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酌台南 2002-0227 /cudui
漂浮在城市之中,總是拒絕輕易靠回自己的港灣。
因感冒而起的鼻塞,難受得使我更加地焦慮。
這是遊盪三千公尺的第七個月,我已經成為一個正式的嚮導,來來去去,一個月裡,或許有十多個月落日升是在異地度過。應該滿足的,我的工作與生活,正逐漸進入規律的軌道,至少不用像前些日子那般,得時時數算著銀行戶頭裡的餘額。
為什麼?又陷進深邃的憂鬱之中。
它跟著我行走,跟著我吃喝;只要騎車,它始終是坐在我的機車後座,貼緊著我;當我點起菸,它進入我的胸口,卻不隨著煙吐而出……
究竟是在憂鬱什麼?
拍下我的那些跳動的念頭,除了流浪,便是想著女人。
換句話說,如果我浮動的靈魂不是索求著更刺激更劇烈更遙遠的漂流,那麼,就是與前述截然對立的渴望有個家的安定。
雨停了,不再繼續灑落,我竟然覺得悵然若失。
你還是搭上飛機,離開你投注無數時間去積蘊情感的島嶼,理由是因為當初提出的學術交流計劃竟然意外通過。你很意外,很捨不下,終歸必須理智地收拾行囊。
自此,在未來的十八個月內,我只能在城市裡獨酌。
這段話寫在半年前的某個夜晚。
因為友人D君的離去,抽著煙的老靈魂,所以寂寞,愈加地寂寞。
台北的疏離,可以在女巫店裡紀曉君、巴奈或其他人的live歌聲之中,得到彌補和慰藉;然而熟稔的台南,異常窒悶,古老的城市裡,竟遇不見澎湃熱切的人,有的只是需要得到允許才能短暫自由的個體。
哪裡還有人願意拒絕那種必須萎縮生命意志的台灣式的社會化?
D君的離開,使我備感孤獨。
一直會想起被鳥居龍藏謂為「台灣蕃界調查第一人」的森丑之助。
楊南郡在「學術探險家森丑之助」此一篇報導文學中寫道「……森丑之助的原始性格,其實是比較接近伊能嘉矩的,具有纖細的神經、能夠注意細節,而且針對一個目標可以奉獻一生。然而,他所嚮往的性格,卻是像鳥居龍藏一樣豪放不羈的個性。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個性,互相激盪的結果,造成森丑之助異常執著的性格。」
穿越了四分之三個世紀,一九二六年投海失蹤的森丑之助,躍進了我的生命之河。
我的憂鬱,難道是來自森丑之助的有志未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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