重、加倍深,只因我不是她親身的念頭一直在心中翻攪、沸騰。每次創傷中我都會假想自己的親生母親死了,不是不要我,他會變成天使在我身邊保護我,只是我看不到罷了,每每想到這裡,滾燙的心湖就漸漸平靜,陽光再次閃耀。

這種想法跟念頭,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牆,間接造成了我跟母親間的隔閡,只因我認為他偏心,只因我認為我不是他親生的,那種想要愛卻又不敢大膽表達的矛盾心裡,造就我今日對愛內斂的性格,也因為強烈不滿,造就今日我不服輸的個性。即使現在,母親給我的愛與關心,我仍會覺得很不自在,我仍會不自覺地閃開,即使自己內心很渴望,即使自己內心很高興。

自從自己上大學研究所後,回家的次數更少了,總是一大堆理由,是藉口,是無心,是不想回去養肥,還是……總之很少回去,母親常說我是她丟掉的兒子。常常在學校壓力大就不想回去,甚至電話一通都懶得打(正常每個週末要報平安一次),明知很容易,就是不想。差不多一年前,有次打電話回去,結束時媽媽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我好愛你哦!』,瞬間我愣在那好一會兒,才後才怯生生說:『O!掰掰!』。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感動好久、好久……。至此後,媽媽習慣性將此三個字加在電話結束前。

上研究所後因家教在六、日,回家對我更是遙不可及,照例期末考壓力大,我又消失兩週沒打電話回去,消失的第三週打電話回去,對話結束前,電話那頭又傳來『我愛你』三個字,頓時空氣凝結,我突然不自覺想回應『我也愛你』,話才要說出口,喉嚨卻突然瞬間哽咽,聲音硬是發不出來,話只好活生生地吞回去。那時我才知道,簡單的三個字『我愛你』,竟是多麼難說出口,至少我還做不到。

我永遠記得國中畢業時,我選擇專科而不選擇高中,您眼中閃爍著失望與落寞神情,雖然您不同意,但您還是尊重你兒子的決定。我永遠記得當時一個國中畢業的毛頭小子,要遠赴異地住校求學時,你眼神中的不捨。我永遠記得每次我向您拿學費時,您都說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有。我永遠記得當兵時每每休假回家,你總是靜靜地讓我補眠,您總是不捨得叫我做任何事。您的體諒與包容現在我都能深刻的體會到。真的!!

這麼多年來,我們
住的雖非豪宅大院,卻也足以讓我遮風避雨!
吃的雖非山珍海味,卻也從不讓我飢餓難耐!
穿的雖非高貴明牌,卻也從未讓我挨寒受凍!
行的雖非四輪轎車,卻也從未讓我長途跋涉!
賺的雖非家財萬貫,卻也從未讓我勞苦奔波!
學的雖非滿腹經綸,卻也足以讓我受益良多!


多年後的今天,我還在呼『河邊撿到的小孩!』這句話嗎?假的最好,真的也罷,您給我的真的太多了,現在一家幸福平淡,我又何需探求事情的真偽,沒有必要,一切都沒有必要了。故事真偽,讓它隨著雨水洗滌退去,讓它隨者歲月刻削殆盡,讓它隨著風沙掩蓋,永遠隱藏,隱藏,隱藏……………


台長: 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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