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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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事都早已循著脈絡緩步發生。

一直要等到事件巨大到無法忽視地佔據了所有神思後，

心智才彷彿從催眠中驚醒過來般地，

從脈絡的最底層溯源而上。

而開端原來早已注定。

 

190118凌晨三、四點，我被身旁一陣奇怪的聲響吵醒，還伴隨著一種特殊的酸腐味瀰漫。最近睡覺時都會因喉嚨緊縮而一陣咳嗽，懷疑是空氣太乾所致，所以當下我直覺地把T摟到身旁，要他吸奶，之後他又翻身睡去。緊接著又出現了奇怪的聲響和酸腐刺鼻的氣味，而一種冰涼的觸覺滲入手肘的肌膚。這下我完全清醒了。

 

T嘔吐了，算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嬰兒時偶爾吐奶不算的話)，也是我第一次遇見T這麼精采的畫面。跳下床打開燈，只見M的位置已是一片狼藉，再加上我身旁剛剛新添的戰績，立馬將所有床和枕頭丟到床下，幫T換了衣物，移師客房繼續睡。T喝了些水，又喝了些奶，然後客房的床單也淪陷了。基本上就是吃什麼吐什麼，而且是「馬上」！

 

一時慌了手腳的媽媽，先打了電話把不在家的M叫醒，不過結論是沒啥用處。再換過一套衣物的T，聽到媽媽說要去掛急診，則哭著說他要看這樣的醫生──媽媽仔細一看，他居然做出把脈的動作。告訴T這樣的醫生還沒上班，隨著T繼續不斷嘔吐，就算沒有吃東西也一樣，從有內容物的嘔吐物、變成水、變成黃綠色的膽汁，本來遲疑著要撐到天亮還是線再去急診的媽媽，終於下定決心，查過空氣品質後，為T和自己穿上禦寒裝備，便跨上單車上路了！

 

清晨四點多的信義路，很安靜而深邃，當然也很冷。一邊擔心著手冰冷又不肯戴口罩的T，一邊順著些微下坡滑行。抵達醫院，停好車，牽著T的小手往急診室走去，其實自己心裡也遲疑著急診有用嗎?只是求一個安心?於是當T說不肯進去時，我們就回家了。結果騎到家門口(回程多數上坡)，T又吐了。請他戴上口罩，又一路騎回醫院，然後是從一旁推來一張輪椅，把T放上去後，直推入急診室。

 

某小兒科醫師診斷是咳嗽引起的嘔吐。對話中，他不太能接受我給孩子吃中藥，覺得幼兒有些病徵進展極快，但是我其實也都會在狀況一發生，先帶至診所確認後再確定應對狀況。可能就像我不太能接受西醫療法的一些對治的作法，我們都困在自己的偏見裡，看不見廣闊的可能。而他開的處置方式是吸蒸氣(排痰)+塞劑。我向T解釋待會要進行的方式，並希望取得T的同意。醫師說：「對小孩好的東西，就去做就對了，不需要徵求他們的同意，他們一定說不要！」不過我還是覺得需要告知他，若是我們覺得對小孩好的東西，只是我們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而已呢?是否也是一種霸權。

 

護理師幫T塞了塞劑，但不肯吸蒸氣，蒸氣的聲音頗恐怖，T哭著，兩手摀住鼻孔處，試了幾次，宣告放棄，帶著自費130元的蒸氣面罩回家。

 

這車程上最美的收穫，大概就是T看見了夜空中的星星，欣喜的說：「媽媽，看！」在萬籟俱寂，天即將濛濛亮時的埔里也看得到星星呀！應該是天狼星吧！

 

回到家，媽媽吞了一碗稀飯後，請朋友幫忙掛了中醫，再度騎單車帶T前往看診。最驚險的大概是T在去程整個在單車上睡死，載著他很危險，又怕他撞到車把。中醫的說法和急診相似，都是痰太多咳嗽引起的嘔吐。而肇因可能是因為T和M上周五都去看了被家人傳染的感冒，但我卻以為同先前保養的藥一般，晚上吃一次藥即可，而未讓T按三餐吃藥，以至於他感冒未能痊癒，甚至演變成嘔吐狀況。

 

而且他這幾日白日幾乎看不出來感冒，鼻涕也漸漸收尾，媽媽才放鬆了警戒。嘔吐發生時，媽媽檢討了種種可能的理由：昨晚太冷還在外頭閒晃、在公園旁吃芭樂用自來水清洗掉到地上的幾片、未確實肥皂洗手、吃飯時把整隻手放進碗裡攪、上完大號自己在廁所裡玩水……。但千絲萬縷，事情就是發生了，追究原因又如何，面對解決最重要。

 

再度回家，讓T吃了藥，和T一起睡去。但T近中午醒來後，又吐了，然後又睡去。媽媽焦心的打電話給中醫詢問，說再吃一次藥應該就會好多了，掛上電話時，媽媽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