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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25 01:28:06| 人氣10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現實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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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包書與星期三書店



事實上,人並不會被午後四點的影子吞沒。這件事我原先是相當清楚明白的,但是我在書店。



星期三午後四點的書店可情況不同哦,壓低的氣流是遲緩沉重貼近長方形磁磚地板的。即使我用勁敲打空白鍵,電腦依舊我行我素的耍賴。



『喂喂,拜託你也加快速度嘛,我可是急著幫客人查書啊!』



電腦一語不發,如果有眼睛想必會給我一個惡狠狠的白眼,然後不甘不願的總算進入資料查詢畫面。



我在書店打工,事到如今也過了八十二點一個星期三。每個星期三午後四點的書店,我就這麼在影子要吞不吞之間彌留著。



『哼!這間店果然沒有文學的市場。』文學用她一慣拖鞋跟的腳步聲晃進了服務台。



我開始替書包裝書衣。首先量準書本大小及預留部份的霧面書衣,再沿書的正反兩面貼緊對折,利用黑色長尾夾固定,然後小心的裁邊‧‧‧



『妳在期待工讀生的查書電話!』文學篤定的盯著我,像雨後冒出春筍,迅雷不及掩耳。



『不要以為氣定神閒的減慢包書動作就可以遮掉期待期待和期待哦,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一個早上我結到的全是雜誌、商業和語言,該不會妳的書區一本都沒動吧?』我在書衣仔細黏上保護膠帶。

『什麼?我就說吧,現在人是怎麼回事,都不需要人文素養了‧‧‧』



總算她把注意力回到營業銷售報表上。唉,早知道剛才她的第一句話就該搭理她了。

2. POLO 衫



我收了一件 Polo 衫在懷裡,咬緊牙關走過屍橫遍野的戰地,摧枯拉朽的折騰衝撞,Polo 衫始終溫暖的壓制流盪在我心底的一堆碎冰。藉此,我保持平衡溫度。



白色 Polo 衫是光明世界的最高極品,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切,只剩下那件柔軟的、和氣的、溫文儒雅的白色 Polo 衫。從此我再沒心思看上任何一件,Polo 衫以外不同款式的運動衫。



『可是妳也知道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選擇啊!』藝術推著書車,慢條斯理的拿出 Schober, Anna 的「牛仔褲」。Schober, Anna 多次提到羅蘭巴特,我並不是生性排斥羅蘭巴特,而是這樣內容的書倘若不戒慎吞嚥的速度,很容易卡在喉嚨令人喘不過氣的。

看著藝術纖纖動人的表情,忍不住口氣就軟了些。



『我只能說,我從未見過比他更合適的白色 Polo 衫,更何況 Polo 衫對我而言早就致命的根深柢固,我想不出有什麼別的是能夠替換的,或許應該說是,我不想重回選擇的站牌。』



『那麼妳的個性中其實躲著固定份量的任性哦!』藝術的輕笑不急不徐纏繞我的指尖,一圈,一圈,一圈‧‧‧。

Φ


是的,我不曾否認過。無論夜闌人靜或樹影森森,我只看得到一件溫暖,光明磊落。

3. 寶寶照片



你說印象較深的攝影作品,地點是醫院。醫院裡的小寶寶。我問你願意讓我看看嗎?你覺得並不是太成功的作品,可是我想看。

其實我知道,是強求。



於是我在睡前小心翼翼的想像,或許和藹的草綠色窗簾,或許微弱的鵝黃色光束,鬆軟的鮮奶白小床,新生兒諧調均勻的熟睡著,小小的手臂上,掛著是,媽媽的名字。



我把手輕輕攀上玻璃窗,渙散的視力我望眼欲穿,我辨認不清,那一個‧‧‧不對,是那一個‧‧‧啊,其實是這一個。數量龐大的小寶寶群分散了我的專注能力,我找不到‧‧‧哪一個才是掛著我的名字的小小手臂。



一直提醒自己,最好不要舊事重提,過去了是永遠,我也明白的哦。但是盤踞在死角的塵埃,飄揚出反對的訊息,妳的不可能修正的錯誤,能夠視而不見嗎?我要不斷的摧毀搖搖欲墜的一絲氣力,不斷的告解不斷的懺悔,這不會是救贖的通道,但自虐可以暫時抵抗痛覺。

就和麻醉藥一樣。



簡單的傷口處理,血流的速度快得令人來不及包紮,只好隨便的纏上紗布,等紅透了再換一塊纏。

4. 悲劇的先天與後天



踩著朝陽霧氣藍藍的光影,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五點五十八分了,算算時間我只剩下三個鐘頭勉強可以睡覺,所以,我又熬了一夜。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理由非得在工作了一個假日隔天又要打工上課一整天的情況下,最後還是禁不住邀約和大家唱了五個鐘頭的歌。會不會是因為還算年輕呢?有時候老是被有目標有經驗的『大人』給吸引,為什麼會去羨慕那些先走一步的東西呢?不過先走一步的不是永遠都比我們搶先一步嗎?於是一半抱持著未來的理想,一半又無知的得過且過混著目前看來似乎還長遠的人生。



步伐因為疲憊越踩越軟,我在水底行走了半天回到房子裡。毫無想法,沒辦法思索關於進門後該做的事,只好打開冰箱試試看,既然開了冰箱又只好順理成章把冷藏了三天的綠茶拿出來一口氣灌到胃裡。



『回來得真早,天都亮了呢。』學姐笑嘻嘻的走出房間,睡眼惺忪,想必睡得可好。

『是啊,待會要上班,馬上又得出去了,不如現在出門省得遲到。』



『就算是抱怨也沒有用啊,還是趕快洗個澡躺到床上去,好好的珍惜所剩無多的兩、三個鐘頭比較實際一點哦!』平時老愛和我鬧小孩脾氣的學姐總算在這麼不適當的時刻說出了很像一個學姐該說的話了,天吶,我真是無福消受。

時間的流動真是令人無可奈何。



真的是無論誰都只好無可奈何哦。怎麼說才好呢‧‧‧,啊,應該是說不論年齡、士農工商,甚至性別啊什麼的,大家都對時間一意孤行的轉動感到懊惱,是吧?任何人應該都有過這種感覺沒錯吧?所以說啊,悲劇的形成就因此有了不滅的必然性。

台長: noctur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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