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萬能筆

　　　　　　　　　　　　　　　　　⊕潘文良

　　　⊕６

　　阿文真不知‥還會遇見什麼妖魔鬼怪呢！　道是‥

　　　　山高必有魔、嶺峻能生妖、水深也藏怪、草荒常住鬼。

　　阿文不禁叫道‥「我可得小心才行！」
阿文搖了搖頭，只得打起精神，又叫道‥
「喝！要探險——要探險，就要有‥勇往直前的精神、克服艱難的毅力……
走吧！任何困難，都難不倒我的！」
阿文走著走著，又走進了一片草原之中，一晃眼，忽見一樹當前；那樹，也不知道怎麼來的，但見那樹‥

　　　．抬頭看不見‥高能觸星雲，萬竹相接量不了；
　　　　放眼瞧不盡‥大可容樓亭，百人牽手攏不住。
　　　．幹直若鉛垂、枝密勝魚網。
　　　．鬱鬱蒼蒼蔭似傘‥在其下，雨也難淋；
　　　　重重童童形如蓋‥倚其身，風亦不侵。
　　　．枯葉落下因途遠‥三天方到地；
　　　　小鳥飛入為枝迷‥五日才得出。

　　阿文驚訝地叫道‥「天啊……這棵樹是……幾百千萬億年了啊？怎麼會這麼……高大？要是阿里山的『神木』，看到這棵樹，一定會像是‥『蚊仔目看西瓜——看不起！無鹽對西施——天淵之別（會羞死）！』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文不禁笑了笑，看看四周，安靜無聲，由於「忙」了一天，忽然覺得好累好累，不由得‥「哈……啊嗯……」的打了個哈欠，於是，坐靠到樹下，閉起眼睛，一下子，也就睡著了。
　　…………
　　阿文一覺醒了過來，也不知道是‥「民國幾年幾月幾日」的清晨了……
阿文站了起來‥「啊……啊嗯……」的伸了個腰懶，轉身無意地，拍了拍樹幹，叫道‥「大樹！你早啊！」　哪知道……
　　大樹竟然也應道‥「你早啊！」
　　阿文疑惑地‥「嗯？」了一聲，揉了揉眼睛，睜眼四望——也不見半個人影，只道自己是聽錯了呢！於是，便又伸手拍了拍樹幹。
　　那大樹，竟然——咿……耶……了一聲——開了個門。
　　阿文不禁叫道‥「耶！奇怪？怎麼會這樣？我是不是在作夢？」
阿文好奇地，探頭去看，只見——
　　樹幹裡，空空蕩蕩的……有個樓梯，通到地下去。
　　阿文四看無人，也沒什麼狀況，禁不住好奇心的誘引，便跨了進去——
兩腳才剛踏進……門檻——
　　那門就‥碰！的一聲，關了起來。
　　阿文連忙轉身，舉拳就捶那一扇門——通通咚咚……打鼓似的，敲了好會兒，哪裡還敲得開呢？
　　阿文只得嘆道‥「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沒用……走吧！」
阿文無奈，只好像是個‥「過河卒子——只能向前進」。
阿文下了樓梯，眼前呈現一道，丈來寬的長廊，頂上有夜明珠，照得通亮，忽見‥壁上有塊牌子，走近一看——上頭寫著‥

　　　　內有惡犬！

　　阿文叫問道‥「什麼‥『內有惡犬』？」阿文走上前，拐了個左彎——果然看見‥
　　三隻小得跟貓咪一樣的狗，守住一扇門。
　　阿文看得不禁笑道‥「哈哈哈！『惡犬』！笑死我了……惡犬……」
　　那三隻小狗，還用長長的鐵鍊拴著，右邊一隻是黑的、左邊一隻是白的、中間一隻是黃的。一看到阿文，就‥吼！吼！吼……的吼叫著。
　　阿文不知可怕，又向前走了幾步，只見牠們，都站了起來……
阿文不知死活‥「唔咿！唔咿！」的吹著口哨，揮著右手，靠了上去。
　　三隻小狗，突然一齊‥「噢！」了一聲，撲向阿文——
　　阿文嚇得往後跳了一步……只見‥
　　那三隻狗——通！通！通！的三聲，拉得鐵鍊直挺挺的。
　　阿文不禁叫道‥「我的媽呀……〔幸好鐵鍊（約一丈長）『不夠長』，就差那麼『一步』……要是被牠們咬著，恐怕……性命難保哦！〕我的媽呀！果然是‥惡犬！這麼小隻，還這麼兇……一定養不大的……一定會夭壽。」
阿文看那三隻惡犬，一次又一次的撲了過來，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只是擔心著‥那鐵鍊，會被扯斷……阿文忽然發現‥
　　壁上有三件「毯子」，每件大約有三尺見方‥一件黑、一件白、一件黃。
　　阿文靈心一動——遂把毯子，給拿了下來。
　　三隻惡犬，仍然‥吼吼！噢噢！的叫著，直撲個不停。
　　阿文叫道‥「嘿！你們三個，累不累啊？叫叫叫——叫不停、跳不停……　一隻一隻來，好不好？哪有三隻，對付我一個的？不公平！我要抗議！」阿文叫得還握拳舉手呢！
　　三隻惡犬，還像是聽得懂阿文的話一樣，退回門前，張口吐舌的直喘氣——吃了辣椒似的。三隻惡犬，休息了好會兒——
　　那隻黑狗‥「噢！」的跳了出來，要找阿文「單挑」。
　　阿文見狀‥「哼！」了一聲，抓起黑毯子，走上前四步，進入牠們的「勢力範圍」（鐵鍊拉直的長度之內，狗「咬」得到之間），雙手各抓住一個毯角——抖著、揚著、揮著、甩著……像「西班牙鬥牛」的方式來「鬥狗」‥「噹嚷！噹嚷！噹嚷……噹嚷！」的鬥來鬥去，鬥得那隻黑狗，恨不得去撞一撞牆（好能消氣）……阿文趁機將毯子，往黑狗的頭，蓋了下去……說也奇怪‥
　　那隻黑狗，馬上就乖乖的，趴到地上——呼呼睡了。
　　白狗見狀，馬上跳了出來——
　　阿文解決了一隻，心裡才樂著，被那隻白狗那麼一跳，連忙後退四五步，跌坐在地上，恨恨地，指著白狗叫道‥「哪有人家這樣的？一回合，要休息五分鐘耶！你們怎麼可以『車輪戰』？要累死我啊!?」
　　白狗居然在那裡‥「噢噢噢噢噢噢噢……」的笑著。
　　阿文氣得‥「哼！」了一聲，抓起白毯子，站了起來，衝上前去——又展開了一番爭鬥……阿文又趁機將白毯子，往白狗身上蓋——
　　那白狗，立刻就倒在地上，齁齁睡了。
　　阿文三兩下子，又解決了一隻，趕緊又去抓起黃毯子，轉身向那黃狗，招手叫道‥「過來啊！好膽過來呀！」
　　黃狗‥「噢！」的一聲，便撲向阿文——
　　阿文張開毯子，迎上前去——兜頭一蓋……「一下」就把黃狗解決了。
　　阿文看了看三隻「惡犬」，在那裡像是‥「吃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死睡（分不清）」，得意得很，不禁拍了拍手，叫道‥「哼！解決了吧！呼！這是什麼毯子？這麼好用，蓋在身上，就會睡著……對！一定是『睡毯』，嘿嘿！睡毯……回去時，把它帶回去‥『失眠患者的福音』……嘿嘿！不錯！不錯！」

　　阿文做了幾下深呼吸，休息了會兒，便輕悄悄的，將那扇門，打了開來，放眼一看——
　　又是條長廊，長廊過去，也是個左彎……
　　阿文舉步走入，又見‥壁上有一塊木牌子，上面寫著‥

　　　　小心母老虎！

　　阿文叫道‥「母老虎!?」阿文走至轉角處，探頭一看‥「哇……」果見一隻‥有夠「老」的「老虎」。（想是是「母的」，所以才叫「母老虎」。）
　　母老虎，老得額頭上的毛髮都白了，身長五尺有餘、皮毛黑黃相間、頭大如斗笠……好一隻‥「白額斑斕大虎」，伏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阿文看牠拴著鐵鍊，原本提得半天高的心，也就「掉」了一半，既是拴著，也沒什麼好怕的，任牠是英雄，也無用武之地‥「可是‥我要怎麼過呢？」阿文說著，竟然走出轉角處——
　　母老虎看見阿文，也不通知一聲，就‥「吼！」了一聲，撲向阿文。
　　阿文一時間，嚇得連滾帶爬、又摔又跌的，退了十幾步……
　　母老虎看阿文跌坐在地上，方才‥「吼……」了一聲，折回門前伏著。
　　阿文抬頭，忽見——
　　有把大概「兩百公分」的大弓，和一支「一公尺」左右的箭，掛在牆上。
　　阿文也顧不得痛，馬上爬了起來，上前去拿下弓箭，一話不說，馬上扣箭在弦……使盡「吃奶力」，好容易地，拉了個滿弓，瞄準老虎——可是，卻怎麼也瞄準不好，不禁叫道‥「嘿！母老虎！妳不要動嘛！不要動，好嗎？（其實，不是老虎在動，而是阿文的手在動。）唉！不管了！呀……」阿文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箭，給射了出去——咻……的一聲，射得高了十公分……哪知道‥
　　母老虎，突然抬起頭……
　　箭——戳！的一聲，竟因而射中，老虎額上的「王」字。
　　（簡直是‥「閻王注定三更死——不曾留命到五更」啊！）
　　母老虎兩眼一翻，四肢一蹬——連「慘叫」都來不及，就死掉了，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阿文只見——
　　母老虎的額頭上，鮮血如泉湧，流了一地……
　　阿文看得都呆了，好會兒，不禁叫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我不是故意的嘔……是你自己，要……要送死的嘔！」
　　阿文過了會兒，心裡卻想‥〔唉！真可惜！怎麼這麼「簡單」，就把老虎解決了呢？真不夠精采、真不夠看，還是「武松打虎」，比較精采、夠看！〕
阿文扔了那把弓，趕緊跑過去打開門，衝了進去，把門關上——（不知阿文在緊張什麼，還怕那老虎「復活」不成？）定神看去——
　　又……是一道長長的走廊、一個左彎。
　
　　阿文心想‥〔這會兒，不曉得‥又是什麼動物在「把關」？〕
阿文想著，不禁叫道‥「真笨！那是誰啊？還有人『看門』，這樣看的——還告訴人家‥內有惡犬、小心母老虎……竟還用鐵鍊拴著，更笨的是‥還『準備武器』給人用呢！真夠笨的……不知這下，又是啥玩意兒？」
　　阿文放眼望去‥「哇！怎麼沒有木牌『標示』呢？」
阿文只得摸到轉角，探頭去看‥「哇哇！不得了……」
　　一隻「棕毛大獅」，守在門口……沒有鐵鍊拴著……
　　阿文向四周一瞥‥也沒武器，不禁叫道‥「啊！我完了……」
阿文趕緊回頭就跑——溜之大吉……可是‥那門竟然打不開，竟是「只能進——不能出」，恁憑阿文又敲又踢的好半天，就是打不開那道鎖（喇叭鎖），不禁叫道‥「我完了！這下死定了！唉……〔真是倒楣！剛剛才說他笨！怎麼馬上變得這麼聰明？〕我真是烏鴉嘴！早知道，也不要罵他，以後不准罵人……聽到沒有？哇……〔叫那麼大聲……惹火了獅子怎麼辦？〕小聲點！」
阿文只得再到轉角去偷看——
　　那隻獅子，好像正在「睡覺」。
　　阿文既然退也沒路，只好提起「五百倍的勇氣」……躡手躡腳的，拖鞋也沒敢穿，（拖鞋，早不知哪去了，還有拖鞋？）像隻貓兒走路似的，靜悄悄地，走到獅子身旁，瞪大眼睛看牠‥是不是真的在睡覺，把手舉到牠的眼前，晃了晃‥「嘿嘿嘿！果然真的在睡覺！」阿文趕緊走到門前，才要開門——
　　獅子突然‥「啊……」的一聲，張開嘴巴。
　　阿文嚇得——咻……的一下，跑回到轉角躲著，突然想到‥〔笨啊！我怎麼那麼笨？我只要打開那門，跑進去就好了……還跑回來，幹什麼？我真是「捨近求遠」——笨死了！〕
　　阿文躲了會兒，也沒什麼狀況，趕緊探頭去看‥〔呵！原來那獅子，是在「打哈欠」……真可怕！那麼大的「口氣」……嗯！這次不要從前面，從背後（獅子是橫臥在門前的）比較安全！〕
　　阿文於是又施展「輕功」……輕輕地，走到獅子的後面……捏了把冷汗、吞了口口水，舉起左腳，跨過牠的尾巴，右腳提起……只覺得‥
　　獅子把尾巴輕輕一抬，就把阿文給絆倒了。
　　阿文——碰！的一聲，趴到地上，還來不及撫痛，便翻身想爬起，卻見——
　　獅子一骨碌的爬起，幾千百年沒吃東西似的，撲向阿文——
　　阿文嚇得動也不敢動（動也動不了）‥「啊……」的尖叫一聲，躺在地上（等死!?）……全身發抖，叫得三百六十個骨節，像是「散」了一樣，恐怖極了。
　　獅子把兩隻前腳，壓在阿文胸口（壓得阿文都快沒氣了），張大嘴巴‥「吼……」的一聲，就要咬阿文的頭。
　　阿文急忙舉起雙手，掰著牠的上下顎——慌亂之中，突然看到‥那隻獅子，竟然是滿口的蛀牙，不禁叫道‥「哇……獅子先生！你怎麼滿口的——蛀牙!?」
　　獅子一聽——竟然跳了開來，「跪」（坐）在地上，張著嘴巴，舉起一隻腳，「指」著牙齒……
　　阿文站了起來，叫問道‥「你……你要我幫你……『看牙齒』啊？」
　　獅子竟然猛力地點了點頭——走到阿文身旁，擦著阿文的身子‥「撒嬌」，跟貓咪似的……
　　阿文暗想‥〔還真虧牠是什麼‥「百獸之王」，還跟人撒嬌……笑死人了！〕阿文只好拍了拍獅子的頭說‥「好好好！我幫你看——」
　　獅子便坐了下來，抬著頭——啊……的張著大嘴。
　　阿文靠近一看‥「嗯……好臭嘔！」阿文連忙搧了搧鼻子，叫道‥「你是幾……年……幾年沒刷牙了啊？怎麼這麼臭!?」
　　獅子聽了，一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舉起一隻腳，摀著眼睛。
　　阿文不禁‥「哼哼哼哼……哼！」的笑了一陣，叫道‥「好啦！我幫你看啦！來——啊……張開嘴巴——」阿文只得捏著鼻子，探頭去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百，哇！你有一百顆牙齒，可是‥有九十九顆蛀牙、一顆是早就不見了……我看——統統拔光好了，長新的，比較好——用！好不好？」
阿文看那獅子點了點頭，便說‥「好！張開嘴巴……嘿！你可不要趁機把我『哈殺』！咬下去嘔！」阿文看獅子搖了搖頭，方才放心，又叫道‥「好！我幫你拔……可是‥會很痛很痛的嘔！你要忍耐嘔！」
　　獅子點了點頭。
　　阿文於是便把獅子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搖，一顆一顆的拔……
　　獅子痛得不斷的啊啊呻吟者，眼淚都擠出來了。
　　阿文真是又好笑、又可憐（是獅子好笑、可憐，可不是阿文好笑、可憐），直叫道‥「忍耐！忍耐！你要忍耐……拔好了，給你吃糖……」
阿文又哄又騙的，半天才拔光了獅子的牙齒，看得不禁‥「哈哈哈哈……〔笑死我！〕」的笑了起來——
　　那「無齒」的獅子，有夠好玩的，像個沒牙的老太婆似的，講話都「漏風」，本該是‥「吼！」的聲音，結果變成‥「哈啊！哈啊！哈啊！」的聲音，真會笑死人嘔！
　　阿文拍了拍獅子的頭說‥「好了！好了！拔光了。」
　　獅子便跪在地上，給阿文磕了磕頭——
　　阿文趕緊把牠扶起，叫道‥「不客氣！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那……我能不能……『過關』啊？」
　　獅子點了點頭。
　　阿文樂得趕緊——奪門而入，這才‥「呼……」的鬆了口氣，心想‥〔我真是好狗命……不是好狗命……我真是好人命，竟然「逃過一劫」……「老虎頭上拍蒼蠅（不想活了）」算什麼？我在獅子嘴裡拔牙，都沒怎樣，而且，還拔了一百顆牙……嘔！九十九顆牙齒呢！說給人家聽，一定會說我是在「吹牛」的。〕
　　阿文真是「大難不死」，樂得「心花怒放」……連「肚臍眼」，都會開花呢！　
　

　　　⊕７

　　阿文樂了好會兒，方才「收魂」，定神放眼一看‥「哇……」阿文看得頓時目瞪口呆……裡面，竟然全是「寶藏」，只見——

　　　　金銀財寶一箱箱‥光芒刺眼；珍珠瑪瑙一堆堆‥燦爛奪目。
　　　　海底珊瑚樹枝狀、山中玉石觀音像。
　　　　金銀器具，打造精巧；鑽石飾物，琢磨細緻。
　　　　乳白象牙雕寶船、黃褐琥珀刻佛像。
　　　　萬種寶物未曾見、一片寶氣還撲鼻。

　　阿文看另一邊，還陳列著好多「法寶」，阿文上前一看——
　　法寶上面，都貼著標籤，標籤上寫著‥
「聚寶盆、乾坤圖、隱身衣、神燈、魔戒」等，各種「法寶」，真是無奇不有。
　　阿文文看得不禁叫道‥「哇……我要把它……〔全帶回家……〕不行不行！不能『貪心』——貪心挖無寶……嗯！金銀珠寶不好，人謂‥『三代累積，一代使空。』還是拿『法寶』好，可以救人、利己……嗯！就拿法寶好了。〔我只要拿……拿一樣就夠了，選最有用的法寶，也就好了！〕辣椒會辣，一小個，就會辣。」阿文於是一邊流覽、一邊挑選‥「聚寶盆……嗯！不好！這個不理想，要是沒東西，可以放進去，也就沒用了。」
阿文拿起聚寶盆，看看，便一把扔到牆角——噹嚷！一聲，接著，又拿起神燈‥「神燈！不好！不好！那傢伙（燈魔），誰都可以作主（主人），壞人也可以當他的主人，不好——丟了！這個是什麼『捕魚網』（沒魚也能捕到魚的魚網）？沒用！我又不當漁夫。〔這又是什麼葫蘆？〕算了……綑仙索！我到哪裡去抓神仙？抓神仙，幹什麼？……」
　　阿文選來選去，竟然沒有一樣中意的，不禁嘆道‥「唉……人講‥『七揀八揀——揀一個賣龍眼。』什麼都不好……乾脆！統統帶回去好了，傷腦筋！真是頭痛！」阿文心裡叫道‥〔為什麼‥不只有「一樣」呢？只有一樣的話，我就不必選得那麼麻煩、這麼痛苦了。這麼多寶貝，叫我怎麼選？這些法寶的功能，都太少了，我總得選一樣，能夠「以一當……萬」的法寶才行！〕阿文選了半天，竟然沒有一樣看得「上眼」的。（眼光還可真夠「高」啊！高得爬上三十三天的雲霄上——下不來了。）
　　阿文頭低了半天，酸得像是要斷掉似的、酸得好像未成熟的青葡萄——酸死人了，只好抬頭，把脖子轉一轉，眼角忽然一閃‥「耶？萬……能……筆！」阿文突然看到——
　　牆角掛著一支三尺來長（約一公尺）的「筆」，筆桿上，刻著那種「篆體字」，寫著‥「」（萬能筆）。
　　阿文不禁叫道‥「哇！萬能筆！一萬種功能的筆、以一當萬的筆……嘿嘿！這個好！這個好！」　阿文可真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嘔！應該說是‥
　　　　眾裡尋它千百度，驀然抬頭，它卻在……牆角暗然處。
　　阿文於是上前，取下萬能筆，捧在手裡，跪在地上，叫道‥「謝謝天！謝謝地！謝謝……自己！謝謝阿彌陀佛！謝謝耶穌阿門……嘿嘿！萬能筆！真棒！萬能筆！萬能筆！萬——能筆！」
　　阿文高興的爬了起來，不顧（不看）一切法寶、財寶，開門想走‥「哇！門打不開……怎麼辦？這下出不去了……怎麼辦？啊……沒關係！我有萬能筆……可是，怎麼用呢？笨！既然是『筆』，就是用寫的、用畫的嘛！」
　　阿文便在牆上，畫了一支鑰匙‥「耶？怎麼沒變成真的？沒用嘛！」阿文恨恨地，用筆頭敲了敲，那支鑰匙，說也奇怪，居然掉下來一支，「真的鑰匙」來‥「嘿嘿！真好玩！」阿文拾起鑰匙，果然打開了門——
　　獅子還守在門外面，看到阿文，就跑過來撒嬌——
　　阿文心裡不禁笑道‥〔哼哼！獅子是「萬獸之王」，竟然還像貓咪一樣的撒嬌，真是有失尊嚴啊！太好笑了……〕阿文只得拍了拍獅子的頭，笑道‥「嘿！獅子先生！你的牙齒，還沒長出來嘔？」
　　獅子搖了搖頭。
　　阿文便叫道‥「沒關係！我有萬能筆！」阿文便畫了兩排，白亮亮的牙齒，送給獅子，拍了拍獅子的頭，叮嚀地道‥「以後，要天天刷牙嘔！還有，少吃糖果，要是吃了糖果，就要趕緊去刷牙漱口。」（天啊！阿文當獅子是什麼？還吃糖果、還有牙刷能刷牙呢！）
　　獅子有了牙齒，高興得‥「吼！」了一聲，撲向阿文。
　　阿文嚇了一跳，以為獅子「原性不改——恩將仇報」，嚇得趕緊跑去打開第二道門，奪門而出，卻見——
　　那老虎，躺在一片血海之中。
　　阿文看得真是可憐（是老虎可憐，可不是阿文可憐），不禁叫道‥「沒關係！我有萬能筆！我把你救活——」
　　阿文便拔掉老虎額頭上的箭，重新把牠的「王」字畫好，用筆頭敲了幾下，叫道‥「母老虎啊！妳可以活了啦！」只見——
　　那老虎，果真動了……漸漸地「活」了過來。
　　阿文心想‥〔要是牠還是「刺耙耙」的母老虎，那我就來演一齣「武松打虎」……嘔！演一齣「阿文打虎」，保證精采好看……〕阿文等了會兒，想了想，搖頭叫道‥「算了！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阿文便趁那隻老虎，還沒完全醒過來，趕緊上前打開第一道門——走了出去。
　　三隻「惡犬」，還在睡覺。
　　阿文想了想，叫道‥「噯！這樣睡下去，也不是辦法，沒人看門，壞人來了的話，金銀財寶，一定會被偷光光的……世人要像我這麼……不貪心的，可少得很呢！」阿文便用萬能筆，遠遠的，把蓋在狗身上的毯子，給挑開，扔到門邊，讓牠們想睡覺，就自己去蓋毯子。
　　三隻小狗醒了，打了打哈欠，壓了壓身子，看到阿文，又汪汪的叫了起來。
　　阿文也不理牠們，心裡樂得像吃了蜜一樣——好甜好甜。
　　阿文爬上樓梯，到了樹幹中，卻找不到門在哪裡，繞著樹幹，找了一圈，腳都走酸了，也摸不到門，不禁叫道‥「這下子，可怎麼辦，找不到門，我怎麼出去？啊！對吼！我怎麼那麼笨啊!?」阿文敲了一下頭，叫道‥「沒關係！我有萬能筆！怕什麼？畫一個門，就好了嘛……畫門太麻煩了，畫個洞，比較快！」
　　阿文於是就在樹幹上，畫了個大圈圈，用筆頭敲了敲‥「耶？怎麼沒有現出一個洞？」阿文恨恨地，舉腳就踢——碰……的一聲，那個圈圈裡的部分，就「飛」了出去，現出了個洞。
　　阿文不禁笑道‥「哈哈！還會跟我……開玩笑呢！害我以為‥萬能筆『失效』了呢！萬能筆真是『萬能』筆……沒有它解決不了的事。」
　　阿文說著，便跨出大樹，放眼一看‥「哇……〔不得了了！〕這是……這是哪裡啊？」
　　（真是‥一日不見……蒼海變桑田。阿文來時，是一片草原，怎麼這會兒出來，竟然變成……一片沙漠。）
　　阿文回頭一看‥「哇……怎麼……樹也不見了？」
　　阿文張目四望、轉了一圈，竟然什麼都沒了……只剩下‥一片藍空、一片沙漠；連草也沒看見、樹也沒看見、山也沒有、雲也沒有……連太陽都沒有——
不過‥天是又亮、又熱）
　

　　　⊕８

　　阿文沒辦法，也只好‥面對現實，看著那一片沙漠‥「這下可怎麼辦呢？……沒關係！我有萬能筆！對了！畫一隻駱駝，來騎騎看也好！」
　　阿文從小，就想要一隻馬，卻從來也沒有碰過馬一下，何況是駱駝呢！
阿文心想‥〔就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在沙漠裡，玩一玩也好，從來都沒有到過沙漠……一定很好玩的！〕
　　阿文於是，便在地上畫駱駝——可是……阿文不會畫駱駝，在那裡畫畫擦擦，擦擦畫畫，就是畫不好……結果‥畫得不太像……（你要看了，可別「見笑」啊！阿文畫的，豈止「不太像」而已，簡直是「畫虎反類犬」，「犬」耶！不是「貓」，老虎畫得像貓，那也「還好」，畫得像「狗」，那就「糟糕」了；老虎畫成了狗，還能看嗎？看看阿文畫的駱駝，倒是「有些」像——驢子，可別笑嘔！）
　　阿文心想‥〔反正‥背上有兩個「駝峰」，就是駱駝了嘛！馬馬虎虎、將就將就，做人不要太計較……不用太計較啦！〕
　　阿文畫好了駱駝，敲了幾下——唰！的一聲，一隻真的駱駝，就站起來了。
　　駱駝的樣子，真是可愛（可笑）極了——想必‥「四不像」，大概就是長得這副模樣吧!?
　　阿文不禁嘆道‥「嗐……沒辦法！這下子，可真是‥『自畫自坐』（自作自受）啊！嗐……沒辦法！誰叫自己的『畫功』這麼差……」
阿文也只得‥翻身跳上「駝背」，叫道‥「哈啊……走吧！」
　　駱駝也真是聽話，邁開步子，就向前走……走一步就‥「枯落」一步，走一步就‥「枯落」一步（走路一跛一拐的樣子）。
　　阿文不禁搖頭叫道‥「哎……這沙漠的路，也真是難走！」
阿文低頭一看‥「嘿嘿！〔真不好意思！〕」（原來啊！是阿文畫了一隻‥「跛腳」駱駝……前腳一隻長、一隻短的……真是好糗嘔！　阿文以前還說‥長大要當畫家……呵呵！畫家？　畫自己的家——畫不成家。）
　　阿文不禁叫問道‥「怎麼辦呢？……啊！對吼！沒關係！我有萬能筆！」
阿文趕緊跳到地上——畫了兩只「馬蹄鐵」，一只高來一只低——取長補短，駱駝也就‥「恢復正常」了。
　
　　阿文（駱駝）走啊！走啊！也不知走了幾里路，耳畔忽然「想」（響）起了一首歌‥

　　　　遙遠漫長的旅途喲！
　　　　浩瀚無際的沙漠喲！
　　　　只有我‥孤獨的向前走著……
　　　　響叮噹！響叮噹！響叮噹，是駱駝鈴兒……
　　　　想故鄉！想故鄉！想故鄉，故鄉在何方？
　　　　…………

　　阿文叫道‥「哇！忘了畫『駝鈴』了，怎麼辦？……啊！對吼！沒關係！我有萬能筆！」阿文便畫了個駝鈴，給駱駝戴上——走一步，就‥「噹嚷！」一聲，走一步，就‥「噹嚷！」一聲，好不動聽嘔！

　　　　遙遠漫長的旅途喲！
　　　　浩瀚無際的沙漠喲！
　　　　只有我‥寂寞的向前走著……
　　　　唏哩嘩！唏哩嘩！唏哩嘩！兩眼淚汪汪……
　　　　阿彌陀！阿彌陀！阿彌陀！何處是故鄉？
　　　　…………

　　阿文嘆道‥「哎……在這種地方，分不清楚東北西南；何處是故鄉、故鄉在何方？」阿文也不知走了多久，想必‥「鐵杵磨成繡花針」——都沒那麼久呢！
阿文不禁吐氣道‥「呼……天氣怎麼這麼熱啊？（熱得汗水都烘乾了。）嘿嘿嘿！我想‥這麼熱的天氣，鴨蛋拿來——往沙上一放……就可以吃了呢！不信的話，我就試給你看……〔可是‥又沒有鴨蛋，怎麼試呢？〕啊！對吼！沒關係！我有萬能筆……奇怪！自從拿了萬能筆，我怎麼好像變得……阿達阿達（頭腦有問題）的？
　好像有點『健忘症』……老是『忘記』‥我有『萬能筆』可以利用……嗯！真是奇怪！唉！別想啦！」
　　阿文便用萬能筆，「憑空」畫了個大鴨蛋，大得像「西瓜」似的，雖然是在空中畫的，卻像是在牆上畫的，沒什麼兩樣，還是呈現了個上尖下圓的蛋形；阿文用筆頭一敲——撲落！一聲，一個大鴨蛋，就掉在沙地上去了……
　　阿文也懶得下去撿，便畫了支「罩子」，把蛋給「撈」了起來，一把敲破蛋殼‥「哈哈！看吧！熟了吧！嗯……好香嘔！」
　　阿文一邊聽著駱駝鈴聲、一邊吃著大鴨蛋……（吃那麼大的鴨蛋，不怕考試得零鴨蛋啊？）
　　駱駝‥「移歪！移歪！」的晃著，一副自在逍遙的模樣。
　　阿文大鴨蛋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突然覺得好渴好渴，渴得好像能把「淡水河」的水，一口吸乾似的……　（阿文要死了，還敢喝「淡水河」的水啊？淡水河的水，黑得跟墨汁一樣呢！喝了，不變成「烏賊」才怪呢！）
　　阿文不禁叫道‥「怎麼辦？怎麼辦？噯呀！沒關係！我有萬能筆……可是…水水水……水怎麼畫呀？……對了！乾脆來畫個『綠洲』，這樣，以後，如果有人跟我一樣……不幸走進了這個沙漠，也就有個綠洲，好休息了！」
　　阿文趕緊跳下駱駝背，拿著萬能筆，在沙地上，畫了個‥教室般大的圈圈，心想‥〔綠洲旁邊，都有種椰子樹，我也來畫椰子樹。〕阿文又畫了椰子樹，畫得又高又大、又大又高……差不多四層樓那麼高呢！畫了一棵，又畫一棵……「呼……畫葉子真麻煩，椰子葉，好難（懶）畫嘔！乾脆！畫『香蕉葉』比較快……嘻嘻！以後，要是大家，看到‥椰子樹，長著香蕉葉……可別怪我啊！」
　　阿文一共畫了十二棵「椰子樹」，圈繞在水池旁。
　　阿文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還算是「差強人意」，畫好了，便用筆頭，邊敲邊叫道‥「變！變！變！變變變……」
　　一下子，躺在地上的椰子樹，全都一棵棵的「站」了起來——跟真的一樣（只是‥只有「一棵半」是長著「椰子葉」，其它都是長著「香蕉葉」）；可是……那個圈圈，只變成了個「坑」，而沒有水。
　　阿文看得搔著頭，叫道‥「哇……綠洲沒有水，哪叫作綠洲啊？水怎麼畫呢？水又沒形狀……耶？或許用『寫』的也可以嘔！試試看——」阿文於是便憑空寫了個「水」字，用筆頭一敲——嘟！果然掉下了「一滴水」‥「嘿嘿！果然用寫的也可以呢！」
　　阿文趕緊跳到坑裡去，在那裡「寫水」——水水水水……寫了好會兒，不禁叫道‥「媽呀！寫得手都酸了，要寫到每次時候？對了！寫大一點的水字，或許就會『大滴』一點。」
　　阿文又寫「大一點」的水字……結果‥越寫越大，本來只有綠豆大，後來，寫得像水缸大，真是「人小字大」‥「唉呀！我怎麼那麼笨！乾脆‥寫個特大號的水字，就解決了嘛！」阿文便舉起萬能筆，在頭頂上，「平平」的寫了個坑大的『水』字，樂得用筆一敲‥「哇……救命啊……」
　　怎麼回事啊？
　　阿文真是「笨」嘔！也不爬到「岸」上再「敲」，人還在「坑裡」就敲，一敲之下，那「大水」就——洪隆！一聲，淋了下來，怪不得——
　　阿文大喊‥「救命啊……」
　　阿文本是隻「旱鴨子——不會游泳」，這下可好了‥「咕嚕嚕嚕！咕嚕嚕嚕！咕嚕……」的，直把水「喝」了下去，一下子，又被水給嗆得‥「啊哈！啊哈！」的直叫‥「完了！啊哈！啊哈……怎麼辦？啊哈……沒關係！我有萬能筆！」
阿文慌忙的亂揮了個「游泳圈」，抱著「踢」回岸邊，爬上了岸，方才鬆了口氣‥「呼……好哩佳哉！好禮加菜……差點淹死，當『水鬼』……哈哈！萬能筆萬能筆！真是謝謝你救了我……」（好哩佳哉‥好在。台音似「好禮加菜」。）
　　阿文親了親萬能筆，低頭一看‥「哎呀！我的媽唷！」阿文的肚子，竟然脹得像懷胎九個月一樣大，一肚子水‥「唉……這下喝（打嗝聲）！三個月不用喝……喝水了……喝！當女生真辛苦喝！帶這麼大的喝！肚子走路喝……嗯……喝！」
阿文趕緊躺了下來，把萬能把橫在肚子上，用力一壓——噗……肚子裡的水，竟然像「噴泉」似的，從嘴裡噴了出來……壓了幾下，肚子才「扁」了下去。
　　阿文躺了會兒，方才坐了起來，靠到椰子樹幹上，看那水池，清澈見底、椰葉隨風‥〔耶？……沒有風嘛！怪了！椰子樹葉（竟然）自己搖曳……〕
　　阿文看著想著，不禁打起哈欠‥「哈……啊嗯……好累嘔！」
阿文走了那麼久的路，剛才，又經過一番「死裡逃生」，實在太累了，心裡叫道‥〔且讓我休息一下……睡它一覺再說吧！〕
　　阿文便靠坐在椰子樹下，抱著萬能筆，垂下沉重的眼皮，呼呼睡去……
　　阿文本想畫一張「吊床」來睡的，只是太累了……在這綠洲裡，睡在吊床上，一定很舒服的。
　

　　　⊕９

　　阿文一覺醒來，也不知道是哪天的……清晨了。
　　（又不像是清晨，天地只是一片「亮」，叫人分不清楚‥是早上，還是中午、下午，就當它是「清晨」好了。）
　　阿文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放眼一看‥「耶？……我的綠洲呢？哇哇！怎麼不見了？哇……」阿文以為萬能筆，也跟著不見了呢！著了一驚，看它還在，也就安心了‥〔還好！萬能筆沒有不見，呼……奇怪！難道‥萬能筆「製造」的東西，也有「有效日期」嗎？　有效日期一過，就消失了……〕
　　阿文看著一片空空蕩蕩的沙漠，竟是那麼的「淒涼」，不由得「悲從心生」，要哭要哭的叫道‥「我要回家……可是‥肚子好餓嘔！〔我也不知道‥有多久沒吃東西了……〕怎麼辦呢？啊！沒關係！我有萬能筆！先來畫一桌‥豐富的大餐——吃飽了，再上路……嗯！畫一隻大雞腿……〔哇賽！畫得跟『豬腳』一樣大，吃得完嗎？〕我很餓，一定吃得完的……再來，一條魚……」
阿文喜歡鯽魚，不過‥畫出來的，不知道是什麼魚，就當牠是「鯽魚」好了——
「有魚有肉……再畫一些青菜……再畫一塊冬瓜——清涼降火……嗯！還要有水果……西瓜好了，畫一個大西瓜……好了！這樣就夠我吃了。」
阿文畫好了，便用萬能筆敲了敲‥「哇……媽呀！〔快來幫我煮……〕」
　　雞腿竟然是生的、魚是活的、菜是青（生）的……
　　阿文不禁嘆道‥「嗐……萬能筆，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嘛！沒熟叫我怎麼吃？　沒關係！我有萬能筆！看我的——」阿文於是又畫瓦斯爐子、畫鍋子、畫鼎子、畫鏟子……畫油鹽味精子……然後，敲了敲，全變成真的了，於是，就在那裡，「嘰鈴鏗嚷」的……「辦家家酒」似的，又煮又炒了起來……
　　阿文搞了半天，不覺嘆道‥「哎……要吃一頓，也真夠辛苦……算了算了……什麼萬能筆嘛！變出生的東西，我怎麼吃？……西瓜吃一吃也罷！萬能筆！萬能筆……」阿文氣得摔鍋子，摔了鍋子掀鼎子，掀了鼎子翻爐子……踢踢踢！踢踢……（像在）踢足球踢得洩了氣（是阿文「洩氣」，不是足球「洩氣」）。
　　阿文吃了西瓜，降了「火氣」，方才想到‥〔啊！我真是笨！畫「生」的東西，當然變生的……我要畫「熟」的樣子嘛！笨！啊！萬能筆、萬能筆！對不起……你可別生氣……〕
　　阿文吃完了個大西瓜，肚子也飽了‥「飽了就上路吧！沒有駱駝了，怎麼辦？……啊！對吼！沒關係！我有萬能筆！再畫一隻吧！這次要畫得『漂亮』一點……免得人家『見笑』——人見人笑。」
　　阿文便又畫駱駝，可是‥還是畫不像、畫不漂亮‥「唉……這裡又沒人……嘔！這裡只有我是人……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又沒其他人會看到，不漂亮，有什麼關係？嘿嘿！」
　　阿文畫到一半，突然想到‥〔騎駱駝那麼慢，再拖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呢？〕阿文靈機一動，趕緊把駱駝擦掉‥「沒關係！我有萬能筆！畫一條『飛毯』好了，既簡單（好畫），又實用——」阿文花了五秒鐘，就把飛毯畫好了！
阿文畫好了飛毯，敲了敲，果然變出一條毯子來，趕緊坐了上去，拍了拍飛毯——
　　飛毯，果然就飛起來了……
　　阿文此時，歸心似箭，直喊道‥「快啊！快啊！哈啊……快啊……」
　　飛毯真的就越來越快——咻唔……「飛毛腿飛彈」似的，往前狂飆……
（還好！這裡也沒交通警察，何況是在天上，也不怕「超速」，會被交通警察「開罰單」、也不擔心，會發生「車禍」。）
　　阿文把「飛毯」，飛得噴射機都跟不上了，還是在喊‥「快啊！快啊……」
只聽到風在耳畔呼呼吼——好像要拔掉耳朵似的，眼下一會兒綠、一會兒黃、一會兒黑，一會兒藍……不知是「空間的變換」，還是「時間的流轉」。
　　阿文飛啊！衝啊……飛得精疲力盡、衝得直打瞌睡（睡眠不足，還要駕駛，太危險了），竟往地上「栽」了下去——咻……唔……碰……
　　阿文一頭撞到地上，不禁叫道‥「哎喲……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看吧！出事了吧！沒有發生車禍——發生「空難」啦！阿文邊打瞌睡，不由得把飛毯前頭給壓低了，結果‥飛毯就往地面衝了下去……）
　　阿文這會兒，摔得可不輕呢！把地上都撞出坑來了，還好不是撞在大石頭上，所以‥也沒頭破血流、手殘腳斷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阿文躺在地上，「裝死」了半天，覺得舒服了許多，方才睜開眼睛，一看——眼前是一片花園，不禁叫道‥「耶！這不是‥我……原先來的地方嗎？哈哈！」
阿文樂得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哎喲……」阿文這麼「一動」，全身又痛了，又哼又叫地、一跛一拐的走著……有氣無力的叫道‥「怎麼辦？……沒關係……我、我有……萬能筆！」
　　阿文便把萬能筆，當作拐杖，一面走、一面看——果然是當時，走出洞口的那個花果園‥「哎喲……〔全身酸痛、四肢無力、頭昏腦脹……天昏地暗……〕怎麼辦？」阿文摔得可真是難過（難受）極了，腳都好像扭了呢！「怎麼辦？……啊！沒關係！我有萬能筆！萬能筆，一定也能『治病』……試試看‥〔怎麼試呢？〕啊！有了！」阿文於是，便用萬能筆，在腳板上寫‥腳好了！接著，敲了敲……頓覺腳上一陣酥麻……酥麻過後，腳果然不痛了‥「哇……好神奇嘔！萬能筆……」
　　阿文趕緊拉開衣服，在肚子上面寫‥

　　　　全身都不痛了，沒有毛病！

寫完了，敲了敲肚子……頓時，全身一陣酥麻，像被電到似的‥「呼唔唔唔唔……唔！」阿文麻得都發抖了呢！還好，酥麻過後，便感到‥全身無比舒暢——體輕欲飛‥「哇……這下我要變成『華陀再世』了……全天下的醫院，統統要『關門大吉』了……生病的人，都不用愁了……唉……〔別作白日夢了！〕趕快找路回家要緊！」阿文走了一大片，終於找到了大石壁，可是‥卻找不到山洞‥「怎麼辦？……噯呀！我好笨嘔！沒關係！我有萬能筆！」
　　阿文便在石壁上，畫了個大山洞，黑幽幽的‥「沒關係！我有萬能筆！」
　　阿文便又畫了把手電筒——照亮了整個黑暗；阿文這才走進山洞，小心翼翼的看著地上‥「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機關吼……噯呀！我好笨嘔！沒關係！我有萬能筆！不要踩到地就好了嘛！〔想當鬼啊？不踩地！〕嘿嘿！」
　　阿文便把萬能筆，放到胯下，騎竹馬似的，叫道‥「萬能筆！飛呀！」
　　萬能筆果真像是‥巫婆的那把「魔帚」似的，飛了起來……
　　阿文於是‥一路「平安」的——回到了，久違了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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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良《萬能筆》上。2020.08.18.二　00:4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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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良《萬能筆》中。2020.08.18.二　00: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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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良《萬能筆》下。2020.08.18.二　00:5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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