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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13 12:43:14| 人氣2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女性主義憑什麼說政治學中有性別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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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知名女演員劉曉慶曾經說過:”做女人難,做名女人更難!” 在一個似乎已然男女平等的社會,吐出此真言,有悲歎,亦有感慨! 女人,在萬般男性為主體的既有建構中,為了自己的權利,要爭取,要持穩,更要掙扎!所有的既存責任,不會因為新角色的發掘而被掩埋,來自外界新的期待,也不會因為女性處境的進退維谷,處處受限,而有所打折,有所降格! 普通女人如此,更何況站在第一線與男性本位主義搏鬥的名女人呢?劉曉慶小姐點出了既有體制中女性的悲哀,也指出了女性的兩難。

對於男女不公的處境,筆者渾然未覺多年,更遑論認知到女性心理的深層建構了! 直到有一次外出 因男廁所擁擠骯髒,怒不可遏,罵聲連連! 離去時,發覺女廁所外,大排長龍,且也不甚乾淨,處境較男廁更為不堪! 然而,儘管軟硬體皆差,女性通常也只能妥協接受,更待何處呢?至於若涉及戶外,對女性造成的不便,即便極其男性本位者,也是無法否認! 更慘的是,若有男性親友在旁等候,總是不管女性先天上的限制,與硬體設備明顯不足,抱怨其耗去太多時間云云,這時女性臉上,總是浮現淡淡的無奈,雖盼望,卻也無力期待男性有一天能夠真正了解! 霎時,筆者想到:如果連如廁這種貼身小事,女性都遭到受限(公廁設計以為空間同大,就算做到男女平等,殊不知男女空間規劃大有不同; 或者,男性不體諒女性的不便,還動輒以”誤時”等望似中性的藉口,諸多輕蔑與指責),那麼還有啥麼”大事”不會受到男性沙文本位的防杜與限制,進而造成許多的不公與不便?仔細回顧,驚覺---無論公私領域,女性似乎都受到男性主導迷思的制約,從家庭到政治,從學校到職場,都是在玩男性定的規則,接受男性認可的獎勵與懲罰,男性說了算! 筆者並不左傾,但也深覺不公,為女性的處境生氣,更自責男性的自大不爭氣,滿腔怨懟頓時浮現,直問社會何以如此不公?自問心中奈何如此不平,相信若再如此下去,人神必定共憤,兩性相處終究會出事的!

國父說:政治是眾人之事的管理,David Easton也說:政治是社會價值與資源的權威分配,乃至於回溯到希臘羅馬之古典定義:政治便是關於公領域的一切事務,而政治學,誠然,未必完全等於政治本身,但畢竟也是發展出來,建構出來,用來解釋,引導實際政治的,在這兩者的相互激盪下,任何對女性的不公,任何排除女性的既存事實與隱然的前提假設,都將會是控訴政治與政治學有性別歧視的明確證據! 是故,國家,主權,理性以及公私領域界限,這些通常讓政治學子碰都不敢碰,想都不敢想的先驗前提,都必將會是切入,解構的絕佳角度與視野,勢必能將政治還原出不同的風貌,姑且假設其原為中性,而後被賦上一層濃濃的男性色彩! 同時,研究者更該以切身感覺,身分認同與主被動行為(三者合一者,好比婚姻,就是個絕佳的觀察場域)來體會女性的立場,設身處地的以同理心,而不只是同情心,試著了解性別該有的意涵,生理與心理的深層定義,建立起男女先天平等,氣質各異的認知,方能不鄉愿地把女性主義當裝飾,聊備一格,或魯莽地僅以女性主義當武器,只求破壞,進而對政治與政治學能有更正面的解讀與重塑。畢竟,改變它比毀滅它,來得光榮,來的更有建設性!

接下來,筆者將以古典希臘羅馬關於政治的界定啟頭,並輔以概述女性主義,點出女性在公領域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對待,另行有餘力,也將對於女性在私領域裡,所間接受到的人權剝奪,試闡其義。

政治,如果是公共事務的匯總,那麼女性必定在此領域中有深刻的利益歸屬,因為這是個兩性的世界,男與女,組織了其構成,塑造了其形貌。若先天上,剝奪其中一方充份的自主,並營造另一方享有優先支配權利的氛圍,是不是具有道德上的正當性?如果沒有,那麼女性主義的基本定義---要求享有身為人類的完整權利,是不是能夠說明了,在歷來的公領域中,婦女一直都是一群人格不完整的物種,遭到另一相似物種(姑且先不論他們像在那裡,不像在哪裡)的封鎖與限制,忍辱偷生地歹活著?如此的這樣一個氛圍中,工作,運動,戰爭以至於政府等諸公領域中,我們看不見女性的倩影,若有之,相信也只是附著在男性陰影下,不完整,也殘缺的斑駁片斷。儘管先天上,似乎並不存在著男女地位陵夷的必然因素,但這種後天上的排斥,奠定了女性在勞力分配上不平等的劣勢,讓女人無自主! 必須附屬於男性與居次要的地位的,不只是男性沙文本位心態而已,真正深根蒂固的,是一套不平等的權力結構,法律和習俗,以及依附其上的慣性與不自知。是故,女人甘願也好,不甘心也罷,內外交迫,自我和社會的壓力一片襲來,造成的是---女人成為家庭中不支薪的勞工,承擔了整個家庭生活的重擔。這受了詛咒的制度,不但封殺女性在公領域出頭的權利,也企圖在女性心中撒下羅網,囚錮她們更不該被剝奪的人身自主,思想自主,Sister Juana Ines,女性脫離父權束縛前數個世紀的”獨立婦女”典型,墨西哥修女,學者兼詩人,曾經將這種男女不平的雙重標準具體地描述出來,節錄如下:”錯誤地指控女人,你愚蠢地男人,假如你沒看出,你正是那造成你所譴責事物的原因呀…你對女人的抗拒進擊,嚴正地數落女人,認為是女人的淫蕩,使你墮入這般田地!但是,在失敗者的情緒中,誰又該受到更大的責難?…雖然沒人是純潔無暇的,那誰又該是那有罪的?是收受酬勞而有罪的女人,還是為原罪付費的男人?”

女人在這般的既存結構中,遭到封鎖,無論公私領域,都遭到層層的制限!沒有自主的權利! 但我們必須想想:延續此一心態的心理基礎是什麼?是男人想要永遠奴役女人的必然邪惡嗎? 並不盡然! 筆者寧願相信,對體制的附和不自知,還有因為不自知,而油然出現的慣性服從,方是主因。男人缺乏對女性處境的理解,設身處地地去關懷女人,就算有例外,也只是裝飾用的廉價同情而已,聊備一格!女性在家庭壓力,社會期待的雙重壓力下,把服從男性的要求,逐步視為理所當然,內化成一種價值,形成更可怕的內在壓力,牢牢桎梏住對爭取自主的思維與決心。希特勒的宣傳部長戈培爾不是說過:”謊話,講一次是謊話。講1000次,就是實話了!”,在此似乎不假! 女人,處在這般境地底下,實在無力反抗,也無暇反思! 自覺上立基不穩,又怎能在行動上正當呢?就算能夠行動,又可以維持多久?改變地了男人嗎?又足以拯救女人嗎?

男人,總是希望女人待在家裡,不要惹事生非,不要有太多意見,在一定的範圍內,男性還是會給女性一定程度的自主的。但試問:這算哪門子自主?在最終還是為男人服務,符合男人需求的目的下,燒什麼樣的菜,哄你的胃?穿什麼樣的衣,哄你的人?說什麼樣的話,哄你的心…難道就是自主嗎? 我看,這種自主,實在沒有爭取的必要,相反的,在一定程度上還該打破它,破除這種虛偽與矯情! 再者,兩性一起構成社會的主體,姑且先不論支配另一方的正當性為何,總該有性別自主吧?算是天賦人權吧?為什麼女性非靠男性來定義,而且還不容質疑! 女人的自主,理所當然,擲地有聲,又怎能歪曲成是男人讓渡的呢? 不單剝奪既已正當存在的女性自主,沙文本位還企圖要全面支配女人,全力封殺女人,這種不安,這種矯枉過正,不算罪過,又是什麼?

有了明確的認知,方能有堅定的勇氣。要打破男性這種壟斷,這種虛偽,兩者非並行不可! 政治與政治學中的確有性別歧視,動機不純,造成的後果也不好。它造成的男性妄尊自大,女性妄自菲薄,與男女間不對等地相互敵視,不自然,也不健康。然而,這種勇氣,絕不是男性所慣用的那種愚勇(缺乏在平等環境下受女性氣質薰陶所帶來的惡果),而應該是心中有底,行動有節的!因為有底,所以堅定;因為有節,可以靈活! 男女氣質並不牴觸,當然,我們也必須承認---有所重疊,但也有所互補!重疊的部份,理應透過良性公平的競爭,而不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得出主流,但也不打壓非主流,讓它們一起在人類的進步上,發揮功用。如今全球化,服務業頓成產業主流,女性的細心無疑地較男性的抽象理性,來得有用,來得恰當!男性不也主導了科學革命以降的數百年了嗎?該有這般的氣度,讓女性也有站到舞台前的機會! 況且,這種女性氣質,也不是非讓男性學不得,為了生存,男性更可以試著去欣賞,體會甚而”神入”到這種女性氣質裡!互補的部份更何待多言! 男女共同生活在這世界上,互補是進化的使命,在互動中,彌補自身不足的部份,方能向上提升,避免向下沉淪,不是嗎?

以上是筆者對政治學中性別歧視的幾點淺見,仍有修正的空間,也還有好多可以講的更為清楚,多加發明的,然在此先行打住。解構不是真理,建構讓其完整。顛覆不是目的,看穿它才算值得。以女性主義檢證政治學,發現的確有性別歧視的餘毒,尚待改進的空間。但,也千萬別以為我們因此發現了真理,到達了終極的彼岸,而樂不可支,沾沾自喜。Karl Popper說過:”真理無法掌握,真理只能逼近。透過檢證(尤其是否證),我們又逼近了真理一些…”,對於解構政治學,筆者服膺這種態度,不想舉著真理大纛,通吃一切! 就我個人而言,只要經由思辨的過程,得到深刻,真誠,不虛偽矯情的體認,就算開卷有益,有所得了! 畢竟,知識的探求是一個了解的過程,而這個了解,不只有理性思辨,同時也有感性的認同,至少,深刻地體會後,你真的是這樣以為的…對我來說,這也就夠了! 它給了我一個說法,一個讓我服氣的說法。 女性主義沒有真理,何其浩瀚! 但筆者雖才疏學淺,仍力求於本文中帶到女性主義求平等,後女性主義重差異的根本不同,然兩者相互參照,彼此發明,也算一立論完整的體系,足以穿透政治學,解構政治現象,重塑出一個公平,全面也至少讓人服氣的看法,在此停筆。

台長: 紅粉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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