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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1 15:15:42| 人氣11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大話方言】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南方與北方(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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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玄黃,五穀雜糧,男人女人,北方南方。

  南方和北方,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南方和北方吃的不一樣。南方人吃米,北方人吃麵。米就是水稻,麵則是小麥。水稻的籽兒去了殼就能吃,因此是「米」。麥子要磨成粉以後才能吃,因此是「麵」。米就是「去皮後的作物子實」,如稻米、薏米、花生米。由此及彼,凡粒狀的也都叫米,如蝦米、高梁米。麵,本寫作一個麥字加一個丐字,就是麥子磨成的粉,所以粉狀的東西都叫,如豆麵、胡椒麵。北方人以麵食為主,甭管是吃包子、餃子、饅頭、麵條、餅,都先得把麥子磨成粉再說。所以麥子磨成的粉,乾脆就直接叫麵。

  南方人不磨麵,要磨也就是磨漿,比如豆漿、米漿。所以那麥子磨成的粉,不能簡單地只叫麵,得叫麵粉。就像在北方,大米做成的主食不能簡單地只叫做飯,得叫米飯一樣。

  米飯不能單吃,得有菜,所以南方的烹調,功夫花在菜上。八大菜系,基本上是南方人大身手,沒北方人多少戲。

  北方廚師的用武之地在白案。那麥子磨成的粉,可以做出好多花樣來。光是條狀的,就有拉麵、擀麵、壓麵、揪麵、切麵、掛麵、刀削麵、撥魚子等等,而拉麵之中,又有拉條子、揪片子、炮仗子種種。南方人弄不清這麼多名堂,統統稱之為「麵」。要細分,也就是寬麵細麵、湯麵炒麵、雲吞麵酢醬麵。

  北方人就不能把麵粉做成的條狀食物簡稱為「麵」,得叫「麵條」,以區別於麵糊、麵皮、麵包,以及其他用「麵」(麵粉)做成的東西。同樣,南方人也不把粉狀的東西稱為「麵」,得叫「粉」,比如胡椒粉、花椒粉、辣椒粉。

  可見,活法不一樣,說法也不一樣。

  說法不一樣,唱法也不一樣。北方人唱歌,南方唱曲,叫「北歌南曲」。北方人唱的是燕趙悲歌,蒼涼激越,聲遏行雲,氣吞萬里;南方人唱的是吳越小曲,玲瓏剔透,淒婉雋永,韻味無窮。歌變劇(歌劇),曲變戲(戲曲)。所以宋元時期的戲劇,北方的叫「雜劇」,南方的叫「戲文」,這就叫「北劇南戲」或「南戲北劇」。

  戲劇戲劇,戲和劇,都有嬉戲娛樂的意思,它們原本是可以通用的。但北方人更喜歡劇烈的劇,南方人則更喜歡遊戲的戲。在這方面,南方人似乎比北方人更固執。北方人只不過劇字用得多一點,有時也說「戲」。南方卻直到二十世紀四十年代以前,還拒絕用「劇」這個字。一應與戲劇有關的詞,均以「戲」字命名,如戲子、戲台、戲園、古裝戲、時裝戲、木偶戲、文明戲。文明戲就是話劇,而電影則叫影戲。

  一九三九年,上海的報紙上開始提倡「越劇」這個名詞,可老百姓還是管它叫「紹興戲」(紹劇則叫「紹興大班」)。甚至京劇,原面也叫京戲,後來要普及國語,北方話占了上風,京戲才變成了京劇。

  但在南方許多地區,地方戲還是不叫「劇」而叫「戲」的,比如夕南的梨園戲、高甲戲、歌仔戲。就連「地方戲」這個詞,也沒人改成「地方劇」。反倒是北方人一些地方戲,不叫「劇」,而叫「戲」。如墜子戲(河南)、郿鄠戲(陝西)。於是,既有豫劇、越劇、川劇、粵劇、漢劇、楚劇、湘劇、贛劇、閩劇、瀘劇,又有柳琴戲、辰河戲、採茶戲、花鼓戲、皮影戲、滑稽戲。南北「戲」、「劇」之爭,算是打了個平手。

  但如果要較真,就會發現還是南方吃了虧。叫「劇」的都是大劇種,叫「戲」的則多半是小劇種,最有名的,也只有一個黃梅戲,其他就名不見經傳。

  當然,最牛(最強、最有名)的還是秦腔,它不叫「戲」,也不叫「劇」,而叫「腔」。說起來秦腔也是有格牛逼,京劇(還有漢劇和徽劇)裡的「皮黃」(西皮、二黃)和秦腔都有瓜葛。秦腔從襄陽傳到武昌、漢口,就變成了「西皮」;傳到安徽桐城,就變成了「高撥子」;高撥子和吹腔在徽班中又演變成「二黃」。這西皮、二黃,漢調、徽調,北上進京一攪和,就成京劇了。看來這京劇也是「南腔北調」,秦腔自然也有資格不摻和什麼「戲」、「劇」之爭,自願自地吼它的「腔」。

  南方和北方不一樣的地方還很多。南人睡床,北人睡炕,這叫「南床北炕」。南人坐船,北人騎馬,這叫「南船北馬」。「南方人指路,總是說前後左右,北方指路,總是說東西南北。」(韓少功《陽台上的遺憾》)說前後左右,是以人為坐標;說東西南北,是以物為參照,這也許可以叫「南人北物」。

  南北的差異為什麼這麼大?環境使然。南方潮濕,架床便於通風;北方寒冷,打炕可以取暖。北方多平原,平原上好跑馬;南方多水鄉,水鄉裡要行船。馬馳平原,視野遼闊,東西南北,一目了然;船行水鄉,曲里拐彎,說東西南北也去不了,就只好說前後左右了。

  就連打架,南方和北方都不一樣。南方人喜歡用拳,北方人喜歡用腿,叫「南拳北腿」。南方人個子小,打架的地方也小,深街小巷,擠擠巴巴,雖以施展,還是用拳頭便當。北方天高地闊,一馬平川,好漢們又一個個人高馬犬,一腳飛起,能把對方踢出二三里地去,很是過癮,所以願意在腿腳上下功夫。也所以,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關係曖昧,在南方就叫「有一手」,在北方則叫「有一腿」。

  南方和北方,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於是就有了「方言」。

台長: 走不動ㄉ老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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