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最深處的天空,
就是,小時候,住在外婆家那段期間,
在午後,常常坐在椅子上,
仰望的那一片蔚藍的天空。
每當,外公和外婆在房裡睡午覺
(我當時沒有睡午覺的習慣),
或是到山上去農忙的時候,
我總是乖乖的待在家裡,
習慣性地待在那一隅天地,
最愛做的事,就是邊聽著收音機,
邊抬頭仰望那一整片天空,
然後,恣意想像。
很藍的天空中,飄著幾片像棉花糖的白雲,
天空底下襯著一座翠綠的青山,
偶爾有一群鳥兒飛過,
風兒徐徐地吹拂著我的臉頰、肌膚,多麼舒服!
那種愜意喔,
現在想起來都會幸福地微笑。
我就在似乎離那兒不遠的地方,
望著,想像著,
這一片雲,會飄到哪裡去呢?
還會回到這裡嗎?
這一片雲,好像一隻狗狗,一棵樹,一座城堡……
如果我能跳上這一片雲,
那麼我應該可以去很多地方,
我也可以擁有我自己的觔斗雲,
哈,但是我卻不是孫悟空。
就這樣,
晴天的時候,我望著那一片天空,
陰天的時候,我望著那一片天空,
雨天的時候,我望著那一片天空,
兀自發怔。
長大後,很少回外婆家了,
偶爾回去,也是晚上,
只瞧得見點點星光跟一輪明月。
那蔚藍的天空,竟然,差點兒被我遺忘。
外公出殯那天的下午,
我猛然抬頭,
似乎觸及了記憶深處那一片純淨、天真,
那存在心中深處的記憶突然地被喚醒。
阿,我長大了,
已經不再是那個純真無邪的小女孩兒,
而我敬愛的外公,已經離開這個人世,
已經不會再真切地出現在這個屋子裡,
因為,屬於他的人生故事已經結束了,
已經劃下句點了。
不會再在當我望著那片天空,
做著小女孩的白日夢的時候,
把我喚回現實。
那一片天空,
跟小時候的那一片天空,
怎麼,好像有那麼一點兒不同?
後記:終於找到一張跟外公家天空很像的圖片了,真開心!
2004-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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