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旅程 旅行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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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五月的初夏，聖地牙哥的半邊天空開著紅紅紫紫的花，以為會很熱的南加州天氣，卻意外地涼爽舒服。

非洲叢林，熱帶雨林，以及北極熊戲水的寒帶，通通都在聖地牙哥動物園複製。
動物園很大，非常的大，一百英畝的面積內包含了地球上會跑，會跳，會叫，會爬，會飛，稀少的，珍貴的，和可愛的動物。

聖地牙哥動物園在動物園界的地位，大概和羅浮宮在博物館的地位是一樣的。如果說羅浮宮有三寶，米羅的維納斯、勝利女神、蒙那麗莎的微笑，聖地牙哥動物園的三寶應該是貓熊，北極熊和無尾熊。貓熊除了是一個舞台也是一個研究中心，曾經兩隻貓熊在這個動物園誕生，是中國對美國外交禮物的生命延長。我們想看，但是長週末的動物園，看貓熊的隊伍繞了3個S，望著大型的貓熊看板，我們決定往北，去找北極熊。兩隻小白熊在水中遊戲，透過大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她們游泳的姿態，在這個家，有動物園為她們準備的人造雪，經常性覆蓋在地上，重現北國氣溫。而南半球的動物無尾熊，對於南加州的氣溫很適應，抱著尤加利樹，沉靜而慵懶，儘管週遭是吱吱咂咂的講話聲，他一動也不動。「媽媽，她是不是在睡覺?」大白天的午後，無尾熊上班的時間就讓是讓人看她睡覺，肚子餓了伸手抓了葉子就有得吃，真是幸福。灰亮亮的毛色，有點誤以為無尾熊玩偶趴在樹上呢。

擁有四千多隻動物，八百多種類的動物園，「典藏量」幾乎是華盛頓首府公園的兩倍，舊金山動物園的五倍。說只有三寶，太對不起它的名聲和辛苦的工作人員。總是在每一個走走停停當中發現動物，新的動物，從未見過的動物，或者熟悉的動物。我的孩子喜歡動物，動物園最好，動物的影片也可以，再不然動物的書和貼紙都可以安撫他們的興趣。老大最喜歡長頸鹿，在舊金山和西雅圖動物園看長頸鹿時，總有一種距離，不那麼貼近。第一次我們發現長頸鹿除了脖子長，舌頭也好長，當他張開嘴，伸舌向樹上的葉子時，真有點嚇到，黑黑的舌頭好像一根長棍子。聖地牙哥動物園之所以有名或者在於那裡不只是一個動物的展場，也是一個動物落實生活的園地，因此能夠看到她們活潑真實的一面。當時，我們還看到七個月大的長頸鹿寶寶一直追著長頸鹿媽媽跑，解說人員說，長頸鹿媽媽要給孩子斷奶，但是長頸鹿寶寶還不願意，於是出現這樣追跑蹲吃奶卻被拒絕的精采畫面，我手裡抱著不到一歲的老二，想想，現實生活中的媽媽寶寶也有過這樣的感情?

前一睌，我們從北加州開車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塞車，花了八個鐘頭到聖地牙哥，就是為了動物。聖地牙哥海陸兩包的動物世界，包括海洋世界，和聖地牙哥動物園。尤其動物園，聖地牙哥距離美國西岸最大的城市洛杉磯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卻能利用真實的動物創造一個相當富有想像力的天地，媲美另一個卡通的想像王國迪士尼樂園。

這麼大的動物園，誰能想像在1916年的時候，只是一個動物博覽會的展場。催生這個想像天地的是一位名叫維基佛斯(Harry Wegeforth)的醫師，他開車經過時聽到獅子的吼聲，突發奇想，「如果聖地牙哥有個動物園，那該多棒啊。」然後他開始推動募款，動物園有了雛型，「幾棟破破的建築物，不整齊的樹木，東倒西歪的獸籠。」1930年代一位紐約克雜誌作家筆下的聖地牙哥動物園，和現在的情景對照真是天壤之別。動物園很乾淨，獸籠不見了，動物的家到遊客上的廁所顯然是不時有人打掃過的。不只動物多，園中的樹蔭也很多，雖然太陽頂大，卻不覺得熱，永遠有個地方可以坐坐。像是纜車，從動物園的入口帶你到動物園最北端，去看北極熊。再不然搭遊園巴士，走一圈驚鴻一撇主要的動物，也可以走走停停，當巴士行經喜歡的動物時就跳下車，好好看個夠再搭下一班巴士。

像我們這樣，帶著年幼的孩子，一輛娃娃車，每一次上下車，抱著孩子扛著娃娃車，動作緩慢，但是巴士司機耐心的等人; 到了下午略顯疲憊的遊園活動，幸好有巴士，才能享受歇腳的短暫時光，又過度到下一個動物的家。我們在大猩猩這區停了很久，猩猩媽媽和猩猩孩子互相抓背，吊單槓，曬太陽，看你一眼又用手遮住眼睛，她們有很多和我們相似的動作，頗是惹笑，孩子駐足良久。

不知道爲什麼，動物天生有那種魅力，和孩子一樣，特別可愛，讓人心情好。動物和孩子又屬於那種族群，兩種會互相喜歡……或許我不知道長頸鹿獅子或者大象會不會喜歡我的孩子，但是我的孩子對那些動物有莫名的真實情感，好奇特別多，想像也特別豐富。於是在看動物的快樂時光中，我也有了「莊子看魚」的心情，同時對大自然擁起無限感激，對那些努力維護自然生態的工作者深深敬佩了起來。
(200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