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藍 在寂靜的雨夜，一個你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懷的人來到你的屋前。敲門聲響起，這時你突然想到沙漠的事。『萬物都在那裡生長，』你說，『然而真正存活的只有沙漠本身。』…………………………………【國境之南．太陽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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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碟，它的方向是電腦機殼前下方的USB，
並指示著離開前記得鎖門；
腳上的鞋，
被一貫軍事訓練來踏往下班後的電梯平台；
而我的一顆心，
未必曾有過真正要去的方向。


*****

每天行經一樣街景的中山路銜接連城路，
不用指南針它也懂得飛也似地帶妳上班，
今天要開企劃部門會議，方向是冗長談話的跑道盡頭，
我半瞇著微笑摻附著睡意的眼牟，耳根子死命地往前跑。

雙手微顫地舉起筷子，目標是巴拿巴這間餐廳我最鍾愛的蔥油雞肉，
方向是引發血糖過低的胃，
我賣命地跟同事一邊哈啦一邊將筷中物往嘴裡送，
我贏得了短跑健將，但雙手仍繼續微顫。

宣傳部來了一位新主管，導致號稱在三重呼風喚雨的Amy小姐做到我座位旁邊，
隔著不高的OP屏障，果然還是帶來一陣強風雨挾帶豪大雨在我座位上空－
『Ruby，妳告訴我啦！剛剛她們說我什麼？』
　Amy小姐橫越我跟隔壁的七年級Ruby嗆聲。
『吼~妳再不告訴我，我就把妳帶去妓女院喔！』
耍賴半天，Amy沒輒後就會口無遮攔。

雖然我不清楚所有語言的方向為何，
它的最初與最終是一門藝術，
就像我從小研究老媽罵我髒話的真正原由（意指動機）與最終目的（意指我頂嘴的下場），我始終無法參悟箇中道理，或許需要慧根吧，後來我只好歸納出一個說法－
人人皆只意識到語言的過程，而非最初或最終的無聊探討。

也因為辦公室無聊的文化與下三濫的對話，
讓我懶得讓耳朵提起精神，悶悶地繼續跟著電腦螢幕的游標往前跑下去，
『我只想趕快離開這裡。』腦海彷彿點亮一盞明燈指引我。

踏進誠品，看完的那本《達文西密碼》讓我想起一隻蝸牛如何爬完全程的艱辛，
為了閱讀的下一個方向，我拾起《 MOGU》第五期雜誌，
斗大標題【公路】不正是我心心牽繫的道路嗎？

記得那天濕漉漉的綠色隧道，大學室友騎著125狂奔在迷濛大霧之間，透涼的空氣與迷人的山林密趣，讓妳失控尖叫的寬敞道路，
妳知道，那綿延不絕的方向就是妳嚮往已久的。

又憶起了無盡的公路之後的高美溼地，優雅駐足的幾隻白鷺鷥，還有徹底澄浄的一抹藍在雲裳邊兒隨性搖擺。那成群的小孩堆著沙堡，有人施展他的特技風箏絕活，圍觀的遊客擊掌歡呼，也有人烤著香味四溢的香腸，一邊往荷包的方向看去咕噥著今日收成的優劣。

淡淡海邊的香氣、即將西沉的星期天黃昏、光溜溜的腳丫子………
這方向絕對是回憶的必經之途。


*****
『滴、滴、滴…..』唉！我又打瞌睡了。
之前看張草的奇幻小說也睡，連看《 MOGU》也倒下。

嗚，明天好想翹班騎摩托車去海邊唷～
嘴裡嘟噥著又爬起來尋找我的生理時鐘，究竟是白天亦或夜晚呢現在？
顯然，它也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