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裡的動物
【文╱馬景賢】
不來梅（Bremen）是德國格林「童話大道」觀光的終點站。鎮上有象徵童話氣息的「四個不來梅鎮的音樂家」的雕像。在格林童話裡，約有三分之二的故事裡有動物出現，珒四個不來梅鎮的音樂家珛是一個比較完整、有趣而具有內涵的故事。
這個以動物為主題的故事，是一頭身體衰老沒有用的驢子，因為主人要殺掉牠逃出家，到不來梅鎮的路上，遇見悲傷絕望的狗、貓和公雞。牠們都被主人遺棄，有著共同不幸的遭遇，靠著共同合作，趕走了強盜，最後獲得幸福的生活。
最有趣的一幕是發現強盜大吃大喝，牠們疊羅漢，狗爬在驢子背上，貓爬到狗背上，公雞再飛到貓的頭上。最後大叫一聲，嚇得強盜落荒而逃，大家有一頓飽飯吃。故事刻劃了動物之間和諧友好關係，也反映了人類對動物的冷漠殘忍。
從古到今，動物與人類有不可分的密切關係。從人類的歷史演進，呂蒂說：「動物不僅是世界的創造者和統治者，而且還是文化的傳播者。從兒童文學來說，動物更是不可缺少的要角。過去在美國的出版界中，流行這樣一句話：「林肯醫生的狗。」也就是說出版的書中，只要是人物傳記、醫藥衛生和貓狗寵物的書，都會很暢銷。由此可見動物故事在兒童讀物上的重要。
格林童話兩百多篇，可分為神魔童話、生活童話和動物童話三大類。傅林統的在其珒兒童文學的思考與技巧珛中提到：「在口傳民間童話故事，充滿了孩子們的空想，是屬於非現實的，所以在兒童文學作品中動物故事很多。故事裡有會說話的動物，有花草樹木精靈，有小矮人……雖然以動物形態出現，但他們已不是原有的動物，這種有濃厚的神話思想，很符合兒童心理，給孩子很大的思考空間。」法國以寫動物著稱的兒童文學作家路奈‧基約（Guillot,Rene 1900-1969）說：「孩子們進入動物世界，比進入成人的世界更覺安心。」就是這個道理。
在自然界中，人對人，人對動物都應該受到尊重。格林童話裡的動物，已經不是自然界裡的動物，常以比喻敘述人和動物之間的關係，也因此讓人聯想到現實情況，其中有的動物是幫助人的，有的是威脅人的。
「搏鬥」是格林童話中常出現的主題，有時大多與動物有關。在珒兩兄弟珛裡的惡龍，代表人類對有害動物的搏鬥，也象徵正義戰敗邪惡。「搏鬥」在人生中更是一種重要試煉，人生要經過一番奮鬥方能成功。在動物童話中，在善惡戰鬥中，有許多是靠了動物的幫助。像珒兩兄弟珛中能戰勝惡龍，是由於他們遵重生命，不殺害兔子、獅子、熊、狐狸、狼，方得到勝利。珒兩兄弟珛中有一段人與龍打鬥，動物幫助人的描述很生動：
不久，傳來一陣又大又可怕的聲音，有一隻七頭龍來了。龍看見獵人，覺得很詫異，問他說：「你到山上來幹什麼？」
獵人說：「我是來和你作戰的。」
龍說：「已經有好幾個騎士死在這裡了。今天，我來收拾你！」說完，便從七張嘴裡吐出火焰。火焰碰到乾草堆，立刻燃燒起來。獵人陷在火焰濃煙中，本來是會窒息的，但是，獵人帶來的動物，很快的跑過來，把火踩熄了。龍便又張牙舞爪的撲過來，獵人在空中咻咻的揮著劍，有三個龍頭應聲落地。
龍非常憤怒，挺立在空中，把火焰噴到獵人的頭上，想再撲過去。獵人又揮動閃亮的寶劍，砍掉了三個龍頭。怪物轟然倒下，沒有力氣了，卻仍然想撲向獵人。獵人使盡最後的力量，砍斷龍的尾巴。（聯經《格林童話全集》）
獵人如果不是愛惜動物，就無法得到動物的幫助，很可能被惡龍吃掉。
格林童話中幫助人的故事，如珒白蛇珛、珒三種語言珛、珒金鳥珛、珒兩個旅行的人珛、珒海螺珛等。在珒蜜蜂女王珛中，三王子每次看到兩個哥哥傷害動物，都勸他們說：「有生命的東西，應該讓牠自然生存，不要去驚動它。」可是兩個哥哥不聽，最後只有三王子得到動物幫助。
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在珒千層皮珛裡的父親，因為妻子去世，為了要娶自己的女兒，不惜殺害許多動物製成斗篷，亂倫而無人性的父親，其結果當然沒好下場。「柯爾貝斯太太」虐待動物，結果被石磨壓死。從現代自然生態保育觀念來說，珒蜜蜂女王珛中三王子說的話：「有生命的東西，應該讓牠自然生存，不要去驚動它。」真是很值得我們深思的話。
【2004/03/14 民生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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