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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21 00:57:47| 人氣69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見我聞◢ 當內在的燈光輝耀時,它能照亮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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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五日北美東區時間下午二時五十分,第一一七屆波士頓馬拉松進行到第四個小時,進入賽程的高潮處,一萬多名跑者已抵終點,後頭尚有萬餘跑者正努力朝終點跑來,當終點線近在咫尺,大家已做好接少歡呼迎接的心理準備。

  這個創立於一八九七年的馬拉松賽事,堪稱全世界最古老的馬拉松比賽,亦是世界五大馬拉松之一,每年四月第三個星期一在波士頓舉辦,總能吸引全世界長跑愛好者蜂擁參加。一如往常,在終點處聚集萬名人潮給予即將抵達的選手熱情喝采,然而下一刻,間隔十二秒間連續兩聲轟然爆響,同時煙塵挾著土塊碎片沖天激散,一片驚聲嚎叫中,所有人身歷此人間慘域──「只在我的心中和太陽光下有那麼多幸福,而這裡……呻吟,痛苦,恐怖,和這種不可知,這種匆忙……他們又在這裡喊叫了,又都向回跑了,我要和他們一陣跑,它,死亡,就在這裡,在我頭上,在我周圍……俄頃之間——我便永遠看不見這個太陽,這個河水,這個峽谷了!」(列夫.托爾斯泰《戰爭與和平》)

  這一回,再也看不到那原先觸然可即的「終點線」……三位不幸罹難者及無數傷者沒有任何人會料到,下一刻自己將在這場象徵光榮與生命勃發的馬拉松長跑比賽中,跑進了「人生的終點」。這起慘禍的背後是一對俄羅斯移民美裔兄弟的策謀,雖然動機還在調查,但他們心中所想或許是:「暴風雨將要在那一天,甚至把一些槲樹吹倒,一些教堂的高塔要倒塌,一些宮殿也將要動搖!」(《海涅詩選》)藉此極端手法給予自尊自大的美國這棟拔天大廈來場地動天搖的教訓!

  這起暴力事件背後可能隱含著複雜的民族情結或是移民問題,抑或如現在媒體披露的消息所顯示的宗教意識問題。然而,仔細來看,這對幕後策謀的兄弟都是知識份子,同時年輕而蘊含各種可能,卻選擇此極端手段去「實現自己的目的」,由此可以看出現今教育環境講求功利主義的同時,忽略了在年輕人的生命中豎立和平與希望的種子。一如德國作家雷馬克在《西線無戰事》所言:「我看到了各個民族彼此敵視,而且默默地,無知地、愚蠢地、甘心地、無辜地在互相殘殺。我看到了世界上最聰明的頭腦還在發明武器和撰寫文章,使這種種敵視和殘殺更為巧妙,更為經久。」或許當今世界局勢走向緩和低盪,但潛伏著價值觀扭曲、信仰觀偏激的暴力事件一再上演,這不啻為一種變相的戰爭與不和平。

  回顧二戰期間,美國唯恐德國納粹發明核武,對世界造成威脅,因而欲搶先在前,發展此軍事科技,於是網羅一批當時最優秀的科技菁英,於洛斯‧阿拉莫斯郡進行研究,稱為「曼哈頓計畫」。當時投入該計畫的科學家似乎可以分為三種類型──其一,對於研究成果將被如何運用,毫無道義關心的人;其二,即使對此內心有所質疑,仍以各種理所當然的理由,將之合理化;其三,當知道開發核武的真正目的是錯誤時,為了不違背自己的良心,毅然決然退出的人。

  美國宗教學家哈維‧科克斯博士在與池田SGI會長的對談中提到,他曾在課堂上詢問學生:「如果你們是一九四三年左右剛取得博士學位的年輕物理學家,物理學界的第一人羅伯特‧奧本海默前來對大家說:『希望你來參加科學史上最高、最刺激的工作。這個事業不僅會帶給本國利益,將來也可成為防止戰爭的事業。我相信這是可能的。怎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洛斯‧阿拉莫斯作研究?』……大家會去嗎?」對此提問,大多數學生回答:「我想我一定會去。」

  從這個例子來看,使身為知識份子的大學生深思──對於象徵暴力、戰爭的核子武器的開發,應該抱持著怎樣的心態才是正確的呢?你認為「核武威脅」與我們有何關聯?面對「核武威脅」,身為大學生的我們可以做些什麼?

  池田SGI會長於暢言中引用杜斯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指出,去愛未曾謀面的「遠方的人」,比愛與己最近的「鄰人」還要容易。其因在於,對多數人而言,「人」僅是一個符號,一個抽象的代表。一旦人們心中存此觀念,那麼,前述引號中的文字大可以任何形式的物件取代,你可以忽略它,可以毀滅它,如同按下鍵盤上的刪除鍵般。引發大量傷亡的戰爭,就只是一組無意義的數字組合,遭到刪除而已。

  人道主義正是要我們去正視「人」此「生命」的存在。《法華經》此一禮讚人的經典中,以常不輕菩薩徹底敬人的實踐,明示「人人皆是無比尊貴」的道理。更深一層來說,這種對生命的重視,乃是根基於,將對方視同和自己同樣是崇高而具體真實的「人」,進而瞭解到「人」與一切的生物都是神聖的。而能使人覺察此意義,唯有透過宗教的力量,如佛教的「緣起」觀,直指所有個體間的影響與依存關係。

  被譽為二十世紀最偉大戰地攝影家的羅伯特.卡帕,在其回憶作品《失焦》中有如此一節:「在大霧中,我們站在艦橋上甚至連自己的船尾都看不到,也必須維持絕對的無線電靜默。…指揮官咒罵著所有同盟國、中立國、參戰國的船長,不過現在沒時間擔心會不會撞船了,因為狼群已經找到我們,我們的護航艦隊開始投擲深水炸彈。」這裡雖是一節對海上備戰如實的紀錄與描寫,卻也彷彿象徵著被濃濃霧靄籠罩遮蔽的人心良知與希望-以及那一觸即發的人心暴力。

  五月十日發生台灣籍漁船廣大興號遭菲律賓海岸警衛隊掃射造成一死,隨輿論炒作及民情激憤,短時間內成為外交問題。局勢不同,但如今談判現況陷入膠著。然而,面對此世局,正是考驗人們是否能夠發揮人性光輝的時候,正如印度聖雄甘地所言:「當內在的燈光輝耀時,它能照亮全世界。」



(2013年6月號《福運雜誌》)

台長: 沐龍燭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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