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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1-27 13:55:45| 人氣19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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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般無聊地拿起機上提供的雜誌翻閱,沒多久又立刻將它擱回原位,到現在仍不清楚這麼衝動行事是否正確,只是…想看海吶,想看墾丁那片有別於北部岩礁的沙岸。
  欲望挾帶執著,所以選擇快速的飛機、略過長途的車程。
  只是這三十分鐘的飛行,在欲望的催促下,十分難熬。
  手有規律地輕拍藍色背包,偏首對機窗外的淺藍發呆,也許是這些東西和心情的關係,讓我起了這種衝動。
  機上開始廣播即將降落,拉回飄遠的自己,眨眨眼回神。

    (親愛的,我終於到了。)

  十二月的冬天,在台灣卻形成忽冷忽熱的季節。
  沒有寒流來襲的日子,冬天,讓人覺得熱。
  背包側背,脫下的長大衣掛在手上,另一手提著個白色方形紙袋,悠閒地慢慢走出機場,還是習慣冷的感覺,對於熱總有排斥感,最多也只喜歡溫暖。坐上機場外的計程車,車內的冷風紓解不少熱氣,微笑對司機說了個地點,然後任由街景吞噬流竄的思維。

    (我深戀的海,我們說好一起去的海邊。)

  原來台灣的冷漠社會裡仍存在熱心人士?
  好心的計程車司機自告奮勇要等我,微笑的應允。
  海就在我的面前,我不想把時間花在和這司機爭執等待與否的問題,對待人的方面,一直都缺乏一種叫”熱情”的態度,那是種只對在乎的人才顯示的態度。
  穿上長大衣,一手拉著背包的帶子,一手提著紙帶,走近”約定”。
  冬日的海,冷清得很,但也突顯出海的寧靜。

    (海就在面前。身邊少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已再也無法實現他的諾言。)

  藍色是種憂鬱。
  那麼,廣闊的海、它的深藍是裹藏多少悲傷?
  駐足沙灘,任風吹亂規矩的髮,隨心情紛亂。
  「我在這裡了,你呢?你在哪裡?」低語散進風中,它會不會將話送到遙遠的你的身邊?或者話已揉碎在風裡。
  手離開溫暖的口袋,將遮面的髮絲撥開攏在耳後。
  『鈴……』腕際的銀鍊在活動間,搖出清脆的鈴聲,勾勒回憶的聲音。
  微愣後,鍊的銀光提醒了原有的目的。

    (失去蹤影的你,現在在天堂?還是在地獄?快樂著?還是痛苦著?)

  背包裡有一疊紙,黑色字跡的紙。
  一瓶薰衣草的精油。
  一個銀色的打火機。
  白色紙袋裡裝有寬大的玻璃盆。
  紙一張一張疊靠依偎進盆內,淋上精油,香味飄浮。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喜歡薰衣草的味道,因為這味道能穩定我的慌亂,在你不在的時候;在我想你的時候。
  掏出口袋裡寫有你名字的紙條,任眼睛細覽,姆指一彈,打開打火機的蓋,然後點燃。橘紅的燄順著紙條與紙張接觸,開始迅速蔓延,將黑與白融成灰。
  海風助長火勢,眼底反映出火光,香味變得濃郁,薰衣草香在空氣裡纏綿。

    (我在焚燒我的愛情,說不出口的三個字,部份隨香昇華散失,部份在灰堆沉澱。)

  紙上寫著戀、寫著想念、寫著悲傷───割捨不去。
  但最割捨不下的,是他。
  既然無法捨下他,那麼、就捨棄那顆愈來愈難奈的心。
  燒掉我的愛情,也許這樣你就能收到那顆心。
  靜待火光漸漸轉弱,玻璃盆中剩餘灰燼,香味卻環繞不去,像依戀、像……不捨。

    (灰燼的心,不知遠方的你會不會收到。)

  風,比方才強烈,我能把它解釋成是你嗎?
  脫去大衣扔在一邊,捧起玻璃盆,略低頭看白細的浪花撲在不遠處,然後再回歸藍海,順著它退去的軌跡,往海走去,直到水已淹至膝間才肯停住腳步。
  微微一笑。
  一手抱著盆,一手抓起一把灰燼在半空中放開,讓風吹散,讓灰色落在藍色海面,讓它和憂鬱相守。
  讓心的憂鬱歸回它同伴身邊,不再因找不到歸處而鬱悶我。

    (一切都落定。在我們的約定裡、在我們說要一起去看的海裡,在我的心裡。)

  返回岸上,留念的眼神在回首時陷入漸遠漸深的藍。
  拾起大衣拍去上頭沾染的沙穿上,同樣深藍的大衣,和藍色背包,白色紙袋裡收著透明玻璃盆。
  如來時一樣的裝扮,只是側背的重量減輕,像減輕的心房。
  少了憂鬱後,顯得空曠的心房,被藍在心房裡鋪底,讓海鹹味和薰衣草香填補,但卻是同等失重。








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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