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第一次在頂樓上做了一件應該在學校做的事情──念書。
關維之乖乖從書包裡翻出英文課本和電子辭典，還有一本學校的英文作業本，一邊翻還一邊碎碎念：「都特地翹課來頂樓了，居然還是在念書……」
「不然你可以回去上課啊。」徐元直皮笑肉不笑的拿出理化課本，還有一本學校用的測驗紙。
「開甚麼玩笑。」寧可在頂樓念書也不願意回教室上課，關維之的邏輯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樣。
「阿維，對不起喔。」劉公嗣還是一臉很不好意思地搔頭，桌上已經攤了各科的課本，還有好幾本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
「該跟我對不起的應該是這個臭臉直，不關你的事。」關維之笑笑，雖然他邏輯很奇怪，但是他是個心地還算善良的人，所以才故意這麼說，不想讓劉公嗣再尷尬下去。
「念哪一科都可以嗎？」我拿出最不拿手的數學跟理化課本，無精打采地攤開。
「都可以。」徐元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了一枝筆在手上：「開始吧。」
聞言，關維之乖乖地打開電子辭典跟英文課本；劉公嗣也急忙挑其中一科的課本出來看；而我也拿出計算紙打算演練數學課本上的練習題。
寫得入神，一直到下課鐘聲響起，我才抬起頭。
關維之已經查單字查到開始打瞌睡，但徐元直沒理他，反而是坐到劉公嗣旁邊，輕聲的在教他背元素表的訣竅，只見劉公嗣不住地點頭，一邊抄著筆記。
「…這樣懂嗎？其實只要有抓到要訣，這些東西很好記的。」徐元直說，一邊用螢光筆幫劉公嗣在課本上畫重點。
「嗯，我知道了。」劉公嗣的眼神稍稍恢復了一點自信：「阿直謝謝，你好厲害。」
「我不厲害，只是比較會抓重點。」徐元直就算被誇獎，臉上也沒太多的表情變化，只是扯了扯嘴角：「如果還有不知道怎麼念比較好的你再問我。」
「好。」劉公嗣點點頭，繼續埋首課本。
徐元直抬頭，正好跟我對上眼。我還來不及低下頭，他就單手夾著課本起身，走到我旁邊。
「妳呢？我記得妳說過理化不在行。」徐元直蹲在我坐的單人座沙發旁，探頭看向我正在念的課本：「數學也不行？」
「唔……」被說到痛處，我只能支吾：「這兩科念得比較辛苦。」在這個考試成績總是名列前茅的人面前說謊好像也沒什麼意義，我老實地。
「數學啊…」徐元直托腮，想了一下：「妳解一題我看看，這題好了。」他指了指我課本上一題練習題，我依言在計算紙上沙沙地寫了下來，開始運算。
寫到快結束的時候，徐元直才開口：「妳可能知道公式是這樣，但不是真正了解公式的意思。」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他想說的。
「也就是說，妳雖然知道公式是這樣，但是妳不知道這樣的運算方法是為什麼演變成公式的。就像妳讀了一篇文章，知道了表面上的意思，卻沒看出來背後真正想闡述的。」徐元直手上的自動鉛筆轉啊轉：「這樣的話只要出個稍微看不出來要選擇哪一個公式運算的題目，妳可能就會用錯或是不知道要怎麼算。」
我微微偏著頭，思考了一下徐元直剛才說的話。
「…好像真的是這樣欸。」難怪練習本上的問題對我來說不是那麼難解，但每次遇到大考小考我就會考得很差。
「先去理解為什麼公式是怎麼來的，這樣妳才能靈活運用。」徐元直認真地：「那先從這次期末考的範圍開始看好了，期中考前的東西有時間再來複習。」
「喔…好。」我挪了挪身子：「你…要不要坐這邊？」
他想了一下，坐了上來。跟上次一樣，背微微靠在我的肩邊。
一定是靠太近了，我才會有點緊張。
認真，認真！我眨了眨眼，現在開始要專心念書了。
結果一整個下午，就念書度過了三四個小時。
「呃！」睡到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的關維之這才醒了過來：「啊？什麼？！吃晚餐了嗎？」
「阿維你也睡得太誇張了吧！」連劉公嗣都忍不住吐他槽，他正在默寫元素表，速度顯然比以前快上不少，看樣子徐元直教他的方法真的滿有用的。
「所以才叫你回教室上課。」徐元直涼涼地：「我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你會睡著。」
「阿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關維之一臉不爽。
「事實證明你真的睡死了。」我跟著幫腔吐槽。
「渼妹！好啊你們這對姦夫淫婦！」關維之自以為在演宮廷劇，一副深宮怨婦樣。
「殺小啦。」果然徐元直的髒話只會對關維之用。
「阿直都要排擠我然後在渼妹面前裝帥氣哼！」關維之一副被拋棄的大老婆的哀怨語氣。
「你再靠北小心我把你打到下不了樓。」雖然徐元直口中說著很恐怖的話，但是我們三個人都沒錯過他已經臉紅到脖子的樣子。
「好啦我知道你只是害羞。」關維之真的很不怕死，一直在試探徐元直的底線。
「幹。」徐元直乾脆了當拋下一個幹。
「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再去吃點心？」劉公嗣默寫完元素表，加入話題：「上次去廟口吃的那些，我今天也想吃臭豆腐！」
「我贊成。」我高舉雙手，做了一堆數學題目，餓到一個不行：「我也好餓。」
「好啊好啊！」關維之很白目的說：「我也睡到好餓。」
「你也太好意思講了吧。」徐元直白了他一眼，臉紅已經消了一大半。
「那就出發吧出發～」劉公嗣開始收拾課本，我們幾個也起身伸伸懶腰，拎起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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