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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不覺﹐那是1989年的電影了。

1989或許會令人想起六四民運﹐可是卻從來未想過這電影也已經是1989年的事了﹐這部電影名為“八兩金” ﹐由張婉婷導演﹔洪金寶與張艾嘉主演。

偷渡到美國已16年的計程車司機“八兩金” 向朋友商借八兩金飾﹐他認為男人身上若沒有八兩金就不像一男人﹐這也為了要衣錦還鄉。想不到辛辛苦苦回來﹐卻遇著氣流﹐差點兒葬身飛機意外中。好不容易回到家鄉﹐家人都搬到台山去﹐於是他只得與童年時的死對頭“烏嘴婆”及她的弟弟一同赴台山。途中卻意外頻生﹐但終於跟家人重聚﹐爸媽與妹妹都欣喜不已。“烏嘴婆” 洋名 Jenny﹐乃是高級旋轉餐廳的服務員﹐生活尚算不錯﹐將要嫁給移民美國多年的同鄉﹐對將來生活既充滿憧憬又感驚慌。

鄉間的迷信風俗﹐險些令到“八兩金”妹妹難產而死﹐幸得 Jenny 親自替她接生﹐母女才得以平安﹐其實 Jenny 是頂硬上﹐她對血怕得要死﹐而且從未替人接生﹐八兩金對她好感頓生。

八兩金衣錦還鄉﹐大排宴席﹐招呼鄉親父老﹐也惹來不少同鄉為他作媒﹐Jenny 看在眼裡﹐滿不是味兒﹐也不知為甚麼吃起醋來。時間很快過去﹐當紅綿花落﹐也就是春天的來臨﹐同時也是 Jenny 的未婚夫回來迎娶她的日子﹐八兩金為安慰 Jenny﹐在清晨時份﹐暗暗爬到樹上把掉在地上的紅棉花綁在樹枝上﹐Jenny 見到﹐心中不禁落寞起來。

終於 Jenny 的未婚夫回來了﹐果真是衣錦還鄉﹐既為 Jenny 安排煙火夜﹐讓她首次看憧憬已久的煙火﹐也放電影娛眾﹐村內一片熱鬧﹐男女老幼都替 Jenny 得到幸福而高興不已﹐然而Jenny 與八兩金的心裡﹐都有一種共同而不可宣告的心事。最後八兩金駕車送嫁﹐默默看著 Jenny 的船遠去。

八兩金 Trailer ﹕
http://www.youtube.com/watch?v=eG2i9eePmrE


經過近20年﹐再度重溫﹐這電影在處理上當然不及現代的細緻﹐一場飛機意外﹐本來是可以更動人﹐但是因為當時電影節奏急促﹐畫面有加速的感覺﹐其跨張程度變成一段鬧劇﹐這是那個年代許多經典電影中的弊病。那時大陸開放不久﹐四處都有鄉土氣息﹐可是也暴露了國家地大人多卻很貧窮的一面﹐這一些看起來有點搞笑﹐但細心想來卻是國家悲慘的一面。導演急不及待把一切有關大陸剛開放的千奇百怪﹐濃縮在105分鐘的影片中﹐於是本來是真實的狀況﹐卻變得不合理了。說實在張艾嘉一點都不像大陸妹﹐她的一顰一笑還是那麼台灣呢﹐可見當時香港及台灣根本不瞭解大陸﹐反映現實中不免加入了我們的想像﹐甚至在無意之間加入了我們的習慣。

許多人在年輕時﹐都喜歡往外闖打拼﹐希望有一日衣錦還鄉﹐八兩金就是一個例子﹐連 Jenny的丈夫亦然。可是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漏夜趕科場﹐Jenny這時才開始投向國外的第一步﹐可是會否到老年時﹐卻又回歸重覓自己的根呢﹖重踏八兩金的腳蹤呢﹖八兩金在飛機意外時﹐用 Walkman中錄下遺囑﹐希望死後能葬在家鄉﹐這可能就中國人對根的潛意識吧。電影不單捕足了鄉間的優美景色﹐除了是一個沒結果的愛情故事﹐也帶來淡淡的鄉愁。

當年看這部電影時﹐已非常喜歡。這是洪金寶少數演出的文藝片之一﹐也是繼“七小福”(1988) 的第二部﹐可見他當時也曾計劃從武打電影中轉戲路﹐兩部電影均由張婉婷執導﹐兩部都非常討好。至於張艾嘉在70年代的台灣文藝電影﹐我並不多看﹐後來她在80年代一系列“新藝城” 電影 ﹐雖然很搞笑很賣座﹐但我卻提不起興趣﹐倒是“海上花”(1986) 令人眼前一亮。而配樂者羅大佑﹐之前的音樂雖然評價甚高﹐可是筆者卻沒有接觸的慾望﹐倒是1988年間兩張羅大佑的精選輯及“愛人同志” 專輯等﹐令筆者突然進入瘋愛的程度。而主題曲主唱人齊豫﹐也是筆者從“橄欖樹”﹐經過多年才再度欣賞的歌手﹐而且那首“船歌” 也是我多年來愛不釋手的歌曲。一切都似乎由這部電影﹐從新開始。

不經不覺﹐那是19年前的事了。當年看的是 Laser Disc﹐現在已收變成畫面經過復修的DVD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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