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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07 21:09:53| 人氣4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悼念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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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星期,你就要退伍了。

一年八個月說長不長,居然不知不覺中你就要退伍了,
雖然我一直掛念著你退伍的日子,但卻無法在那天迎接你。
唯一能作的,或許是把我們的故事寫完,
紀念我們已逝去但意義永恆的愛情。
雖然你永遠也不會看到...

大學的生活真的很多采多姿,我簡直是玩瘋了,
每天晚上有不同的人請宵夜,
不斷的交際應酬,認識的人越來越多,
朋友圈越拓越廣,天天都有新鮮事。
大一上學期,交了一個很愛我的男朋友,過了一段很甜蜜愉快的日子,
寒假的時候一起搭車回家,兩個人在車上還離情依依,殊不知,
寒假種下日後兩人分手的因,而分手的原因,是你。

有天晚上,他騎車來找我,回家後卻在路上發生相當嚴重的車禍,
幾乎毀了他的臉。到醫院探望他一次,簡直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坐在病塌邊,我卻想起你曾經為我發生的車禍,想起你。

他回家後,我去看過他一次,騎很遠的車去看他,
一路上路況很糟,我才理解他半夜騎著車來找我有多危險。
在他家中看見他們一家人相處的情形,我猛然發現,
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雖然在我面前,他一直努力要當一個不在乎一切的人,
努力跟我的調性一樣,但是骨子裡,他是個好孩子,
在家裡對父母親言聽計從的好兒子。
一路正常的長大,從小到大都是乖寶寶,
連衣服都是母親買的,從國中穿到大學。
我開始思索,這樣的男人,真的適合跟我在一起嗎?
我害怕的是,我這樣的人,會破壞他原本擁有的美好特質。

然後我開始想起你,一天一天的,逐漸加深,
分手之後斷了連絡也有半年了,不知道你好嗎?
某天幫父親顧店的時候,
我鼓起勇氣播了那個曾經是再也熟悉不過的號碼。
過了半年,電話那頭還會有人回應嗎?
正當我想著,熟悉的聲音從話筒傳過來。

"喂?"

我驚訝,傻了好幾秒。是你,仍然是你。
你不只一次說過要換掉這支電話,他不是你名下的號碼,
你說想擁有屬於自己的門號,可是半年過了,他卻還是通的。

"是我"我說。

這次換作話筒那頭的你傻了,好幾秒後才回神,
用又驚又喜的聲音回應我。

太久沒連絡,兩人不免有些尷尬,開始問著彼此的近況,以及這半年的。
我說我考上了東華,在花蓮唸書,暑假回來度個假。你呢?怎麼還沒當兵?
你說你媽幫你辦了緩徵,黑鬼兄弟和王英豪都當兵去了,只剩你一個人。
我問你怎麼還用這支號碼,不是老早說要換了嗎?
你愣了愣,回答我: "我怕換了之後,如果有一天你打來,我會接不到..."

我傻住了,半年了,你還在等我。

那時候我真的好感動,淚在眼框裡轉,你還是你,還是深愛著我的你。
後來聊著聊著,講到了第一次的分手,我怪你跟我分手,
如果沒有那次分別,或許故事的情節會跟現在很不相同。
你在話筒那頭深吸了一口氣,說:
"你真的覺得,我這麼愛你,會想跟你分手嗎?"
我有點不解,因為事實上你是提出分手了,
而且讓我傷心好久,哭了好久,也墮落好久。
你說過要去尋找自己的自尊,我也把他當作是理由,
但你卻在兩年後推翻了自己的說法,道出背後的真相。
在我不停的逼問下,你終於肯說出原因,
事實跟我所理解的是不同的,而且是大大的不同。

你說那陣子,因為一場小擦撞,
你惹上了黑道的兄弟,甚至要吃上官司。
你知道他們是不好惹的,你身邊的朋友都紛紛遭了殃,
你怕下一個他們要傷害的,會是我。
為了保護我,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讓他們知道我的存在,
而要讓我不存在的方法,就是跟我分手。
但是你這麼愛我,要給我什麼樣的理由我才會相信?
你想了好久,想出這個很殘忍卻說服力十足的理由。
你說,我難過,你又何嘗好過?你每天在家裡哭,每天都好想見面,
每天早上都想送我上學,每天傍晚都想載我回家,想緊緊擁我入懷。
但是愛我的你不能容許我受到一絲傷害,
所以你只能狠下心離開我,因為這是唯一能保護我的方法。

很像小說情節是不是?

聽完你的故事,我真的很震驚,也好感動。
一個人為愛可以犧牲多大?
我終於明白,原來你自始至終,從來沒有想離開我的念頭,
你對我只有愛與保護,而我卻年輕的不知道該怎麼去珍惜。
我終於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

因為你,我和他分手了,但是他卻不知道原因。
我只是覺得,心中住著別人,對他很不公平,
所以趕在情人節之前,我提出了分手。
他想盡辦法挽回,寫信,送花,打電話...
但是他一切的努力再也無法打動我,
因為這些舉動比起你為我做的,更顯得微不足道。
我很抱歉傷了他,但是我決定面對自己真實的感覺。

我提出要見你的要求。

你說自從我離開你,你開始大吃大喝,整天關在家裡,
幾乎過著足不出戶的生活,除了買菸。

你又恢復了抽菸,你說我不在,戒菸是沒有意義的。

"我胖了十幾公斤" 你說。

我不介意,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會在意他外貌如何改變。
你拗不過我,終於答應讓我去找你。
看見你,我真的嚇了一跳。一向自詡英俊的你,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那樣?
我看見一個八十幾公斤的大男孩眼神不敢直視我,尷尬的笑著。
我知道你一定很自卑,但是在這個皮囊底下裝的,
是一個愛我勝過自己的靈魂,而我愛的,也是那個靈魂。
我不在意你的外貌你的體型,我真的願意重新開始,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
找過你兩次,我想耐心的等候你恢復自信,所以我不逼你不催促你,
但是直到假期結束,你都不曾打電話給我。
回到花蓮,同學得知我分手的消息都很震驚,紛紛追問,
但是我卻沒說出真正原因,只能說突然發現和他不適合。
這是我們的故事,我不能輕易和別人分享,它太珍貴,太需要被保護。
而你,直到4月15日那天,才傳了簡訊告訴我,你要入伍了。
就這樣,我的等待無疾而終,你終究還是因為自卑而選擇獨自生存,
你終究還是不相信我願意與你共生。

你入伍後,大一結束的暑假,我們見了面。
你瘦了很多,回復到原來的你的樣子。
那次見面讓我明白你還是愛著我,一如往常。
你疼愛的摸我的頭,拉著我的手緊緊環住你的腰際,
你看著我的眼神一樣是那麼深情,帶有一點溺愛和疼惜,
對我和阿寶建宏講話還是會吃醋,在我面前也不抽菸...
你讓我知道你還是那麼的愛我,這樣就夠了。
我們畢竟還是不同世界的人,在之後的每通電話之中,
我深刻的再次感受到這個事實。

一切都和以往一樣,沒有變。

你喋喋的講著在軍中發生的事,遭受的苦,
從第一通電話到最後,都一樣。
上了大學,視野更廣,世界不同,我們更無法溝通了,
我怎麼跟你解釋大學裡的生活你也不會懂的。
再一次體驗到分手前那種感覺,我慌亂了,
原來再怎麼深的愛,也有必須分道揚鑣的原因。
你因為太常打給我,到後來付不出高額電話費被停話,
你說會換支號碼,因為現在已經可以丟棄它了。
但是在你停話的期間,我換了號碼。
泛亞門號租約到期了,手機正好又壞了,所以只得辦新機新門號,
不想浪費錢繳舊門號月租費,我決定把它停掉。
這麼一來,我們唯一的聯繫,斷了。
從那之後,我們就這樣,又斷了連絡。

而今,一年八個月過了,
所有的事卻像昨天才經歷過一樣的栩栩如生,
我選擇了放棄一段愛情來等候你,雖然沒有結果,
但是我從不後悔。
是你讓我了解,愛的力量能有多偉大,
你給我的不是掛在嘴上的愛以及溫馨的接送而已,
你給我的遠比我以為的多太多太多。
或許是你太好,我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得過你的人,
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你更愛我的人。

能贏過你,真的很難吧。

在這兩年之中,追求我的男人全都被我用不同方法拒絕掉,
其中不乏有讓我很感動的人,
但是沒有人的愛,勝的過你。
所以我一直保持單身,到現在。

不曉得你豎立的這個典範對我來講是好是壞?
或許有一天,當我遇上一個真的能贏過你的男人時,
我現在的堅持就不會是沒有意義的了,
我會是最幸福的女人。
而你,也要一直走下去,很幸福的走下去,
這段屬於我倆的青春年少,不管未來身邊是誰,都奪不去。
我們會永遠住在彼此心裡的,我知道。

有你愛著的我,真的很幸福,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我一向不說愛,年輕的我知道,自己還不懂愛。
現在我懂了,也知道為什麼你一直很渴望聽見這個字,而我卻吝嗇給。

我愛你,也謝謝你愛我。
BUT, NOT ANYMORE.
LIFE, GOES ON...

台長: 萬法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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