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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8-24 00:33:35| 人氣43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紅毛怪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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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故事 第三輯

   ◎九、紅毛怪雞

                 ⊕潘文良

  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一個‥艷陽高照的星期日裡。
  一早——
  阿文就把功課做完了,家裡都沒人(哦!是家裡只剩阿文一個人),阿文覺得很無聊,於是就打掃起大廳來了。(老師說「做完功課,要幫忙做家事,才是好孩子。」 阿文還真是個一好孩子呢!)
  阿文打掃完了大廳,心想‥〔打掃完大廳,還是覺得很無聊,怎麼辦呢?〕
阿文想了想,叫道‥「對了!到菜園去鋤草吧!說走就走!」阿文於是就扛起鋤頭,往菜園走去——阿文平常,就喜歡到菜園裡,去種種菜啦!鋤鋤草的。
  阿文記得‥還在地上爬時,就會幫媽媽拔草了!
  有一回,媽媽回去擔肥,阿文居然把一股(壟)蕹菜,當草給拔光了,害得媽媽要笑也不是、要罵也不是。還有一次,媽媽沒注意,阿文把一股小白菜,連草一起給拔光了,氣得媽媽打了阿文兩下手心,阿文也不哭,還抓著一把小白菜,叫道‥「曹操(草草)!曹操!」差些把媽媽給氣昏(笑昏)呢!
  後來,媽媽到菜園工作,只得用背巾綁住阿文,像條牛似的,拴在芭樂樹下,免得阿文,又跑去「動手腳」——幫倒忙。
 
    阿文一下子,便走到了菜園,放眼一看——驚訝地叫道‥「耶……奇怪!〔我是不是‥走錯地方啊?〕怎麼到處都是菅芒叢?」阿文向四周看了看‥「沒錯啊!這是我家的菜園嘛!怎麼會變這樣?」
  阿文記得平常‥阿爸、阿母,都很勤快的,一有空閑,就會到菜園裡鬆土、除草、施肥、澆水……總是把菜園,整理得沒有半棵草(不過有「一棵」草),今天怎麼連一棵菜,也沒看到(只看到『半棵』菜),到處都是菅芒叢——好像十幾個月,沒整理似的。
  阿文搔了搔腦袋,實在不明白‥〔怎麼昨天才來拔菜,今天就變成這副模樣呢?〕阿文擺了擺頭,又看了看四周,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阿文看了看,叫道‥「沒錯咧!這裡是我家的菜園嘛!怎麼會變這樣?」
  阿文又搔了搔腦袋,怎麼也想不通‥怎麼一夜之間,「菜園」竟然變成了「草原」‥「呵……管它的……〔別再想為什麼了,再想下去,頭都要大了。〕我非把你們這群菅芒,全都給『趕走』不可!沒事,長這麼一大片,幹什麼?侵佔我家的……地盤(菜園)啊!」
  阿文於是握緊了鋤頭——掘啊!掘啊!掘掉了一叢菅芒,又是一叢菅芒……
阿文也不知掘了多久,只覺得‥那些菅芒叢,好像掘不完似的,而且,還有「越掘越多」的感覺呢!
  阿文掘了半天,實在有點吃不消,只得挺了挺腰,做了個深呼吸,轉了轉脖子,活動了一下四肢。
 
  今天的天氣,真是悶熱,一點風也沒有。
  阿文抬頭一看——哇塞!太陽真是有夠大,想必「一千萬元」,都沒它(太陽)大呢!難怪大地,被「烤」得懶洋洋的,一點生意也沒有。
  阿文渴得嘴巴像是要吐出火來似的,而汗水,卻直直跑出來「曬太陽」;阿文搞得整身,濕得像是隻剛「出浴」的水牛‥「呼!休息一下吧!」阿文說著,拋開鋤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到桑樹蔭下,轉身就往草堆坐下去‥「哎唷!」 阿文不知道‥坐著了什麼東西,屁股被扎了一下,馬上跳了起來,一手揉著屁股,低頭一看——原來是坐著了一個……蛋(是蛋吧!?形狀看起來像蛋)‥「啊!這是什麼……蛋啊?」阿文俯身,拾起那顆……蛋——
  那是一顆‥紅紅的蛋,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著。
  阿文將蛋拿在手中,轉過來,轉過去的打量著——
  那顆蛋,也真是奇怪,有拳頭那麼大,也沒有蛋殼,摸起來,韌韌的、滑滑的、水晶般的透明,還可以看到裡頭的蛋黃呢!
  阿文不禁叫道‥「耶?這會是是什麼蛋啊……雞蛋嗎?不對!雞蛋也沒有這麼大……鵝蛋才有這麼大……不對呀!鵝蛋怎麼會是『紅』色的呢?搞不好,是『變種』的呢……嗯!可能是變種的吧!?……嘿嘿!變種的鵝蛋!?噯呀!拿回去,問人家,不就知道了嘛!笨嘔!」阿文於是扛起鋤頭,拿著那只紅色的怪蛋,轉身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阿文走著走著,突然心裡一動、嚇了一跳‥「啊……〔會不會是——蛇蛋?〕噯唷……噁!可怕!」阿文嚇得把手一抖——蛋就掉了。(阿文以前蠻怕蛇的。)
  那顆蛋,竟然像皮球一樣,富有彈性,掉到地上,又跳了起來——
一,二,三,四,五……九,十,十一……跳了十幾下,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呢!
  阿文覺得‥那顆蛋,好像是自己在跳的樣子‥「嘿嘿!這嘛真趣味!」於是阿文便追了過去,在那裡拍起「蛋」來了、一邊唱唸道‥
「小皮球,圓溜溜,
 一生下來就挨揍!
 不會哭、不會鬧,
 只是氣得蹦蹦跳。」
阿文拍得有趣,便用力一拍——
  蛋就跳得好高好高——
  嘔嘔……不得了,那蛋居然……沒掉下來……
  阿文仰著頭——看了半天,脖子都酸了,還是沒有看到蛋掉下來……(真不曉得‥那顆蛋,跳了多高呢!)
  阿文不禁叫道‥「奇……怪?〔怎麼會這漾?〕居然沒掉下來……」
阿文說著,低頭一看‥「耶?怎麼又有一顆蛋(在地上)?〔蛋是什麼時候,掉下來啊?我怎麼沒看到?〕害我看了『半天』……原來是在地上。」
(也許‥蛋根本沒「跳上去」呢!)
阿文俯身,把蛋給撿了起來‥「耶?……嘿嘿!這嘛真趣味!」
  那顆蛋,居然還「帶」了一顆蛋上來,兩顆蛋,黏在一起(哦!應該說是「吸」在一起),那蛋竟然還有「磁性」呢!(所以‥剛才應該是將蛋往下丟時,正好跟另一顆蛋,吸在一起,根本沒往上跳。)
  阿文不禁叫道‥「哇……真是怪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怪的蛋呢!又有彈性、又有磁性……這到底是什麼蛋啊?」阿文有了兩顆蛋,便耍了起來,把蛋一上一下的,交替著拋向空中,由於蛋有磁性,兩顆蛋,不時在空中,碰(吸)在一起,然後,才一同掉下來,還可真是好玩呢!
  阿文心想‥〔這個蛋,拿回去,給大家玩,一定很有趣……可以把「牠」拿來打棒球……那還得了,用這麼有彈性的「球」,來打棒球,一打,不都全是「全壘打」了嗎?只可惜,只有兩個而已!〕
  阿文一念心起,叫道‥「啊!對了!再找找看,還有沒有!?」阿文便又折回菜園,拋下鋤頭‥東邊找找、西邊找找……找了一大片、找了大半天,結果‥連一個也沒找到,竟然把原本在手上的兩個,也找(搞)丟了,可真是糊塗透頂。
  阿文搔頭直叫‥「這嘛有夠奇怪!怎麼會這樣?這下,打不成全壘打了……」阿文失望之餘,只得扛起鋤頭,回家去,突然眼角一閃,阿文側頭一看‥
「嘿嘿!那邊(阿文剛才,坐下去休息的地方)怎麼那麼多?〔剛才怎麼都沒看到?〕這嘛有夠奇怪!」
  阿文趕緊扔了鋤頭,跑了過去,把蛋給捧了起來,一大串的,像是葡萄串一樣,想必那是一窩X蛋(不知道是什麼蛋)吧!阿文高興得很,也不管,那是什麼蛋——蛇蛋也好;雞蛋、鴨蛋、鵝蛋也好;笨蛋、王八蛋、傻瓜蛋也罷!
阿文抱著一窩蛋,往回就走,樂得連鋤頭,都不要(拿)了。
  那窩蛋,想必有五十顆吧!還可真是重呢!
  阿文抱得滿身大汗,卻還樂著說‥「嘿嘿!這可真是……稀世珍寶……對了!把牠帶回去賣,一個賣十塊……哇!那就有五百塊了耶!」阿文樂得‥走路都跳起來了。
  阿文走著走著,還一邊哼著歌兒呢!突然停下腳步,搔著頭道‥「耶……奇怪了!怎麼還沒到家呢?〔平時,從菜園走到家裡,不過兩、三分鐘,怎麼今天,好像走很久了,還沒到家呢?〕這嘛有夠奇怪!怎麼走了那麼久……才走到一半路而已?」
  中午的大太陽,曬得阿文頭都要冒煙了。
  阿文只得坐到芭樂樹下‥「呼!休息一下吧!」阿文說著,把蛋放到地上,抓起衣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呼!口好渴嘔……不知道,有沒有芭樂?」
  阿文抬頭看著芭樂樹,在枝椏間,「掃視」了好會兒,也沒看到半顆芭樂,只得低下頭來,一眼看著那堆紅色的怪蛋‥「哇!這個蛋……」阿文拿起一個蛋來,看著看著,不禁叫道‥「這個蛋,好像很好吃的樣子……這蛋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是芭樂呢!搞不好‥可以……生吃嘔!嗯!吃吃看——」阿文抓起蛋來,便吃了一口‥「嘿嘿!果然可以『生吃』呢!還可真是不賴,吃起來……柔柔韌韌的、滑滑溜溜的、甘甘脆脆的、涼涼爽爽的、香香甜甜的……好像是在吃‥麻糬加冰淇淋、加粉圓、加仙草、加果凍、加刨冰……(還不怕吃了拉肚子呢!)嗯!好吃!好吃好吃!」阿文點了點頭,叫道‥「真是好吃!」
  一個拳頭大的蛋,阿文竟然作兩口,就把它給吃了。
  阿文吃了蛋之後,不由得‥生津解渴,而唇齒留香,令人回味無窮呢!
阿文吃了一個,真是「意猶未足」,便又拿起一個來吃,吃了真是「食髓知味」,又再吃了一個;結果‥一口接一口,越吃越順口,一個接一個,越吃越好吃…… 阿文竟然一連吃了(差不多)三十來個,吃得肚子,都脹了起來,不禁摸了摸子‥「嘿嘿!這嘛真夠奇怪!」阿文的肚子,居然脹成了一個蛋的形狀——上頭尖尖、下頭圓圓的……
  阿文滿足地,靠著芭樂樹,閉上眼睛休息,一手摸了摸肚子拍著,結果‥肚子竟然像鼓似的,拍一下,就‥咚!的一聲;拍一下,就‥咚!的一聲,真是好玩。阿文於是就像打鼓般,打起「肚子」來了,心想‥〔嗯……我這「肚子鼓」,還真是不賴呢!到街頭去表演,應該可以得到,不少賞錢吧!呵呵!」
  阿文打了好會兒「肚子鼓」,覺得累了,也就靠著芭樂樹幹,閉眼休息。
 
  阿文休息了許久,這才捧起雞蛋,站了起來‥「耶?這嘛有夠奇怪?怎麼……蛋好像沒『少』似的?」阿文起碼吃了三十個,而那堆蛋,竟然好像一個也沒少似的,還是跟原來的一樣多……阿文真是搞不懂‥「噯呀!管它的,別再想了,再想,頭要大了。」阿文搖了搖頭,搖掉一切疑問,邁開腳步,向家裡走去——
  人家一天吃八個蛋,當「王八蛋」,阿文一下子,吃了卅個蛋,想必要打破世界記錄,當「王卅蛋」吧!〕
 
  阿文突然聽到,有個聲說‥
(阿文那麼「貪吃」,等一下,就有好戲看了。)
  阿文看看四周,也沒人(喔!也沒其他人),真覺得莫名其妙。
  阿文由於蛋吃得太多,肚子太飽,走沒幾步,就開始打嗝了‥「喝……喝……喝……我的媽呀!喝!這下……喝!吃得太……喝!飽了……喝!〔三天都〕喝!〔不必〕喝!〔吃飯了〕喝……喝……噯唷……喝……別嗝兒了……喝!好不好?喝……喝……喝……拜託!喝……〔別嗝兒了,好不好?〕喝……」
  阿文一時間,不停的打嗝兒,所呼出來的氣,居然有股淡淡的香味(一般打嗝,呼出的氣,往住都是「臭酸」味),但一直嗝兒,可真是嗝兒慘了。
 
  (蛋吃多了——會放屁!)
  阿文叫道‥「耶……喝……〔誰在說‥「蛋吃多了——會放屁」?〕喝!」
阿文向四面八方,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人,不禁叫問道‥「是誰在說‥蛋吃多了,會放屁?喝……奇怪?喝……喝!誰呀?喝……喝……出來嘛!見不得喝!人啊!喝!天啊!別喝……了,好不好?……嗯……喝!〔阿文!誰叫你貪吃?活該!〕喝……喝!」阿文還真是可憐呢!嗝得連心,都要嗝出來了。
  阿文只得一手捧著蛋、一手撫著胸口,想讓自己,別再嗝兒了,可是‥連自己的肚子,都管不了,沒一會兒,又開始打嗝兒(兼放屁)了‥「喝……喝……喝!」(噗噗……噗…… 什麼聲音啊?嘿嘿!阿文放屁了——)
  阿文但聞自己的屁,竟然是香的,不禁叫道‥「哇!好香嘔!喝……(噗……)哇!我的屁,竟然是香的耶!喝……(噗……)喝……(噗……)哈哈哈哈……賣——喝……(噗……)香屁嘿!喝……(噗……)喝……(噗……)哇……這蛋真是神奇,喝……(噗……)吃了,竟然會放香屁,喝……(噗……)這下回去,一個沒有五十塊,我就不要命,喝……(噗……)對不起!說錯了,是不要『賣』!喝……(噗……)喝……(噗……)哎喲!喝……(噗……)天啊……累死我了……喝……」阿文這下子,真是可憐,上面打嗝兒、下面放屁,被搞得慘兮兮的。
阿文一邊打著嗝兒、一邊放著香屁,好不容易地,走到轉彎的地方,就要到家了。
  蛋突然——嘟落!一聲,掉了個蛋。
  阿文只得俯身,把蛋給撿起來,才剛挺直腰,又一個蛋掉了‥
「喝……(噗唔……)可惡!掉什麼掉嘛!」阿文只得走過去,把蛋給撿起來‥
「喝……(噗……嘟落!)哇!怎麼又掉了?」阿文只好,再把掉了的蛋撿起來‥
「喝……(噗唔……嘟落!)媽呀!怎麼搞的?喝……」
  結果‥阿文就這麼的——掉掉撿撿,撿撿掉掉,不掉不撿,不撿不掉,越掉越撿,越撿越掉;一會兒掉,一會兒撿;一會兒撿,一會兒掉,在那裡忙得團團轉。 
  阿文氣得大吼‥「可惡……跟我作對,是不是?」
  那些蛋,突然像是失去了磁性,恰似斷了線的唸珠,一股腦兒地,唏哩嘩啦的,全都掉落到地上去,四散八亂,滾得滿地……
  阿文一不小心,踩了個蛋‥「啊……」碰啊……摔了個「印大紅龜」。
(紅龜‥一種糕粿類食品,上頭多印上「龜殼紋」裝飾。)
  阿文痛得‥「嘔唔……痛!痛痛痛痛……」的叫著,一手揉著屁股,好容易地,站了起來,腳才移步‥「啊……」碰啊……這下子,摔了個「走馬失蹄」,下巴都要碰掉了,阿文心裡叫著‥〔老師說‥「跌倒了,不要怕……要勇敢的爬起來!」〕阿文於是‥又爬了起來,一手揉著屁股、一手撫著下巴,走沒幾步,結果‥又被一個蛋,給絆倒了……
  (呵呵!真是所謂的「禍不單行」啊!俗話說‥
「屋漏偏遭連夜雨、船破又遇對頭風。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阿文這會兒,又摔了個「四腳朝天」,才爬起來,又摔了個「五體投地」。 阿文就這麼的——摔摔爬爬、爬爬摔摔。不摔不爬、不爬不摔;越摔越爬、越爬越摔。一會兒摔、一會兒爬;一會兒爬、一會兒摔。在那裡痛,得哇哇大叫。
  阿文摔得腰疼背痛、腳折骨散,眼前金星直冒、頭上小鳥亂叫(太誇張了),最後,躺在地上,再也「不爬起來」(爬不起來)了。
  阿文側頭,看著滿地的蛋,有氣無力的罵道‥「真是……可惡的……王八蛋!哎喲……累死我了……」阿文於是‥乾脆把眼睛給閉上,想說‥〔乾脆順便睡它一覺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阿文忽然聽到一陣——嗶哩剝落!的聲響,睜開眼睛一看‥「哇啊……」
阿文驚訝地,爬坐了起來‥「那是什麼……什麼怪……雞啊?……是雞吧!?」
  那些怪蛋,在一陣「嗶哩剝落」的聲響之後,竟然一個一個的,裂了開來,跑出一隻一隻的……怪雞。說牠是雞,又不像是雞,說牠不是雞,卻又像是雞——
身子比普通的雛雞,大了一倍,紅茸葺的一團,像球般的滾圓,只是多了一張小巧的尖嘴、兩隻短短的腳、一對小小的翅膀,和一個小小的尾巴,若除去嘴、腳、翅、尾,那就像是個紅絨球;那怪雞,竟然沒有頭……嘔!當說‥是頭和身體,黏在一起(廢話!不黏在一起,就分屍啦),頭就是身體、身體就是頭(好啦!別解釋了,越說越糊塗了)……也就是說‥要是沒看到尖嘴和眼睛,就會說牠沒有頭……長得那副模樣,實在怪得很。
  那些怪雞一出生,就跑到空地上去——吱吱咭咭的,鬧成一片,在那裡——踢踢腳來,拍拍翅膀;抖抖嘴來,搖搖尾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嘿嘿!好像是在做「體操」似的。
  小怪雞們,曬了太陽,羽毛都「發」了起來,像是個毛絨球似的,真是可愛極了。好會兒,牠們又吱吱咭咭的叫了起來,向四面八方散開,有的扒土、有的啄草……大概是肚子餓了,在找食物吧!
  阿文坐在地上,竟然看得發了半天呆,突然有個念頭萌起,不禁叫道‥「對呀!何不把牠們抓去賣?……一隻要賣……一百塊,這樣的話……〔數數看有幾隻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嘿嘿!你們別亂跑、亂動,好不好?這樣叫我怎麼數嘛!?一,二,三……噯呀!管扡幾隻,算五十隻好了,一隻一百塊,五十隻就有……五千塊……哈哈哈哈哈……這下,我可發財了……小雞長大變大雞,大雞會下蛋……蛋又好玩、又好吃、又漂亮、又好看……蛋會變小雞,小雞又可愛、又漂亮、又好看……小雞又會變大雞……哇……我要變成大富翁了……」
 
  (阿文可真是會「妄想」啊!)
  阿文叫道‥「耶?是誰在說我妄想?」阿文看了看四周,還抬頭看了看樹上、看了看天空,也沒看到其他人‥「是誰在說話?……嘿嘿!我真是『妄想』,連一隻也沒在手裡,還想變成大富翁呢……坐在這裡,怎麼變成大富翁呢?」阿文於是便爬了起了,跑過去,要抓那些小怪雞——
  結果‥小怪雞,嚇得四散奔逃,有的跑東、有的跑西……
  阿文一會兒追東、一會兒追西……追來追去,追了好半天,一隻也沒追到(抓到);阿文累得差些變成「牛」(氣喘如「牛」的那隻牛)呢!只好坐到石頭上去休息。
  有幾隻小怪雞,跑到阿文的面前,晃來晃去,好像是在說‥(怎樣?來抓我呀!)雖然「伸手可及」,可是,阿文卻累得‥連手都沒力氣動了……
  阿文休息了好會兒,方才站了起了,叫道‥「要沒抓到你們,我還真是不甘心呢!啊!有了!我辦法啦!」阿文說完,趕緊跑到阿土伯的田裡去——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前面看看、後面看看、上面看看、下邊看看——左邊沒人、右邊沒人、前面沒人、後面沒人、上邊沒人、下邊沒人……四處無人(只剩阿文一個人)——唰!唰!唰唰唰……阿文三兩下子,扯了一大把稻穗,回頭就跑,跑回空地上,把穀子撒了一地,然後‥「珠唔……珠!珠珠珠珠……」學了一陣雞叫‥「集合嘍!集合嘍!」
  小怪雞們,聽阿文這麼一叫喊,都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你爭我奪他搶……爭先恐後的,啄著穀子吃,看樣子,好像幾百年沒吃東西似的。
  阿文不禁笑道‥「嘿嘿!真是……人為財……『忙』,鳥為食……亡嘔!」 阿文趕緊跑回家去,抓了個雞籠子,跑了回來,把紅毛怪雞,一隻一隻的抓進籠子裡去,邊抓邊數道‥「一,二,三,四,五…………一百,一零一,一零二,一零三……哇……竟然有一百零三隻!?〔剛才,蛋好像只有五十多個而已!怎麼會跑出一百多隻雞咧?〕奇怪?這嘛有夠奇怪!會不會‥有很多蛋,都是——雙胞胎的?嘿嘿!雙胞胎的雞蛋……這下,我要發大財嘍!」
  一百零三隻……雞,擠得籠子滿滿的——吱吱咭咭地叫著,吵得要命,恰似「半畝田的青蛙大合唱——把水牛給『噪耳』死了」……
  阿文把雞籠,給頂在頭上,一陣風兒似的,跑到家門口,正好碰到阿章、阿田和阿坤。(要來找阿文「打棒球」。)
  阿文看到他們,就迫不及待地,叫道‥「嘿!緊來看!緊來看!慢來減看一半……無來無𢓶看……我這籠子裡,有很奇怪的……紅毛怪……雞嘔!」
  阿章叫問道‥「啥麼『紅毛怪雞』,在哪裡?」
  阿田指著阿文,叫道‥「嘿!阿文!你頂著一個空籠子,幹什麼?」
  阿文疑惑地‥「嗯?」了一聲,放下雞籠一看‥「哇……(不得了了!)雞咧?紅毛怪雞咧?……紅毛怪雞,怎麼都不見了?」
  阿坤叫問道‥「什麼‥紅毛怪雞?」
  阿文叫道‥「我剛才去菜園鋤草的時候,撿到一堆紅……紅雞蛋,滑滑的、韌韌的……好像紅水晶的透明,還有彈性、還會吸在一起,很好吃——」
  阿章搶著叫道‥「你少蓋了!哪有雞蛋是紅色的?土雞蛋不過是『粉紅色』而已!什麼雞蛋是紅色的?還有什麼彈性、吸在一起……騙鬼!被你騙的是鬼!」
  阿文點頭叫道‥「真的啦!那些雞蛋,還可以吃呢!吃起來,好像吃芭樂一樣,吃起來,還甘甘的、涼涼的……可是‥吃了會打嗝,吐出來的氣,是香的……還會放屁,不過,放的屁,是『香屁』嘔!」
  阿章聽得‥「哈哈哈哈……」的大笑了一陣,叫道‥「雞蛋還能當芭樂吃?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阿田叫道‥「對嘛!真是‥『放屁不用本錢、吹牛不必打稿』……吃了還會放『香屁』?哇……哈哈哈哈……」
  阿文又叫道‥「真的啦!真的啦!後來……我摔倒……雞蛋都破了……噯呀!不是破了……噯呀!反正就是‥跑出一隻一隻的紅毛怪雞,長得很奇怪,紅絨絨的,很可愛……」
  阿坤叫道‥「臭彈!臭蓋!臭屁!吹牛……」
  阿田叫問道‥「那紅毛怪雞咧?」
  阿文叫道‥「我怎麼知道?我明明把牠們,關在籠子裡面……怎麼都不見了?這嘛有夠奇怪!」
  阿坤叫道‥「你這籠子,門也沒開開,牠們也不可能跑掉,我看——你頭殼有問題嘔!」阿坤一面說、一面舉著手指,在腦袋旁畫圈圈(表示腦筋有問題)。
  阿文實在氣煞了,竟然沒人要相信……阿文看著空空的籠子,籠子門,明明關得好好的,雞仔竟然不翼而飛,(嘿!牠們有「翅膀」耶!應該說是「有翅難飛」才對啦!)不禁叫道‥「這嘛有夠奇怪……哼!我帶你們去找,一定還有那種‥紅毛怪雞……的蛋。」阿文說完,轉身又往菜園走去——
  阿章叫道‥「好啊!若是無的話,你就是『大馬扁子』!」(「馬、扁」,合起來,為「騙」字。)
  阿文叫道‥「若是𢭻著的話——」 (若是找到的話——)
  阿章叫道‥「我著𢵰伊(蛋)食落去!」 (𢵰‥把、將。)
  阿文叫道‥「哼!一粒要賣……五十箍呢!」 (哼!一顆要賣……五十元呢!)
  阿章搖頭叫道‥「哇!土匪!一粒蛋,要賣五十箍!?」
  阿文叫道‥「那個蛋,很好吃的呢!保證你從來都沒吃過,又可以吃、又可以玩……」
  阿坤叫道‥「說得跟真的一樣,等一下,找不到,那可就難看嘍!」
  大夥說著走著,來到了田邊的空地(曬穀埸)——
  阿田突然叫道‥「哇……一個『夭壽死囡仔』!𢵰㐾兜的稻仔,挽來遮,敥𠇺歸塗骹?粟仔抑未熟,著咧挽……」 (哇!哪一個「夭壽死囡仔」!把我家的稻子,拔來這,撒得滿地?穀子還沒熟,就在拔……)(阿田是阿土伯的兒子。)
  阿文聽得暗吃一驚,竟然喊道‥「那可不是我嘔!」
  阿田叫道‥「又沒人說你——喝!不打自招!」
  阿章叫道‥「真是有夠笨的!說謊都不會打草稿。」
  阿文羞得臉都紅了,半天才叫道‥「那……那那那那……」阿文羞得說話都口吃了‥「那都嘛是……是紅毛怪雞……搞的。」
  阿田叫道‥「嘿嘿!紅毛怪雞,我倒要看看——牠是長得什麼三頭六臂?」
  阿文叫道‥「什麼三頭六臂?紅毛怪雞,根本沒有頭、沒有臂……嘔!不是不是……噯呀!等你們看了,你們就知道。」
  …………
  大夥說著說著,也就來到了阿文家的「菜園」了。
  阿坤一腳踏進菜園,就問道‥「紅毛怪雞蛋,在哪裡?」
  阿文叫道‥「找一找嘛!」阿文走到桑樹下,指著地上的坑說‥「我就是在這裡……撿到的。」
  阿田叫問道‥「哪會無看著?」 (怎麼沒看到?)
  阿文叫道‥「遮攏予我抾了啊!當然嘛無看著……我們再找找看,一定還有的。」(這裡都被我撿完了啊!當然沒看到……)
  …………
  結果‥大夥找遍了菜園,也沒找到半個。
  大夥便指著阿文,又笑又罵的叫「大騙子」‥
「大騙子、黑鼻子、花鬍子!
 放羊的孩子——
 說謊拉肚子!」
  阿文羞得真是希望‥地上有個洞,不然,就是自己變成一隻「土撥鼠」,鑽進土裡去……免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大夥笑罵了一陣,也不理阿文,一個個的,往回走了。
 
  阿文跟在後頭,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走著走著……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格嘔……格嘔……」的雞叫聲。
  阿文回頭一看——嚇得大喊‥「哇……救……救命啊……」
  原來‥有一隻,比「牛」還大的母紅毛怪雞(一定是母的)‥「格嘔!格嘔!」的叫著,朝著阿文走過來,想必是要來找阿文「報仇」的吧!
  阿文驚叫道‥「救命啊……」阿文嚇得直往前竄,跑到阿章面前,拉著阿章的手,一手指著那雞,叫道‥「紅紅紅……紅毛母怪雞……紅母怪毛雞……母怪紅毛雞……不是不是……母母母……母紅毛怪雞……救命啊……」
  阿章甩開阿文的手,皺著眉頭,叫問道‥「什麼紅毛母怪雞、紅母怪毛雞?」
  阿文指著菜園,叫道‥「你看你看——紅毛母雞怪……紅毛怪母雞!」
  阿章轉身,看了會兒,叫道‥「啥麼『紅毛母雞怪、紅毛怪母雞』?」
  阿文指著菜園,叫道‥「那裡沒有!?」
  阿章看了看菜園,叫道‥「那裡本來就沒有!」
  阿文叫道‥「紅毛怪母雞呀!比牛還大隻啊……你怎麼沒看到?」
  阿章回頭問阿田道‥「你有沒有看到?」
  阿田搖頭答道‥「沒有啊!」
  阿章又問阿坤道‥「你有沒有看到?」
  阿坤搖了搖頭說‥「沒有啊!什麼‥紅毛怪母雞、怪母紅毛雞?」
  阿章伸手摸了摸阿文的額頭,叫道‥「阿文!你有咧發燒無?啥麼『紅毛怪母雞』?」 (阿文!你有在發燒嗎?什麼「紅毛怪母雞」?)
  阿文恨恨地叫道‥「你則咧發燒咧!比牛較大隻……竟然無看著!?」 (你才在發燒呢!比牛還要大集……竟然沒看到!?)
  阿章、阿田和阿坤,三個人——面面相覷。
  阿章聳了聳肩,又在腦袋旁邊畫圈圈——
〔這個阿文,大概是腦筋「燒焯」(短路)了吧!〕
  阿文心裡叫道‥〔這嘛有夠奇怪!他們怎麼都沒看到?我是不是眼花了?〕
阿文想著,不禁瞪大眼睛,看著那隻母紅毛怪雞‥〔明明就在那裡,怎麼他們都說沒看到?〕
  母紅毛怪雞‥「格嘔……格嘔……」的叫了兩聲,忽然往阿文衝了過來——
一眨眼,就到了阿文的面前,展翅舞爪的,啄向阿文——
  阿文嚇得連跑都來不及,身子倒退了兩步,結果撞著了阿田‥「哎喲……」了一聲,趕忙叫道‥「緊緊緊……走!」
  阿田氣得推了阿文一把,叫道‥「你咧創啥麼啦?」(你在幹什麼啦?)
  阿文叫道‥「怪……母雞,啊……球借我一下!」阿文看那隻母紅毛怪雞,啄了過來,趕緊把阿章的棒球,給搶了過來,使盡力氣,向母紅毛怪雞投去——
  結果——咖啦!一聲,球被母紅毛怪雞(用嘴巴)給接住了,然後,把頭一抬——咕嚕!一聲,竟然把球給吞了。母紅毛怪雞‥「格嘔……歌嘔……」的叫了兩聲,張開翅膀,一把摑向阿文——
  阿文嚇得‥「啊……嘔!」的叫了一聲,愣了一下,趕緊把阿田的球棒,給搶了過來——
  阿田急忙叫道‥「嘿嘿嘿!你搶我的球棒創啥?」阿田真不懂阿文在搞什麼。
  阿文搶了球棒,身子一偏(側轉),擺了個「全壘打」(想必揮棒一定會全壘打)的姿勢,猛力一揮——想必打得那隻母紅毛怪雞,變成「落翼仔」……
  (結果是……)
  母紅毛怪雞,翅膀一搧——便把球棒,給打飛了……繼而昂著頭、鼓著身子‥「格嘔……格嘔……嘔!吼吼吼吼吼吼!」的叫了一陣(好像在笑阿文‥太「自不量力」了),叫著叫著,忽然舉起腳爪,一把抓向阿文——
  阿文‥「啊噢……」的叫了一聲,嚇得又退了好幾步,但見——
  阿坤在那裡(看阿文看得)發呆。
  阿文於是一把將阿坤的球套,給搶了過來,戴在手裡‥「呀……」的一聲,用「右勾拳」,向母紅毛怪雞擊去——想必一拳,就能擊斷母紅毛怪雞的腳爪。
  (結果是……)
  母紅毛怪雞,伸腳一抓——球套便被抓得爛成了碎片……
  阿文嚇得大喊‥「救命啊……」阿文趕緊轉身,拔腿就跑,結果‥摔了一跤,只得連滾帶爬地,又是滑、又是翻的——落荒而逃,急急如喪家之犬。
  阿章、阿田和阿坤,三個人,看得「莫名其妙」,也沒看到什麼「紅毛怪母雞」,只看到‥阿文在那裡「拳打腳踢」的「舞」了一陣,又在那裡啊嘔亂叫的喊救命,三個人,還以為‥阿文在發神經,當「童乩」了呢!
  阿文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直到覺得「安全」了,方才停了下來,坐在地上,背靠著樹幹,張大了嘴吧——直把氣喘。
  阿文休息了好會兒,看著來路,果然沒看到母紅毛怪雞追來,方才放了心,閉上眼睛,打算睡它一覺。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阿文放眼一看‥「哈哈!怎麼他們也逃(大概是『逃』吧!)來了?哼!還不相信有紅毛怪母雞呢!」
  阿田他們,一下子,便跑到了阿文面前——
  阿章開口便叫道‥「臭蚊子!你𢵰我的球,𢳱去佗位啦?」 (臭蚊子!你把我的球,丟到哪去了啦?)(註‥阿文的外號,叫蚊子。)
  阿田叫問道‥「我的球棒呢?」
  阿坤也叫問道‥「我的球套呢?」
  阿田又叫道‥「給我賠來!」
  阿章又叫道‥「臭蚊子!我的球,不給我找出來,我就拿『滴滴啼』噴你——」(滴滴啼‥DDT,一種殺蟲藥粉,可泡水來噴蚊蟲。)
  阿文心裡叫道‥〔好毒嘔!阿章……竟敢拿『滴滴啼』噴我!?〕
  阿田又叫道‥「賠來啦!」
  阿坤也叫道‥「賠來啦!你給我賠來,跟你講……」
  …………
  阿文一聽‥「哇……」了一聲,心想‥〔這下大事不妙,實在糟糕……這下可怎麼是好?我看還是用「三十六計」的最後一招吧!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阿文想著,站了起來,一話不說,撒腿就跑。
  阿文一口氣,(大概)跑了十萬八千里,方才停下腳步‥「呼……」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果然沒人追人‥「耶?〔這個地方……〕怎麼好像很面熟啊?」
阿文看了看四周‥「哇!這是我家的菜園嘛……這嘛有夠奇怪!怎麼我跑下山去,反而跑回家(山上)呢? 嘿嘿!老師說‥地球是圓的,果然沒錯……我是不是‥跑了『地球一周』呢?」阿文晃了晃頭,還可真是高興呢!心想‥〔我居然跑了地球一周,這要是說給人家聽……連鬼也不相信……大概只有三歲小孩,會點頭而已!嘿嘿!〕
  阿文看了看四周‥「耶……菅芒叢,怎麼都不見了?」阿文這才發現‥菜園又「恢復」以前的景象‥一壟壟的菜圃,整齊又乾淨,沒有半根雜草,只是……不知道被誰,踩得到處都是腳印、掘得到處都是坑……
  阿文看得不禁‥「唉……」的歎了口氣,叫道‥「這下,有人(阿文),要被罵嘍!」阿文說著,忽然看見,一支鋤頭,靜靜地,躺在田埂上「睡覺」。
  阿文只得過去,扛起鋤頭,又看看菜園,不禁搖了搖頭‥「呵……回家去吧!今天,怎麼會這麼奇怪?」
 
  太陽此時,已近西山,恰似個害羞的姑娘,一臉的紅暈,好像鄰家的大姐姐,那樣的溫柔、漂亮……
  夕陽把阿文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阿文看著自己「瘦長」的影子,趴在地上「伏行」,不由得‥「嘿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嘛真趣味!」 (回去要是被人罵,那才有趣呢!)
  阿文一下子,就走到了空地,放眼一看——竟是滿地的穀子,不禁無奈地,笑道‥「呵呵!這下,要是被阿土伯看到,不被罵死才怪……唉!今天也真是夠奇怪的,怎麼好像真的,又好像假的?我是不是在作夢呢?回去,要是碰到阿章他們我要怎麼辦呢?」阿文想得頭都要大起來了……
  突然一陣‥「格嘔……格嘔……咭嘔……咭嘔……」的叫聲,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阿文放眼一看‥「哇……」不得了,竟然是——
  那隻水牛大的母紅毛怪雞,帶著幾……千百隻,小紅毛怪雞,從四面八方……圍向阿文。
  阿文一時之間,又害怕、又生氣,不禁破口大罵道‥「哇……可惡的紅毛怪雞……都是你們惹的禍……」
  紅毛怪雞,一時之間,又叫又橫衝直撞的,鬧成一片——
  竟然把阿文,給嚇醒了……
  阿文原來只不過是‥作了場夢而已!
  阿文如果沒醒過來,那下場,一定是‥不忍睹的——慘。
 
                      2002.06.20.四 三校
                      2020.08.24.一 編校
■臺語註解
【這嘛】ㄗㆤ ㄇㄚ˙ tse2~1 ma0
 ⊕這也。也寫作「這嗎」。{註}嘛、嗎‥語助詞。無實義。
【真趣味】ㄐㄧㄣ├ ㄑㄧˋ ㆠㄧ├(漳)∥ㄐㄧㄣ├ ㄘㄨˋ ㆠㄧ├(泉)
     tsin1~7 tshi3~2 bi7(漳)∥tsin1~7 tshu3~2 bi7(泉)
 ⊕真有趣、真有趣味。
【紅龜】ㄤ├ ㄍㄨ ang5~7 ku1
  ⊕紅龜粿。民間傳統的米製品。大多作為喜慶、結婚、生日等禮品,或天公誕辰、元宵節、佛祖誕辰的供品。做法是先將糯米浸泡、磨漿和壓乾去水;染成紅色,揉捏成皮,再包進綠豆蓉、花生末等,以木製的龜形印模板,印上龜形,蒸熟即可。也有用麵粉做的。
【無𢓶】ㆠㄜ├ ㄊㄤ(漳)∥ㆠㄜ└ ㄊㄤ(泉)
    bor5~7 thang1(漳)∥bor3 thang1(漳)
 ①無法、沒能夠、不能、不行。{例}我誠無閑,無𢓶去。(我很忙,沒能去。)
 ②不肯、不願意、不同意。{例}兩兄弟,性地攏誠䆀,攏無𢓶讓對方。(兩兄弟,脾氣都很差,都不肯讓對方。)
【𢭻著】ㄘㄨㆤ├ ㄉㄧㄜ˙ tshue7 tiorh4~0 ⊕找到。
【夭壽】ㄧㄠ ㄒㄧㄨ├ iau2~1 siu7
 ①夭折。短命、早死。
 ②引申表示不滿、驚訝或遺憾。
 ③引申為非常。
 ④引申為過分、惡毒。
【死囡仔】ㄒㄧ ㆣㄧㄣ ㄚˋ si2~1 gin2~1 a2
 ⊕詈詞。死孩子、屁孩子、臭小子。咒罵小孩的用語。
【夭壽死囡仔】ㄧㄠ ㄒㄧㄨ├ ㄒㄧ ㆣㄧㄣ ㄚˋ
       iau2~1 siu7 si2~1 gin2~1 a2
 ⊕詈詞。罵頑音‥短命的臭小子。
【㐾兜】ㆣㄨㄢ ㄉㄠ∥ㆣㄨㄣ ㄉㄠ guan2~1 tau1∥gun2~1 tau1
 ⊕我家。
【創啥麼】ㄘㆲˋ ㄒㄧㆩ ㄇㄧㆷ tshong3~2 siann2~1 mih4
 ⊕幹什麼、做什麼。
【落翼仔】ㄌㄠˋ ㄒㄧㆵ ㄚˋ lau3~2 sit8~4 a2
 ①鳥因疲憊或翅膀受傷,墜落下來,跟不上隊伍而落單。
 ②落翅仔、蹺家少女。引申為逃家、蹺課的流浪太妹,或以非法性交易謀生的學齡少女。
【童乩】ㄉㄤ├ ㄍㄧ tang5~7 ki1
 ⊕乩童。民間宗教,在做法事時,藉神明附身,傳達神旨的人。又叫「神漢」。泉州講「乩童」。
【𢳱去】ㄉㄢˋ ㄎㄧ└(漳)∥ㄉㄢˋ ㄎㄨ└(泉)
    tan3~2 khi3(漳)∥tan3~2 khu3(泉)
 ⊕丟去、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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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
◎潘文良《紅毛怪雞》。2020.08.24.一 00:3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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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做家事、菜園、動手腳、幫倒忙、菅芒、太陽、懶洋洋、磁性、麻糬、冰淇淋、打嗝、放屁、噪耳、丟人現眼、落翼仔
 

台長: 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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