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湾看到的和听到的
——赴台記遊之二
詹緒河
(這篇文章是由四川詹氏協會詹緒河宗親，因隨團來台灣旅遊，所見所聞，在台灣期間的感想，發了幾天時間，透過文章描述記憶，希望與大家分享。)
在臺灣旅遊總共只有八天，多數時候是在車上，看到的和聽到的不多，浮光掠影而已。加之回來一個多月了，好多原本印象就不深的東西都記不得了。但是，有些東西還沒忘記，似乎時間愈久愈清晰。
廟宇、祠堂、博物院和幾代同堂
臺灣的廟宇特別多，從臺北到台南，從東邊到西邊，車窗外，隨處可見廟宇，還有好多地方正在新建。旅行社只安排遊覽了中台禪院和龍隱寺。和內地相比，臺灣的寺廟一般都不大，歷史也不長，但都極其豪華，可以說到了那裡才知道什麼叫做雕樑畫棟金碧輝煌。臺灣建廟不便宜，以詹家出錢在陽明山建的靈惠廟為例，買地（非耕地）每畝折合人民幣一百七十八萬，設計費每平方折合人民幣七百九十元，工程費每平方折合人民幣一萬一千元。一般小廟占地三至五畝，一千平方左右，建設加裝修需要台幣一兩億元。臺灣廟宇都是私人出錢修建，或者募捐，或者自動捐款。
臺灣的祠堂比廟宇還多。有的大有的小，祭祀祖宗的，祭祀特定物件的。公家修建的我看過臺北的“忠烈祠”，很氣派，衛隊站崗，儀仗表演。還有太魯閣大峽谷的長春祠，供奉臺灣中部橫貫公路施工過程中殉職的兩百多位員工的靈位。私家修建的宗祠中，我見過的詹氏大宗祠是最大的。占地約七畝，地上二層，地下二層，總建築面積約二千四百平方米。旁邊是張家的宗祠，其規模也不小。與宗祠有關的是公墓。臺灣的墳墓樣式與廣東福建差不多，周圍一圈圍牆，前面有碑，有拜台。從車窗望去，有的好像還修建有房子一樣的建築物，似乎也很豪華。
筆者對臺北的故宮博物院是久聞大名，占地1200畝。據說一般旅遊團隊只安排一個小時，我們一行老人多，大多旅遊過不少地方，對臺灣的一般景點不特別有興趣，所以導遊特別安排我們看了三個半小時，得償夙願。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品包括清代北京故宮、瀋陽故宮和原熱河行宮等處舊藏精華以及海內外各界人士捐贈的文物精品，共有六十萬件之多，經常維持有五千件左右的文物展出，每三個月更換一次，據導遊講，還沒有人看完過。青銅器、陶器、瓷器、書畫等等，一件件真是精美絕倫，令人不得不驚歎老祖宗們的偉大，令人頓生對中華文明的敬畏之心。這些文物，都是抗日戰爭時期幾經轉移，後來蔣介石逃到臺灣時又運到臺灣的。筆者想，抗日烽煙四起，國難當頭，竟有一批人捨生忘死搶救文物。蔣介石逃臺灣，竟然不惜人力物力運去這麼多的文物。遠見乎？貢獻乎？試想，假設抗日戰爭時不轉移，會怎樣？假設遇上“紅衛兵破四舊”又將怎樣？
臺灣人的居住很有些特點。一路上我看過許多售樓廣告，一個單位面積一般都在三四百平方米左右，一家幾代一起居住，就如我們的祖輩過去在鄉下居住時那樣。一位宗長告訴我，他家的房子是六間寢室，三個女兒出嫁了，住到婆家去了，現在家裡空房子多。導遊說，她家也是二十來個人吃飯，公婆、小叔子以及孩子們都住在一起。在臺灣，這種大家庭很多。其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臺灣房子貴，一般每平方米折合人民幣一萬多，孩子買不起。二是絕大多人還是傳統觀念，一大家人住在一起，便於孝敬老人照顧小孩，享天倫之樂。
海岸、峽谷、植被和開發商
筆者曾在北海住過三年，對大海不稀罕。臺灣的東海岸一邊是中央山脈，一邊是大海，大海按區域說又有臺灣海峽、巴士海峽和太平洋。這次在那裡轉了三天，一邊看山一邊看海，感覺最好的是那裡的生態環境。
先說山。中央山脈沒見一戶人家，處處植被很好，據說都是原始森林。在內地要想看看原始森林，實在不容易。四川只有洪雅縣有個瓦屋山，據說是原始森林，筆者僕爬跟鬥地去看過一回，激動了好久。再說海岸，除了幾個港口城市之外，絕大多數地方沒有人家，也沒有工廠，沒有養殖戶，所以海岸還都是原生態。那一線有好幾個自然保護區，諸如墾丁國家公園、野柳風景區等等，遊客抽煙、撿石子都不允許，更不允許摘花摘草。
導遊給我們講，有一次她帶內地一個旅遊團，裡面有幾個房地產開發商。這幾位開發商每到一處，就大呼“可惜了，這麼好的地方沒人開發”，說如果在內地，他們早就開發了。後來遊覽太魯閣大峽谷，導遊給我們講，整個大峽谷都是大理石，裡面還有金礦。日本人侵佔臺灣時，曾在那裡建過工廠。後來日本人被趕跑了，又有別的國家幾次提出開發大峽谷，都被拒絕了。據說蔣經國當時說，現在沒能力開發，留給子孫吧，不要破壞了。所以，原生態保持至今。
由此筆者想到了兒時見過的森林，以及最近幾十年見過的北海銀灘、紅樹林，還有內地好多被“開發”被“打造”的河邊、山邊，實在是不得不扼腕。
特產、檳榔西施、打折衣服和億萬富翁
旅遊期間，先後見過十多位宗親，每位宗親都贈送了禮品。禮品有臺灣有代表性的特產品，如鳳梨酥、釋迦糕等，有繡著家族徽記的領帶，家族的刊物。一位知名的企業家宗長設宴招待筆者夫婦，在桃園中壢的一家酒店。十多位宗長出席，有的從臺北去，有的從高雄去，專程，宴會非常熱烈隆重。據說，飯菜折合人民幣一千多一點，酒是洋酒，一瓶折合人民幣三百左右。筆者十分突出的感覺是，他們都非常熱情，同時又非常實在。禮品必送，是禮節，招待必辦，也是禮節，但是，不事浮華，送的人和接受的人都覺得很有意義而沒壓力。
有位宗親是退休醫生，每月退休金折合人民幣一萬元左右，生活不錯。不知怎麼聊到衣服，他說臺灣人不大講名牌，他身上穿的那件體恤衫人民幣五十元，皮鞋三十元，褲子五十元，都是打折商品。他的觀點是穿著舒服就行。有位宗長是臺灣兩家公司的老闆，在廈門又有三家公司，這些年捐款修祠堂修家譜我知道的估計在人民幣伍百萬以上，他在廈門每年交稅人民幣都不少於五百萬。就是這麼一位億萬富翁，來成都時我請他吃火鍋，點酒水時他要求不超過一百元一瓶。館子的小妹兒推介水井坊，一千三百八十元一瓶，他堅決不要，結果喝了他自己帶來的一瓶一百多元的臺灣高粱酒。他說他生活歷來不講究，用的手機兩百多元，好用就行，衣服幾十元、褲子的百把元也穿，合適就好。吃飯不講排場，那些虛的的東西沒意思。他說他在廈門的車子也比較差，有時要接送政府部門官員，需要高檔一點的車，還得借人家的。筆者還從沒見過這麼節儉的大款，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別人說還不會信。
臺灣的檳榔西施很有名，導遊一路介紹的也很誇張，說是穿得很暴露，還會在兜售檳榔的同時做些挑逗姿態，員警看到後會便會驅趕。車到基隆，司機大佬介紹，那裡有兩家有名的檳榔西施，很漂亮。車到那裡後，司機停車，兩家檳榔西施都出來了。都是很年輕的女子，黑色衣服，領口開在頸子下邊，比內地大街上的女士們穿的衣服領口高得多。裙子在膝蓋上面一點，也比內地大街上的女士們穿的裙子長得多。看來臺灣的導遊也有見識不到之處。
臺灣男士穿衣服也很保守，穿襯衣的體恤衫的無一例外都紮得巴巴實實，並且襯衣裡面還穿有背心。公共場合沒見穿短褲、涼鞋的。
公廁、斑馬線、食品和夜市
臺灣的廁所很有意思，叫“化妝間”，解手叫“化妝”。更有意思的是無論哪個景點，公廁都非常的幹而淨，地面幹，所有的地方都淨。八天裡進過二三十個公廁，沒看到一處有煙頭、紙屑，更沒看到我們平時看慣了的便盆剩餘、尿垢之類。非常奇怪的還有，所有的廁所都沒有任何氣味，既沒有我們內地公廁聞慣了的劣質香水味，更沒有臭味，進廁所就像進景點一樣，感覺很舒服。公廁不僅好，而且大，八天沒遇到一次等位置的情況。
每個公廁裡面牆上都有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建設單位、物業管理單位、衛生管理單位的名稱和投訴電話。據導遊說，臺灣的公廁建設馬英九親自過問，政府專門制定有管理、評比辦法。如果有投訴，是有人要因此丟飯碗的。
臺灣的斑馬線和紅綠燈很多，所有相交的道口都有，臺北南京路旁有些巷道寬不過四五米，巷口也有斑馬線和紅綠燈。人們過馬路，只看燈不看車，也就說只要是綠燈，行人只管過馬路而不管是否有車，只要是紅燈，沒有車的情況下也沒人過，一直站在那裡等綠燈。
臺灣的汽車摩托車也很多，但似乎都很守規矩，筆者八天沒看到一起車禍，也沒聽到一次鳴喇叭的，即使是在蘇花公路。蘇花公路一邊是山一邊是海，大概只有十二三米寬，一個彎連著一個彎，一百米可能就有三道彎以上，規定時速四十公里。來往車輛各走各的道，沒有鳴喇叭的。
花蓮縣一位宗親的夫人是衛生署搞食品檢驗的。他說，臺灣的食品管理非常嚴格，像鳳梨酥之類的食品一般不能超過一周，保存要放在冰櫃裡。蛋糕當天必須銷售完，決不允許次日再賣。店家如果違規，罰款新臺幣三萬至三十萬元，第三次時停業。另一位宗親是開飯店的，他說從業者最怕的就是停業。那時候還沒出來塑化劑的醜聞，所以我們對臺灣的伙食很放心。筆者一行八天吃了若干個飯店，都很乾淨，八天吃了十多次魚，只有一頓是陳魚，其他時候全部是鮮魚。在高雄吃飯時，筆者看到飯店大門口貼著一張告示，上面是各種情況下的保險賠付金額，最多的可以賠付五百多萬。導遊說，臺灣的飯店都有保險，食物中毒、發生火災、摔傷等等都可以索賠。
在臺灣還去看了個夜市，叫六合夜市。夜市，我們叫“好吃街”或者“大排檔”，就是遍地狼藉油煙熏人的那種。這六合夜市卻不同。那裡本是一條三百米多長的街道，白天通車，每天下午四點至次日淩晨四點封閉，做為小商販經營場所，以解決就業問題。攤位以街道兩邊劃定的白線為界，沒有越界的。每個攤位都備有垃圾袋，地面沒發現任何垃圾。也有賣燒烤的，用的都是電烤爐，沒有油煙。導遊說，一個攤位月租大約人民幣一萬元，不需交稅，利潤很可觀。如果不服從管理，管理部門就解除租約，處理很嚴厲，所以大家都很注意，怕打爛飯碗。
從臺灣回來後，有人問筆者臺灣人與內地人有哪些不同，臺灣與內地有哪些不同，筆者回答不出來。我覺得經濟上差距不是很大，市政建設似乎還不如成都。但是，在中國傳統文化的素養方面，在社會公共事務的管理方面，似乎差距還是比較明顯的。
2011.6.28金堂~詹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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