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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7-18 18:00:33| 人氣9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十二點以後的校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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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休息一陣子過後。葉哲倫開始用指甲劃在我們眼前的地面上。兩者摩擦傳來尖銳刺耳的聲音。葉哲倫的指甲刮開了地板那一層薄藍油漆,一條條白色的線,展現。清晰。

「假使,這是我們的學校。」他畫了一個大方格。

「嗯?」我專注的諦聽著。還不時地顧盼四方,深怕有什麼不知名物體偷襲。

「那,」他流暢的在那大方格裡又畫上了一條又一條縱橫交錯的線條。「這就是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校園的最裡面。」他指著一個小角落。

「你現在是想找出,從這到校門口最近的距離嗎?」

「是的。畢竟,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在等待著我們。不過從方才的經驗看來,能少一個是一個。」葉哲倫苦笑道。

「那我們的路徑是」我拿出我口袋那管護唇膏,仔細的打量著地面上的校園簡圖。須臾,我蹲下身,顫抖著手,開始塗抹。「首先是待會會經過的音樂教室、二年級一到四班的教室,化學實驗室、然後穿越這一個走廊,走到三年級專屬的修德樓,然後,進入B1地下室,游泳池,上樓。操場,花園造景,校門口。就這樣。」

「很好。」葉哲倫瞇起了眼睛。

「不過,就我所知。若要走過花園造景,就一定會看見沐女雕像。另外,我還不清楚警衛跟知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若他們也是那十個的其中之一,那我想,校門口我們會有一番苦戰。我很怕啊。」我緩慢的說道,一股苦水滑走喉頭。

「沐女雕像移動速度快嗎?」

「不快。我跑的過。」

「那,至少我們目前少了一個敵人。」葉哲倫掀起唇角,似笑非笑。

「如果我們一直待在這裡直到黎明,會好一點嗎?」我突然問道。

「有可能,畢竟六點以後學校就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了。到時候,他們也該消失了吧。」

「為什麼我們會遇見這種事……都是好奇心作祟」我無力的垂下頭。

「欸,先別那麼喪氣。現在就先照你的方式做,搞不好我們會平安沒事。」

「嗯。」

我跟葉哲倫背靠著牆,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倆人茫然的看著前方,我看了一下手錶:一點整。
倆人沉默了一會,我轉頭一看,葉哲倫似乎有點倦意了。他的眼皮微微下垂,不發一語。的確,現在已經很晚了,尤其經過剛剛那一番折騰消耗了大半體力。葉哲倫會想睡覺也是正常的。我思索著,是否該出聲炒熱氣氛。畢竟,選擇於此時此地睡覺,實在很不合時宜。

喀、答、喀、答

突然,我聽見了一陣微弱有規律的聲音。原以為是石英表的轉軸聲,我湊過耳朵仔細聽著:滴答、滴答。不是,不是手錶的聲音。我心慌的搖著葉哲倫的肩膀喊道:「葉哲倫,欸,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什麼?」葉哲倫惺忪著雙眼,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有沒有聽到,喀答、喀答的聲音。」我一邊說一邊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嗯……好像有。」葉哲倫含糊說道。

「什麼好像有,葉哲倫,不要在這裡睡著阿。」我拍打著他的雙頰。

突然,我背脊感到一股陰寒竄上,我還來不及向後看,就聽到女子的聲音傳來。「請問,你有看見我的手鍊嗎?」

「啊--」葉哲倫原本瞇起的雙眼忽地睜大,他開始尖叫著。「你看前面!」

我依照葉哲倫的話看見前方,「啊--」

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名穿著我們學校舊制的格子裙的女孩,幾條血絲從他的大腿根蜿蜒而下。那名女孩臉上滿是灰塵沙土,而她的制服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從泥堆爬起來似的。她的眼睛空洞無神,雙手在空中揮舞,一步步的朝我們邁進。

「有誰看見我的手鍊,我的手鍊阿、、、」女子的哭喊聲,飄搖在安靜的四周。而從她大腿流下的鮮血,蔓延在地板上,不斷的鋪張。

我與葉哲倫兩個人嘗試著站起來,但腿軟所以沒辦法,兩個人一直跌跪在地。最後是葉哲倫扶著牆壁率先站起,拉住我的手,兩個人開始朝音樂教室的方向跑著。

在狂奔的路途中,我腦袋閃過一絲記憶。「手鍊?葉哲倫,你還記得以前發生在我們學校的新聞嗎?」

「什麼新聞?」

「你可能不知道,但我是校刊編輯社的,所以我曾經聽學姐說過,在十幾年前。有一個區域賽的短跑學姊,有一次在比賽前,她跑步一定要配戴的幸運手鍊不見了,所以她一個人回來學校找。然後就、、、」

「我想起來了,後來……」葉哲倫說著說著,聲音突然轉弱,因為那學姊緊跟在我們身後跑起步來了,而她的速度,好快、好快。葉哲倫趕緊閉嘴加快了腳步,耳邊傳來風的聲音。

我膽小的閉上眼睛,盡自己最大努力奔跑著。但我卻能感受到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最後,我的耳邊傳來女子的低語:「後來,那名學姐不幸的遇到壞人,被人強暴後丟棄在垃圾場。當她隔天被發現時,已經斷氣多時了。你們,還記得這段往事嗎?」

我睜開眼,學姊猙獰的臉就近在眼前。她的臉上堆雜著巨大的憤怒與哀傷,血絲在她臉上攀爬,她微笑著伸出手,在空中群魔飛舞的頭髮放射狀飛出,纏繞住我與葉哲倫的脖子。

「呃--」我跟葉哲倫被迫停下腳步,痛苦的掙扎著。

「我很孤單,等你們一死,我就可以脫離這每天不斷重複的業障了。」學姊低下身,快樂的笑著。她的頭髮逐漸的攏緊,我覺得腦袋一陣空白,肺葉脹大。暈。渾沌中,我看見葉哲倫從掏出一把瑞士刀,一次又一次重重的劃過頭髮。髮絲瞬間紛紛揚揚的落下。

「咳、咳。」恢復自由身,葉哲倫往後退好大一步。他驚懼的看著學姐,以及正在垂死邊緣的我。

「啊--」說也奇怪,頭髮唯有髮根有神經分布,斷了頭髮應該毫無感覺才是。但學姐卻痛苦的彎下身子尖叫著,也鬆開了對我的束縛。

「咳咳…」我氣若游絲的咳嗽著。

「好痛。好痛。」學姊嘶吼著。她的頭髮斷裂面居然流出紅紅的鮮血。流滿了地板。

「還不快走。」葉哲倫催促著。拉著我的手又開始狂奔。

「喔、喔。」我頭腦已經無法分辨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祇能不斷的跑著。後面悽慘的喊聲,好清楚。










台長: 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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