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們的粗暴的拳頭
是的,這真的是最終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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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們今天去王城囉？」
「儂儂雜誌上不是有介紹嗎？那條裙子……」
「昨天不是提到隔壁班的田村……」
「我在網路上看到一家好吃的蛋糕店，下次一起去吧！」
不著邊際的對話、漫無目的的談天，三個女孩在前往車站的路上，人來人往的人群中聊天嬉笑著。
牽著腳踏車，看著身旁的聊得正開心的咲蘭和亞子，真守不自覺地笑了。雖然不覺得這是巧合，但她還是很高興她們的出現，她都差點忘了剛剛是為了什麼事情難過到想哭泣。
是啊，差點就都忘了。
「呵。」無可奈何的暗自苦笑，對於他，她會不會太容易原諒了一點？
「真守，不跟我們一起搭電車嗎？」在車站前，亞子還是有點不放心真守，試著想再多陪她一段時間，但這裡離泥門高中真的有點遠，三人徒步同行反而顯得刻意了。
「不了，我騎腳踏車回學校就好了。」明白朋友的好意，但還是婉拒了，畢竟她還得回社辦呢！這個時間不知道大家練習完了沒？不過，看今天大家鬥志高昂的樣子，沒到九點可能是不會喊停吧？
「那……」
「咦？那是怎麼一回事啊？」
吵吵鬧鬧，突如其來的騷動，打斷了女孩子之間的對話。
真守依聲轉身回頭一看，瞬間傻了眼。
至少是車站附近所有她可以看到的電視螢光幕，全部都被強制蓋台換上了惡魔蝙蝠的FLASH動畫。
『YA—HA—！』
熟到不能再熟的語調和語氣，像是吵鬧的ROCK在她的耳旁炸了開來。
畫面上，惡魔小蝙蝠繞著一堆疊的高高泡芙，拍動著紅色的小翅膀一蹦一跳在惡魔蝙蝠身旁打轉著。
『老大！老大！這一堆噁心的東西是誰的啊？』
『還會有誰？這堆噁心的爛泡芙當然是死泡芙控笨蛋管理人的。』
『居然有這麼多可怕又甜死人的東西，真是太嚇人了！』
『放心吧！這些死泡芙馬上就會消失了。』
畫面中的惡魔蝙蝠拿出了一隻點了引信的炸藥，插在泡芙堆上。
『炸爛它！炸爛它！』
『YAHA!』
動畫在惡魔蝙蝠的叫囂後結束，取而代之的是黑底白字的字幕，上頭大大地寫著：
死管理人，15分鐘內再不回來，就等著替妳那堆死泡芙收屍吧！
YAHA!
看著那宛如威脅恐嚇的宣言預告，真守張著小嘴呆愣在原地，但這種狀況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燃燒旺盛的鬥志。
「蛭魔 ── 妖一 ──！」
如果你敢動我的泡芙，我絕對要打扁你！
「亞子、咲蘭，那我先走啦！」
跨上了腳踏車，踩穩了踏板，真守蓄勢待發地準備飛車離開。
「真守！」
「怎麼啦，亞子？咲蘭？」她還得趕快回去營救那些無辜的寶貝泡芙呢！
亞子做了一個打氣的動作，拍著真守的背聲援著：「加油，不要輸給他喔！」
「是啊！我們等著聽妳的好消息喔！」咲蘭也在一旁跟著打趣道。
「嗯，掰囉。」
「啊呀呀，已經走掉了呢…」
看著疾駛而去的人影，咲蘭和亞子有些無奈地相視而苦笑。真是的，最重要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呢……
…可以再任性一點沒關係的，因為真守妳是女孩子啊…
現在的妳，雖然還不知道，但……
妳其實正在談戀愛喔！
只是，什麼時候真守才能自己發現呢？
這個問題，全世界都想知道。
桌上那只印有ROCKET BEAR的馬克杯，在放入數枚檸檬片後被注入了溫開水，他看了看手錶，上頭顯示著20：24。
「還有六分鐘。」
惡魔開始拆開第一盒泡芙的包裝紙，心情很好，連平時嫌惡萬分的奶油卡士達醬的香甜氣味都沒讓他的動作給停下來。
第一盒…第二盒…第三盒…
哼著帶有強烈節奏的曲調，揉成一團的包裝紙被『啪咚』地一聲，俐落地投入垃圾桶。
「還有三分鐘。」
他的笑容看起來更得意了，被當做活祭品的第一號犧牲品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然後，這是最後一個。看著手上沾滿白色糖粉的泡芙，他宛若加冕一般的小心翼翼，在堆砌成塔的泡芙堆覆上最後一個。
習慣性地舔去了沾在指尖上的糖粉，嘖，他忘了，這是他最不喜歡的甜味。
「還有一分鐘。」
他已經聽到從校門口傳來的那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很滿意，把手上的不知打哪來的爆竹穩當當地插在泡芙塔的最上頭。
「還有30秒。」
咚咚咚的腳步聲已經很近很近，他挪動了自己的位置，拿出打火機，看著那根紅色的爆竹，笑得很奸巧。
15秒、14秒、13秒……
「蛭魔 ── 妖一 ──！」
人未到聲先到，氣勢洶洶又帶著慌張的呼喊，那個聲音他已經有三個小時沒聽見了，很訝異，他居然有很想念的感覺。
10秒、9秒、8秒……
『砰！』的一聲，門被用力的拉開了，泥門美式足球社社團辦公室大門第36代也許作夢都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它會被溫柔甜美的天使管理人如此對待。
氣喘噓噓，連發難的時間都沒有，真守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橘紅色的火燄離『人質』身上的引信不到1公分，那個傢伙居然真的想要炸了她的泡芙？
「蛭魔！不要！」她慌亂地對他喊著。
「0秒！YAHA！」他惡質地對她笑著。
他真的點了。
看著燃燒的引信，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思考，真守快步向前對著那根紅色爆竹用力的吹了一口氣。她一定是急昏了昏頭才會這麼做，火藥的引信怎麼可能被她一吹就滅了？
但……真的滅了？！
火藥的引信？不，這是……
搞什麼！仔細近看她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爆竹、炸藥啦！那只是一根被偽裝的紅色蠟燭而已嘛！
「蛭魔你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瞬間的放鬆讓真守軟了腳，半身整個無力地伏在桌面。很累，半個小時的路程讓她在15分鐘內飆完，闖紅燈、騎人行專用道，泥門的模範生、風紀委員，在這15分鐘內違反數條校規，破了她人生的新紀錄。
「Touch down！」
帶著檸檬蜂蜜香味的飲品移至她的面前，那是她專用的馬克杯。她側臉看向這一場惡作劇的始作俑者，那一抹得逞的張狂笑容。
「終於回來了啊，死管理人。」
「嗯，我回來了。」
她笑了。而且再次的發現，她真的拿這個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蛭魔你…真的很誇張耶…」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真守一口啜喝著溫熱的檸檬蜂蜜水，弱弱地對坐在對面正在上網的蛭魔抗議著：「打手機給我不就好了嗎？那個真的是……」回想起在車站前看到的FLASH動畫和那個威嚇宣言，很多事情他一向做得轟轟烈烈，她是該習慣了，只是今天還是被他嚇了好大一跳。
「嘻嘻嘻，妳也可以選擇無視啊！」如果她真的做的到的話。閤上了NB，蛭魔把泡芙塔上插著蠟燭的那個泡芙拿了下來，放在真守的面前，「這堆臭泡芙有那麼重要嗎？」
「…才不是這樣呢…」絕對不能說，其實剛剛收到挑戰書的那一瞬間，比起拯救泡芙，她更想痛扁眼前這個老愛欺負人的他。
不過，現在不會了。
大大的馬克杯把小小的臉蛋遮住了泰半，水藍藍的大眼睛盯著插著紅色蠟燭的泡芙。香甜的氣味讓她忍不住拿起來咬了一口，粉色的驚喜和愉悅的表情顯而易見。
哇啊！這個不輸給雁屋的耶！
柔軟的內餡在口中化了開來，久違的美味很輕易地就滿足了她的味蕾，而且是她最喜歡的香草口味喔！
「來，蛭魔，這個給你，不騙你，真的好好吃喔！」
急於分享的心情，忘記了眼前是最討厭甜食的大魔王，真守從泡芙堆拿下一個咖啡口味的，湊到蛭魔的面前。
無語，卻也沒有表示排斥。他接過那個平時避而遠之的甜食，在她的面前，一口接著一口地啃了起來。
「甜死了……」理解不能，為什麼她這麼喜歡吃這種東西，而且永遠吃不膩。
「呵……」看著蛭魔不悅地舔去沾在指上的奶油時，真守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總覺得，這樣的他好可愛喔……
「死管理人，太久沒吃泡芙，傻了嗎？」伸手，他屈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力道不大，很輕。
「才不是呢……」揉揉自己的額頭，很沒力度的回嘴。忽地，她像是想起什麼左右張望疑惑地問道：「對了，大家呢？還在練習嗎？」
「早閃人了，妳以為現在幾點了？」
他絕對不會告訴她，因為她的緣故，早在半小時前，他就把那群傢伙給全趕了回去，理由很充分，明天的特訓絕對會很精彩。
「賽伯拉斯、豬伯拉斯，這個給你們，掰掰囉！」
鎖上了社辦的門，真守各給了社辦前的兩隻一個泡芙後，抱著小熊娃娃跟著蛭魔離開了社辦。
「嘻嘻嘻，妳還真捨得啊。」看著真守方才的舉動，蛭魔調侃地道：「死泡芙控笨蛋管理人，居然會把泡芙分給一隻狗和一隻豬，我開始擔心比賽那天會下大雨了。」
「蛭魔你不要亂講話。」對他的說詞顯然很不滿，真守快步晃到蛭魔的面前，對著他吐著粉舌抗議著：「大家都有份，連你都有吃，賽伯拉斯、豬伯拉斯也是球隊的一份子，給他們有什麼不對的。」
聽了她的反駁，讓他不敢置信地挑了眉。
這是什麼鬼分類？在她的標準，他的地位和那兩隻是一樣的？
「討打。」沒打算妥協她的標準，他朝著她加快了一個腳步，這次瞄準的是她小巧的鼻子。
「蛭魔──」討厭，他今天怎麼老愛動手動腳的，這次她真的要抗議了啦！
揉著發紅的鼻子，真守站在路口前，和蛭魔道別。如往常一樣，在道別後，她轉身往回家的路邁進，對，如果是和往常一樣的話。
「啊咧？」
一個抓著她右臂的力道不是很重，卻足夠她回轉了半圈。
「妳走錯方向了，死管理人。」無視她一臉詫異，他拉著她的手，開始快步地往反方向前進。
「蛭、蛭魔？你要帶我去哪裡啊？」完全搞不清楚他的行為目的，真守只能任由蛭魔拉著跑。
「這個問題應該要問妳自己才對。」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把問題丟給她。
「我？」雙眼睜得大大的，她完全不明白。
「今天說要我陪的人，不是妳嗎？」
「咦咦？！」
看著她一臉訝異又羞紅的樣子，他反而笑得很賊。
他可沒有說要拒絕她的邀約，只是晚了一點而已。
不過，有膽子邀請惡魔，後果可是要自行負責的。
尤其是那個惡魔已經開了竅，而且另有所圖的時候。
人可能會因為一時的氣氛，做出了衝動而錯誤的決定。
姐崎真守現在坐在電車內，對這句話深表贊同。
『那、那…今天的活動結束後…你可以陪我去買東西嗎？』
對啦！是她說的啦！可、可是現在她後悔了嘛！
因為、因為她想買的是……
看著懷裡抱的小熊娃娃，真守紅著小臉弱弱地抬頭，對站在面前的蛭魔說：「蛭、蛭魔，現在有點晚了…百貨公司應該要關了…所以我想…」雖然很明白他是那種一旦決定就不會輕易中止行動的人，但真守還是企圖試著再掙扎一下。
「嘻嘻嘻……它敢關，就有人死定了。」他晃晃手上黑色的小手冊，表示對於這次的行動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風雨無阻。
「可是那個地方…蛭魔你應該是不會喜歡去的啊…」她可不希望他一到那莫名其妙就把人家店給轟爛了。
「放心，除非死管理人是要去Aimer Feel之類的地方，不然我都勉強可以奉陪的。」，蛭魔無視旁人的側目彎下腰，咧嘴一笑，左手搭上真守身後的椅背，湊近那張因過度接近而漲紅的臉蛋。
「還是說，妳一開始就想我陪妳去那種地方做參謀？」
如蠱惑一般的音律低聲細語在耳旁迴盪。
有意無意，灼熱的吐息拂過她的耳根，熱熱的，癢癢的。
「蛭魔你──」
一股熱氣直衝腦門，思考瞬間停擺，泥門高中的風紀委員兼優等模範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漲紅著小臉狠狠地踩了毫無防備的泥門大魔王一腳。
「死管理人！妳想害我之後沒辦法上場比賽嗎？」
這女人剛剛居然用盡全力地踩了他一腳，好在他閃得快，中招的只有一小部分的腳趾，但還是該痛的會痛。
「活、活該，誰叫你要胡說八道。」捂著還在發燙的右耳，真守氣呼呼地走在前頭。
真不敢相信！那傢伙居然、居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那種話！
說得好像、好像她是想要色誘他一樣！就算他是她男朋友她也不會這樣做啊！沒錯，就算是…男朋友…咦？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了很奇怪的念頭，真守的腦內溫度再次飆高。
看著眼前那如同小貓兒般慌亂的身影，在後頭跟隨的蛭魔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好了，到此為止！」一走近ROCKET BEAR專櫃，真守就手裡的小熊塞給蛭魔，硬把他壓到一旁的給顧客休息用的沙發，「蛭魔你就坐在裡等我，不可以進來喔！」
「死管理人，妳胡說些什麼啊……」
「反正很快就好了嘛，而且你……」真守有點彆扭地瞄了瞄蛭魔的腳，嘛…也許剛剛是用力的點，「如果還覺得痛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5分鐘，我只等妳5分鐘。」
「10分鐘。」她好一陣子沒來了耶，好歹讓她稍微看看吧？
「妳還有9分50秒。」可以接受，但沒打算讓她浪費他的耐性。
「你還真會斤斤計較耶。」氣鼓鼓地跺了跺腳，真守對蛭魔做了個鬼臉後，轉身往她的目的地邁進。
「嘻嘻嘻。」拆了片口香糖放入口中，蛭魔把小熊放在一旁。
其實他本來是對她買的東西沒什麼興趣的。死管理人嘛，會讓她這麼想要的，除了雁屋的臭泡芙之外，大概也只剩下這家店的東西了。但，有什麼是她寧可省下那些開銷也想得到的東西，這點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過嘛……
身子倒向柔軟的沙發，雙手交叉放至後腦，看著天花板的大型吊燈，吹起了泡泡，
目光移向已經沒什麼大礙的右腳。
這回合就先放過她吧。
嗯…以前都沒有注意，在假日的夜晚情侶似乎特別多呢……
百貨公司頂樓遊樂區的戶外長椅上，他跟她就這樣背靠著背坐著，啃食著遲來的晚餐。解決掉手上的SUBWAY，真守開始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熱可可，出神地看著眼前來來去去的遊客，思緒好像有開始空轉的跡象。
「大家幾乎都是出雙入對的呢……」有感而發，她看著9點鐘方向在她面前卿卿我我的情侶，不自覺地喃喃喃自語著。
「怎麼，死管理人羨慕啊？」輕輕地把部份的重量放在身後的人身上，他把目光放在眼前閃爍的霓虹燈。
「呀，你很重耶！」
「嘻嘻嘻，有意見你也可以壓過來啊。」
彷彿是被他的體溫給吸引，她也跟著放鬆了身子往後貼著他的背。
感覺，好暖。
靠著他的背，摟著剛剛買到手的禮物，回想今天一切所發生的事，一切的一切，藏在心裡說不出口的期待、滿足、失落、不滿、訝異、喜悅……好像就這樣被這股溫暖給安撫了……
都是因為他。
明明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應該要好好休息來準備未來更嚴苛的挑戰。
可是，他卻願意花時間像現在這樣陪著她。
就算，剛剛她踩了他一腳。
就算，她之前還偷偷地埋怨他。
「吶，蛭魔……」
有些遲疑的語氣在他身後傳來，背貼著背，有著她專屬的頻率。
「如果死管理人又要發神經說什麼謝謝之類的蠢話，那乾脆就就省了。」
不等她說完，就率先搶了白，背貼著背，有著他特別的波長。
「那…對不起？」
「更蠢。」
隨即，『叩』的一聲，他頭往後頂撞了她的後腦一下，她喊痛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晚了，該走了。」他說。
「……好。」她答。
身後突然離去的體溫，她訝異的發現，自己有這麼點…捨不得…
回程，不知道是誰刻意的放慢了腳步，在融融的夜路上，他們沒有太多的交談，偶爾稍微提了一下比賽的事，而後，又陷入了無語的沉默。
但她並不討厭這種短暫的安靜，反倒是靜靜地享受著……像是在加入許多調味攪拌後，等著融化、等著沈澱、等著完成…某種期待的想望…
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他的背。
即視感。
她想起了先前在王城的學園祭的種種。
為什麼，她想要他陪，明明他不是理想的人選？
為什麼，只要他對她好一點，她就滿心喜悅？
為什麼，她會想對他任性撒嬌，又會傷心失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個答案，隱隱約約。
『怎麼，死管理人羨慕啊？』他問，她卻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道哪個才是她自己確定的答案，卻很清楚兩個答案都來自於他……
「哎呀！」突然的碰撞，打斷了真守的思緒，沒注意蛭魔已經停下了腳步，她的鼻子撞上了他的背。這時她才發覺，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她的家門前。
「到啦，死管理人。」轉身，他伸手捏了她的小巧的鼻子，訕笑的語氣帶著他不易察覺卻又獨特的溫柔。
「嗯哼──」有些不悅地甩甩了頭，她皺著眉頭瞇眼睨著他，，卻在逆光下隱約地發現了那抹很溫柔的笑。
又是這樣的溫柔，帶著曖昧藏著寵溺……
一次又一次，總是在誘引她想要試著對他再任性一次。
這小小的發現，在心底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真守有點茫然地失了神。
「走囉。」很難得的，他輕聲地跟她道別。
他的掌在她面前越過她的髮。側過身子，他與她肢與體輕微地擦身而過，卻在下一秒的瞬間因她的動作停下了腳步。
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這次，緊緊地，不放。
「吶，再過幾分鐘就是我的生日……」與平靜地口吻成反比，她覺得她的心跳的好快好快。
「跟我說句生日快樂，好嗎？」
「不是要生日禮物？」他笑，對於她的要求，他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死管理人不是在跟他客氣，而是她要的一直很簡單。
搖搖頭，她覺得她已經從他那裡得到太多太多。
「先前吹了蠟燭，妳許願了嗎？」看著手腕上電子錶液晶上的冷光顯示，23：58。沒頭沒腦地，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她不明白地看著他，卻在他拿出稍早之前被她一口吹熄的紅色假爆竹後，對上他的笑容恍然大悟。
那些誇張的惡作劇、那些堆疊的泡芙…Croquembouche…
專屬於她一個人的…生日蛋糕…
「蛭魔你…實在是…」
他的無理，他的溫柔，他的一切的一切…讓她完敗…讓她無法招架…
「噓…要發禮物囉…」
他輕聲低語，指尖停在她的唇上，在粗糙指繭的指腹撫過細緻柔軟的唇瓣後，傾身低首，阻止了她的話語，奪走了她的呼吸。
整點。
「生日快樂，我的死管理人。」
生日快樂。
擦拭著帶有水氣的頭髮，真守洗好澡回到自己的房間。
坐在床舖上，她把天使小熊放在床頭櫃前，然後拿出了用她存了一個月零用錢換來的戰利品。摸著那有著粉色玩具絨毛的小傢伙，然後把它和小熊放在一起。
她拿起手機，給兩隻小傢伙拍了張照，在經幾番思索後，輸入一連串的訊息，按下輸出。
漂亮的小臉蛋漾起了酡紅而羞澀的微笑，緊握著手機，對另一端的那個人，她許下了她17歲的生日願望。
吶，我許願囉！我會加油，你要幫我實現喔……
一張照片和一句話，他看著她傳過來的訊息，忍不住很溫柔地笑了。
只有傻瓜管理人會許下這樣稚氣的願望。
手機的畫面上，一隻拿著資料夾的天使小熊和一隻帶著玩具槍的惡魔兔子。
GUN RABBIT AND ROCKET BEAR TOGETHER FOREVER
是的，TOGETHER FOREVER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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