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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心-1




　　雲巒山，傳說為仙人隱居之地，但卻隱密非常，惟有當地老戶略知其一二。

　　雲巒，雲之上、山之頂，朝下俯瞰山景，只見雲霧繚繞，白茫茫的圍繞在雲巒山周邊，有如守護這座高聳的仙山般，故稱雲巒山。

　　雲巒盛開桃花，春季時節，桃花遍佈群山，偶有微風吹過，桃花漫天飛舞，花瓣紛紛落於山身，看起來有如穿了一身嫁妝般艷麗，故又稱嫁妝山。

　　據說，男女求姻求緣，若是能登上雲巒山峰頂，採下一朵桃花放至手心真心祈禱，山神便會聆聽願望，若可成，則會拂起一陣微風，吹散桃花使之順利。

　　但多年卻未有順利攀上峰頂者，固，鄉民皆認為此地為山神所居，凡夫若近，則隱其形；有緣者近，則顯其影，神秘非常。

　　雲巒側面，一道如洪瀑布傾瀉而下，接著隱末至層巒白雲中，帶起朦朧水霧，畫著長年不散的一道霞虹，偶有仙鷺過居此地，便會在此暫留，形成一副合諧安樂之態，有如中國山水內之景致，寧靜、祥和。

　　多年受到瀑布的侵蝕，山壁面向外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凹谷，有如世外桃源般，幾顆蒼綠老樹點綴其中，中間則是一道溝豁，瀑布之水經過，蜿蜒的穿過地底，又從另一邊鑿出一道洞穴，順勢而下，情景有如地下河，但卻更顯得生機盎然。

　　一棵百年老樹受歲月的風霜，樹身略微彎曲的紮根此處，但愣是如此，釉綠的葉仍是茂密非常，粗大的樹枝往外延伸，一棟樹屋赫然蓋於枝上，幾許藤蔓順著樹屋、樹枝，有如流梳般垂下。

　　　　屋內擺設極為古樸，惟有基本的桌子、凳子和床外，就剩下壁面的兩塊木製牌位，牌位前，一名少年手上提著一隻小山豬，對著眼前的牌位喃喃，眼神中略有調皮之氣。

　　「爹，娘，孩兒不孝，今日只打到這隻小山豬，不過咱家三人吃應該夠了。來日方長嘛，孩兒明日定會打著大山豬給您的。」

　　恭敬的三拜後，提起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小山豬，就準備調理今日的早餐了。

　　早晨的山豬最為肥美，吸收著雲巒山早晨獨有的靈秀之氣，飲甘醇之水，扒初生幼根，固身上無絲毫晦氣，皆被山中之氣所洗滌。

　　本以為早起的小豬有苗吃，現在卻是早起的小豬被人吃，這怎能要牠不怨嘆世事無常呢？哀號著即將下鍋的命運，小豬滿心期望有人能救牠脫離苦海。

　　少年搖晃著被捆的如豬捲似的小豬，道：「你就別叫了，今日我吃你，望你早日昇天，這是好事呢。」

　　好事你個頭。

　　『沙沙……沙沙……』

　　獵人特有的敏銳性讓他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好啊，敢情是找上門來了，這倒好，讓我來會會妳。」

　　少年從門旁拿起一把帶鞘的長劍，身後背著沾惹過無數血腥的獵弓，由狼皮製成的毛衣裹在身上，瀟灑的走出門外，順著粗大的樹藤而下，穩穩的站在地上。

　　眼前一頭帶有獠牙的山豬面色猙獰的瞪著少年，眼瞳因為過度憤怒而成了血紅色，後蹄不斷的刮著地上，揮灑出濃濃的塵煙，鼻上更是不斷的發出哼哼聲，著時是氣的不輕。

　　那是當然，自己辛苦哺育的幾十頭小豬被此人吃了三頭，現在在眼前活生生捉走第四頭，這怎能不讓母山豬憤怒呢？母性發起狠來，可是很兇猛的。

　　少年撫著長劍，看向眼前的山豬，道：「我說大娘啊，您也在這裡許久了，也算是兒孫滿堂了，我捉妳幾隻小豬，不為過吧？」

　　哪有人被吃了兒子女兒還能怡然自若的，更可氣的是，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母山豬被氣的搖頭晃腦，後蹄踏的更是猛了，兩根獠牙示威式的對著少年猛仰起，準備就要一股作氣的衝向少年。

　　但少年仍是不以為意，繼續專注的輔弄著腰間的長劍。

　　母山豬見少年毫無防備之心，一陣踏蹄，猛然衝向少年！一對獠牙長長的舉起，勢必要把少年刺個穿腸破肚，以報喪子之仇。

　　這時，少年停住輔弄長劍，悠悠的道：「幹麻那麼火爆呢？」一個閃身，避開了母山豬的猛衝。

　　母山豬見一擊未成，趕緊轉身又衝向少年。這樣來來去去數十遍，但卻連少年的衣角也沒碰到，自己已是疲憊不堪，而少年則還是氣定神閑的撫弄著腰間長劍。

　　母山豬心灰意冷，自己與少年鬥了幾年，卻還是相差甚遠，甚至連孩兒都救不著，頹然的放棄營救小豬的想法，蹣跚的走去。

　　「慢著。」

　　母山豬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少年。

　　難道他還要吃我？

　　只見少年輕盈的攀上樹藤，進屋提了一綑東西出來，靈活的跳下。

　　帶鞘的長劍猛的一出！明晃晃的劍身在烈陽下閃爍出藍白的光耀，有如海一般的深藍，卻又如烈陽般的光亮，就算媲美日月，也有過之而不及。

　　對著綑綁東西一記下揮！因烈陽的反射，劍身在母山豬的眼中更顯的格外的刺眼，母山豬絲毫不知道牠即將親眼見到自己的小豬在眼前慘死！

　　如果再往旁邊偏一點兒的話。

　　「哎呀，沒揮到，下次可沒那麼好運了。」少年懊惱的拍了拍後腦勺，一副可惜的模樣。

　　小山豬重獲自由後，趕緊跑至母山豬身旁，怯怯的躲在後面，偶爾從母山豬的屁股後伸出小頭，見少年仍在看牠，又驚的縮了回去，反反覆覆，模樣煞是可愛。

　　母山豬知曉少年是故意為之，前蹄略彎，如同跪地般，頭則是上下搖晃不已，鼻中不斷的發出哼哼聲，有如在感謝少年的不殺。

　　「好啦，記著下次可別再讓我看到偷吃幼苗了。去去去，真是晦氣。」少年揮了揮手後，母山豬起身，也帶著小豬往森林方向走去。

　　回到屋內，安放好長劍和獵弓，少年對著牌位又是一陣喃喃。

　　「爹、娘，孩兒實在不孝，看來咱們今日又得吃野菜蔬果了。」

　　『沙沙……沙沙……』

　　眼中精芒一閃，少年笑的兩條濃眉都彎了起來。「這次是你自動送上門，這可怨不得我了啊。」

　　俐落的揹起獵弓，往下一跳！雙腳夾著綠藤，上身倒立立直，取箭搭弦，與身成垂直，與眼成水平，右手輕拉弦，箭端對準草叢，引滿弓，接著一放！

　　箭矢有如流星般，帶著無匹的氣勢射向草叢！

　　「啊！」一道女聲從樹叢中發出，接著便了無聲息，回歸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