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羅馬的事物不是我所熟悉的領域。對它的歷史、文化、尤其是意大利的現狀知道的很有限。沒想到學建築的我﹐有機會到羅馬這個建築及藝術的聖地進修。住在羅馬的半年﹐每天東奔西跑﹐儘量吸收這個近三千年歷史城市的精華。我所看到的羅馬﹐有好有壞。我寫的並非旅遊指南﹐也不是遊記。我只想把我所感受的以及學到的其他書上看不到的羅馬呈現給各位。
台灣人在羅馬
在羅馬的台灣人少之又少。然而絕大部份的都是觀光客。他們參加旅行團並只在羅馬停留一、兩天﹐而少數自助旅行的最多也只待在羅馬三、四天。觀光客來到羅馬﹐看的不只是古羅馬競技場(Coliseum)和梵諦岡(Vatican City)而已﹐還有一些主要的博物館、教堂、紀念碑和商店街。大部份的亞洲觀光客都是來自日本和少部份來自中國。雖然日本觀光客比中國人多﹐然而意大利人看到東方面孔都以為是中國人。許多小孩子看到東方面孔還大叫"Cinese!" (中國人)。小孩如此還無所謂﹐有些意大利成人也像這樣在大街上大叫China Man!(還用英文﹗)或更難聽帶有種族歧視的話。我在意大利就遇上好幾回﹔我的其他亞洲同學也常遇到。然而美國同學看在眼裡很過不去﹐就問我們在美國也會受到如此對待﹖的確﹐種族歧視的問題到處都存在﹐但我在美國和其他歐洲較先進的國家沒這麼常遇上。主要原因是美國人比較不會口出不遜。意大利人除了對亞洲人這樣﹐我倒是還沒見到對其他國家或種族這樣。不只是口頭上的﹐有時在店裡﹐店員對亞洲人的態度很不禮貌。人在異鄉﹐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只能忍氣吞聲, 以免惹事生非。
去意大利之前我曾經學了一年意大利文。上街買東西和基本溝通語言上是沒問題, 但是還不夠流利。到了意大利﹐能有機會說意大利文就趁機會練習。因此我儘量和意大利人說意大利文。大多數當地人碰到一個東方人講意大利文覺得很稀奇, 不過也很親切地用意大利文回答。而有的意大利人主觀認定我聽不懂意大利文, 所以很固執的用意大利式英文回答。聽學長建議﹐若碰到這種情形﹐而又想練習意大利文﹐就跟他說我不會說英文﹐只會說中文﹐因此強迫當地人只跟我講意大利文。這樣﹐既不會失禮也能達到我的目的。其實大多數的意大利人不是不大會講英文就是不願意說。若碰上了不會說意大利文的遊客﹐溝通上確實有問題。還好在商店裡買東西通常不會被騙﹐只要拒絕挑選或不要購買攤販的東西就不會有事。有些時候﹐當心地善良的意大利人看到我這個亞洲人說意大利語﹐既興奮又感動﹐於是對我格外的親切。也算是意外中的收穫吧﹗
羅馬的交通
羅馬自從西元前753年建城以來即是首都。城市規劃歷經羅馬帝國的興亡、教宗的勢力全盛期及意大利統一以後的首都, 足以寫好幾本厚厚的書。俗語說﹐羅馬不是一日造成的。羅馬因為歷史悠久﹐道路規格不像其他新的城市; 羅馬人在外地領土(當時的羅馬帝國拓展至亞、非洲)所建立的都市有棋盤式的道路網, 但是在羅馬新的都市計劃重疊建在既有道路網上﹐顯得相當凌亂。現今的羅馬市的道路讓人感覺是亂中有序。因此學習羅馬的都市規劃史能幫助了解羅馬的交通網以及拓寬和開一條直路的不容易。市區的七個山丘地形、十六、十七世紀教宗下令在市中心開的直路、郊區拓展成市區的小型棋盤式道路、直到1930年代墨索裏尼開的大街都是形成今日羅馬都市環境雜亂的因素。
說到羅馬的公共交通不知該說方便還是不方便。羅馬公共交通局(ATAC)所賣的車票票價77分歐元可坐公車、電車及地鐵75分鐘內上上下下不限次數(地鐵限乘一次) 實在是很便宜。車票(Biglitti ATAC)必須在上車前購買。最普遍的售票處是香煙店(Tabacchi)標示一個白色大T。這是意大利的習慣特色﹐在香煙店可買香煙、鹽、樂透彩券、電話卡、明信片等等。羅馬的地鐵(Metro﹐紅底白字的M)現今只有兩條﹐但都不經過拿佛納廣場(Piazza Navona)週圍的古中心區。很可能是因為古市區的底下都是遺跡﹐一開挖就得停工進駐考古專家來挖寶。不過地鐵經過羅馬競技場、西班牙廣場、梵諦岡博物館、羅馬火車站(Termini)和郊區的EUR等景點。如果要到這些地點﹐搭乘地鐵是比較好的選擇。說到挖遺跡﹐我的羅馬歷史教授是位考古學家﹐他說羅馬城內挖都挖不完﹐只要一動工或房子整修﹐常常發現有中世紀、羅馬帝國或更早的遺跡。有的時候因為市中心寸土寸金﹐挖完後還得鋪回去地面。地上再做個標示或展覽出土的照片或物品。因為人手和經費不足﹐意大利政府還不大願意挖掘更多的遺跡。
搭乘公車時請注意﹐由於公車上下都無人查票﹐乘客上車後需要自行把先行買的票插入刷票機打上日期。但是如果被查票人員查到沒票或沒刷票﹐會被罰51歐元。上車後會發現﹐好像沒有幾個人刷票。其實很多人都持有月票或年票﹐查票人若在車上給他看就可以了。另外也有一些人不買票坐霸王車﹐看到查票人員上車就匆匆忙忙跑了。不過我運氣好﹐坐了半年的公車從沒遇過查票人員﹐但我建議還是小心為妙﹐誠實買票再上車比較好。羅馬市的公車的確很便宜﹐事先最好查清楚公車路線。例如64號公車從特米尼(Termini-羅馬火車總站)到梵諦岡走愛曼紐二世大道(Corso Vittorio Emmanuelle II)和國家大道(Via Nazionale)是一條交通繁忙的路線。64號公車因此經常爆滿﹐而常有扒手活動﹐得格外小心。有幾條主要公車路線還有Express(隔幾個站不停) 的站。如40號公車就是走64號的路線﹐不過40號只停五站而已﹐提供更方便的選擇。
公元2000年為聖年(Anno Santo)* 羅馬市政府為了迎接聖年﹐下了許多改善其交通的法令。除了把許多名勝古蹟前的空地停車場規劃成行人廣場﹐也禁止大型遊覽車停在羅馬市中心。因此造成觀光客的不便﹐必須以徒步或公車代步遊羅馬市中心的景點。不過這項法令使得羅馬的市容及交通得以維持。照相時也不必擔心大型遊覽車擋住美景。
*聖年(Anno Santo) 為天主教的大赦年﹐每二十五年一次。始于1300年﹐由教皇Bonifacio八世主持。為的是促使朝聖者到羅馬以及赦免一批犯人的罪以取得民心。原打算一百年舉辦一次﹐但參加的朝聖者和羅馬市民踴躍﹐下回改為五十年一回﹐而後來又改成二十五年一回。聖彼得大教堂的右門就是每二十五年才會打開的聖門(Porta Santa)。
吃在羅馬
吃飯是羅馬人的享受﹐自古以來即是如此。意大利菜馳名世界各地都吃得到。南意大利料理為地中海沿岸料理之一﹐但其他地區性的料理也很獨特。到羅馬之前﹐從沒聽過什麼是羅馬菜。如Spaghetti alla Carbonara是一道道地的羅馬菜。以培根﹐乳酪拌抄意大利麵﹐快好時再拌個生蛋﹐再加上黑胡椒﹐就完成了。是一道適合口味清淡(白色醬汁﹐而不是紅色的番茄醬汁)﹐ 但又適合重口味(濃厚的起司味)老饕的意大利麵。在羅馬Ghetto(猶太人區)內的餐廳一定要點炸朝鮮薊(carciofi) 作為前菜和炸雪魚排(Baccala Fritto) 作為主菜。這兩道是猶太人的拿手菜﹐也是羅馬的特色菜餚。
意大利的餐廳的菜單分為以下幾大類﹕前菜(Antipasti)、第一道(primi麵食、飯或湯)、第二道(secondi魚、肉類)、佐菜(contorni水煮蔬菜、沙拉或薯條)、和甜點(dolci)。除非食量很大或每一道菜的量不多﹐不然通常一般人不會每一類的菜都點。而是選擇兩、三道﹐如前菜、麵類、再加甜點。說到意大利的甜點﹐真的是讓人讚不絕口﹗大家所知的提拉米蘇(Tiramisu)即是意大利有名的甜點。咖啡浸泡過的海綿蛋糕上﹐撒可可粉的提拉米蘇是在意大利不容錯過的甜點。通常餐廳會把各種甜點放在一架推車上﹐除了提拉米蘇﹐還有其他的派和蛋糕供選擇。另一種很好吃的甜點是Panna Cotta﹐字義為煮過的奶油。外表像白色的果凍﹐上面澆有藍莓醬﹐酸酸甜甜的。餐廳裡面的冰淇淋既貴﹐又不會比外面冰淇淋店裡賣的好吃。我建議飯後到附近的廣場散步一下﹐找家冰淇淋店(Gelateria)買意式冰淇淋(Gelato)帶着邊走邊吃。冰淇淋是意大利飲食文化的特色之一。和我們平常吃的冰淇淋不大一樣﹐意式冰淇淋比較綿細﹐口味也多到數不清。有的冰淇淋店賣的冰淇淋口味甚至超過50種呢﹗
羅馬印象
羅馬給人的印象就是古今穿插其中。走在路上有如穿越時光隧道般﹐一條街上聳立著文藝復興時代、中世紀、甚至上千年歷史的建築。羅馬的魅力﹐的確使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把心遺留在羅馬。我覺得﹐住在羅馬然後再離開又是另一種感覺。我曾以羅馬為據點漫遊意大利﹐當我再回到羅馬的家中﹐有如回到我所熟悉的地方。可是羅馬卻不是我的家鄉。離開羅馬一年多了﹐那種熟悉感還存在。哪天我回羅馬舊地重遊的心情﹐是不是又能與遊子的心情作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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